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假哥哥再爱我一次——明桂载酒
时间:2020-04-03 09:49:32

  薛昔侧眸看她, 展开手臂, 她脑袋顺势枕上去。
  两人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周忆之动了动, 侧身对着薛昔,蜷缩起下半身,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 没头没尾地贴着他的脸喃喃:“我喜欢像现在这样, 抱着你睡。”
  薛昔也微微侧身, 伸手拨开快扫进她眼睛里的刘海, 问:“为什么?”
  周忆之想了想,低笑道:“可能是因为,有安全感。”
  薛昔看着她。
  周忆之打了个浅浅的呵欠:“有种很踏实的感觉,不用担心做噩梦, 也不用担心突然打雷, 或者一睁开眼睛,眼前全是黑的……”
  薛昔把她揽紧, 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从小到大都怕黑。”
  “嗯。”周忆之笑了,“总之……”
  她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那种依赖的感觉,于是又往薛昔怀里蹭了蹭,努力把自己蜷缩进他怀里,两只手用力抱住他结实精悍的腰,说:“还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周忆之其实有所意识到了。可能因为从小到大都没得到过什么来自于家庭的关注的缘故,上一世她性格是有点扭曲的,拼命地想要从父母身上汲取这些东西。而这一世,她好像将这些情感全都转移到了哥哥身上。
  因为已经失去过一次,所以她格外害怕再失去一次。
  那种一觉醒来,发现身边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一个的噩梦,她再也不想做了。
  她手垂在薛昔背后,情不自禁微微抓紧了他的睡衣。
  薛昔感觉到了,将手放在她后脑勺上,用力地将她按进她怀里。
  过了会儿,薛昔道:“不会的,我不会走。”
  周忆之笑了:“嗯。”
  薛昔道:“高考完后,要不要出去走走?”
  周忆之仰头,额头碰上他的下巴,于是她将脑袋往后移,睡意昏沉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薛昔又将她脑袋按了回去,低声说:“换个环境试试。看看新的风景,租套新的房子,养只你喜欢的动物,或者花草,随便什么都可以。”
  听见他仿佛在规划两人上大学以后的日子,周忆之忍不住弯起唇角,但是听见后半句,周忆之又皱起眉:“我不喜欢养花养草,别看院子里很多花草植物,但都是何叔在打理,如果换我来打理,不超过两周就全死光了。”
  薛昔笑了,“嗯”了一声,说:“什么都不养也可以,那就什么都不养。”
  “哥,你怎么这么好说话?”周忆之不知怎么,忽然觉得说刚刚那话的薛昔很迷人。
  她忽然知道自己在这个人身边的安全感和踏实感从何而来了。
  他会包容自己。
  好像全天下就只有他会这么包容自己一样,自己无论做了什么,他也不会离开。噩梦醒来,谁都走了,可是他肯定在。
  而且重活一世的周忆之除了在钢琴造诣、舞蹈这些方面有所长进,性格有所和缓之外,其实仍然没有太多生活经验,但是有他在的话,什么也不用担心。尾随自己回家的混混他会解决,痛经的时候他会买药。
  周忆之抱住他,像是抱住一块浮木。
  周忆之轻笑起来,忍不住亲了亲他的下巴,男生的下巴与女孩子不同,即便胡茬剃得再干净,也会有些许的磨砺感。
  周忆之顺着他的下巴,身体往上蹭了一点,又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薛昔身体有点僵硬,但没有放开她。
  亲着亲着,周忆之睡意袭来,四肢伸展开来,就这样睡着了。
  *
  只睡了三小时,即便是深度睡眠,到了八点,周忆之也完全醒不过来。
  前一天她还特地叮嘱过何姨,这一天要参加冬游爬山,如果她又睡懒觉睡过头的话,让何姨上楼来叫醒她。于是到了八点,何姨在楼下叫了几声,没人应之后,何姨就端着早餐托盘上楼了。
  周忆之听到何姨上楼的声音,迷迷糊糊中十分紧张地抬起头,但幸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薛昔已经将她抱回了房间,这会儿她正好好地睡在自己床上。
  于是她心情一松,又沉沉睡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薛昔对何姨说话的声音。
  周忆之睁开半只惺忪睡眼,见端着早餐进来的是哥哥,彻底放松下来,翻了个身蜷缩起来,将脑袋埋进被子里。
