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文女配的自我修养——大象向着夕阳奔跑
时间:2020-04-03 09:58:00

  韦星涛:“?”
  顾西决:“你一个人吃这么多,也吃不完吧?”
  韦星涛真的想死给他看,心里郁闷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怎么回事,一个赛一个的不要脸想来他这穷鬼家蹭吃蹭喝蹭住,体验生活啊?
  顾西决的话里处处都是坑,他听出来了,所以说:“你还是别跟来了,安仔不喜欢你。”
  他语气很自然。
  顾西决反问:“安仔?”
  “对,”韦星涛说,“上次和你们的人干架,他被划了两道,气血不足到现在,一直在我家里养伤,喜欢乱动伤口还发炎绷线,血肉模糊的……今天刮风又下雨的,那么冷的天,我给他买点吃的免得生病,有问题?”
  他解释了一大窜,就差给去世边缘的安仔拍个照给他看。
  听上去是没问题。
  ……原来是家里有个病人。
  顾西决没说话,心中疑虑消下去了一点,同时又因为想到如果真的是他猜错了,线索断了的话,找姜鹤的事又重归大海捞针状态……
  他眼神有点放空,黑沉沉的。
  其实,他现在倒是宁愿姜鹤真的在韦星涛家里,头顶有个盖儿遮风挡雨,而不是大街上随便什么他不知道的地方游荡。
  自己脑补了下那画面,他心里乱成一片。
  脸色又变得不好看起来,心中烦家里那几个擅作主张还要把他拖下水的大人……
  要不是他们乱搞,姜鹤至少会知道来找他,而不是现在这样,彻底下落不明。
  “……有烟吗?”他偏了偏头,嗓音沙哑地问。
  韦星涛愣了下,发现他眼角微微泛红,脸色真的不太好的样子,索性也不跟他抬杠了,伸手去口袋里掏烟……结果烟没掏出来,他放口袋里的手机倒是响了。
  不耐地皱眉,拿起手机看了眼,在看见屏幕来电那一串他熟悉的号码时,他还以为闹了鬼:因为来电的是他自己的另外一部手机,那手机他一直放在家里……
  哦,家里。
  瞥了眼顾西决,他飞快地把一包烟塞到他手里,扔下一句“安仔催我”拿着电话走开了,走出五六米远他才摁下接听按键,“喂”了声。
  “你家有吹风机吗?”
  那边的声音也低低的,还是像做贼,但是是特别文静乖巧的小贼。
  “洗衣机上面的柜子里,”韦星涛说,“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
  “上次删你存的号码时,顺便看到的。”
  姜鹤的声音听上去云淡风轻,韦星涛都不好意思指责她把删他号码这件事说得像没事的人一样……
  这女人根本就是铁石心肠。
  他不说话,电话那边传来柜子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找到了,”她停顿了下问,“你到哪了,我真的饿了。”
  韦星涛停下来,回头看了眼顾西决。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走掉了,夜市摊前人来人往,可他不在那。
  “马上到了,”他说,“关好门,李子巷里乱的很,除了我,谁敲门也别开。”
  韦星涛回家时,连着浴室的厨房门关着,姜鹤猫在里面,闷闷地说:“你把东西放在沙发上,然后你回屋里去,关门时候声音大点。”
  “防流氓啊,流氓给你买吃的买裤子?”
  韦星涛哭笑不得,然后听她的回了房间,关门的时候差点把天花板震下来,他靠在门上,低头看手机。
  小马仔们汇报,顾西决的人已经搜了他们半条街,他回信息,叫安仔回家待着,这几天别出来,然后又给他转了两百块,让他点外卖。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房门轻轻被敲响了,他开门走出去,姜鹤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沙发边,在烤自己的校服外套。
  她头发半干披在肩上,一张小脸照在暖和炉微红的光里,小巧的鼻尖挺翘,脸白得近乎成了透明……
  她身上也白,整个人缩成一团凑在炉子前面,不是小小的一团,但是看着也是一巴掌就能拍碎的柔软。
  听见韦星涛走出来,她偏头看了他一眼,将膝盖上放着的校服翻了个面。
  韦星涛不急着过去,靠在门边抱臂懒洋洋地问:“你穿内衣了吗?”
  安静尴尬就被这么粗暴地打碎,姜鹤差点跳起来,急得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过了一会儿她才转过头瞪着他:“穿了,我用吹风机吹干的!”
