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也说:“素材也够了,我去拍别人了,听说今晚白阮也来……”
“我也去,这两人也没啥好拍了,走吧。”
台上主持人正在滔滔不绝地说开场词。
江洲暮侧眸看了人好几眼,都只望得见一张侧脸。
他掏出手机,点开顾朝夕微信,发过去一句话:【怎么不理我?】
放在身侧的手机振动两下,顾朝夕感受到,不知道是谁,但这种场合下,她没打算看。
又过几秒,身侧一声响动,江洲暮指节在自己手机屏幕上扣了两下,暗号似的。
主持人的声音激动,念到以为明星名字,远处的粉丝区立刻响起震耳欲聋的呐喊。
顾朝夕不动声色地摸到手机,解锁点开微信,果然看到江洲暮那条消息。
她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手上却点开键盘编辑道:【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我们冷战吧。】
江洲暮:【还在生气?】
顾朝夕:【哼。】
江洲暮对着这个字,唇角扬了扬。
顾朝夕又发来:【今晚你和冰糖睡吧】
江洲暮秒回:【不行。】
顾朝夕:【不行也得行。】
这次他没立刻回,顾朝夕好奇,侧了侧眸,却见这人正低着头,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不知在找什么。
三秒后,对话框中跳出来一只眼睛很大很漂亮的小猫,表情十分委屈,看上去就快哭出来,照片下方配字:【QAQ】
顾朝夕:“……”
江洲暮!居然!用这种!撒娇卖萌的!表情包!!!
顾朝夕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回,江洲暮却又说:【我让你绑回来?】
顾朝夕看着那个绑字,陷入沉默。
江洲暮:【领带你挑,我不反抗。】
顾朝夕:“……”
江洲暮:【今天身上这条也可以。】
“……”
顾朝夕:【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江洲暮:【我说的。】
顾朝夕正要继续回复,却听见场内蓦地想起一阵比之前大了好几倍的尖叫。
她抬头,然后在大屏幕上看见了自己……
和沙发上各占据一端的江洲暮。
被导播切到的画面。
顾朝夕将手机面朝下扣着,随后才朝镜头抿了个浅淡的笑。有些冷,很符合她一贯在外的风格。
而另一边的江洲暮,只掀着眼皮看了一眼,表情没什么起伏,甚至比顾朝夕脸上还要再高冷几分。
许是那气场过于慑人,导播的镜头只停留不足五秒,便很快移开切到了另一位嘉宾身上。
而此时直播间的屏幕却热闹非常。
【\\顾朝夕/\\顾朝夕/\\顾朝夕/】
【姐姐好美呜呜呜】
【这条裙子太漂亮了,直播时和我妈妈一起看,我妈也夸了嘿嘿嘿】
【江总一脸的别拍老子哈哈哈哈哈】
【靠这两人居然齐齐坐在底下玩手机??】
【请问两位中间是隔了个银河系吗?】
【害,塑料夫妻石锤了吧】
【镜头前都不愿意伪装,你品你细品】
【u1s1这两人的性格怎么可能适合,一个冷一个更冷,每天冻对方玩儿?】
……
讨论越来越偏,甚至有人截了两人出现在大屏幕里的这几秒画面,各种放大缩小慢放快放,试图解读当事人内心想法。
加起来都可以写一百篇先婚后也不爱的豪门狗血小说,结局还是惨淡be的那种。
两位当事人却对这些并不知情,听到最后,顾朝夕实在困得厉害,还不等最后一个环节宣布到场名人明星捐款细则,就下后台了。
她走之后一分钟,江洲暮也起身离去。
至于最后这两人是否同车离去,旁人不得而知。
但当晚热搜话题里,江洲暮顾朝夕夫妻名义捐款五千万冲上了榜单第一。
众人:【???】
现场谁也不搭理谁,完事却以夫妻名义捐款???
呵呵,一定是顾朝夕团队来营业了!
想这种方式秀恩爱?
我信你个大头鬼。
-
顾朝夕开始收拾行李了。
《如你灿烂》第一站拍摄地在一南方小城,时间为期一个半月。
顾朝夕明显地发现,江洲暮最近不对劲。
比如现在,她在衣帽间收拾衣物时,这人就像是冰糖化身,从身后圈着她,走哪儿都不松。
任凭顾朝夕再怎么说都没用。
“你先松手好不好?”顾朝夕说:“不然我怎么收拾衣服?”
