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民国拍vlog——烟花不是花
时间:2020-04-07 09:15:47

  方才选人选的那么决然。
  舞跳得那么好。
  如今他的态度好似又变得有些冷淡,隔了好一会儿,原温初方才听见殷惜轻声说道。
  “这种小事情,记得住很奇怪么?”
  “路上过路人,只要看一眼,他们的主要讯息,就会存储在我的脑海里头。这个人穿什么衣服,穿的什么皮鞋,是哪家铺子购置的,我都看得出来。”
  “这种本事,想要在这个世上混迹,终归要掌控。毕竟我做了那么多年管家,这种察言观色,观察入微的本事,早已经融入到了我的身体里。”
  原温初不说话了。她能明白殷惜说的这句话。
  她其实也能做到。比如她看了殷惜的手掌一眼,她好像就能记住他手掌上头那些深深浅浅的茧子分布在什么位置,记得他食指上头的伤疤。
  殷惜说得很合理。她这样冲上来问他,倒像是显得她——她自作多情一般。
  她的脸颊有些发烫,转过头,殷惜却突然看向了她的脸庞。
  原温初当然很美很美,她脸颊这么看过去,像是一块无暇的白玉,眼睛黑亮,鼻梁少见的高挺,脸颊有一种东方人少见的立体,美得的让人挑不出错处。而且她现在毫无疑问是最春风得意意气风发的时候。
  人的精神状态,同五官的容貌相辅相成。眼下她得意运势,脸颊上头那股自信张扬让人移不开眼。
  他每次见到这样的原温初,心里头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抿了抿唇,突然说道。
  “原小姐你等一会儿,打算拍卖什么私人物品?”
  原温初没想到殷惜会主动问她这个——若是说物品,她倒是准备了一样。她笑了笑,语气淡定。
  “只是拿了样小东西拍卖着玩一玩,若是没有人想要我的东西,我便自己收着,也没有什么不好。”
  毕竟她同港城其他名媛不太一样。
  她又飒又野,拿了她的东西,或许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殷惜看着她眼瞳里头闪过的那丝狡黠,她像是能勾动人魂魄,眨一下眼,便是一招迷魂计。
  怎么可能没有人拍卖她拿出手的私人物品,大概唯一的问题,只是那样东西能拍卖出多高的价钱,会不会刷新历史。
  ……
  舞会逐渐接近尾声,场地被清空之后又临时布置了一下,很快便变成了一个小型的拍卖厅,摆放好桌椅。
  红色绒布下头盖着的东西,便是这些名媛小姐们的捐赠。
  毕竟说是拿去做慈善,善款的目的也说清楚了,这一次慈善拍卖,获得的钱财,专门用来资助家境贫寒的学生就读法华学院,还会给一份证书,图个好名声,所以这些小姐还颇为积极。
  说起来,这个小拍卖,其实不好办。给出价值太高昂的物品吧,难免让人觉得吃亏。可若是给出的物品价值太低廉,又很丢这些名媛的面子,所以只能斟酌着来。
  不少姑娘都看原温初。大家都知道,她同原家闹翻——她如果不回家拿东西,显然是不会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物品的,如果她拿出来的东西寒酸,显然是丢人现眼,正好可以借着这机会狠狠嘲笑她一番。
  但是这些姑娘们却等不到这个机会。
  原温初的东西,是一枚奖章。
  她在英伦学院念书的时候,拿到的皇家奖章,只有她一个东方人得到过,所以在港城,乃至于整个东方,都是绝版的东西。绝无仅有。
  这一点有她的国外导师替她背书,证明她所言非虚,此物的确很罕有。
  这枚奖章,是她所拿出来的,她从国外带回来最有价值的一样东西。
  眼下她把捐出去拍卖,也没半点犹豫。
  下头有贵族名媛说酸话。
  “不就是一枚奖章,哪里有我的珍珠项链值钱……”
  但是却无人附和她,四下皆是一片沉静,所有人都被原温初的手笔有些震惊住。
  而更有不少人,其实是不知道原温初这段过往的,对她更加刮目相看——难怪这姑娘张狂过人,总得有她的道理。能够在洋人的地盘拿下这样的荣耀,足够她横着走了。
  整个东方仅此一枚。
  那每年量产的珍珠项链,什么古董手表,如何能够同这枚沉甸甸的奖章媲美?
  这样象征着至高无上荣耀的奖章,这姑娘居然也肯拿出来拍卖,她不是疯了?
