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大家都八卦之心都已经被点燃，估计要说点什么。但没有得到指示，不知道能不能说之前，他只能说一点点，也就一两句。
胡登早就等不及，他开口直问，“小顾，刚才那些人是来干嘛的？”
“来谢谢我的，上次帮了他们一点小忙。”
“哦，难怪，我还奇怪呢。怎么一下子来这么些当兵的找你。”关师傅心里明白，肯定事情不止这么简单，但是小徒弟明显是不想多说，他接过话茬，帮忙岔过去。
“嗯，他们今天有空就过来感谢我。”
他收到的礼物中就有鱼，肉等菜，都是今天要吃的。
天气热，又没有冰箱，这些都不经放。他打算给师傅家送些，只是当着这么些同事，他也不好拿出来。
接着闲聊了一会儿，楼上楼下的闲人们各自散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也不在顾家闲磕牙。
等走廊中没有坐着人，顾君越看见师父家的小闺女关敏在外面，他招招手，“小敏，过来。”
“越哥，有事儿？”关敏刚十五岁，读完初中，下半年九月读高中。
“进来，给你家拿点东西，你负责送回去。”
“嘻嘻，越哥得了什么好东西？”
“送来的礼物有肉有鱼，我家吃不了那么多，你拿一点，让师娘给你补补脑子，以后变聪明点好读大学。”
“哼，我可不笨，你才笨。”小姑娘不承认自己笨，但也不说自己不笨不需要吃肉和鱼，对难得的机会，她才不会说。
往菜篮内拿了一块肉，大约有一斤半，还有一条一斤多点的鲢鱼，然后递给小姑娘，“快拿回去，顺便给哥哥把篮子洗干净再送回来，不许偷懒。”
“知道，臭讲究。”
关敏接过菜篮子，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冲进自己家。
“小敏斯文些，别像个土匪进家门一样。”关师傅的二儿子关海看不惯妹子的粗鲁，提醒着她。
“二哥，等会儿你别吃土匪带回来的鱼和肉。”关敏最喜欢和二哥吵架，打架，兄妹俩喜欢打打闹闹，一点也不影响感情。
“哪来的肉？”关师傅拿着旧报纸翻看，喝着茶。听到女儿说的肉，立即质问。
“越哥送的，都是刚才那些人送的，他说天气热吃不完，让咱家帮忙吃一些。”关敏小归小，可也不傻 ，知道越哥是啥意思。还不是两家关系好，找的借口给他们家送肉，送鱼。
在她看来哪有吃不完的，即使吃不完，还有他自家的哥哥姐姐们，她可是知道越哥有哥哥姐姐的，只是她一直没有见过他们来越哥家里。
“怎么会吃不完，给我十斤都能吃完。”关海没有多想脱口而出。
关师傅挥手说道，“小敏，去给你妈送进厨房。”
“好嘞，我还怕爸爸你不愿意收。”关敏知道自家最不好说话的老爸答应了，今天家里就有肉吃，有鱼吃。
“你越哥送的，我怎么会不同意。”
隔壁的顾君越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一个人在厨房忙活起来。
先煮一锅饭，今天一家四口都吃些干饭，吃的饱饱的。家里的平时也是吃糙米饭，除了大年三十，估计从没有吃饱过。
今天全都吃的饱饱的，以后每周休息的一天，让爸妈都来自家这里，带着玲玲 ，全家改善改善生活。
本来今天就买了四两肥肉，全部炼油，还切下来一块白花花的肥肉，一起炼油。
不一会儿，练猪油的香味，飘的三号楼所有的人都闻到了。
香的哟，不少人家的孩子都馋嘴了，想吃肉。
在客厅支好桌子，他已经做了几个菜，锅里还有一个菜在做。顾家父母带着玲玲已经进了客厅。
“儿子，你怎么做饭啦。不是说好等我的吗？”顾母看见桌子上的菜还有厨房忙碌的身影，立即心疼的说起来。
“妈，去客厅坐，让玲玲盛四碗饭，我马上就做好。”
围着围裙的顾君越一只手拿着锅铲，轻轻的推着顾母出去，坚决不让她进来帮忙，最后一个菜，不用帮。
他前世一个人过了一辈子，中餐西餐可都会做。手艺还非常不错，中餐中的南北名菜也都会做几道，虽然没有名厨做的好。
可也有专业级别的水平，他自己是个吃货，又喜欢钻研美食，几十年的时间，足够他提高厨艺的。
顾父坐在桌子边，看着旁边在厨房忙碌的小儿子，眼神中满是欣慰。孩子大了，懂事又孝顺，真好。他的后半辈子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他。
坐着吃饭，顾父没有问儿子肉和鱼哪买来的，等吃完饭，顾母带女儿去洗碗。
坐在沙发上的顾君越给顾父泡了一杯茶，茶叶是上午收到的礼物之一。
“唔，好茶。”顾父大热天的磨挲着搪瓷缸，闻着茶叶的清香，满足的闭上眼回味着。
