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他这是怎么了?
  余小晚突然想起了他的虚寒之体,难不成是寒症发作?
  可寒症发作不是该喝烈酒压的吗?他洗脸作甚?
  她探出脑袋,吞吐着蛇信,顺着他的肩膀向外爬了爬。
  蛇信扫到了他沾着水痕的脸侧,他转头睨了她一眼,脸色煞白,不是一般的难看,连本该粉润的唇瓣都几乎没有一丝的血色。
  嘶嘶——
  你怎么了?
  她歪了歪蛇头,无声的询问。
  这点默契两人还是有的。
  玄睦又撩起清水使劲儿搓了搓侧脸,这才开口道:“是我大意了,真恶心,恶心!!”
  见余小晚还是歪着蛇头望着他,一脸茫然状,玄睦微吐了口气,反手撑着缸沿,背身而立,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
  “方才在袖中大约你没看到,我被那恶心的女人亲了一下,她……唔……”
  似乎想起了当时的触感,玄睦捂着嘴赶紧蹲了下来,喉头不住涌动着。
  “好……恶……唔!”
  话未说完,一口污物混着酒味冲口而出!
  这一口呕吐,像是打开了久抑的闸门,紧接着便是第二口,第三口……
  直到腹中再无他物,呕出的只有稀薄的酸水时,玄睦才终于慢慢止住,再看那脸,已分不清是水痕抑或是剧烈呕吐溢出的几丝泪痕,脸色也更苍白了几分,独剩那眼角的熏红,勉强妆点着一抹颜色。
  他又蹲了片刻,咳嗽了好半天,这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先掬起一捧清水漱了漱口,这才又洗了把脸。
  扶着缸沿,仰天长出一口气,他的气色总算稍稍恢复了一些。
  “好受多了。”又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他这才转头搔了搔她冰冷的下颌,“抱歉,我恶心还要捎带着你跟着我一起作呕。”
  余小晚摇了摇头。
  恶心吗?
  说实话,恶心。
  单那呕吐物难闻的味道就足够让人倒尽胃口了。
  可,相对于恶心,她心中更多的是难以形容的五味杂陈。
  这呕吐意味着什么,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又怎么可能不懂?
  幼年时的遭遇给玄睦留下的心理阴影,已经完全超出了余小晚的想象。
  即便杀光了那些祸害又如何?受过的伤害,依然存在,甚至又可能……影响他一生。
  玄睦没有多待,擦干净脸上的水渍,又重新戴上面具返回地下室,临进去之前,还特意把她放了出来,让她在院中透气。
  他与那女子究竟要做什么,余小晚大抵已心中有数,总归绝对不是她之前猜测的颠鸾倒凤,不过又是一个情报据点罢了。
  如那吝城万花楼的霓袖,如那茶楼唱曲儿的女子,也如那书舍云集的数位书友。
  狡兔三窟,玄睦何止是狡兔,他分明是只比狡兔还要狡猾七分的狡狐。
  他的情报据点,玄城以外她不清楚,可在这玄城之中,至少目前已彰显了三处。
  这些据点散布之处各不相同,所接触的三教九流亦不相同,每处搜集到的情报各有侧重,各有真假,可拢在一起甄辨,总能去伪存真,尤其是这欲|仙欲|死,看似进门前便更衣戴面具安全的紧,可谁又知晓脱下的衣物有没有人翻看?万一哪个粗心的命官夹了私密信件过来,岂不是马上便被看了去?
  这自然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便是,如此地界,最适宜私下勾结,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交易,交易双方互相不信任彼此,以为来此处最是安心,却不料,这最安心的背后还有一双狡猾的狐狸眼。
  玄睦啊玄睦,你果然阴险狡诈,难怪原剧情中,他这般三无皇子也能拉拢到党羽,大抵,用的最多的还是卑劣手段,譬如说,抓了某些人的……把柄。
  余小晚游移在院中草窝,呼吸着新鲜空气,脑子也越发清醒了几分,想罢这些,突然又想起玄睦的厌女症来。
  亲一下就吐了,不是厌女症还能是什么?
  这么说起来,当日玄睦中药亲了上官锦,事后想起是不是也吐了?
  还有采琴,当日他把她压在房檐狠亲了一通,之后又拐去假山骗了她一个蜻蜓点水,事后是不是也吐的稀里哗啦?
  他牺牲如此之大,究竟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利用她打击时晟?