  但是坐在那里的原大小姐,面容如白雪,她明显比谁都清醒。台下的那些男宾客们面面相觑,隔了好久,才有人试探着举牌子。
  开了一个不高不低的价格,但是却也同之前的成交价码差不多了。这只是起价——注定会被打破的。
  众人眼神一凛。
  心里头都很明白一个事实。
  原温初的这枚皇家奖章,只怕是要拍卖出一个天价来了。
  果然这价码报出来不到十秒钟,就被另外一个家族的公子哥儿打破,这些公子们可不是傻子,难得有这个机会讨好原温初对着她抛出橄榄枝,怎可放过。
  这位名媛贵小姐虽然说是声名狼藉,但是同时也艳名远播。
  她报纸上几张糊照片就已经足够让人心潮澎湃的了。
  无奈她不怎么出席宴会。
  平素其实也低调得很,不去舞厅歌厅那样的场合,无事的话,就在法华学院里头教书,让这些大家族的公子们想要接触都没有门路,更别提讨好了。
  姑娘们愤愤不平。
  怎么之前没有瞧见这帮少爷们这么积极?
  这些港城所谓的上流社会贵公子们才不管这么多。
  许多年轻男子就是有钱没处花的纨绔,这个比拼的劲头,比他们在舞厅打破头争夺舞女不知道激烈多少倍。
  原温初名声不好,这是好事啊,若是个个贞洁烈女,他们还怎么一亲芳泽啊。
  她能拉顾家那个二少爷顾铮行手掌心,为什么不能拉自己的手,自己也不比顾铮行差在哪里啊。
  这些阔少们个个心里头都是这样想,更是迫不及待地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往上头报,瞬间翻倍,竞争激烈,那些姑娘们急得跺脚也是无计可施。
  殷惜盯着台子上头的那块皇家奖章。
  他其实见过这块奖章,当然是上一世——而且他记得,上一世,他见到这块奖章的时候,也是在拍卖会上头。
  当然,并不是如同今日这样的场合,而是……原温初迫不得已要卖掉皇家奖章,筹措一笔银钱。
  前世他以旁人的名义买下了那块奖章,收藏在自己的书房里头。
  他知道她很厉害,读书很厉害,性子也很厉害。洋人能做到的事情,她就强迫自己一定要做到。
  他当初跟她并不算太熟悉,其实他起初不知道原温初这个名字对他代表了什么意义,后来知道的时候,却已经太迟了。
  他盯着那块奖章。
  他自然不会让奖章旁落。
  他慢慢地听着旁人报价,这些富家子开口,不过是几百几千地往上涨,小辈们拿零用钱小打小闹,自然不会大气到何处去,瞧着倒像是在舞厅斗气似的,殷惜等着气氛差不多炒热,方才慢悠悠地吐出一个数字来。
  “五万。”
  全场一下子嗖嗖地冷静下来。
  之前的价格……大概也不过是在一万出头。要知道,五万在眼下的港城,买好地段的地皮绰绰有余,郊区的空地随便挑,这个殷家现在年轻的主事人,却拿五万砸一块奖牌?
  毕竟只是一样死物,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价值,顶多是说出去好听。
  再加上能够讨好讨好这位原小姐。
  可是五万块砸个响声,还是太奢侈了一些。
  而且从一万跳到五万……跨度也太大。
  弹幕有点不理解。
  “好像也不算太多?233333他们怎么一副那么吃惊的表情啊,都是大家族了,那么有钱,拿几十万几百万也不是难事吧?”
  下头立刻有人科普了。
  “不能这么算吧,不知道这里的汇率是多少,但是大洋你们知道吧,一枚大洋说不定等同我们的七八百块钱,如果这里也差不多的话,殷惜真的……牛气哄哄。”
  弹幕也闭嘴惊艳。
  詹木雄心头都因为这数字一惊。以他曾经警备司司长的身份,他当然见过富贵,但是这么挥霍的却不多见,他凑到顾铮洲身旁,然后低低地问他。
  “你不是说,他做事一定要得到翻倍利润么?”
  “这块奖牌这么值钱?”
