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假哥哥再爱我一次——明桂载酒
时间:2020-04-03 09:49:32

  他仔细对比周忆之方才的作业和之前的作业,却见,除了笔芯墨水不同,几乎毫无变化。
  ……
  立了片刻,薛昔将作业本放了回去,对学习委员哑声道:“谢谢。”
  的确没有更多的证据能证明她和他一样,是重生回来的。那么,如果他的猜测不成立的话,是否代表这一世从头开始,他在她那里有了一个好的开局?
  ——他以为她会和上一世一样,无比排斥自己,但她没有。
  至少迄今为止,她没有。
  周忆之交完作业之后就懒散地趴在桌上继续练字了,她刚写第一个字的时候也骤然发现了,她的字迹比十五岁的时候变化了很多。十五岁的时候娟秀整洁,全都是正楷,到了大学就鬼画符了!
  周忆之吓了一跳,匆匆翻到前面的作业,将白纸压在上面模仿了三节课,才勉强将自己恢复成原来的字迹……
  她又不是转学来的,昨天还在这里读书,她可不希望被老师当成她的作业是谁替她抄的。
  *
  开学第一天相安无事地度过,除了发生岑雨羽这件插曲之外,整体来说还是非常的顺利。
  仅仅用了一天周忆之就将自己调整到了十五岁的状态,除了哥哥之外,最令她头疼的莫过于高中的数学函数,重生回来,几乎全都不记得了,幸好下一次考试在一个月后,否则周忆之可能直接从年级前十下滑至倒数。
  放学后,薛昔去了医院,他外婆那边还有一些手续没有办完。周忆之心想反正哥哥在那里又不会跑,便先径直回了家。
  以前她都没有吃晚饭的习惯,但是她决定为哥哥养成这个习惯。
  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个子每天都要往上窜一点,上一世因为她的缘故,哥哥都胃都变得不好了,这一世她决定每餐都麻烦何姨炒两个味道重的,两个清淡的,不可以再勉强哥哥吃他不喜欢吃的东西了。
  周忆之对何姨吩咐了一番之后,就坐在餐桌旁边等哥哥回来。
  但是可能医院那边出了点什么事情,八点多的时候,薛昔还没回,周忆之只好自己先吃了两口。
  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又见餐厅落地玻璃外,不知什么时候又倏然下起了大雨。深秋即将转冬的季节,寒冷的雨总是连绵不断,仿佛没个尽头。
  她想起哥哥从学校去医院时也没带伞,会不会淋雨啊。
  她忍不住怂恿管家:“何叔,你给薛昔打个电话,问他带伞没有,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去接。”
  正在打扫卫生的管家用看天方夜谭般的眼神看着她:“小姐,你发烧了?”
  “何叔,你才发烧了。”周忆之怒道:“你帮我打一个嘛,对了,别说是我让你打的。”
  如果说昨天小姐主动为那少年布置房间,让他去帮那少年办理入学资料,管家还能理解她是为了在先生那边表现,但此时此刻,她居然用这种关切的眼神,让自己打电话过去问那少年什么时候回来?!!!
  还让他去接?!!
  她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别人?她什么时候学会的关心别人?
  管家整个人都有点震惊,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周忆之催促,他才匆匆掏出手机。
  这通电话结束得非常短暂,还没等周忆之凑过去听,管家就挂断了,他对周忆之道:“薛昔说他已经在山腰停车场了。”
  周家所在的小区在山腰上,外来车辆顶多只能停在山腰那里,再往上,就得步行过来了。
  周忆之问:“带伞了吗他?”
  管家呆若木鸡:“我忘了问。”
  周忆之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管家,管家风中凌乱了会儿,等反应过来,周忆之已经走到玄关处换鞋,匆匆抓起一把伞撑开冲了出去。
  *
  薛昔去医院的时候,外婆正在沉睡,于是他没有过多打搅,去医生办公室那里看了下一些器官检查出来的图纸,又去对护工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打算回来了。
  出医院后见到外面倾盆大雨,不知道会不会打雷,于是买了把伞和其他的东西。
  出租车在停车场那边停下来,薛昔手中拎着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是几对效果较好的隔音耳塞。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淋了雨,他从医院出来后就感觉肩胛骨也有些沉重,撑着伞,缓步朝着周家走去。
  雨水淅淅沥沥,顺着周家栅栏外的长坡淌下来,宛如一股股小溪。
  男生略有些单薄的白球鞋踩在小溪里,朝着那边走,却忽然停了下来。
  身侧的白色纸袋子晃了一下,也垂在身侧。
  薛昔脚步顿住,目光落在那边,只见周家院子里的灯都打开了——平日里分明是只开院子里灯的,但是此时栅栏外的灯也开了,以至于五十米开外也是亮的。自己影子斜斜投在地上。
  别墅前台阶上立着一个娇小的人影,周忆之穿了一件灰色的运动家居连帽衫,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举着伞,似乎是在踮脚朝这边看来——
  而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之后,她瞬间浑身紧绷,但却宛如松了口气般,迅速转身朝着屋子里进去了。
  薛昔看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心脏漏了一秒,血液猛然涌上头顶,脑子里居然闪过一个疯狂又可笑的想法——她是在等自己回去吗?
