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娇养手册——桔
时间:2020-04-04 09:49:50

  想明白了,阿秀从床尾爬到床上,再慢慢吞吞地钻进了魏澜的被窝。
  被子是双人被,阿秀枕着自己的枕头,试探着将被子往她这边拉了拉,到她乖乖不动了,整个过程阿秀都没有碰到魏澜的身体。
  魏澜看她一眼,放下帐子,对外面道:“备水。”
  杜鹃、海棠早在外面候着了,闻言两人异口同声地应了声。
  洗漱盆、热水都在次间里摆好了,只是水冷了些,杜鹃提起装沸水的木桶往洗漱盆里添些水,海棠试试温度,朝她点头。
  杜鹃放下木桶,然后海棠端起洗漱盆、杜鹃拿着干净的白色巾帕,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向内室。
  魏澜听着脚步声,在二女即将入门的前一刻,突然翻身,压到了阿秀身上。
  阿秀惊呼:“世子……”
  海棠走在前面,夫人的声音传过来,她已经跨进内室了,她下意识地看向床上,恰好能看见屏风挡不住的床头,但见红色的帷帐垂落,里面的人影隐隐若现,世子爷压在夫人身上,似乎正在亲夫人,夫人两只小手攥着世子爷的胳膊,无助地推搡着。
  只这一眼,海棠赶紧低头,转过身想退出去。
  杜鹃不明就里,疑惑地看着她。
  海棠刚要使眼色,余光中红色纱帐突然被人掀开,世子爷一身白色中衣下了床,大步去了净房。
  主子起来了,她们也不必退出去了。
  海棠端着水继续走向梳洗架。
  被男人高高甩开的红色纱帐轻飘飘地垂落了下来。
  阿秀攥着衣襟背对外面躺着,香腮艳如梅花。
  天都亮了,丫鬟们也进来了,魏澜居然强亲了她!
  他不止亲,还想动手,可怜阿秀急急攥住了衣襟,魏澜却从她的衣摆底下得了手。
  现在阿秀嘴唇酸酸的,身上更是微微疼。
  魏澜的力气可真大,像是与她有仇一样!
  不过,他根本不想碰她,为了演戏才不得已而为之,所以才那么粗鲁吧?
  可阿秀也很委屈,她也没有求他演戏啊,更没想让他亲让他抓。
  魏澜洗漱完毕、穿好衣裳出去了,阿秀才坐了起来。
  海棠去换水了,杜鹃走过来伺候小姐,她一边挂起纱帐一边往里看,然后目光落在了小姐的中衣上。
  阿秀低头,这才发现她的中衣皱巴巴的。
  阿秀脸又红了。
  杜鹃很为小姐高兴,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世子爷多宠小姐几次,两人的感情也会越来越深,这年头大多数夫妻都是盲婚哑嫁,婚前谁也不认识谁,后来的感情还不都是睡出来的?
  “小姐快起来吧,世子爷还在外面等着呢,今早肯定要陪你用饭了。”
  小姐羞答答,杜鹃轻声提醒道。
  阿秀奇怪:“他今天不用进宫?”
  杜鹃摇摇头,她哪知道世子爷的安排呢?
  既然魏澜在等她,阿秀尽量加快了梳洗打扮的速度。
  今早海棠为她梳头。
  托起夫人长长的黑发,海棠无意一扫,发现夫人夫人雪白的侧颈上有一道红痕。
  鬼使神差的,海棠想到了不久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怎么看,都是世子爷在强亲夫人的样子。
  也许,世子爷只是在她们面前对夫人冷漠,其实还是很喜欢夫人的?
  为阿秀梳头时,海棠悄悄地观察这位新夫人。
  然后海棠越观察,越觉得新夫人长得真是精致。可能是新夫人出身小门小户,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自信,对她们这些世子爷身边的丫鬟都带着几分客气,如此便让人加深了新夫人配不上世子爷的印象,心里这么想,便不会继续找夫人的长处。
  如今发现世子爷是喜欢夫人的,海棠便也看出夫人很多优点了,除了雪白娇嫩的肌肤,夫人的五官也越看越美,并非多么惊艳的倾城之姿,但夫人的眼睛状若桃花,眼尾微微上挑,害羞低垂时娇柔妩媚,直视过来时清澈如水,纯真动人。
  “夫人真美。”梳妆完毕,海棠笑着夸赞道,出自真心的赞美。
  阿秀的心思都在外面的魏澜身上,看眼镜子,并没有觉得今日的她与平时有何不同。
  到了次间门口,阿秀脚步顿了顿,才跨了出去。
  魏澜端坐于客堂朝南而设的太师椅上,看眼阿秀,他继续板着脸盯着院子。
  阿秀忍不住瞄了眼魏澜的薄唇。
  现在,她身上又多了一处被魏澜碰过的地方了,刚刚她又急又慌,她越挣扎魏澜就越粗鲁,混乱间阿秀模糊记得她好像还碰到了魏澜的舌头,怪怪的。
  阿秀低着头坐到了魏澜旁边,扯扯帕子,她小声问:“世子,现在摆饭吗?”