江洲暮双手从背后环着她的腰,闻言说:“你就这样收拾。”
顾朝夕:“我又不是不回来。”
江洲暮不回答,低着头把下巴埋在她发间。
“没有周末吗?节假日不放假吗?”他问:“七夕,中秋,重阳?”
顾朝夕没好气:“江洲暮,拍戏又不是和你们公司上班一样。”
“哦。”江洲暮又不说话了。
微信叮了一声,顾朝夕的。
她拿出来,新弹出来条好友申请。
“白阮?”顾朝夕望着那条备注嘀咕:“她加我干什么,又不熟。”
江洲暮顿了顿,目光落到她手机屏幕上。
他看着顾朝夕轻点了同意。
“不是不熟,怎么还同意?”江洲暮声音很低。
顾朝夕又将手机放回去,鼓了鼓腮说:“无所谓,放着吧。”
江洲暮圈着她腰的手紧了紧,顾朝夕手肘朝后搡了搡:“你想勒死我吗江洲暮?”
刚好此时江洲暮手机又响起来,顾朝夕赶紧推推他:“你的电话。”
江洲暮无奈,只好松手,进主卧捞起被落在床边柜上耳朵手机。
但看见来电备注时,他神色却猛然变得晦暗。
铃声还在响,他回头看了眼衣帽间的门,绕去窗边接起。
“江。”听筒中响起一道女声,操着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最近怎么样?”
江洲暮回:“挺好的。”
“陈渭给我打电话了。”对方说:“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江,虽然你已经停止服药,但这并不代表一切后顾无忧,你需要告诉我你的情况。”
江洲暮望着外面的树木草坪上郁郁葱葱的绿意,说:“Estelle,再给我两天时间,两天之后我联系你。”
“好,我相信你。”Estelle说:“你是我最值得信任的病人。”
电话挂断,江洲暮收回目光,嗓子有些痒,想喝酒。
病人。
他心里重复着这两个字。
低头摘了腕间的表带,右手指尖搭着,触到清晰有力的脉搏,以及那里皮肤之下微凸的筋骨与动脉血管。
江洲暮闭了闭眼。
“啊!”衣帽间响起顾朝夕的声音,还伴随着一声闷响,江洲暮三两步走过去,看见的就是顾朝夕不小心被地上盒子绊倒的样子。
“怎么摔倒了?”江洲暮蹲下身,边托着腋下将人抱起边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顾朝夕攀着他的肩,说:“我不小心的,没看见脚边的那个盒子。”
她有些可怜地说:“脚疼,碰到棱角了。”
江洲暮将人放在椅子上,低头握住脚踝,果然看到顾朝夕左脚脚踝处的肌肤,被盒子边划出一道红痕。
不过还好没划破皮。
他伸手揉了揉,又打横把人抱起来出去放到床上:“我帮你收拾,你别动了。”
顾朝夕笑着仰头亲了亲他侧脸:“谢谢老公。”
江洲暮垂眸看她,好一会儿才低头,唇几乎快贴上顾朝夕的,他哄着她说:“那再亲一下。”
顾朝夕揽住他脖子吻上去。
江洲暮拉着她一只手,指引顾朝夕解他扣子,说:“要不明天再收拾吧。。”
“我后天中午的航班。”
“来得及。”
顾朝夕又说:“你这几天是不是过于精力旺盛了?”