  可随即又觉得自己未免太痴心妄想,这怎么可能呢?
  她或许只是出来透透气。
  薛昔敛了敛神,继续朝着别墅走去,自嘲地想,不知道是不是这两日她稍稍好转的态度,竟然给了他一种她开始关心他的错觉……
  *
  周忆之跑回别墅内之后,就赶紧在沙发上看书,装作刚才跑到屋子外头等人的人压根不是自己,白天丢人现眼吃醋的人也不是自己。
  她姿态优雅,书也没有拿倒,但是书上的一个字她都没看进去。
  薛昔进屋之后,见到周忆之在看书,便站在玄关处放轻了动作换鞋,尽量不去打扰。
  他知道她上进、努力、克制,一向喜欢安静,上一世看书时被自己或管家等人打搅到,都会十分不耐烦。这一世他与她之间关系有所缓和,虽然未必能得到她的喜欢,但即便是成为普通的名义上的兄妹——他也希望能够与她距离近一点,这样几十年后也能守着她。这大约是他的奢望吧。
  那么便凡事顺着她来。
  周忆之还在矜持地继续看书,时不时咳嗽两声找点存在感,实际上心里焦灼如焚,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就差没在脸上写几个字:“哥哥你快理理我啊”!
  但万万没想到,哥哥吃完饭后,似乎是看到她一直咳嗽,去厨房帮她泡了一杯蜂蜜水,静悄悄地放在她面前之后,就上楼了。
  就上楼了……
  就上楼了……
  周忆之望着眼前慈祥的蜂蜜水:……
  ?
  ??
  为什么会这样?昨天哥哥不主动和自己说话,是因为刚进门,处于新环境中还没适应,自己只好主动一点,放下矜持。
  这也就罢了。今天她以为她和哥哥已经熟悉了啊——哥哥怎么还是一声不吭的样子?
  他上一世不是这样的啊!上一世自己坐在这里看书,他走过来往自己身上盖一条毛毯,还被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吼了一顿呢!
  周忆之眼泪都要流下来。
  她也没心思看书了,反正也看不进去,回到房间后,她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吹头发,心中还是郁闷不已。
  很好,现在确定了三件事。
  第一,现在十六岁的哥哥还不喜欢自己,也不知道上一世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具体因为什么事情喜欢上的。但自己等不及了,得提前想办法把他占为己有,否则类似于岑雨羽那种莺莺燕燕肯定会层出不穷。
  第二,虽然现在的哥哥还不喜欢自己,但是从那杯蜂蜜水来说,他还是对自己很关心的。
  第三,抛开白天怼岑雨羽的那件事不谈,这一世在自己的好脾气之下,哥哥对自己印象应该很不错吧,目前对自己的印象应该是——温柔体贴的好妹妹。
  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想到这里,周忆之觉得不能干等着哥哥喜欢上自己,还得再主动一点。
  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忽然灵光一闪,迅速跑下了楼,将何姨下午煮好的莲子汤倒了一碗,用托盘装着打算端到哥哥的房间去。
  送什么汤是其次,主要是得头发湿漉漉地乖巧动人地让哥哥看到。
  站在哥哥房门口,周忆之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她八辈子都没这么主动过,从来都只有别人死乞白赖地追她,她周大小姐什么时候追过别人?
  但是踌躇了会儿,她还是默默给自己打了打气,轻轻推门进去。
  但万万没料到,房间没开灯,只有床边的台灯发出一点光。
  哥哥似乎已经睡下了,但是他脸色有些不对劲。挺拔的鼻梁,线条好看的薄唇,然而皮肤却有些过于苍白了,额头上也蒙着一层细细的晶莹的汗水。
  周忆之脚步匆匆地走过去,将托盘往旁边一放,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发烧了?!
