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千万柔情——乔其紗
时间:2020-04-06 08:59:53

  宋初亭裹紧浴巾, 知道被他误会了。
  卷曲长发垂下,遮住她微泛红的面颊,她低声解释:“不是,只是那些衣服实在不能穿了。”
  他淡笑,“呵。”
  宋初亭手攥紧浴巾,垂下头,也没再多言,往沙发边走去。
  她说的是实话,这里天气炎热,稍微一动便浑身是汗,她还去了Mini plaza,身上沾着一股烟酒香水味,还有奇怪的液体……难闻得厉害。要她洗完澡再穿,实在…太恶心了。
  她原想出来后借他一身,现在想来是不可能了。
  “过来。”
  就在宋初亭刚要在沙发上坐下,男人忽道。
  她心底一颤,却没有转头,也没有过去,而是坐了下来。她抱紧手臂,靠坐在沙发一角,垂下脑袋。
  她…不能那样。
  即使她心底清楚,哪怕他像现在这般陌生,冷酷,像是换了个人,可她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心疼他。
  但是她不能那样。
  无论怎么样,在她和尹肆没有断干净,谈清楚前,她都不能和他…
  “宋初亭。”
  男人语气沉下,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过来。”
  宋初亭仍旧没有动,抱紧胳膊,纤瘦的后背微微发抖。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他轻掐眉心,声音愈发冷冽,已经带着克制后的怒火,“过来。”
  “叔…”
  一个字刚吐出,身侧响起男人沉缓危险的脚步声,在她还没有反过来之际,一只手臂突然搂过她腿窝,另只带过她肩膀,将她整个打横抱起!往前走两步,极其粗暴地将她重重丢在了床上。
  “啊——”
  浴巾四散,露出白皙纤软的身体,卷曲长发铺散一枕头,宋初亭忍不住尖叫出声。
  下一秒,男人健硕高大的身体立刻覆上来,他神色阴翳,单手轻易扣住她乱动挣扎的双手,禁锢在她头顶,两腿分开,将她抵在松软的床铺。
  他眼眸赤红——
  她在守什么?
  她在为那个男人守什么?
  宋初亭迎上他漆黑阴戾的眼睛,心底一震。此刻,男人眼尾的皱纹如此清晰,眼底压抑着极其深沉的痛苦及愤怒,似再也隐藏不住。
  她身体猛的颤抖,抗拒慌乱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叔叔…”宋初亭也忍不住了,心里的痛已经让她无法思考,不由放柔声音,轻声祈求,“叔叔…别这样。”
  “别哪样?”他嗤笑,手上更用几分力,将她钉死在床头,“嗯?”
  “哪样?!”
  宋初亭转过头,愈发不想看这样的他,眼泪再无法控制般,扑漱扑漱滚落下来。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
  看见他这样,她的心真的快要痛死了。
  眼泪越流越多,从眼角滚到下颌。
  房间里沉默下来。
  或许是见到了她的泪水,伏在她身上的男人身型顿住,脸色愈发阴郁,却也没再有下一个动作。
  良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那么久。
  他从她身上缓缓下来,她浴巾被扯得乱七八糟,包裹着滑腻柔软的身体,她比过去丰满许多,也不再是少女般伶仃纤瘦的曲线。他并不想去想,这丰盈是从何而来,翻过身,闭上眼睛,声线恢复先前的冷淡疲倦,
  “睡吧,我不碰你。”
  *
  这一夜,他信守诺言,没有再来碰她。
  他睡在床的另一侧。
  这张床很大,二米乘二米的正方形,两个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鸿沟,即使乱动乱翻,也完全碰不到彼此。
  宋初亭仍旧睡得十分不安稳,那个五年间做过的梦再次出现,要比每一次都清晰。他扼住她喉咙,一遍遍寒声质问。
  她在梦里不断应答,心都被搅碎了。最后她紧紧攥住他的手,低声说“等等我——”“再等等我——”
  宋初亭就是在这个时候惊醒的,她睁开眼睛,看见男人坐在她身边,已经穿戴整齐。
  宋初亭正握紧他的手,贴在自己满是泪痕的颊边。
  “等什么?”他淡淡问道。
  宋初亭陡然清醒,垂下眼睫,手指颤了颤,松开了他宽厚的手掌。
  “没什么…”
  有些话,必须要等她同尹肆谈完才行。即使她从见到他便忍不住作出决定,也不行。
