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福尔摩斯巴巴地补充道:“我会说八个月。”
雷斯垂德:“…………你们俩妨碍执法,污染犯罪现场,我需要把你们俩拷走。”我不生气,我一点都不生气,真的。我只是拳头硬了而已。
林蒙:“哇!”
夏洛克·福尔摩斯无所谓道:“我反正不是第一次进局子了。”他看到了什么,旋即就把双手举到雷斯垂德跟前:“快点把我押走。”
雷斯垂德一头雾水:“你什么毛病??”
林蒙把那条可笑的橘色毯子扯下来,站了起来,往旁边侧了半步,让她能够更好地看到从小黑车上下来的麦考夫·福尔摩斯。大概是从前几年留下来的后遗症,林蒙又下意识地和夏洛克比较起来,她肘了肘背对着她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夏洛克,你觉得是我带坏了你,还是你带坏了我。”
麦考夫会怎么想的呢?
夏洛克·福尔摩斯想也不想地说道:“这有区别吗。”
他们俩是世界上最相近的两个人。
“不必在意他。”夏洛克·福尔摩斯转过身来,和林蒙并排站着不羁地看向他们共同的敌人——他以为是,他就觉得他们俩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雷斯垂德探长也看到了来人,他虽然对当下的情况,以及眼前两位的对话有点不明所以,但不妨碍他悄悄移开,去指挥手下办案,以免被扫到台风尾。
雷斯垂德的退场,没有给局势带来任何影响。林蒙就等着接下来麦考夫·福尔摩斯的选择,忽然间她意识到什么,轻撇了下嘴。
接着,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听来电铃声就神色大变,变得咬牙切齿起来:“该死的麦考夫,竟然向妈咪告状。”
夏洛克·福尔摩斯瞪了自家兄长一眼,和林蒙示意了下,就到一边僻静的地方去接电话了。
林蒙背着手走向了麦考夫·福尔摩斯:“所以,你选择自己来充当我‘妈咪’的角色?”
麦考夫·福尔摩斯不疾不徐道:“如果你非要将我对你的关心,和妈咪对夏洛克的关心相提并论的话,我不介意你这么认为,莉莉。”
他在避重就轻,而且他表达出来的关心,怎么能和福尔摩斯夫人的担忧相提并论。
林蒙把手操进大衣口袋里:“我知道了。谢谢你。晚安。”她对这样的关心敬谢不敏。
第135章 贝克街(8)
林蒙抬腿就准备离开。
麦考夫侧了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他那一贯的超然终于挂不住了,他沉下脸来:“莉莉!”
林蒙扬了扬眉。
麦考夫低下头来,语气低沉而严厉道:“我放任你离开MI6,不是让你陷入这种危险境地的。”
林蒙:“……”
林蒙之前是觉得敬谢不敏,现在她更想翻个大白眼。是,她是能感受到他注入真心实意的关心了,可他可真有本事,硬生生地将关心的话,说得让听者不但不开心,反而无名火起。
林蒙刚要翻个白眼给他,打完电话的夏洛克强势地插了进来,他咬牙切齿道:“麦考夫,既然你控制欲这么过剩,为什么不用在控制你的身材上呢?”
这个场景怎么说呢。
可以接之前的虚拟剧情。
—‘给你一百万,离开夏洛克。’
—‘麦考夫,你死心吧,我是不会离开莉莉的!我从前从没有见过她这样清新脱俗的女孩,我们是真爱。’
林蒙:“……”
麦考夫:“……”
麦考夫都愣了下,有一瞬间他的诧异都要溢出来了。之前麦考夫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还没有推测出他和莉莉的关系,而莉莉也在等着看好戏,所以麦考夫就选择了给妈咪告状,借此支开了夏洛克。可没想到这次妈咪的战斗力严重不足,竟然让夏洛克这么快就挂了电话,但这并不是夏洛克仍旧睁眼瞎的借口。
麦考夫想到这儿,往后退了一步,假面又重新被戴到他脸上:“夏洛克,我想你误会了——”
林蒙一点都不想再听他的官话了,她截断了他:“是的,夏洛克,你有一个对你爱护有加的好兄长,我别提多羡慕你了。”
夏洛克表现地像是被人一拳打中了面门:“你讽刺他就讽刺他,你干嘛还要这么恶心我。”
林蒙笑盈盈道:“不止呢。于我自己而言,我发现虚伪的话原来是那么容易就说出口啊。”这句话当然又是在讽刺麦考夫的,夏洛克没能参透这一层,可麦考夫一定懂的。
麦考夫:“…………”
“麦考夫,我就不打扰你接妈咪电话了,妈咪说她有很多话要和你讲。”夏洛克又给了他致命一击,再然后不容置疑地拽起了林蒙的胳膊:“莉莉,我们走。”
林蒙一边被他拖着走,一边另一只手还在背后敷衍地挥了挥,算是和麦考夫说再见。等走出了警戒线,林蒙道:“你代我向福尔摩斯夫人问好了?”不然他不会那么快就挂断电话,还能祸水东引给麦考夫。
夏洛克轻描淡写道:“我只是说我和朋友一起出来破案,妈咪听了就只顾着高兴了。”
林蒙冷不丁地喊了他一声:“夏洛克?”