  周忆之吓了一跳,估计是他昨天从医院回来淋了雨,她转身便出去了。
  薛昔虽然闭着眼,因为发烧而精神状态不佳,有些昏昏沉沉,但是也能感觉到有人来,听到脚步声之后,他睁开眼,便见到她转身撂下他就跑了。
  他:……
  少年心中苦笑,虽然关系有所和缓,但看来也没有和缓到自己所以为的那个地步。
  可是,还没等他乱糟糟地想下去,没过两秒钟,门又被推开了。
  她又匆匆地跑回来,一屁股坐在床边,俯身往他额头上放了块什么。
  冰凉的触觉一刹那传来。
  是一块用来退烧的退烧贴。
  薛昔心中一瞬间惊愕无比,他眼睫轻轻抖了一下,虽仍没有睁开,但是呼吸却渐渐急促起来。
  他受宠若惊。
  乃至于感觉心底某个冰冻已久的角落隐隐开始复苏。
  上一世,她根本不会这样,上一世她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嘴上都是巴不得他在雨里多淋一点好早点滚蛋。
  而现在,她居然往他额头上放了一块退烧贴之后,还待在床边没走。
  如果只是因为周叔叔的叮嘱,为了让她父母早点回来的话,她根本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难道这一世,她真的不讨厌他了?
  薛昔思绪混乱,睁开眼来,竭力眸色清明,微微侧头,看向她。
  他觉得像是梦,但是她还没走,台灯的光落在她脸上,她脸上现出些许的担忧。
  “你……”薛昔轻轻启唇,嘴唇有些干燥。是真的吗?
  “哥,想喝水?!”周忆之立马道,赶紧转身去倒水。
  但是还没起身,就被床上的少年扣住了手腕,死死地,周忆之完全抽不开,手腕都有些发疼。
  少年忽然又闭上眼睛,像是不愿意这场梦醒来,神情中有几分不易察觉地脆弱。
 
 
第9章 消融
  手腕怎么也抽不开。
  周忆之花了三分钟,试图用另一只手去掰开扣在自己手腕上的哥哥的指骨,但是不知道哥哥是烧糊涂了还是怎样,力气大得要命——周忆之怀疑他是正在梦里抓小偷,把自己当小偷一样死死抓住不放开。
  虽然不至于伤到自己,但是以自己的力气,却根本掰不开他的修长手指。
  他的手指也在发烫,像是烙铁一般。
  努力掰了一会儿之后,周忆之彻底放弃了。
  她不得不继续坐在床边,继续看着哥哥。雨声敲打在玻璃窗上噼噼啪啪作响,但是房间内却很静谧,台灯的光在他英俊苍白的脸上落下一小片光亮,半明半暗。
  他额头上的退烧贴随着方才他抓住她的动作,有些滑落了,周忆之便俯身去将退烧贴稍稍移正,但谁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躺在床上的少年的身体一瞬间僵硬起来——
  他不是半梦半醒昏睡着吗,难道是身体的自动反应?
  话说回来,上次给他贴创可贴也是,只不过在他耳根上碰了一下,他就十分敏感。
  这样想着,周忆之忍不住趁着他手无缚鸡之力躺着的时候,又在他脸上揩了一把……哥哥的皮肤很烫,鼻梁高挺,周忆之摸了一把耳根就有点热,这算不算趁人之危?
  她摸完这一把还不够,还忍不住隔着薄薄的一层被子,去探了下哥哥的腰。
  上一世没有注意,这一世就发现少年身形完美,宽肩窄腰,穿上白衬衣衣摆扎进裤子里时,实在让人情不自禁目不转睛。
  而果然是身体的自动反应,她就这么往哥哥的腰上一揉,床上昏睡的哥哥漆黑眼睫一抖,整个人的身体显而易见地都绷紧了起来。
  虽然重生回来之后,周忆之就已经自动把哥哥圈进了自己的所有物范围,但是毕竟他还在生病当中,周忆之也不想继续做“哥哥到底哪里更敏感”的实验。
  她想起身去倒水,可哥哥抓住她的一只手不放,她迫不得已,只有站起来,够长了手,努力去碰到床边桌子上的水杯。
  ……
  而以为哥哥还在昏睡当中、不省人事的周忆之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薛昔心中有多震惊。
  ——她刚才在干什么?
  摸他的脸,还捏他的腰?
  本来她看见他发烧,不仅没走还留下来给他贴退烧贴,对他而言,就已经非常不可思议、宛如做梦一般了。可谁料这不只是在做梦,还是在做一个荒唐的梦。
  薛昔心中惊骇到了极点。
  他脑中昏昏沉沉的,继续紧紧闭着眼睛,接着,就听见桌子上的杯子发出勉强被移动的声音,似乎是她拽着身子,在努力去够到那个杯子,自己的手都被拉了过去。
  怕拽得她疼,薛昔死死扣住她的手腕的手指不由得松了半分。
  但又更怕自己一松,她就跑掉了,于是仗着自己烧糊涂了,手指不由得又握紧了回去。
  没过一会儿,薛昔感觉她坐回了床边,将自己的手塞进被子里,接着,她俯下身来,自己干燥的嘴唇上被她用棉签沾上来一些冰凉的水。
  水珠的清凉落入唇瓣上,极大地缓解了发烧的不适感。
  她做完了这些,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又伸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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