  江慎也不想多说,起身,“穿上衣服,送你回去。”
  床头放着一套女装,是一条黑色连衣短裙,无袖无领,下摆不规则,有些眼熟,好像是最近某牌子新款,面料做工极好;还有一套未拆封的内衣,这套内衣就有些性感了,浅灰色,很薄,蕾丝,有些透。
  这些衣服肯定都不是他选的,很可能是手下人猜他的喜好送上来的。
  宋初亭也没法让他走开,在薄薄丝被里将衣服窸窸窣窣穿好,下床。
  男人并没看她,只在她穿好后扫她一眼,“走吧。”
  两人下到客厅,宋初亭昨天来时是夜里,只简单打量过这套豪华别墅。此刻再看,即使她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也觉得过于富贵奢靡,有点暴发户的夸张。
  就在宋初亭要搭乘电梯去地下车库时,突然看见昨天那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见宋初亭愣了半秒,旋即朝他们欠身,低声用当地语言说了句话。
  宋初亭听不懂,但敏锐察觉到江慎脸色不太好看,极沉得看了她一眼。
  约摸几分钟后,客厅大门打开,几道脚步声走近,宋初亭望着走进来的几个冷肃男人,大概猜到了刚才他们说的是什么。
  为首男人约摸六十多岁,打扮极朴素,握着木质手杖,一张标标准准东方人的瘦长脸,头发有些白,就像是国内最常见的老人。
  “陈爷。”
  江慎立刻和年轻男人迎了上去,尊敬问好。
  老人身材高大,气度不凡,走进客厅后,在沙发中间坐下,扶着手杖,抬头打量宋初亭。
  他神色倒也和蔼,还带着点笑,只是那一眼不知怎么的,像钩子似的,让宋初亭一阵心惊肉跳。
  江慎也下意识地,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哟呵,Zey,这就是那个给你戴绿帽子的小妞吧?”老人身边一个扎着辫子、鹰钩鼻的男人道,他坐在沙发另一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国语生硬,但宋初亭听懂了。
  她脸色微变。
  江慎脸色也不太好,其实从昨夜发现她到今天早上,不过也就四五小时左右,大多数人都看不清她的脸,却没想到Jin他们这么快就弄得清清楚楚,还包括那些前尘旧事。
  “Zey哥脾气够好的呀,要是旁人给我戴了这么大顶绿帽子——”男人话锋一顿,阴涔涔笑了起来,“我可不会将这小妞好好送回去,怎么也得玩够了。”
  “Zey哥要是还不忍心,我可以来帮您啊。”
  “你误会了。”江慎笑了,在沙发另一侧坐下,单手攥住宋初亭的手腕,猛的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宋初亭背脊一僵,后背贴到了他宽阔的胸膛。
  昨夜那是例外,她也根本没注意到其他。此刻,男人气息却清晰地撒落在她耳垂,她整个人儿坐进他怀中,臀部贴到他紧致结实的大腿,硬邦邦的。
  一只手把玩着她发梢,带着粗砺触感。
  在四周那么多人注视下,宋初亭感觉呼吸不稳,快喘不过气来,浑身都在发烫。
  “没想送走,带她出去见识下罢了。”
  江慎将小姑娘愈发扣得紧,逗弄着。
  他原是想将她太太平平送回去,现在看来,既然她早已经被他们盯上,估计也回不去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将她留在身边。
  女佣恰好上了热茶,淡淡茶香将隐隐绷紧的氛围平息,老人坐在沙发上,缓缓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神色更加和蔼,慢悠悠地说:“行了,都是一家人,争什么争。”
  “Zey,你要是真忘不掉这小姑娘,折磨报复也行,谈真感情也罢,想留就留,不用在乎那么多。”
  老人平和道:“在这里,你不用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就到了最后剧情吧,这个解决了就完结了。
  QAQ
  我一到最后就卡,因为这种大剧情感情流写手有点难。可能不能准时更,可能哪天突然爆更完结。谅解一下,预计就在这个月了。我发个红包鸭。
 
 
第六十三章 
  “Zey, 你要是真忘不掉这小姑娘,折磨报复也行,谈真感情也罢, 想留就留,不用在乎那么多。”
  老人平和道:“在这里, 你不用担心。”
  宋初亭听到这里,心里隐隐有种极不好的预感——她难道要留在这吗?