  有可能。
  可也不至于自残到这种地步,明明恶心的要死还非要亲她吧?
  然而转念一想,似乎也不无可能,玄睦那厮,对自己尤其下得去手,看他当日受伤,竟能那么狠心一次次撕裂自个儿的伤口,甚至冒着性命危险替她挡下时晟那一剑,便可见端倪。
  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时晟那种只对旁人下得去手的抖S,而是玄睦这种不仅能对旁人下得去手,对自己更是狠上加狠的抖S兼抖M综合体,尤其他还披着一身倾国倾城的白兔皮,桃花眼一勾,想撩人时便撩人,想装可怜便可怜,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越想,余小晚便越觉得玄睦这厮可怕,这种卑鄙无耻奸滑狡诈之徒,做队友自然再好不过,可做对手……咳咳……
  余小晚突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不管怎样,打死不能暴露她的真实身份!
  她要坚守队友的身份几百年不动摇,坚决不要跟他做了对头。
  这般想来,她势必得好好琢磨琢磨,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同那司徒晴兰来个移花接木?
  在院中又等了片刻,玄睦才出来接她,一人一蛇径直去了方才的醉仙池,还未到地方便有人悄声禀明玄睦,说那柳逸风抛了大把金叶子,轰了美人出来。
  玄睦微微颌首,待推门入了醉仙池,果然见柳逸风穿着破衣烂衫独自一人坐在小几前饮酒,看那脖间遮掩不住的红痕,想来方才必然是一番激烈盛景。
  玄睦一撩袍摆快步下了石阶,故作惊诧道:“柳兄怎的一人在此?那些个美人怎敢如此懈怠?看我不唤了她们过来,好生训斥一番。”
  说罢,作势要喊,柳逸风赶紧起身拽住了他。
  “是我让她们走的,你快坐下吧小九!”
  玄睦瞟了一眼丢在不远处的空钱袋,这才撩袍坐下。
  “这小弟便不懂了,柳兄一向喜风花雪月,喜美人在怀,上次还与小弟说起大被同眠的妙处,今日怎的……莫不是嫌那些美人不够美?不然小弟再寻了旁的让柳兄挑?”
  柳逸风赶紧摆手,愁眉苦脸道:“不不不,不是美人不好,是小九有所不知,我这一路舟车劳顿,到了玄城便有些水土不服……咳咳,实在消受不起这些个美人恩。”
  玄睦颌首,恍然大悟道:“倒是小弟疏忽了,还望柳兄千万莫要见怪,消不得美人,那便唤美人过来陪酒唱曲儿也好,你说呢?”
  柳逸风再度摆手,道:“今日便免了吧,多日不见,我倒是有些话想说于小九。”
  玄睦颌首,斟了杯酒递了过去。
  “柳兄请讲,我洗耳恭听。”
  柳逸风执起酒杯顺下一口,这才说道:“实不相瞒,为兄的柳家庄在南朱已成魁首,再如何兢兢业业,也越不过天去,为兄便想来咱们大玄寻块风水宝地,开商立号,也争一争这大玄第一。”
  “哦?这是好事,皇上一向待朱商宽厚,就连入境关税都比之他国少了两成,你来此立号自然也是优待,顶多受些地头商会抵触,可这也是在所难免,相信柳兄定能妥善处理,若实在有什么难处,在玄城这地界,但凡小九能帮得上忙的,你随便开口。”
  柳逸风闻听,立时把酒言谢。
  “为兄等的就是小九这一句话,以后若有什么难处,为兄可当真不客气了。”
  玄睦轻碰了一下他的酒杯,桃花眼微挑着,眸中诡光流动。
  “那是自然,可若他日小弟有什么难处,还望柳兄也能鼎力相助。”
  “那自不必说,来来来,为兄敬你一杯!”
  两人推杯换盏,好一番哥俩好。
  天色将沉之际,玄睦才架着醉醺醺的柳逸风出来,门前久候的柳随风瞥了一眼他的脖颈,脸色瞬间沉成锅底。
  他接过柳逸风,背在背上,依然恭敬地告别玄睦,这才转身离开。
  玄睦盯着他背上的柳逸风,摇头轻笑,“开商立号?呵!一个雏儿,装什么老油混子,这才稍稍试探了一下,便漏了馅了。”
  余小晚无语地睨了他一眼,这无孔不入的奸诈之徒!
  旁人都是雏儿,就你一个老油混子行了吧?