“喜欢就带一些回去，我这里还有。”
俩罐茶叶，都是好茶叶，给顾父一罐也没啥。
“哪来的？”顾父不希望儿子到处钻营来的，最怕的就是他去跑黑市。
“昨天去参加先进人物事迹报告大会，救了几位首长。今早就派人送来好些礼物感谢我，不收还不行，中午吃的鱼，肉，都是人家送的。
不过，爸，这事您回去可不能和大哥二姐他们说。我不想他们到时哭哭啼啼的找我，求我去找首长们托关系。
人家首长们为什么第一时间就送来礼物，您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顾父的性格他还不是很清楚 ，必须在顾父以后为异母哥哥姐姐开口求自己帮忙前就封口，以后就好推脱。
顾母的性格他不需要多了解，他很清楚明白顾母能依靠的只有他。他是她唯一的儿子，他的话对于顾母来说就是圣旨，比丈夫的话还管用。
顾父不同，他还有一个儿子，随时会出现偏心或者劫富济贫的思想。他必须提前把老头子的一些不良思想扼杀在摇篮中。
顾父闷着脑袋捧着微热的茶杯，沉默片刻之后抬起头来说，“放心，你爸我不是不懂道理的人。
你大哥二姐他们俩不会有事麻烦到你。还有你爸我呢，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他们来打扰你。”
“谢谢爸，我对事不对人。主要是我哥这人太阴沉，他想什么我也看不透，总之给我的感觉就是有些恐怖，我姐倒是简单，一眼就能看明白。
但她极度自私，在她心里她和她的孩子排第一。再是我姐夫，然后是大哥，还有侄子，最后是您。
至于我和玲玲以及我妈，从没有在她的眼仁里出现过。我不会为他们兄妹俩去求任何人，哪怕因此被他们报复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不会为他们求任何人。
还请爸以后别因为他们为难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原本想说的不是这些，突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自己都控制不住。
顾君越的一席话，让一直有些想和稀泥的顾父有些不自然。抬头刚好看到洗完转身碗站在厨房门口的妻女，他轻轻叹口气，“小越，爸明白的。
是你哥哥姐姐做的不好，伤了你们的心。”
不说久远的事情，就说小越受伤住院的事情。那两人居然没有去过一次医院看望小越，出院回到家里以后，也没有关心弟弟一句。
更别说别的温情亲情，他不指望两个大的对后面的弟弟妹妹们好。只要他们以后彼此不打扰就好。
他想着等他百年之后，估计两大和两小如同陌生人一样，肯定老死不相往来。
“爸，以后每星期天，您和我妈带着玲玲过来我这边，我给你们改善生活，让玲玲吃好点。也给你们补补身体。”
“好，即使有时候我来不了，也让你妈带着玲玲来。”
“谢谢爸。”
“谢什么，善待你妈和玲玲是我该做的。”
顾父内心有些难受，可他知道不能怪小儿子，都是两个大的造孽把家里弄成这样。
玲玲听话，吃完午饭，小睡一会儿，就起床做作业，复习预习功课。
顾母坐在沙发上，找出来针线，把儿子的衣服找出来，该缝的缝该补的补。
顾父也小睡一会儿，然后和隔壁的关师傅下棋杀了几盘。
他有些喜欢小儿子这边的生活，舒适，温馨。都有些不想回家，那个有大儿子的家，是冷冰冰的，且伤心的。
一家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顾君越则是在看书，他在图书馆借来的书。他正在自学，借来一套沪市大学某专业的全套课本。
再去读书有些不现实，他就是现在加把劲，也得明年考大学。明年一九□□年，最多读到一九六六年，两年的时间，大学也毕不了业。
还不如现在自学，以后等一九七七年的高考，那时他已经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家庭也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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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六零锦鲤男配（09）
“小顾，你去一趟市百货公司，把这些送过去。”张科长刚上班，就递给顾君越一个文件袋，然后让他去趟市百货公司。