  她侧头, 下意识想要看他一眼, 却被男人更用力地扣住腰肢,揽进怀里。
  当着这么多人面,她像洋娃娃般被他抱着, 这姿势太过亲昵, 四周人目光也带点暧昧, 宋初亭羞得面红耳赤。
  “谢谢陈爷。”
  男人低沉声线落在她耳垂, 随之说话胸腔震动, 贴在她后背,有着熟悉醇厚气息。
  老人微微一笑,“好了,Jin, 你先带他们下去吧。”
  那个鹰钩鼻年轻男人听到这一句,面色微变,想说什么,老人却朝他摆了摆手,他胸腔鼓起, 显然十分不愿,恶狠狠剜了宋初亭一眼,带着其他人下去了。
  “还有这位宋小姐。”老人又道。
  “等我。”
  耳边传来男人极暧昧粗哑声音,她几缕卷曲长发被他手指温柔勾住,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倏然往下一拽。
  头皮撕扯拉拽,宋初亭不由疼得倒吸冷气。
  “别乱跑。”男人语气充满威胁,将她从身上拉了下来。
  宋初亭红着脸起身,那个叫达信的年轻男人将她带给女佣,女佣引领她回了二楼的房间。
  客厅里安静下来。
  只剩下外面喷泉发出淙淙的流水声,今日阳光极好,东南亚灿烂的阳光从落地窗上撒落下来。
  “慈善晚宴准备得怎么样了?”
  陈彪缓缓开口。
  “一切都好。”江慎低沉道,“您放心。”
  “嗯。”陈彪放下手杖,身体靠坐在沙发上,他没了刚才那般气势,脸上渐渐浮现几分苍老之态,长叹一声,“Zey,我老了,医生说干不了几年了。”
  江慎道:“您正值壮年,不用担心得太早——”
  “壮年?”老人听到这里忽的笑了,拍了拍他肩膀,打断道:
  “以后我所有的这些东西,都将会是你的。”
  江慎握着茶盏,一时没有说话。
  老人抿一口热茶,靠坐在沙发上,像是回忆往昔,“那年,你父亲曾经救过我,我一直都记得呢。而且你看,就算我和我父亲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但我内心一直都知道,到底谁才是我的亲人,我的族人……”
  江慎听见这句话,眼底掠过一丝极浅的嘲讽,但那丝嘲讽稍纵即逝,他神色掩饰得极好,陈彪正盯着那杯中国绿茶飘上的袅袅白气,也并未注意到。
  “是。”江慎低声道。
  陈彪将茶放回桌上,道:
  “这小姑娘跟你牵扯来牵扯去,也算是有缘罢…说来要是没有这小姑娘,咱们恐怕也不会见面。她家人那边呢,我来负责,来了这,就不可能出得去。”
  江慎垂下眼眸,端起那杯茶,抿了两口,“谢谢陈爷。”
  “咱们爷俩就不谈谢了罢。”
  “享受之余,别忘记慈善晚会。”老人拍拍他的肩膀,撑起拐杖,缓缓起身。
  **
  “陈爷,我不明白,为什么您这么信他——”
  从别墅出来,Jin上车后,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愤愤之色,用当地语言道,“他的背景您不是不——”
  “我清楚,他都跟我说过。”陈彪淡淡道,“在你查出来之前,很久之前,他来的第一天,亲口就跟我说过。”
  “那您……”
  Jin愣了好半天,没想到这个Zey会这么坦诚,冲道:“那您还相信他?!”他跟着陈彪几十年了,要是换作旁人,这样的口吻,早就容不下了。
  “我不相信他难道相信你?”陈彪揉揉手指环节,说,“四处跟人斗勇耍狠?沉不住气?Mini Plaza交给你手上几天给我弄成什么样子?!!”
  Jin一时哑了,有些羞愧,“……”
  “Jin,中国有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陈彪道:“我相信他,比我自己都相信,等日后,你也要好好辅佐他。”
  陈彪说罢,目光随意掠过车窗外,这里是T国首都最豪华别墅区,建筑宛如一栋栋独立奢靡的官邸,湛蓝的室外泳池,大片绿意蓊郁的植被,洋溢着东南亚的热烈,惬意的气息。
  他看了会,倚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
  ——他怎么会不相信Zey呢?
  他当然相信。
  一个跟毒枭女儿谈恋爱弄得身败名裂的男人?
  ——放下顾虑,放下仇恨,放下种种,只为和那个小女孩在一起。
  结果呢,出了事,小女孩一拍屁股跟着国内富豪跑了,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一面都不见。
  更可笑的是,小女孩还以为是在保护他,却不知道,这其实实实在在伤透了一个男人的尊严。
  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为保护自己,陪另一个男人睡?
  这是把人的自尊心往死里踩啊。
  这种心情,以陈彪这个年纪,再清楚不过了。
  在这里,Zey可以拥有一切,财富,地位,名声,权利,还有那个漂亮得像洋娃娃般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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