奸佞养成簿——阿南泉
时间:2020-04-02 09:55:08

  翠儿还只是个丫鬟?那先前自己看到的画面是什么?
  “可是她不是嫁给你了吗?我还看到你们拜堂了!”席瑾蔓忙急着追问。
  席骏铮的笑容收了一半,眉心微皱,打量着怀里的人,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挂起一抹了然的笑容。
  “娘子这是在嫌我动作太慢了,所以故意提起别人?也是,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是为夫的不是。”
  眼看着四叔那张俊脸越凑越近,席瑾蔓哪里还能说话,只觉得两人的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身体相贴的感觉还来不及让席瑾蔓惊呼,脑袋后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支撑着,四叔的脸几乎已经要碰到自己了。
  鼻尖相处,似乎带着电流,耳边尽是“砰~砰~砰~”规律却又快速的心跳声。
  接着是,嘴唇……
  啊!
  突然席瑾蔓猛地向前一推,整个人坐起身向后躲去,顺手还将身上盖着的被衾,一把拉高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惊魂未定的感觉,让席瑾蔓几乎无法思考。
  所以,自己这是把四叔推开了?
  不对,哪里来的被衾,自己身上压着的明明是四叔,怎么会变成了被衾?
  察觉出不对,席瑾蔓稍稍冷静了下来,定睛向前瞧去,只见铺在床榻上的猩红五幅团花的滑丝锦被,就是自己这几日常盖的那一条,哪里是方才的喜被。再转睛看向其他地方,全然不是喜床的布置。
  呼!刚才只是梦,是梦一场。
  席瑾蔓心里松了一口气,在梦境之时,起先自己还知道那是梦,可到了后来,完全融入其中,早忘了自己身处梦中。回忆起来,方才那真实的感觉依旧历历在目。
  那有力的手臂搂在自己腰肢上的感觉,那坚硬的胸膛贴在自己胸口的感觉,那薄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的感觉,那微凉的鼻尖相触的感觉,还有那唇……
  到底亲到了没有?
  最关键的时刻,席瑾蔓只记得自己紧张到了极点,一冲动就猛地用力推开了四叔,至于最后有没有亲到,则是全场梦里唯一模糊的记忆。
  不对不对,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梦?
  怎么会……怎么会想到要嫁给四叔?
  这怎么可能?简直可笑!
  可笑至极!
  一定是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先前自己误会了四叔的意思,所以才导致了这场梦。
  而现在四叔的事真相已明,就是自己误会了四叔,所以,这事儿到此为止,绝对,绝对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席瑾蔓不敢再细想梦里的事,这件事儿现在对她来说完全就是禁忌,绝对不能碰触的禁忌。
  外头天色已经大亮,席瑾蔓强装镇定地起来换好了衣裳,又在美人榻上靠了好一会儿,默背了三四遍佛经,这才唤了雪梨进来伺候洗漱。
  雪梨进来时一脸委屈,身后还跟着两个□□岁的小丫鬟。
  这两个是恭竹和蔲晴,就是雪梅和雪莲走后,调过来暂时顶上的,本就是玉笙院里的人,先前人手不足时,也进过几次房里来伺候,席瑾蔓是认得的。
  席瑾蔓心里存着事,就没注意到雪梨的神情,按着往常的步骤一步步洗漱,直到梳妆时,雪梨总算是忍不住了。
  雪梅手巧,原本席瑾蔓梳妆一向由雪梅伺候的,这回她挑的蔲晴,便是因着蔲晴对梳妆这些一点即透,手艺比她也差不了多少。
  席瑾蔓从菱花镜里看着蔲晴挽发,雪梨一步步走到了她的跟前,直到近得不能再近,几乎要碰到了,席瑾蔓才回过神,看向她。
  “怎么了?嘴唇上都能挂壶油了。”席瑾蔓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即便被她故作委屈的模样给逗笑了。
  不过说到“嘴唇”两个字,脑袋里不期然又想起了梦中最后的那一幕,席瑾蔓忙甩甩脑袋,想要把脑海里的那一幕甩去。
  谁知身后的蔲晴第一次正式上手,本就有些紧张,席瑾蔓这么一动,才刚簪入发髻间半寸有余的那支玉簪突然从蔲晴手中滑落,摔得个粉碎。
  蔲晴和恭竹两个吓坏了,忙跪下磕头认错。
  “姑娘,是蔲晴的错,请姑娘责罚。”
  席瑾蔓看了眼地上断成几截的玉簪,转头看向跪着的二人,蔲晴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过话语间一字一句不急不缓,并没有慌乱到语无伦次的地步。
  以她这个年纪来说资质且算尚可,再多教导些时日就行了。
  “姑娘,蔲晴是第一次离姑娘这么近,给姑娘梳妆,实在是被姑娘的美貌给惊到了,请姑娘手下留情。”没等到席瑾蔓的回话,恭竹只得壮着胆子拍起席瑾蔓的马屁来。
  原本席瑾蔓刚想说话就,听恭竹开了口,结果一听她说的这话,直接“噗嗤”笑出了声。
  “念在初犯,况且是我自己动了,这才让玉簪掉到了地上,就不责罚了,不过若是再这么下去,我这匣子里的玉簪可不够你们摔的,下不为例。”