  韦星涛笑了下,看她不紧张了,转身把那些吃的拿起来。
  姜鹤看着他的动作,在他把粥放上茶几时,突然问:“你手上的伤哪来的?”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哦”了声:“你再晚点问,伤口该结痂了。”
  “好歹问了。”姜鹤挪过来,“除了我谁还会管你,你和我一样惨。”
  那还是不一样的,现在江市三条街为了你人仰马翻,只是你不知道,而我……当然也不会告诉你。
  “那不一样,刚才还有人给我递创可贴,”韦星涛逗她,“我没接。”
  “谁啊?”
  姜鹤掰开筷子,递给他,自己又拿起另外一双。
  “你们班那个小白兔,三个小时前我在街口台球室和荣连街的人干了一架,她正好在现场。”
  “她怎么无处不在啊……等等,你不是刚砸了她家的店?”姜鹤夹菜的动作一顿,“她有病啊?以德报怨?”
  他简单地笑了声,懒得评论,给她分了碗粥,她接了之后就捧着粥缩回了火炉边,一遍烤衣服,又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
  “没有吧,”她瓮声瓮气地说,“可能是螨虫过敏,你家洗手间排风扇多久没擦了,扇叶都黑了。”
  “大小姐,一身毛病,”他嗤笑一声,喝了两口粥,想了想又问,“想说说今晚怎么回事吗,大半夜下着个雨的满街乱跑,我第一眼看着你还以为见鬼了。”
  提到这个,姜鹤沉默了下。
  其实本来是隐私的事,但是韦星涛对于她来说,相当于一个陌生人……有些事其实如果想说,对陌生人的话,反而能开口,比较没有负担。
  “我妈脑子有问题,眼里除了工作就我弟一个宝贝疙瘩,我爸没有这样,但是他医院特别忙,我弟……就是个正处于三六九,闲事狗的傻逼小孩,反正我家就这样,乱七八糟的。”姜鹤淡淡道,“没人管我,就顾西决管我。”
  嗯,他确实挺像你爹的。
  韦星涛默默地在心里嘲讽地想,比如上次让我别靠近你,还他妈用的是“门不当户不对”的理由。
  “然后呐?”
  “还有什么然后,我喜欢顾西决天下皆知,当然什么事都顺着他,听他的……可能他们觉得他这个小爸爸当的不错,索性就准备给他升级一下。”姜鹤说到这,挺嘲讽地眯起眼。
  韦星涛琢磨了下“我喜欢顾西决天下皆知”这句话,又忍不住继续腹诽,知个几把,小爷我就不知……
  顿了顿,问:“‘升级一下‘是什么意思?”
  姜鹤放下碗,指了指表示还要,韦星涛笑了声给她添粥的时候,听见她说:“二零二零年了,你听过还给十六七岁的少女婚姻包办的不?我家一家的高知,我爸还是博士,居然还干得出这种事来!”
  说到后面,越说越气,脸蛋涨得通红。
  “……什么东西?婚姻包办?”韦星涛差点把给她盛一半的粥打翻了,“你?和谁?顾西决?”
  他骂了声娘,盯着她气哼哼的脸,又有些不懂了:“你不是喜欢顾西决,那你这不得敲锣打鼓的答应,反手一个生气加离家出走……”
  他说着说着,看见姜鹤脸上的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可以称之为习以为常失望的东西……
  当愤怒被抽走,她整个人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蔫巴下去。
  “他们不想管我了,说一声就好,我自己可以走。”姜鹤垂眼,小声地说,“他们不用把我硬塞给谁,顾西决他……他也挺可恶的,又不喜欢我,还和他们同流合污。”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抓了抓,什么也没抓住,缓缓地握拳,整个脑袋都快垂到胸口上去了。
  外面的雨停了。
  屋内温暖的火炉旁,她却仿佛逐渐带了湿漉漉的水汽,少女的愁绪伴随着这水汽在空气中蒸发开来。
  “我喜欢的东西可以自己去争取,要是到了最后他也不喜欢我,那也无所谓……就当是我自己在浪费时间,反正我又不会后悔。”
  她声音断断续续地,越来越小。
  “我不要谁施舍我,顾西决的施舍……我更不要……真是的,看不起谁啊。”
  到了后面,彻底没声了。
  “吧嗒”一下,一大滴透明液体落在了她膝盖上放着的校服衣领上,刚刚烤干成绀色的海军领又晕染出了一圈圆形的深蓝色……
  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指尖放下来的时候湿漉漉的。
