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原配可不是好惹的——予乔
时间:2020-04-03 09:42:41

  使了半天功夫,还以为能跟着吃口肉,如今怕是只能跟着喝口汤了。
  刘月琴出嫁时,刘家不过刚刚在府城站稳脚跟儿,手头没几个银钱,只得让她嫁到了胡家,后随着刘家的铺子做大了,刘家便把刘月琴男人带到了铺子里帮忙做事。
  对这个大女婿,刘家倒是信任,但在铺子里做事,一月也只有二三俩银子,加上刘家的补贴,胡家男人在铺子里换点银钱,夫妻两个攒了这些年也不过将将攒下千俩银子,谁知道如今出了这摊事,这是想把她手头的银钱掏空啊。
  摆明了算计他们家,还口是心非的否认!
  否则他们怎知晓胡家有多少银子的?
  刘月琴夫妻被撵走,她越想越不是滋味,屁股一抬就到何家来闹了。在刘月琴看来,这罪魁祸首就是何家的儿子,要是他不将那个乡下的泥腿子带回府,又如何让人有样学样,她儿子少不更事,便是如此被人盯上给祸害了!
  “……叫他们出来,这事儿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她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突然见一个丫头匆匆走了出来,刘月琴来何家来过两回,认得她是米仙仙跟前儿的丫头,眼底闪过自己都没发现的嫉妒。
  乡下女人,如今倒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她还要说,守门的家丁已经朝她走了来,一副不善的模样。
  “做、做甚么!”刘月琴:“做甚么,反了天了,你们知道我是谁不!你们的知府大人那可是我表弟,你……”
  家丁一把捂了她的嘴,连拖带拽的往下。
  “夫人吩咐了,再敢有人在府门闹事,一概不论,直接打出去!”
  甚么!
  刘月琴要开口,出口却是一阵呜咽。
  家丁一直把人拖下台阶,一推,刘月琴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她摔得七昏八素的。
  她爬起身要冲过去,身后,何平宴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
  他刚下衙,便急着赶了回来。
  家丁见他一喜,行了礼忙要说,刘月琴先一步不管不顾的扑了过去,险些抓住了何平宴的衣摆,被他侧甚闪过,黄芪抓了机会把人隔开。
  刘月琴没抓着人,自个儿却先哭了:“表弟啊,咱们可是亲戚啊,如今这是连门都不让进了。”
  她先来个倒打一耙。
  家丁忙道:“回老爷,是她在门外闹事,夫人这才命我等把人撵走的。”
  “胡说!”刘月琴有理得很:“我不过是嗓门大了些,说话直了些,哪里算得上闹事的,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们人微言轻的,这是不受别人待见呢。”
  这个别人她指的是谁在场都有数。
  刘月琴还特别大方的同何平宴表示:“表弟,弟媳妇想来也不是故意的,你也别跟她生气。”
  何平宴颇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自是不会的。”
  旁边几声轻笑传来。
  刘月琴脸上一顿。又才恢复:“那就好那就好。”
  她还想摆摆表姐的款儿呢,却见何平宴施施然的从她身边走过,微风带着他的衣角,不急不徐,身上还带着一缕清雅的气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留给她。
  眼见人已经走过,刘月琴急了:“表弟!”
  她好歹也是表姐,是亲戚,怎的见了她便是这个反应的,不说给她做主,连问候一声儿都没有的。
  何平宴微微侧身,他身姿挺拔,露出的侧脸温润如玉,让刘月琴一时有些恍惚。
  她男人也是模样不错的,但跟何家表弟一对比,才知甚么是云泥之别,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却见他如翠珠落盘的声音很是清冷:“还有事?”
  “表、表弟……”
  刘月琴忍不住后退两步,但想着儿子胡明,心里又生出来勇气一般,结结巴巴的开口:“表弟,你表外甥给人算计了啊……”
  接下来,她不住说起胡明的不经事,把所有都推到那勾引了她儿子的小贱蹄子身上,又隐晦的表示:“虽、虽我家被人算计,但这事儿到底也是、是大饼引出来的,当然,我是半点没有怪他的意思,但表弟……”
  她口口声声不怪,但却句句都在提这个事儿。
  何平宴眼眸淡了下来,眼中已然带了几分不悦,打断她:“你说是别人勾引了他?”
  “是啊是啊。”刘月琴不住点头。
  他问:“那他可毁了别人清白?”
  “都是那…”
  何平宴抬手:“这满城中真正中招的人不过寥寥无几,这些人无一不是在德行上有疏漏,才让人钻了空子,为何别人没有中招,胡明却中了?”
  胡明要如她说的那般是个好的,还能干出这等事?
