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死人怎么对温大哥下手?
难不成是……恶鬼索命?
想到这,席瑾蔓忽觉得自己后脑勺上阴风阵阵,顿时不寒而栗。
身体一个哆嗦,席瑾蔓忙将那些念头赶了出去,绝不可能是这个。
“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是说,那人已经死了。”
见席瑾蔓一副见鬼了的模样,席骏铮不用想,也知她在想什么。
席瑾蔓听了四叔的话,脸颊迅速红了起来。
“为何死了?谁杀的?还有,那温家大哥现在还有没有危险?”顾不上心里的尴尬,席瑾蔓急于想知道后面的事。
席骏铮但笑不语,换了个稍舒服些的坐姿,斜倚在太师椅上,正好面朝着席瑾蔓。
“榕姐儿方才的可只够问一个问题,这一下子又连着三个,让我很难办。”
听着四叔话里为难的意味,可他脸上分明是在看好戏的神情,丝毫没有诚意。
“四叔什么时候说过只能问一个了?”看着四叔明抢,席瑾蔓睁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看向四叔。
“我这里的规矩向来如此,若是榕姐儿还想再问其他的,那就继续换吧。”
凭四叔一个问题只答几个字的模样,席瑾蔓想着等自己将事情问清楚,还不得将自己卖了不成?
况且,方才的那个问题,席瑾蔓觉着四叔八成是在糊弄自己。
“四叔先将方才的问题说清楚,一个死人就应付我了?总得先告诉我死人的身份吧!”
气鼓鼓的腮帮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席骏铮忍不住伸出手指,在软滑的肌肤上戳了下去,跟轻易就能戳透似的,眼看着小姑娘瞬间僵硬石化,这才收回手来。
“是我的错,一时没忍住,榕姐儿可别恼。”
席骏铮先发制人认起错来,让席瑾蔓有怒气也发作不得,一对上翘的桃花眼只得用力瞪了四叔一眼。
“就是恼了,四叔若不说清楚那个死人的事儿,我可真恼了!”席瑾蔓干脆借了这事,与先前的事搅和在一起,想试试能不能逼四叔说出来。
“一个死人罢了,不过是个走狗,榕姐儿知道了又如何,早已一把大火烧成了灰。”
见席瑾蔓今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席骏铮想了想,干脆多说了几句。
“这事儿你别管,我自会处理好,不会让你的温大哥白白挨打的。”
你的温大哥?我的?席瑾蔓一听便觉得四叔话里有话。
“四叔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你的我的,他不过是从小认识的兄长罢了!”
“哦?我还当榕姐儿是想要退了邵家的亲事,该同温家结亲。”席骏铮状似随意一说,一双眸子却盯着席瑾蔓的脸上,不错过她一丝的神情。
“四叔你今日怎么尽胡言乱语!”
席瑾蔓有些懵,四叔怎么会知道自己想和邵家退亲?自己只同爹娘露出过那些意思,爹娘现在绝对不会贸然让其他人知道,四叔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想同邵家退婚是真,嫁给温大哥的事,席瑾蔓连想都没有想过。一想到之后肃国公府会发生的那些事,席瑾蔓怎么可能还会有那个心思,思考该嫁给何人?
一看席瑾蔓的神情,席骏铮便知她是真没想过这些,不由放下心来。
“好了,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我知道你想同邵家退亲,这事儿你用不着反驳,我不会告诉其他人。至于温云霁,我看你如此紧张他,还当你想嫁给他,现在知道不是,不会再乱说。”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在10点左右,么么哒~
第48章
席骏铮等到了想要的结果, 难得肯一次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来为自己方才的行为辩解。
“紧张他就是想嫁他, 那我想嫁的人多了去了。”被四叔的胡乱猜疑给说得有些恼怒,席瑾蔓不高兴地回了一句。
说完席瑾蔓有觉得有些不妥当, 忙改了口。
“我是说温大哥就像我的兄长一样, 他受了伤,我当然会紧张,哪怕不是因为这个, 她妹妹和我要好,便是看在她妹妹的份上, 我也该着急的。”
“我知道。”知道自己这回没占理,席骏铮应和着席瑾蔓的话, 没再说什么, 生怕小姑娘真恼起来,更要成天往永安伯府跑,去陪永安伯府的那个小姑娘,不肯再来行起院。
若真如此,那便白费了席骏铮特意改了计划, 让人提前医醒温云霁的心思。
温云霁的伤势严重, 按那太医的保守治法, 其实早几天前就该一命呜呼了。
这个人于计划来看还有些利用价值,席骏铮便让人在暗中给温云霁治疗,只要留着一口气就可。
这回托了席瑾蔓的福,这才能提前几日醒来。
“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你不该掺和进来,我既保证了会揪出幕后黑手,便绝对会做到,你只管等着就是。”
席骏铮的保证并没有激昂顿挫的言词,也没有铿锵有力的语调,说得如平时说话一般随意,却让席瑾蔓没有一丝犹豫地信了。
在席瑾蔓心里,四叔一向是无所不能的,抓到幕后凶手,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再说你知道那凶手,或是凶手背后的人是谁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对外说出去不成?倒时候人家问你从哪儿知道的,你怎么解释?把我供出去?”