夏洛克:“嗯?”
林蒙诚挚道:“你刚才怪可爱的。”等以后夏洛克反应过来,那一幕肯定会成为他的黑历史。她想麦考夫当时也在想:‘我的笨蛋弟弟啊。’
夏洛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什么毛病!”
林蒙特别无辜:“我说得都是真心话啊。啊,如果你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你就随便说一声‘谢谢’就可以了。”
夏洛克沉默良久:“除了妈咪,没有人这么说过我,你知道的——”
怪胎、变态、疯子等等,才是周围人对他的普遍看法。
林蒙却立刻和他划清界限:“我人格健全,周围的人都认为我是个天才,我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
夏洛克:“……”
夏洛克自然能推理出她那一言难尽的原生家庭关系,他就不去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了,就只是翻了个白眼,让她自行体会。
林蒙拍手鼓掌:“哦哦哦,夏洛克·福尔摩斯选手翻了一个教科书级别的白眼。”
夏洛克还想翻个白眼,但他忍住了:“我觉得最值得回味的还是莱斯顿·约翰森翻得那个白眼。”
莱斯顿·约翰森是之前倒霉催的凶手,不过他翻白眼是被气得要厥过去。
林蒙回味了下:“最后一名受害人劫后余生后的那个也不差。”
受害人当时想法:‘我特么真是日了一群狗了。’
两人对视一眼,顿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x2
结果路过的行人都被吓了一跳,赶紧绕过他们快步走开了。
这下子他们俩笑得更欢了。
等笑够了,林蒙直起了腰:“走吧。我们现在回去,正好可以吃上我让玛姬订的晚餐。”玛姬,玛姬·柯克曼,她是林蒙呆在火炬木博物馆时的生活助理。林蒙还有其他的助理,助手等,他们仍然在职。林蒙她这样跑出去,并不算是离职,顶多只能算是休假。再怎么说无论是MI6,还是国防部那边,她都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彻底脱身的,即便她不在的时候,底下人也会按照她留下来的大纲和方针,继续努力工作的。
可林蒙这样跑出来,终归是一种信号。
即便她在大众中的名声不显,可在专业领域内,她的名声绝对是如雷贯耳的。原先他国是刺探,渐渐地就变成了迫切地想把她挖走,即便不能越过The ice man的防线,那也得千方百计地想从她这儿学到点什么,甚至有他国的人才毛遂自荐地要来她这边当间谍。
还有什么美人计啊,绝对是层出不穷。
远的不说,就说近来。
林蒙最近欣赏的一名女高音珍妮特·赫兰德,她和她剧团的每一次演出,林蒙都去看了。
一次他们剧团戏服和珠宝首饰被盗,还是林蒙帮忙解决的。
也因此受害人之一的珍妮特·赫兰德,就和林蒙熟悉了起来。
珍妮特·赫兰德作为女高音,职业素养十分高,仅仅这一点就足够林蒙忽略她的其他方面了。可这并不代表林蒙就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退一步讲,即便她只顾自己开心而不管其他,她身后的秘密情报局和国家可不会掉以轻心,他们只会对她身边的人群过滤再过滤。
就只是吧,林蒙常常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也因此在明知道珍妮特·赫兰德有问题,她甚至连珍妮特·赫兰德那一条线都清楚了十有八九,林蒙却还是一点避讳都没有,继续和珍妮特·赫兰德来往,愿意闭着眼睛听她讲话,听她小声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当然了,林蒙知道她哼的乡村小调是来自哪个地区的。
简而言之,林蒙就是馋珍妮特·赫兰德的声音。
不过,最近林蒙察觉到珍妮特·赫兰德那条线出了变故,而变故的源头来自最上头。
林蒙挑了挑眉。
在这种情况下,当林蒙跟着珍妮特·赫兰德去参加他们剧团的庆功宴时,她并不意外地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一个女人:
让娜·弗朗索瓦。
林蒙第一次见到让娜·弗朗索瓦,是在一次白厅宴会上。当时林蒙生理年龄十八岁,让娜·弗朗索瓦朝她发出了性邀请,未遂。