  顾铮洲沉默了一会儿,他眼底有脉脉情绪荡漾开来,他其实本来打算报价同殷惜争夺一下,但是这的确太得不偿失,他停顿了一会儿,才对詹木雄说道。
  “有一种情况例外。”
  “男人对心爱的女人,才不会考虑得失成败,只会贪图一时痛快。”
  “感情毕竟不能用翻倍利润来计算。”
  詹木雄却有些蠢蠢欲动。
  “你是说,殷惜对那个原家小姐有意,才不惜一掷千金地去讨好她?既然如此,若是他势在必得,我们不如抬高价钱……”
  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牌子报价,又加了一万块。
  顾铮洲想要阻拦他却没有来得及,他扭头看了一眼詹木雄,隔了好一会儿,詹木雄才听见他低沉声线如冷风过境。
  “我们报价又不一样了。”
  “殷惜不会再跟。”
  詹木雄一脸错愕地盯着顾铮洲,顾铮洲却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留着詹木雄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殷惜果真没有再加价,压力一下子落到詹木雄头上,他瞬间有点着急了,把他榨干也榨不出这么多钱来,他的钱财都拿去疏通门路——他看向殷惜,眼中满是求救之色,港城混迹,讲得还不是一张颜面。
  人要脸树要皮,何况他这么一大把岁数,又曾经身居高位,若是当着众人的面反悔,丢人不说,名声也一败涂地,没了脸面,羞也羞死他了,詹木雄犯愁,他只能找顾铮洲求援,只有这位顾家大少爷才能堂堂正正同殷惜打对台。
  顾铮洲本来是不想出价,跟殷惜这么早正对面对上。
  不过詹木雄毕竟是他眼中布局的一枚棋子,倒是不好就这么放弃掉,所以他蹙紧眉头,隔了数秒,才轻声地又加了三千块。
  他很谨慎。
  他报价之后。
  殷惜跟了。
  他加了七千。
  七万块钱换一块奖章,这价格太过高昂,怕是资助一百个学生都是够的,听见殷惜再度加价,詹木雄又有点蠢蠢欲动,他看了一眼顾铮洲,有些贪心地想要让顾铮洲再报高一点,坑殷惜一把。
  但是顾铮洲闭眸数刻,却不假思索地摇头。
  “不能再冒险。”
  价格最后还是定格在七万块,原温初自己要把奖章交给殷惜。
  她其实听见他的报价,心情有点复杂,红绸布包裹着她的那块奖章,她沉默片刻,抿唇说道。
  “其实也不用出到如此高昂,毕竟只是我留学时候的一个纪念。”
  “你这样,反而让我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我得代表法华学院多谢你。”
  殷惜听见原温初的话,他从她手中接过奖牌,从原温初的角度,看得见这个高大的男人紧紧抿着的唇瓣,他的手指触碰到她手背,他的手指出乎意料,并不灼热,反而同他这个人一样,带了几分凉意,然后她听见他说道。
  “没关系。”
  “只是这奖牌,哪怕顾家二少爷找我要,我也不会给他。”
  这东西是他的。
  前世是他拍卖下来,今生他也不想留给任何人,他只想自己收藏。
  殷惜顿了顿,然后他说道。
  “不是只有顾家才能够资助法华学院。”
  他也可以。他的唇瓣抿紧,那是一副好似带了点淡淡凉薄的表情。港城相师在前世说殷惜天生一副绝情像,说他断情绝爱,心中不可能存任何情爱,也让那些名门女子对他打消念头。
  原温初盯着他的脸庞,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这句判语来。
  然后她听见殷惜说道。
  “你如果当真想要代表法华学院感谢我,我只有一个要求。等会儿你不要同李沉意走,不要让他送你走,让我送你。”
  原温初一时踌躇,但是对方用七万块拍卖下了她的奖章,灯光掠过她的睫羽,好似流光溢彩淡淡闪烁的银河,然后她说道。
  “好吧,那我答应你。”
  ……
  宴会结束,殷惜出手这么大方,让人吓了一跳,那些姑娘们一开始觉得他出身低贱人又凌厉,不敢接近,如今眸光却频频在他身上流转。
  这位殷家的新主人。
  出手可当真是大方。
  听闻他还未成婚——如果能够成为殷家的女主人,他会不会更加大方?
  而且这么看,其实他生得倒也不错,是俊朗好容貌,
  如果忽略他神色那么冷漠,其实他俊美不在顾家大少爷之下,反而别有一番风味,也有他自己独特的味道,这种不羁冷漠,又略带狠绝的好看,感觉挺耐人寻味,初看觉得有些可怕,却耐得住仔细咀嚼,越看越有味道。
  原温初去同李沉意打招呼,她说要同殷惜一块儿走,李沉意看了她一眼,他似是有些犹豫,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她。
  “他也许不怀好意……他那个出身,做事不择手段。我听说过一点他是如何上位的传闻,港城里头有一种说法,说是殷家大少爷殷则实死得蹊跷,否则轮不到他殷惜……”
  原温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殷惜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眸光低垂,眼波略微荡开,李沉意看着原温初的脸颊都恍惚,他虽然不喜欢这么美得有攻击性的美人,但是以欣赏的眼光看,她这样的尤物,让男人心动是理所应当。
  “没事。我只是回学院。我知道轻重好歹。他不会对我做什么。”
  李沉意还是担忧得很。毕竟殷惜出那么高昂的价格,拍卖下她的奖章,如果说他什么都不贪图,恐怕整个港城谁也不会相信。
  天底下哪有这么傻的男人?
  原温初却清楚,殷惜当真不会对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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