“不会不会!不会将四叔供出去的。”
席瑾蔓一听倒还真是这个理,将心里头最后想问的念头都给掐灭了,连忙保证,生怕被四叔误会。
随即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既然如此,榕姐儿便随我一同去用午膳吧。”不给席瑾蔓过多思索的时间,席骏铮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率先往外头走去。
席瑾蔓紧随其后,将斗篷披上后,转头一看四叔正站在一旁等自己,不由欢喜了起来,快走两步赶到了四叔的身旁。
还以为四叔会先走了呢。
与四叔距离两三步时,席瑾蔓无意中瞄到,四叔的眸子中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再仔细看去却又和往常一样,不禁有些纳闷。
难道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心里存了疑虑,才走了几步,席瑾蔓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通了之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自己保证不会将四叔供出去,不就是等于承认了,自己知道四叔暗地里有他自己的势力,是用那不可告人的势力在调查温大哥的事?
难怪方才四叔看自己的眼神不对,谁知四叔此时心里憋着什么坏水。
席骏铮为了照顾席瑾蔓的速度,故意放慢了脚步,听到身后没了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小姑娘停在原地,一脸复杂地看向自己,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了?”
席瑾蔓心里心虚,生怕四叔过会儿问起,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觉着四叔实在狡诈,竟然看似安抚自己,实则是在套自己的话。
谁知在用午膳的功夫里,自己能被四叔套出什么来,席瑾蔓哪里还敢留下用膳。。
“四叔,我想起了些急事还未做,我先走了。”
说着席瑾蔓匆匆行了一礼,头也不回地往外头走。
席骏铮也不挽留,只是站定在原地,追随着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直到被树影遮住,再也瞧不见。
其实席瑾蔓能想明白这事儿,实属误打误撞。
先前席瑾蔓在书房里,柔软婀娜的身段在披上斗篷时动作翩跹,袅娜动人,从席骏铮所站之处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候席骏铮哪里还会分神,想其他事情,偏被席瑾蔓觉着眼神有异,给误会了去,阴差阳错下倒想明白了先前的事儿。
席瑾蔓前脚才走,没一会儿,席蕙灵在翠儿环儿的陪同下,不情不愿地进了行起院。
席瑾蔓一路回去,等走了大半的路,这才想起来自己只顾一个人急着走,忘记把雪梨她们一起叫回来了。
也顾不上回头再等她们,反正是在住了十几年的府里头,还能迷路了不成。
一路步履匆匆地走到此处,席瑾蔓这才发觉有些累,便放慢了脚步。
绕过一个弯,席瑾蔓走在湖边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湖面已经被冻住,昨夜下了雪,湖心处的冰面上,还残留了些积雪没有融化。
席瑾蔓多看了一眼湖心,余光无意中瞥见一抹樱桃红。
转头望去,只见隔了湖的对岸假山石后,露出半个披了樱桃红斗篷的女子身影,另一个人被女子遮挡住看不清,隐约露出些玄青色,看着是个男子模样,正拉拉扯扯不知在做什么。
那处的假山石席瑾蔓熟悉,里头有暗道,小时候席瑾蔓常躲在那边的假山石后玩耍,有次险些毁容,便是在那处摔的。
而这两人所待的地方,藏两个成年人绰绰有余,怕是两人拉扯间这才露了身形。
那斗篷席瑾蔓也有一个一样的,是当初换季时一同做的,府上四个姑娘都有,是按同一个式样做的,只是布料上的暗纹不同。
隔了个湖,席瑾蔓也看不清上头的暗纹究竟是什么,只知道定是席家大房的姐妹无疑。
看着情况,显然是男子一步步逼近,女子则一直侧身向后躲着,此时被逼得无路可退,被夹在假山与男子中间,一直伸手推拒着那男子。
席瑾蔓暗暗着急,四周巡视了一圈,竟一个下人也不在周围,看来是早有预谋,提前支开了周围的下人,让席瑾蔓连找人都找不到。
怕走开去叫人时,那个堂姐妹会吃亏,席瑾蔓正准备出声,想要吓退那男子,反正隔了湖,那人也伤不了自己。
谁知还没等席瑾蔓开口,倒是先被那男子瞧见了身影,只见那男子似乎抬头往自己身边瞧了一眼,随后将女子往假山石间推去,尔后转身飞快地沿着小路跑远了。
看那男子健步如飞的步伐,倒像是练过功夫的,怕是连国公府的护院,也少有及得上的。
最关键是,此处已到了内宅处,哪里能让闲杂男子随意进出?