  发髻已经梳好,说话间席瑾蔓自己对着菱花镜簪了支簪子。
  两个小丫鬟如蒙大赦,连连道谢,忙收拾好地上的残局。等两人收拾完,席瑾蔓知道雪梨有话要对自己话,便先让两个人退下了。
  “姑娘,雪梨到底犯了什么错,您直说吧,昨晚雪莲想得半宿没睡着,实在是想不到。”见这里只剩下两人,雪梨也不扭捏,直接开门见山。
  “半宿?昨夜你当值,我怎么记得,我还没睡着时,就已经听你睡着了的动静?”席瑾蔓睨了她一眼,说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说昨夜。
  昨夜前半夜席瑾蔓睡不着,雪梨的动静她一清二楚。
  顺口一说的话被当面戳穿,雪梨有些赧然,却仍厚着脸皮撒起娇来:“哎呀我的好姑娘,您就直说吧,您又不是不知道,让我想,可能等过了年都想不到。”
  “无妨,反正我不急,你慢慢想就是了,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去见你爹娘团聚吧。”席瑾蔓收回看着雪梨的视线,改为摆弄起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一副全然不急的模样。
  雪梨一听急了,这是在自己想明白之前,都不给自己歇假了!
  可是自己这些时日乖得很,哪里有犯什么错啊?
  “方才蔻晴摔碎的玉簪,还是去岁姑娘生日时,大姑娘送的呢!姑娘平时宝贝得很,今日被蔻晴摔碎了都没生气,怎么就偏偏气上我了?”
  雪梨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做过什么比蔻晴摔了玉簪子还严重。
  席瑾蔓对身边伺候的人一向宽厚,方才雪梨就知她不会过多责罚蔻晴,顶多就是扣个月钱,这才没有开口求情,却没想到蔻晴走了运,什么惩罚都没有。
  这下雪梨就更想不通了,自己怎么就那么大本事,还能惹恼了姑娘。
  “你多大,人家蔻晴多大?你进屋伺候了我多久,人家才进屋伺候了多久?”席瑾蔓不答反问。
  那玉簪是席瑾茹送的?虽现在看是去年生气的事,可对于自己早已是好几年前,若非雪梨说起,自己都要忘记这事儿了,这下席瑾蔓连最后的惋惜都没有了。
  不过雪梨这丫头,着实迟钝得很,屋子里伺候的这几个,都早就看出了自己与席瑾茹早没了当初的亲密,就她一个,还当自己与席瑾茹仍旧要好如初。
  雪梨被这么一问,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摇着席瑾蔓的胳膊讨饶。
  “好姑娘,您好歹给点提示啊,您知道我没有雪莲聪明,没有雪梅精细,还没有雪桃会说话,您这样不是要了雪梨的命吗?
  听了雪梨讨饶,席瑾蔓也知以她一根筋的脑袋,再给她想一个月,都不一定想得到,便心软给了她些提示。
  “前些时候让你去行起院,把竹叶青酿追回来的那次,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雪梨将那日的事,盘出来在脑海里转了一圈,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是……我没有把姑娘的竹叶青酿要回来,姑娘才生气的?”
  原本以为自己提示地够细致了,不成想听到这个答案,席瑾蔓险些被雪梨给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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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二更)
  雪梨一看席瑾蔓脸色不对, 还不等她开口说话, 就连忙改口:“不对不对, 肯定不是这个。”
  可是究竟为何,任凭雪梨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那日她一路小跑着追到行起院, 正巧迎面碰上了雪莲, 一问之下才知,雪莲刚把酒送到了四爷手上。
  雪梨慌了,累死累活好不容易一路跑到了这儿, 竟仍是晚了一步。回想起自己临走前姑娘那懊恼不舍的神情,雪梨想都没想, 凭着一股劲儿便直奔向四爷的书房。
  既然雪莲说才刚把酒送过去,那刚到手的酒四爷定是还来不及喝, 此时去要回来, 肯定来得及。
  这种一句话的事儿,雪梨原以为会很容易,谁知四爷那人邪门得很,一见到烛光下四爷的那身气势,雪梨的士气便被灭了一大半。
  再支支吾吾地把来意说完, 四爷只冷冷一个眼神扫来, 说既是到他手里的东西, 那就是他的了,若想要再要回去,不可能。
  接着雪梨原本还想要反驳几句的,结果说话前先抬头看了一眼四爷, 再开口时,便怂得脱口而出只剩下“奴婢告退”这四个字。
  现在回想起来,那夜自己简直是太没用了,在四爷书房里说的话,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竟就这么轻易被赶出来了。
  可是若说那次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不是回来跟姑娘说酒没要回来时还好好的,怎么隔了几日反倒气上自己了?