  “要不给我请假吧,哥,我好困啊。”周忆之喃喃道。
  薛昔望着被子拱起来的一团,转身去把窗帘拉开,大亮的天光立刻倾泻进来,外面没下雪了,是一个很好的晴天。
  “昨晚是谁说一定要去?”薛昔俯身,将她从被子里掏出来。
  周忆之呜咽一声,往被子更深处钻进去。
  如果换了何姨的话,肯定不由分说掀被子,毕竟谁都知道小姐这个德性。
  但是换了薛昔,他不舍得下手了。
  他想了想,问:“你确定吗,不想爬山了吗?郊外天气很好,班上的大巴车很快就要来接人了。”
  他这么一问,周忆之在被子里道:“……哥,你有没有立场?!我赖床你就把我揪起来啊。”
  薛昔笑了笑。
  周忆之嚎了一声,终于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眼睛却还是闭着的。
  她睁开眼往薛昔脸上看了眼,却见到他是神采奕奕的。
  “你怎么这么精神?”周忆之顶着两只熊猫眼,又睡眼惺忪地闭上眼睛,嘟囔道:“你帮我穿衣服。”
  说完她就掀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开始解睡衣。
  薛昔正从她衣柜里取出她今天要穿的衣服,转身要递给她,闻言眼皮子一跳。
  眼见她已经解开了三四颗扣子,快要把睡衣在他面前脱掉,光洁的肩胛骨都露了出来,薛昔血液上涌,将衣服拿给她,匆匆说:“我先出去,你赶紧穿。”
  薛昔怀疑她根本没睡醒。
  然而周忆之已经差不多清醒了,她只是真的就这么没节操。
  她“哦”了一声,将哥哥丢在床上的毛衣和内衣拿过来,揉了下眼睛,困倦地问:“以后结婚了是不是就能被穿衣服了?”
  薛昔刚走到门口,不敢回头看她,不知道她话题跳跃怎么这么快,下意识哑声道:“嗯?”
  周忆之一喜,拍了下手掌,道:“行,我就指着赶紧到结婚年龄了。”
  “好想快点和你结婚。”
  薛昔:……
  所以她要嫁给自己,目的就只是为了早上起来不用自己穿衣服?
 
 
第34章 炙热
  周忆之一开始以为重生以后, 身边事物会完全按照上一世的走,但是很快就发现,很多事情还是在蝴蝶翅膀的煽动下, 有了很大的改变。
  比如说,上一世她和薛昔不和,想办法让周度为此事回来过数次,但这一世她和薛昔从一开始就有记忆,她也根本没有想尽办法让自己父母回来,于是, 除了刚开学那次见过周度一次之外, 这一整个学期, 她都没见过周度。周度既然没有回来, 他在国内的公司的市值肯定也不可能和上一世完全相同。
  上一世她和丛游之间、和班上的同学老师之间的亲疏关系, 都和这一世截然不同。除此之外, 她的考试成绩两辈子也不同,上一世她也没上过补习班。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改变一点、那里改变一点的缘故,周忆之发现所带来的影响和改变还不是一般的大。
  比如说这次冬季爬山, 本来应该是一周之前的事情, 但可能自己没有参加考试, 而哥哥参加了自己班的考试, 改变了班级排名,以至于学校拨款进行的户外活动的时间都改变了。竟然变成了这一周。
  上一世以周忆之的性格,是不可能参加这种活动的,全班都去野外玩了, 她还在参加一场省级别的钢琴比赛。返校的时候班上的同学明显关系更加亲近了, 前后左右桌热闹地讨论着山上玩过的狼人杀,而她完全融入不了他们的话题。
  因而这一世周忆之才想要放下那些紧张的竞赛, 感受一下真正的年少时期应该是什么样子。
  因为是小班制,班上人不多,一辆大巴车足以承载。
  周忆之只睡眼惺忪地穿好衣服,吃完早饭,就被薛昔塞进了车子,在自家的车子上又靠着薛昔补了会儿眠,才晕头转向地被他带上了停在车站附近的学校大巴车。
  车上已经有很多人了,都带上了零食,兴奋得很。
  袁枚和周忆之打了个招呼,周忆之昨晚才睡了两个多小时,眼睛沉重得睁不开,神经也有些迟钝,差点没听到她叫自己。等回过神来,问:“袁枚,你知道车子开到山上去大概要多久吗?”
  袁枚是最精神的那一拨,打开手机看了下路程,对她笑着说:“现在九点,大概十一点多才能到山脚下,你可以在车上再睡一觉了。”
  周忆之放下了心,被薛昔牵着继续往里走。
  袁枚左看右看没看到她带的行李包,问:“你没带行李吗?晚上要在山上的酒店住一晚。”
  周忆之事先也没看群里的通知,还以为当天去当天回,被她这么一提醒,顿时想起来自己两手空空。
  她一愣,抬头看向薛昔。
  薛昔个子高,站在大巴车狭窄的过道上有些挡光,他肩膀抬了下,示意自己左肩上两个挎包有一个是周忆之的:“带了,到了山上再给你,还带了矿泉水,待会儿坐下来再喝。”
  袁枚回头看他们,一脸的羡慕:“国欠哥。”
  周忆之放心下来。
  可随即一想,可是自己的内衣什么的,难不成他也帮自己收拾进来了一套?