席瑾蔓见那男子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赶忙沿着鹅卵石小道往前跑去,绕了一大圈跑上小桥,往方才那对男女所在的假山石那边赶去。
等席瑾蔓赶到,哪里还有什么人的身影,四周空荡荡空无一人,地上假山上也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确定此处无人后,席瑾蔓原本是打算回自己院子里去的,此时改了主意,改道往娘亲那边走去。
才进院子门,席瑾蔓就碰到了郑妈妈,便借口自己遗落了一只簪子,让郑妈妈派人去一路上寻一寻。
席瑾蔓尤其着重地提了句,簪子极有可能是先前在湖边假山石那儿丢的,让人在那处好好找一找。
尔后使唤了几个丫鬟,一人抱了娘亲院子里的一小盆文竹,给大房三个姐妹送过去。还吩咐了一定不能空着手回来,非得要让各个姐妹看心意还一小盆花木抱回来。
隔了门周氏便听到了女儿的动静,也由着她折腾,等女儿进了屋,这才开口埋怨。
“午膳不想着来我这里吃,倒是一过来就拿着我院子里的东西去送人,白养了你个小白眼狼。”
席瑾蔓知道娘亲是不满自己又去找四叔,还在四叔那里留用午膳,这才这么说的,忙安抚起她来。
“娘,您养的小白眼狼快饿死了,给点吃的吗?”说着委屈巴巴地看向娘亲,还伸手贴在饿扁了的肚皮上。
“你不是在你四叔那儿吃过了?”周氏有些惊讶,还以为是下人来传话传错了,忙吩咐了下人再送一次午膳来。
“女儿这不是惦记着娘亲,临时反悔了,丢下四叔就来找娘亲了。”席瑾蔓说起好话哄周氏,果真把周氏说得笑逐颜开。
周氏哪里能不知道是女儿哄自己的,但就是听着高兴,至于其他的,女儿不说,她也不问,女儿长大了,总归有她的小心思,尤其是这几月,女儿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等席瑾蔓勉强用过午膳,去送盆栽的下人总算回来了。
还了什么花木回来席瑾蔓不在意,勉强过了一眼,就直接问这些花木是否是几个姑娘亲自挑的。
得知肯定的答案,席瑾蔓这才放下心来。
看娘亲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些探究,席瑾蔓便将下人都遣了出去,简略地将自己瞧见的事,同娘亲说了一遍。
如今是娘亲管家,若是真出了事儿,娘亲也是有责任的。
况且内宅里陌生男子随意出入,这回没出什么事,谁知下回会不会再出事,总得查一查,加强防范才是,这事儿娘亲肯定是得只得的。
周氏一听果真被惊诧到了,随即便有些动怒。这事儿哪里是小事。
现在周氏没什么心思管席瑾蔓,急匆匆地让人将郑妈妈找来,席瑾蔓见状便说要去永安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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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偌大的永安伯府消沉了好些日子, 今日席瑾蔓上门时, 总算能感受到府里的人情绪高涨了不少。
席瑾蔓来时温云霁已经又昏睡了过去, 不过好在清醒过一次,好歹有了希望。听太医诊治过后说脉象已是大好, 再次清醒是迟早的事, 不用过于担忧。
屋子里不能留太多人,温筠潇被赶回了出来,正与袁二郎坐在园子里的小亭内, 今日风小,迎风的一面搬了座屏风来挡风, 太阳暖融融地照着也不觉得冷,旁边还站了两个婢女和一个妈妈。
温筠潇怏怏地趴在亭心的桌上, 一手拿精致的玉箸, 将眼前的糕点戳得粉碎。
对面袁二郎说得口干舌燥,见对面的人应都懒得应一声自己,一气之下直接伸手夺过了温筠潇眼前的小碟。
“我的姑奶奶,你不听我说话也好歹看我一眼啊!你看看,我都瘦成这样了, 你就不心疼心疼我?”
说着袁二郎伸手拧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肉, 证明自己真的瘦了不少。
温筠潇心不在焉地反复着手下的动作, 没料到被袁二郎给拿走了小碟,直接戳了个空,玉箸一头抵在桌上,滑出好长一段距离。
抬头一看袁二郎干的好事, 温筠潇“啪嗒”一声,重重将玉箸磕到桌上,气鼓鼓地站起身,手指头指着袁二郎的鼻子,当场就教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