再之后,林蒙还陆续见过让娜·弗朗索瓦几次,其中一次还是MI6这边和法国国防情报局的私下合作。那时候的让娜·弗朗索瓦已经从内政部,升迁进了国防部,还在国防情报局内有了一席之地,当时的合作她是负责人之一。
眼下再相见,让娜·弗朗索瓦仍旧艳光四射,自信且自强,让她显得格外神采飞扬。
她进来后,珍妮特·赫兰德自觉地离开了,将空间留给她们两个。
让娜·弗朗索瓦哑然失笑:“我亲爱的莉莉,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
“我为你带来了来自香榭丽舍大街的甜品。”让娜·弗朗索瓦也是个聪明人,她清楚现在的情况,不过她还是从容不迫,表现地就像是见到了个老朋友一样,就只是在林蒙定定看着她时,她再也无法强撑,央求道:“请坐下好吗,莉莉?我会把我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林蒙为了甜品坐了下来:“虽然我差不多都知道了。”
让娜·弗朗索瓦拢了下发丝,“我知道。莉莉你是真正的聪明人,不仅仅是他人所认为的只是天才。你该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莉莉·伍德或许是个天才,可她根本不懂政治’。”
林蒙不止一次听到过这样的说法,当然没有当着她的面,现在让娜·弗朗索瓦将这句话摆到了她面前,她在心中嗤之以鼻后,顺着让娜·弗朗索瓦的话往下说:“你不这样想。”
让娜·弗朗索瓦一边把甜品拿出来摆好,一边笑着说:“没错。所以我今天才出现在这儿,在干涉了我们这边的窃取火种计划后。”
林蒙垂头看甜品,还一针见血地吐槽道:“别告诉我,你们有个项目叫‘普罗米修斯’。”
让娜·弗朗索瓦笑了起来:“哦,亲爱的莉莉,我们这边很多人崇拜你,正如神话中人们和众神敬奉与崇敬天神宙斯一般。”
林蒙:“嗯哼。”
让娜·弗朗索瓦全神贯注地看着她,过了片刻才按住了心中的遗憾和怅然,由衷地说道:“所以我坚持认为我们不该用欺骗的手段,来得到你的垂青,即便只怕是从你手中漏出一个公式,或是一句话,都足够让我们力挽狂澜。可是那之后,我们所面对的,就只会永远上了你的拒绝往来名单。那太得不偿失,于私而言,不仅是我,就连我们派来接近你的科学家都感到羞耻。莉莉,我认为你不该遭受这样的对待——当天才需要舞台时,至少台下的观众是真心欣赏她的,而不是带有不太光彩的私心,即便那样的私心是为了自己的国家。”
法国那边的计划,其实说起来很简单,他们都知道天才是需要舞台和观众的,那他们就给她搭好舞台,给她观众,然后在她忍不住炫耀时,趁虚而入获得他们想要的。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是切实可行的。
更有意思的是,对林蒙而言,在她还和歇洛克·福尔摩斯一起玩时,她就和法国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当年,怪盗罗宾汉究竟是法国人还是英国人,可是相当被人津津乐道的。
只是当年法国可没有一个让娜·弗朗索瓦。
林蒙吃下一个树莓马卡龙,再偏头看向看起来轻松从容的让娜·弗朗索瓦:“你在赌。”
让娜·弗朗索瓦摊开手:“反正输了,我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反而未雨绸缪地为我们情报局与国家止了损。”
林蒙扬眉。
让娜·弗朗索瓦投降了:“好吧,我冒了很大的风险。”
林蒙能感受到让娜·弗朗索瓦的真心,知道她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在赌,她没有完全的信心,这点,让娜·弗朗索瓦在说服她上司们时就很清楚,可她仍旧这么做了,孤注一掷,又义无反顾。
林蒙看着让娜·弗朗索瓦,她的眼底有了让娜·弗朗索瓦清晰的影像,而让娜·弗朗索瓦眼中全都是她。
林蒙感到了开心:“我可以养你。”
不等让娜·弗朗索瓦反应,林蒙就摇了摇头:“不。你这样才好看。”
林蒙之后见了他们那边的工程师,从他和他带来的数据里了解了他们那个项目的梗概,清楚了他们的瓶颈。她略一思索,就写了个公式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