  她精神了几分,看向薛昔的视线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怕她误会自己动她私人物品,薛昔耳根略红,空着的那只手挠了挠额角,解释道:“你吃早饭的时候我让何姨帮忙准备的。”
  周忆之神色飞快地由喜转为失望:“哦。”
  薛昔:……
  两人从狭窄的过道朝后走去,挑了后排干净的两个空位置。
  薛昔抬手将两个包扔在上面放行李的位置,将羽绒服外套脱了。车上有暖气,周忆之一上来也感觉到热了,她脱掉了外套,薛昔接过去,问她:“你想靠窗还是靠过道?”
  周忆之道:“我想靠窗。”
  薛昔于是让她进去,等她坐下后,将羽绒服盖在她膝盖上,道:“睡吧,再睡会儿。”
  周忆之睡眠不足,很困倦,但精神又有一丝兴奋,她趴在车窗上,朝外看风景。
  大巴车已经缓缓启动,开在了郊区的国道上,车窗外白雪皑皑一片,偶尔能见到几缕炊烟。虽然车窗没打开,但也能感觉到外面的空气很新鲜。
  周忆之吸了口气,薛昔侧眸看向她,笑了笑。
  大巴车上的同学都很兴奋,爬山原本没什么,但所有人一块儿去做这件事情,就好像赋予了它独特的意义和记忆一般。
  待大巴车稳定行驶后,薛昔起身,正要抽出一本书,隔了个过道的男生忽然问他:“要不换个位置坐坐,你们兄妹两人坐一块儿有什么好玩的?我们这边在玩牌,薛昔你要过来吗?”
  薛昔扭头看了那人一眼,道:“你们玩吧,不换位置。”
  那男生看了脱了外套摘掉围巾后露出莹白耳垂的周忆之一眼,悻悻然地转回身子去继续玩牌。
  薛昔握着书,重新坐下来。
  周忆之朝他看了眼,敏锐地觉得他似乎有点不太高兴,周忆之弯起嘴角,肩膀朝他靠过去:“哥,你真不和别人换位置吗?”
  薛昔捏着书,拿得稳稳地:“不换。”
  周忆之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眨巴一下眼睛:“为什么?”
  薛昔顿了下,说:“明知故问。”
  周忆之眸子里的笑意快要溢出来,嘴角笑意快要遮不住。
  她身子往下滑,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和耳机,插好耳机后,随便划出来一首歌单,将其中一只白色耳机递给薛昔。
  薛昔看了她一眼,刚要接过去,她就抬手塞到他的左耳里。
  轻柔的音乐瞬间流淌出来,伴随着鼓点,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在心跳上。
  这是上一世周忆之从来没有和薛昔一起做过的事情。
  他们没有一起做过的事情太多了。
  这一世像是来填补遗憾的一般。周忆之实在太感激能够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她盖着羽绒服,抱着薛昔的胳膊,歪倒在椅背和他身上,闭上眼睛,小声说:“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薛昔抬手将她脑袋抬了抬,让她靠得更舒服点:“嗯,睡吧。”
  周忆之就这么睡过去了,只觉得周遭虽然嘈杂,车子虽然有些颠簸,可盖着羽绒服的身体暖融融的。
  前面两人实在太吵,薛昔拉了拉两人的领子,抬手对他们“嘘”了一下,两人立刻安静了点。
  薛昔抬眼看了眼外面的天光和晨雾,将周忆之左侧的车窗窗帘轻轻拉上了。
  阳光被遮住,只剩下一点余温,折射进来落在周忆之的眼睫上。
  袁枚玩了会儿手游,扭着脖子朝后面看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薛昔微微侧着头,视线落在周忆之的睡颜上,他手里拿着书,但他好像一页未翻。
  袁枚忽然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怪怪的,但是说哪里怪,却又说不出来。总之,不太像是兄妹关系。
  但她随即想起来,周忆之好像也根本没说过两人有兄妹关系啊。
 
 
第35章 炙热
  大巴车在景区山下停下来。
  周忆之身体猛然前倾, 前额被薛昔用手抵了一下,薛昔在她耳边道:“到了,还困吗?”
  “这就到了?”周忆之刚醒, 还有些含糊。
  她摘下耳机,从车窗朝外看去。
  雾气在车窗上凝结了一层白雾,她伸手擦了擦。
  整座山压满了大雪,白茫茫一片,天寒地冻中竟显出几分圣洁干净的意味。
  车上的同学纷纷沸腾,拎起行李就蹿下了车, 打算徒步沿着积了雪的台阶走去酒店。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