江洲暮压着她亲,声音含混:“不知道……”
他一边吻,一边伸手从窗边抽屉拿出四四方方的小盒,低声说:“七七,帮我戴。”
“我不要……你自己弄。”
江洲暮依旧哄:“帮我。”
顾朝夕脑袋空白,一片混沌,也不知怎么的,拿东西就已经被塞进了手里。
江洲暮咬着她耳垂,不时还用舌尖舔舐。
颤栗与酥麻窜进心尖。
她耳朵的敏感这人最清楚,也最明白怎么磨着她。
像是在逼迫她就降。
“江洲暮你烦死了。”
她也确实只能投降了。
-
折腾了两回,江洲暮抱着人去洗了澡。再出来时,顾朝夕已经闭着眼睡了过去。
他将人轻轻放进被子里,又盯着她睡颜看了半晌,低头在顾朝夕眉心落下一吻,然后才起身。
江洲暮掩上门,下楼去了恒温酒窖。
没认真挑,随手拿了瓶威士忌,又拎了只杯子进书房。
回头却发现冰糖不知什么时候跟在身后。
江洲暮停了脚步,冰糖也停下,蹲在脚下仰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跟着我干什么?”江洲暮问。
冰糖也不叫,就那么仰头看着他。
江洲暮伸手摸摸它那颗大脑袋,推开书房门,冰糖也一个闪身钻进来。
他也没再管。
倒了杯酒,仰头饮尽,这才走向书桌后的橱柜。
最底下的柜子拉开,保险箱露出来。江洲暮打开,望见里面的那件校服。
他伸手抚了抚,最里面还放着两只密码箱,一大一小,他将那只小的拿了出来。
放到桌上,他坐好又倒了一杯酒,冰糖忽然叫了一声。
江洲暮端起酒杯,它又开始叫,这次连续叫了好几声。江洲暮放下杯子,它又不叫了。
书房隔音很好,但江洲暮还是将杯子推远了些。
冰糖果然彻底闭嘴了。
他抬手输密码,将箱子打开。
然后一样一样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八年前的诊断书,以及从那之后,每月、每年的医生签字的报告。
最后一张,是可停止用药的证明。
但这种病,可停止用药,是不代表着痊愈的。
手机上,有两天前收到的来自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我为那时候的事情道歉,当年我不是有意将你的事说出去的,希望你原谅我。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告诉顾朝夕的,我很喜欢她,想和她成为朋友。】
没有落款和备注,他也知道那人是谁。
白阮。
作者:放心啦,白阮蹦跶不了几章
第五十九章
要出发的这天, 两人在床上赖了好久才起。
行李箱已经收拾好,并排立在楼下客厅。
顾朝夕还在跟冰糖说再见, 冰糖一看见行李箱, 就知道顾朝夕又要走了,而且是要去很久。
许是知道离别, 冰糖也不停地往她身上扑。
顾朝夕伸手安慰地揉揉,冰糖却咬着她衣角, 似是扯着她往楼上走。
江洲暮望见, 说:“它怎么这么粘你?”
顾朝夕道:“以前要去拍戏也没有这样啊,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看着冰糖那样子, 跟江洲暮说:“你帮我把箱子拿去车上, 我马上来。”
“好。”
顾朝夕顺着让冰糖把她引到楼上, 本以为冰糖只是不舍, 没想到却带着她停到书房门前。
大型犬冲着那道门叫了两声,又仰着头看看她,像是要让顾朝夕进去。
“来书房干嘛?”顾朝夕问。
冰糖:“汪汪汪。”
顾朝夕无奈, 便推开门。
冰糖立刻窜进来,直奔一个方向。
顾朝夕顺着看过去,却见冰糖停在书桌对面的柜子前,还冲着柜子一个劲儿地叫。
“这柜子怎么了, 里面藏了你的零食?鱼骨还是你最爱的肉饼?”
她说着走过去, 直接打开柜门。
几排书,一个小型乐高,最边上放着一瓶开过的威士忌。
顾朝夕低头看冰糖:“没有哦。”
冰糖直接抬起前爪, 直接立着身子趴在边上,冲着那瓶威士忌叫。
顾朝夕便将那瓶酒拿了出来。
单桶威士忌,烈性很强。
她低头看了看,喝了有一大半的样子。
自从和江洲暮搬过来,只偶尔吃饭时一起喝过几次葡萄酒。
她没觉得江洲暮有这种喜欢和烈性威士忌的习惯。
顾朝夕又看了眼冰糖,德牧犬半蹲着,仰头一直盯着她。
顾朝夕又照原样将酒放了回去,牵着冰糖,若无其事地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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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抵达机场,顾朝夕的神情一直很正常,直到下车前,却忽然抱住江洲暮,分毫都不愿松手。
司机和冬冬有眼色地走了,将空间留给这二人。
他们就在车里抱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却谁都感受得到对方的不舍。
良久,顾朝夕才吸了吸鼻子抬起头。
“江洲暮,你在家要乖乖的。”
江洲暮说:“好。”
顾朝夕又道:“不要老是加班。”
江洲暮又说好。
“露台的花要好好养,冰糖要每天都带它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