  魏澜淡淡道:“等等明珠。”
  阿秀:“哦。”
  她安静地坐着,魏澜慵懒地靠到椅背上,凤眸朝她斜去。
  眼中的阿秀似乎很怯懦老实,但这都是她装出来的,骨子里阿秀跟她娘一样都是西北女人,敢跟自己爷们作对的那种西北女人。魏澜亲她,她不受宠若惊、不欣喜若狂、不热情地回应,居然还跟被强了似的拼命挣扎,小腿挣得几乎快踹开被子,害魏澜光使劲儿制服她了,都没有仔细品尝她那张樱桃小口的味道。
  真是不识趣的乡下女人!
  “你们都退下。”魏澜突然开口道。
  世子爷便是风波堂的天,初来乍到如杜鹃对世子爷的畏惧都已经渗进了骨子,世子爷一开口,海棠、杜鹃一个眼神都没有多看,恭敬地退了出去。
  魏澜站起来,对阿秀道:“进来。”
  阿秀也很怕他,魏澜叫她做什么她就乖乖照做。
  魏澜走进次间,坐到了临窗的长榻边上。
  阿秀拘谨地站在门口。
  魏澜朝她招招手。
  阿秀低头走到他旁边。
  魏澜转动大手指上的黑玉扳指,不悦道:“方才我亲你,你挣扎什么?不愿意?”
  阿秀连忙摇摇头。
  从她嫁进来的那天起,她刘阿秀就是魏澜的人了,魏澜可以不碰她,但她身为妻子,怎么能不让丈夫碰?
  “我,我怕她们看见。”阿秀紧张地道。
  魏澜冷笑:“狡辩,我看你是在怨我,怨我们魏家。”
  阿秀急了,慌乱地看着他道:“我没有,我真的是怕她们看见。”
  魏澜似是在考虑这话的可信度,目光在阿秀身上上下扫了几个回合,魏澜忽然笑了,低低道:“现在你来亲我,我便信你。”
  亲,亲他?
  阿秀脸噌地着了火,低着头,小手攥着衣摆,不知所措。
  魏澜嘴角的笑渐渐消失,目光冷厉下来:“很好,你果然在怨我。”
  阿秀真没有!
  面对魏澜判官似的阴寒强调,阿秀豁出去了,看准魏澜的位置,她闭上眼睛,飞快走到魏澜面前,对着他薄唇的方向亲了下去。
  魏澜喉结一滚,正要将阿秀拉到怀里狠狠地尽兴地亲上一亲,客厅突然传来魏明珠清脆的声音:“父亲,我来了!”
  阿秀也听到了!
  小少爷凶巴巴的声音此时却像天籁一样,救她于危难!
  阿秀立即顿住身形,睁开眼睛,看见魏澜的半边肩膀。
  原来她根本没有找对方向,就算亲下去也只会亲到魏澜的肩膀。
  无论如何,她肯定不用继续亲了。
  阿秀红着脸退后几步,尴尬道:“世子,少爷来了。”
  魏澜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阿秀咬唇,她最怕世子爷发出这种笑声了,阴森森的,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
 
 
第22章 
  阿秀跟着魏澜回了客堂。
  魏澜面无表情,阿秀脸颊犹带一丝红晕。
  魏明珠还太小,猜不到父亲与他的小后娘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父亲,您叫我?”
  魏明珠自发地走到魏澜身边,凤眸复杂地看了阿秀一眼。昨日她被二叔骂跑,魏明珠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可为什么不舒服,魏明珠说不清楚。
  魏澜坐在主位,对魏明珠道:“我说过,以后你每日三餐都要与你母亲一起用,今早为何还得我派人去叫,你才过来?”
  魏明珠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父亲,瞄眼阿秀,魏明珠摸摸嘴角,找借口道:“我生病了,需要养病。”
  魏澜冷笑:“你病的是嘴,不是脚。”
  魏明珠吃此一呛,只好低头认错:“我知道了,以后我天天来。”
  魏澜指着阿秀面前擦拭得干干净净光可鉴人的铺地石砖,突然道:“跪下。”
  魏明珠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阿秀也被魏澜的严厉语气吓到了,提心吊胆地站了起来。
  魏澜斜她:“你坐下。”
  阿秀不敢坐,哀求地道:“世子,您这是做什么?”
  魏澜目光很冷:“坐下。”
  阿秀终归还是更怕他,看看怒气冲冲瞪着魏澜的魏明珠,阿秀战战兢兢地坐回椅子上,却仿佛坐的是针毡,扎得她浑身都不舒服。
  “我犯了什么错,凭什么让我跪?”魏明珠跪天跪地跪父母,可阿秀只是他的继母,一个根本配不上父亲的乡下女人,就算长得漂亮,魏明珠也不要跪!