  男女大防,便是大周民风开放,男女之间仍旧是要保持着距离的。这个道理,上至王孙贵族,下至黎民百姓都是知晓的。
  “可明儿他是少不更事,他是被哄骗的!”刘月琴急着辩解。
  “哦?”
  “那女子是如何勾的他,可是给他下了药下了毒?若是如此,你告知官府,本官对此举定严惩不贷!绝不会让你胡家娶了此等蛇蝎心肠之人。”
  刘月琴说不出。
  何平宴嘴角隐隐勾着个嘲讽的笑来:“若是没人给他下药下毒,便是两人心甘情愿,表姐还是莫要阻拦,尽快平复此等丑事才是。”他不再理人,抬腿大步往府上走。
  刘月琴还要闹,被赶来的刘三舅拽着胳膊带走了。
  刘三舅把人拽到了胡家才放开,狠狠的瞪着她:“你个孽女,险些坏了两家的交情!”
  “爹,你快想法子救救明儿啊!”
  刘三舅的法子便是:
  “娶了!”
  “赶紧把人娶进门!”
  刘月琴:“不行爹,那种女人不能进门,还要八百俩银子!”
  倒贴她都不肯,别说要掏空她的家底了。
  “胡家的事我不管,但你再敢上何家胡闹,小心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好在他刘家还有焦氏给他生的刘帆,跟何家几个小的关系不错,原配孟氏给他生的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气人,半点都帮衬不了家里。
  不说去讨好人,反而尽给他得罪人!
  “爹!”
  何平宴刚跨过门儿,米仙仙转头看来,朝他扬起了笑脸儿:“回来了。”
  他笑着上前。
  “可遇见胡家那位了。”米仙仙问。
  何平宴眉心蹙着:“她可是说了甚?”
  他上下左右的看,生怕他的小妻子被刘月琴给言语中伤了。
  若是如此……
  米仙仙见状,在他胳膊上拉了拉:“她能说些甚么,左右不过是那些狗急了跳墙的话,我堂堂何夫人用得着跟她计较?”
  她都是直接撵的。
  向来不浪费口水。
  毕竟如今是知府夫人了,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再不能把那些得罪她的,挨家挨户的上门跟人讲道理了。虽然,她还挺遗憾的。
  何平宴抵着唇,眼中的冷凝之色被她的话消融掉,重新带着柔软的笑意来。
  可是哪怕知道小妻子能独当一面,甚至颇有种舌战群儒的一身本事在,但在何平宴心里仍旧是一个娇娇滴滴,需要人用心呵护的大姑娘。
  “对了,黄芪。”
  他一喊,等候在外边的黄芪便进来了,手中还捧着一大束花茶枝送到何平宴手中。
  米仙仙眼一亮:“花茶!”
  他亲自把花茶枝放到她怀中,枝尾怕有小刺伤到她娇嫩的手,已经被挑得一根不剩,十分平滑,“前两日你说近日送花的小贩手中没有这花茶送,近日下衙路过长街,正见到有花贩担了来。”
  花茶香气馥郁,是秋日独有的花树。
  “是你挑的?”她问。
  何平宴微微点头。
  这里的每一支都是他亲自挑选,在挑选花枝时,他便想着小妻子收到花茶该是如何的惊喜,而他也确实把这一抹惊喜收入心间。
  她水盈盈的双眼里满含笑意,微微倾甚,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俊男美女,端入一副画卷一般。
  “呀!”
  赵海棠捂着眼,快速的退了出去。
  “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都是四饼怂恿她来的。
  两人顿时分开。
  何平宴颇有些咬牙切齿的。
  看到甚么了,他们很是清清白白的!
 
 
第113章 
  赵海棠捂着脸儿跑了出去,小脸儿跟那火烧云一般,羞得很。
  这些长辈啊,怎的老是不避讳他们当小辈儿的。赵家是,何家也是。
  她跑了出去,四饼躲在树下朝她招手。
  “怎么样怎么样,我娘同意每日给我添菜了吗?”
  原来四饼在听了二饼的话后也不好意思赶赵海棠走,于是他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终于让他给想出了法子。
  让赵海棠来帮他说话!