  雪梨将那夜的事回忆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连有没有踩坏什么花草都仔仔细细回忆了一番,就是没有想到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看着雪梨抓耳挠腮的神情,席瑾蔓心知这回真让雪梨自己想,十天半月都想不出来,还是别浪费那时间,干脆直接告诉她错在了哪儿吧。
  “那天夜里,我让你去追上雪莲,将竹叶青酿要回来,可还记得?”
  雪莲点点头,连那夜姑娘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的意思是,让你从雪莲手里把酒拦着,别去送给四叔,谁让你去四叔面前跟他要酒了?”
  回想起这事儿席瑾蔓就臊得慌,更别说有了昨夜的事儿,现在席瑾蔓说起四叔,便觉得满身的不自在。
  “可是,不是姑娘说的将竹叶青酿给要回来吗?”
  雪梨懵了,姑娘原话就是将竹叶青酿给要回来啊,自己只是照做而已,怎么又成了自己的错了?
  “你就不知道动动脑子想想那些事儿可以办,哪些事儿不能办?让你将酒要回来,你就敢从四叔手上要酒?
  这种送出去的东西临时又反悔的事儿,自己院子里的人知晓就够了,还要在外人面前丢人?”
  说完这番话,席瑾蔓便看到雪梨一脸迷茫。
  身边的这四个丫鬟,从小同席瑾蔓一同长大,各有长处,都十分得席瑾蔓的欢心。对于从前的席瑾蔓来说,这四个丫鬟除了是帮自己打理玉笙院之外,便是陪着她解闷的。
  尤其是雪梨,生性纯真贪玩,其他几个多多少少还会在玩闹时劝她收敛着些,就雪梨一个,玩起来就不管不顾的,算起来席瑾蔓与她玩的时候还最多。
  若是日子一直太太平平的,雪梨的这个性子倒也无妨,可是现在想想今后会发生的事,席瑾蔓就怕若哪次有事交待她去办,她这一根筋的性子做事冲动,最后好心办了坏事。
  “就是不能从外人手上,将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姑娘可是这个意思?”雪梨仍旧是云里雾里的,半晌后才开了口,勉强得出了这个结论,以为姑娘只是为了这个对自己生气。
  “我是让你做事前先动动脑子,可明白了?”席瑾蔓说了这句,便不再浪费口舌多说,心知这丫头暂时是指望不上了。
  十几年的性子哪里是短时间就能扭回来的,以后就留在身边解解闷,再打理打理玉笙院的杂物吧,若有什么事要办,还是让其他三个来。
  况且从另一方面来说,雪梨最是听话,自己交待什么她便做什么,从不会质疑自己,也算是一个长处吧。
  说完这些,交待了让雪梨今后在外人面前注意着些,席瑾蔓便让人将早膳摆上了桌。
  用到一半时,周氏担忧女儿昨夜染了风寒,便派了身边的落梅来玉笙院看看。
  席瑾蔓知道娘亲担忧自己,匆匆用完早膳,过会儿她还要去永安伯府,在这之前得赶紧去一趟给娘亲请安。
  周氏今日难得的没在看账本,正倚在美人榻上养神,丝竹则轻柔地揉按着她的头部穴位让她放松。
  席瑾蔓进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连忙提着裙摆跑到周氏身边,还当她是病了。
  “娘?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听到女儿的动静,周氏这才睁开了眼,想要起身,却被席瑾蔓一把按住制止了。
  “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娘这不是好好的,不过就是躺着歇歇神,大惊小怪什么?”
  周氏宠溺地看向女儿,嘴里责备着,可脸上却丝毫看不出责怪的意思。
  “娘,您肯定是这些日子太忙,累着了,要不找大夫来瞧瞧,也好让女儿放心些。”说着席瑾蔓坐到了丝竹方才的位置,亲手帮娘亲揉按起来。
  “娘心里有分寸,好了好了,知道你心里头惦记着去永安伯府看潇姐儿,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娘这里这么多人,还能让你担心?”
  女儿孝顺,周氏自然心里开心,不过她心里与女儿打算不同,此时又不便解释,干脆应付着女儿,想将女儿给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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