  韦星涛陷入沉默,面对这个情况,他有点手足无措……他也不知道从小就没爹没妈比较惨,还是锦衣玉食被养了小半辈子却面临被抛弃比较惨,他从来没感受过亲情,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姜鹤。
  他有点后悔多嘴问这一句。
  憋了半天,一抬头,发现她整个人都快缩到沙发的角落里,又狂打了几个含着眼泪的喷嚏。
  他站起来把抽纸递给她:“……父母也不是生下来就会当父母,有些比较蠢的,可能当了十几年也学不好怎么做这件事。”
  姜鹤接过纸巾,擤了鼻涕,楞楞地抬起头望着他,一双眼红得像是要滴血。
  韦星涛冲她笑了下:“有个脑残的父母,总比没有好。”
  “……”
  姜鹤进屋的时候,就注意到韦星涛家里没有任何照片,他自己的,他父母的,或者一家子合影,什么都没有。
  她家客厅都好歹象征性都摆着一家四口的合照。
  她内心纠结了下,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想张口说“现在我跟你也没多大区别”,话到了嘴边,心里一阵难受,还是说不出口。
  仿佛一说出口,就真的成孤儿了。
  韦星涛这会儿还不知道她闷头在琢磨什么,自顾自慢吞吞继续:“父母这东西,聊胜于无嘛,万一哪天他们开窍就是皆大欢喜……”
  姜鹤:“……”
  韦星涛:“欸,我安慰得怎么样?”
  姜鹤:“嗯,聊胜于无嘛?”
  韦星涛:“……”
  他脸上的凝固让她破涕为笑地嗤笑一声,吸了吸鼻子,又猛拽了两张纸狠狠擦了擦眼睛,坐起来了些,重新端起要凉的粥……
  刚喝两口,发现站在她面前的人杵着没动,她奇怪地抬起头望他,却发现他盯着刚才她坐过的沙发发呆。
  “怎么了?”她问。
  “你哪受伤了?”他皱眉。
  姜鹤漫不经心地说“没有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沙发上看到一点晕染开的红色……她愣了愣,下一秒整张脸红了个透,一把抓过身边的靠枕,猛地一下压在那块血渍上。
  又是连续几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室内陷入短暂的安静。
  韦星涛回过神来,盯着她红得能滴血的耳根幽幽地说:“你好像感冒了。”
  姜鹤整个人压在那个抱枕上,没说话。
  “我去给你买个感冒药,那什么,”韦星涛问,“你习惯用哪个牌子的?”
  姜鹤抓狂地觉得,今晚她真的是倒霉透了。
  半个小时后后,韦星涛第二次造访一个多小时前被他定位为黑店的那家店。
  站在一架子的卫生用品前,他心中无比感慨,心中讽刺地想他那消失于人海茫茫的亲爹妈还是干了件好事的:比如还好没有把他生成女人,或者是一个有选择恐惧症的女人。
  这个摸摸那个看看,心里八百次问候姜鹤那个“随便”的答案是他妈有多随便……
  最后闭着眼随便抓了一盒。
  刚想去结账。
  手腕被人从后面一把扣住。
  韦星涛眉头一挑,刚想发火哪个狗胆包天的敢碰老子,回头一眼,对视上一双漆黑深沉的眼。
  “安仔的伤口用卫生巾包扎,挺有个性啊?”
  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顾西决立在他身后,满眼讥讽,整个人散发着森冷的气质。
 
 
第53章 不争气
  韦星涛:“…………………………”
  这你妈的?
  仿佛如同见了鬼, 韦星涛头发都一根根竖起来, 炸了:“顾西决,你怎么在这?都几点了?你要么去找人要么回家睡觉,尾行我?变态啊?”
  尾行都出来了,他一方面是心惊另一方面是心虚, 有点用力地甩开扣在手腕上那只手, 顾西决也没用力,顺势放开了他。
  “我刚才问了店员,她说你一个半小时前从这买了两包女士内裤还有一把牙刷……”
  顾西决盯着他的眼睛, 半垂的眼中漆黑一片。
  “韦星涛,跟谁飙戏呢,你是不是活腻了?”
  空气瞬间紧绷。
  顾西决原本都快相信了住在韦星涛家里的是安仔,但是事后他越想越不对,总觉得韦星涛今晚的反应有点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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