  赵海棠吃了他一半的饭菜,帮他去娘跟前儿说说好话那是应该的。
  四饼想。
  且,他连怎的说话都帮赵海棠想好了,字字句句都是他的肺腑之言,称赞他娘亲是个人美心善的知府夫人云云,定能说得他娘心花怒放,一口便应了下来。
  他仰着小脸儿,巴巴的看着:“海棠姐姐。”
  赵海棠羞怯顿时转变成了内疚,她低着脑袋:“四饼、四饼弟弟,是我不好,我、我没说。”
  “何、何大人在。”
  四饼不大懂为何他爹在就不能说了,但看赵海棠都快把脑袋垂到胸口了,只得大度的摆摆手:“算了算了,下回再说也可以。”
  赵海棠倏的抬起头来,跟他保证:“四饼弟弟你放心,我肯定会少吃一点的。”
  四饼信了。
  夜里用食,见赵海棠吃了一碗又一碗,把他爱吃的给吃了一大半后,四饼愤怒得小脸儿通红。
  女人的话压根就不能信!
  胡家那头,刘月琴得了刘三舅的警告不敢再来何家胡闹,又有那家人不断拿了胡明跟她谈条件,无法,刘月琴只得应了下来,给足了八百俩的聘礼,还有金银布匹、各等礼,统共花费了千俩纹银,彻底把家底掏了个一干二净。
  过了礼,换了婚书,胡明也被换了回来,但胡明下边还有弟妹,得知胡明干出的事儿,与他这个当大哥的便闹掰了,连着对刘月琴夫妻也很是不满。
  毕竟不是甚么光彩的事儿,两家定了亲,胡家那边很快就把人迎进了门儿,倒是还给何家送了帖子来,请他们去喝酒,但米仙仙两个都没去,米仙仙甚至连礼都没送。
  她这个人小气得很,跑她门前来闹一场,还指望着她和和气气的顾念着甚么亲戚情分,那是做梦。
  刘月琴往后是再不能踏入何家半步的了。
  其后的日子,胡家的闹剧就没停过,刘月琴倒是想着等人进了门好生拿捏,最好把她给出去的银子通通收回来,但她那儿媳妇当初既然敢干出勾搭胡明的事儿,哪里是个善茬。婆媳两个从吵闹到动手,闹得胡家就没安生过。
  米仙仙都跟着听了好几回热闹,下人们听来的,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
  市井消息本就传得快,很快胡家的事儿就传遍了,那些跟着胡明一般有花花肠子的人顿时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跟大姑娘们调笑,胡家因着胡明掏空了家底,他们还没胡家家底呢,闹出这一出,怕是家中都得跟着喝风了。
  不止这些混子不敢妄动,家里人还会耳提面令,以往在城里人见人怕的混子,是大姑娘们最避之不及的,如今反倒是这些混子们见了大姑娘们躲得远远的了。
  深秋,何家上上下下都换上了薄薄的夹袄,府城每日都有事发生,在市井中传播开来,连着前边发生那些也逐渐淡了下来,米仙仙正带着人在园子里走着,就听有下人来传话,说大爷来了。
  这大爷,说的是何志忠。
  “大哥来了?”米仙仙很诧异,往前厅去。
  何志忠在府城的铺子开得如火如荼的,何家集坊的大名儿在府城里如今也是响当当的,他在府城买了个小宅子,把何安也给接了去,平日里忙得很,米仙仙也好些日子没见过人了。
  她刚进了厅里,见出了大哥何志忠外,还有何安,父子两个穿得很是崭新。
  这天,下甚么雨了。
  大哥何志忠这种向来不在乎外表穿戴的,米仙仙一惯见他都是穿着半新不旧的,今儿还稀奇得很。
  她一踏进门儿,何志忠便跟她打了招呼,何安面儿上更是带了些忸怩。
  米仙仙:“……”
  “大哥?元子?你们这是?”
  何志忠看了看儿子何安,对着她这个当婶子的也没客气:“弟妹啊,你看何安虚岁也都十六了,可他这亲事却一直定不下来,家里边娘和你嫂子也着急得很,咱们如今又在府城里,这不,只能拜托你帮着相看相看了。”
  米仙仙:“大嫂能同意?”
  何安一脸的祈求:“二婶,你同意了吧,你要是不同意,我娘得把她那娘家侄女定给我了。”
  人一急就容易干出错事,张氏为了何安的婚事急得嘴皮都长了泡,到现在觉得她那娘家侄女张春都是个好的了,还让人写信问何安父子的意见,说人家张表妹如今出落得水灵灵的,那是村里一枝花,会针线还烧得一手的好菜,不住的给他们说着好话,说若是他们没意见,便把人定下来。
  何安当然有意见。
  他到现在还记得张家表妹缠着他不放的模样。
  还有见了堂弟大饼后迅速把他抛下,围着堂弟转的模样。那年,那张家表妹才不过十二,已经练得了一双的富贵眼,如今这些年得他舅母庞氏悉心教导,只怕比那些想要想要勾搭富家公子的还厉害。
  他可不敢招惹了这么厉害的进家门。
  他眼巴巴的,如今只敢求了二婶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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