“好，我马上就去。”接过文件袋，放进自己的斜挎包中，在办公室的一面墙上取下一辆自行车是钥匙。
这是公家公用的自行车，市百货公司有些远，他骑车去也就不用厂里报销来回的车票钱。
骑了半个小时才到市百货公司，找到接收文件的部门，当着面交接好。
“小顾，热的满头大汗，坐会儿，喝杯茶。”文大姐热情的招呼着眼前的小伙子。
因为工作已经认识了一段时间，文大姐很喜欢顾君越，觉得他踏实，稳重，还有人家自带光环。是市里有名的救人英雄。
“好嘞，确实有些渴了，我喝点茶，解解渴。”一路骑来，呼呲呼呲的，又热又渴。
才九点多，外面到日头就毒辣的很，热死人。
“小顾，公司到了一批处理的布料，有没有兴趣啊？”文大姐正在翻看刚才文件袋中的东西，嘴里却说着别的事。
“文大姐，要票不啦？”
“不要，处理品不要票。”文大姐眼带笑意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小伙子。
“有兴趣，我正想给我爸妈还有妹妹准备一套冬天外套的布料。”
“蛮孝顺的呀，不错。等一下我去对数，你和我一起去。”
“谢谢文大姐，您放心，我不多买，让您为难，我就买一套我妈穿的外套和裤子的布料。”
百货公司能得到处理品，但是要的人也多，他不能给文大姐添麻烦，让人家为难。
“不要紧，这次处理品比较多，你运气好。遇上了好时间，你可以一次性都把你爸妈和妹妹的布料都买齐，不过下次就不行了。”
文大姐虽然认识顾君越不久，可她却很感激很喜欢他。上次的先进人物事迹报告大会，她丈夫作为另外一单位的领导也有出席，还坐在前面的几排，是眼前的小伙子大喊让所有人快跑。
救了前十排的所有人，她虽然没有上门特意感谢，却一直记在心底。
没想到没过多久，因为工作她与顾君越有了交集，这下她负责这些处理品的事情，感谢眼前的小伙子。
只是她不会次次很大方，让他随意买。虽然这些归她负责，也不要票，可也不能随意乱来。
细水长流的买，一次买一点一次买一点，大家也不会有意见，也不会让小伙子的胃口变大变贪婪。
“能买上我妈那套的衣服裤子布料，我就很满意了。多的等下看看再说。”
心中有数，他笑着说道。
“行，看看再说。也许处理品仓库还有别的东西，也许你家用的到。也可以拣一两件买回去。”
“谢谢文大姐。”
笑的开心满足。
“不用谢。”文大姐很满意，目前看来小顾不是个贪心的人。
检查完毕，锁好文件袋，文大姐拿着一个深蓝色的账本还有一支旧钢笔，带着顾君越离开办公室。
门也锁上，两人才离开。
处理品的仓库，离办公楼不远，就在后面，一个巨大的仓库，分成几块。
进到里面，看管仓库还有一位记账的人正在里面清点数量。
一个小时后 ，顾君越拎着一个旧布袋子离开了市百货公司，他身上没带钱还是借的文大姐的。说好的，明天上班前给她送到单位来。
到单位的时候，顾君越直接窜回家，把布料还有买的一双冬天穿的毛皮鞋放好才回厂里上班。
在十月份，他随着全厂职工调等级，他又涨了一次工资。他的级别调为五级办事员（五十元）。工资又涨了几块钱，一个月五十，他自己一个月最多花十块钱。
一般情况下，他最多花八块钱。他不抽烟不喝酒，除了吃，基本不花钱。
今天一口气花了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不少东西，三套外套裤子的布料还有一双自己的一双毛皮鞋，以及他自己给顾母和妹妹买的两瓶雪花膏。
布料都是上好的面料，买的值。
十二月的沪市，寒风呼啸，在一小的学校外，一位年轻人顶着刺骨的寒风直直的站立着。
不一会儿 ，放学了，老师带着学生们走了出来。
“哥。”学生群中的顾玲玲左顾右盼发现了校门外的哥哥。小姑娘大声的喊，兴奋的伸出手，狂奔而出。
“哎，慢点跑，小心点。”在外面办完事情，看着还有时间，就来接妹妹。九月份开始，妹妹就住在他这边。
大部分时间都是玲玲自己回家，家属区还有别的孩子和她一个学校。
兄妹俩并肩而行，一路上不少孩子路过和玲玲打招呼。
有些小姑娘脸上都有细小的红丝裂痕，都是因为没有抹面霜的原因，可玲玲脸上白白嫩嫩。一点裂丝也没有。
瞧着妹妹可爱的样子，顾君越有一点点骄傲和那么点点成就感，玲玲现在这样都是随他住以后养好的。
以前瘦瘦黄黄，像蔫吧的酱黄瓜。看着就让人心疼，他的妹妹喜欢粘着他 ，喜欢亲近他。顾母一心依靠他，还有母亲对孩子的那份亲情，让他对亲情有了一丝眷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