  父子对峙,阿秀深深地低着头,握在一起的小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耳边传来魏澜漫不经心的懒散语调:“我可是你父亲?”
  魏明珠瞪着眼睛:“是又如何?”
  魏澜指着阿秀:“我三媒六聘娶她为妻,她可是你的母亲?”
  魏明珠抿嘴,不想承认阿秀是他的继母,但也无法否认。
  魏澜继续问:“昨日二爷去你房里,当着你的面羞辱你的母亲,而且还掐伤了你母亲的手腕,可有此事?”
  魏明珠吃惊地看向阿秀。二叔羞辱她魏明珠都听到了,掐伤手腕如何而来?
  忽然,魏明珠记起来了,当时阿秀想走,二叔抓住她手腕不让她走。
  难道二叔竟然用了很大力气,抓伤了她?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魏澜命令阿秀:“让他看看你的伤。”
  阿秀虽然猜不透魏澜到底想做什么,但魏澜那么严肃,严肃到要让魏明珠下跪,阿秀不敢在这个时候违背魏澜。她伸出右手,拉起一截袖子,露出了一段雪白细嫩的手腕。
  魏明珠定睛一看,那腕子上果然有圈勒痕。
  魏明珠心底更不舒服了,二叔怎么能欺负女人?
  确定阿秀吃了苦头,魏明珠的怒火没有刚刚那么强烈了,但他还是委屈,梗着脖子道:“这是二叔弄伤的,父亲要罚就罚二叔,为何要我下跪?”
  阿秀放下袖子,余光也斜向了魏澜那边,好奇他会怎么说。
  魏澜问道:“如果我受了伤武功尽失,有人在你面前羞辱我殴打我,你会如何?”
  魏明珠破口大叫:“谁敢打你,我跟他拼命!”
  魏澜目光一沉:“如果那人是你二叔,你又如何?”
  魏明珠大叫:“二叔也不行!”谁也不能打父亲!
  魏澜再次看向阿秀,等着小男孩自己想明白。
  阿秀听明白了,眼中掉下泪来。
  魏澜居然把她与他自己放在了同等的位置,要魏明珠像维护父亲一样维护她这个继母。
  魏澜说过,只要她老实听话,他会给她体面,昨晚更是说了他会教训所有欺负她的人,当时阿秀以为魏澜只是随口说说,原来他是认真的。
  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站在她对面的魏明珠看得最清楚。
  挨了二叔的打骂,她一个小女人是挺可怜的,但……
  魏明珠还是不服气,魏澜是生他养他的亲爹,他愿意用命保护父亲,阿秀只是一个乡下女人,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魏明珠为何要保护她?
  五岁的小男孩倔强地抿着嘴,脊背挺得笔直,依然不肯下跪或认错。
  阿秀擦擦眼泪,红着眼圈对魏澜道:“有世子这番话,我已经知足了,此事起因都怪我烤羊肉害了少爷,世子就不要再为难少爷了吧?”
  魏澜冷笑,盯着她道:“闭嘴,这是我们父子的事。”
  才被他深深感动了一番的阿秀呆住了,既然要维护她,他为何还这么冷冰冰的?
  魏澜继续训斥魏明珠:“你以为她只是你名义上的母亲,她的事就与你无关了?你好好想想,如果有个儿子坐视他的继母被人羞辱被人欺凌,那儿子只在旁边看热闹,甚至拍手称快,外人会如何评判他?”
  魏明珠不知道。
  魏澜冷笑:“外人会说他没有骨气,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从此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着脊梁骨笑他窝囊无用,笑他没有男子汉大丈夫的血性,笑他不知孝道枉为人子。明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做那种连自己母亲都保护不了的孬种?”
  魏明珠大大的凤眼里不知何时蓄满了泪珠!
  父亲宠他,事事以他为先,但不是所有人都敬他畏他,就在这国公府里,魏明珠不止一次听人嘲笑他的生母是身份见不得光的卑贱女人,嘲笑他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嘲笑父亲一世英名却犯下大错养了他这个儿子!
  国公府里如此,外面嘲笑他的人更多!
  魏明珠不想被人笑话他是私生子,更不想被人笑他是窝囊废?
  泪珠滚落,魏明珠扑通跪在阿秀面前,重重地磕头:“我错了,我不该让二叔欺负你!”
  才五岁的孩子啊,他能有多少力气去阻拦魏沉向她动手?
  阿秀根本没有为此怪过魏明珠,魏明珠才跪下,阿秀便扑过去要扶他起来:“少爷快起来,那不是你的错。”
  魏明珠弯着腰低着头,不肯起。
  魏澜看着男孩掉在地上的泪珠,终于道:“起来吧,下不为例。”
  魏明珠这才站了起来。
  阿秀见他嫩嘟嘟的小脸上全是泪,怜惜地拿出帕子,想帮魏明珠擦掉。
  魏明珠肩膀一甩,甩开了她,重新站到了魏澜身边,脸上全是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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