  一个被女人亲一下就吐的厌女症,好意思说旁人?
  宫门已到落钥时辰,玄睦脚下快了数分,又绕到临街买了两只烤鸭,这才晃晃悠悠赶在落钥最后一刻入了玄武门。
  守门侍卫早已习以为常,竟还冲着玄睦调笑道:“九殿下今个儿可早了一步,平日都是侧身挤进的门,今日倒是正经宽身而入。”
  玄睦回头,斜唇一笑,懒散轻佻:“明日我便晚一步,能多逍遥一分是一分。”
  这玄武门便是一道坎,门里门外两重天,门外的玄睦放荡不羁,三教九流之间,如鱼得水,门内的他却是太监宫女眼中最软的柿子,谁都敢来踩一脚。
  跟着玄睦就这般卯时上朝当个把时辰摆设,下朝便出宫听曲儿逛书舍,再找了柳逸风一同狎|妓游玩,每日赶在宫门合拢最后一刻侧身进门,回了小院,偶尔再应付应付寻事的几个熊孩子弟弟,一日便过去了。
  跟了几次之后,余小晚便不想再跟他了,她宁愿懒散地待在小院中晒会儿太阳,也不愿整日穿梭在那香粉美人之间。
  那旖旎的艳曲儿听多了真的会腻啊摔!
  这日,玄睦再度踩着落霞回了小院,一如既往地先给了长生一只,这才带着她回了卧房,揭开了另一只荷叶包的烤鸭。
  余小晚斟酌了一下语句,主动自他袖中咬出了碳笔,打算委婉地表达一下她明日想留在宫中躲懒的意愿。
  刚在桌上摇头晃脑地描下了“我明日想”几字,便见玄睦竟从那荷叶中抽出了一张字条。
  余小晚好奇地勾着蛇脑袋望去,跳动的烛火下,那字不甚清晰,可丝毫不影响她看清。
  前头几句她倒也没甚反应,看到最后那两句,她瞬间……僵住了。
  玄睦盯着那字条看了许久,这才移到烛火下焚了。
  他一言不发,拽出她嘴里的碳笔,撕了块鸭肉蘸了酱汁,递了过去,她本能地张嘴吞着,还未咽下,便听玄睦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
  “她死了。”
  余小晚:“!!!”
  咳咳——
  好险!差点噎死!
  能不能别在她吞食的时候说这么惊悚的话好伐!
  还有,他怎么知道她死了?那字条上……根本没提她。
  玄睦又撕了一块,蘸了酱,这次却是塞进自己口中。
  “苍帝雷厉风行,只审一日便判了时晟个以下犯上,判牢狱三月,罚俸两年,这三个月,正好可了了西甲关战乱,待玄睦出狱之时,正是他们君臣反目之日,也或者……等不到他出狱那日……”
  玄睦说的很慢,面无表情,念经一般。
  余小晚小心地吞下口中的烤鸭,终于不用担心自己被噎死了。
  玄睦却又撕下一块,递了过来。
  余小晚迟疑了一下,很小心很小心地慢慢吞着。
  果然,惊悚之语紧随而来!
  “这次错不了,她绝对……已遭遇不测。”
  说罢这句,玄睦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喂着她,直到她摇头示意饱了之后,这才住手,却并未如往常那般吃她剩下的,而是一撩袍摆,起身出了卧房。
  余小晚迟疑了一下,跟了过去。
  长生刚端了热粥过来,见他出来,唤了两声,却只换来他头也不回的摆手。
  他径直走到院中长草最深之处,席草而坐,不等余小晚爬过去,他已仰身躺下,枕着手臂,抬眸望着漫天星辰。
  “一夜白头,伉俪情深,着实好笑。”
  余小晚的心猛地滞了一下。
  是了,就是这两句。
  【耶律越一夜白头,坊间都传他与公主伉俪情深,因公主病重才会如此,具体内情尚未探出。】
  所谓内情,大抵是不用再探了。
  余小晚不由想起了耶律越当日题在丹青上的那句词。
  念悠悠,怨悠悠,直叫华发变白头。
  不,不会的!
  一定是误传!
  什么一夜白头,不过是种渲染悲凉的手段罢了,哪有人真的一夜白头的?
  不可能!
  这不科学!
  她不信!
  不信……
  她脑中正乱作一团,玄睦惊悚的话突然又蹦了出来,直吓得她一阵的心惊肉跳!
  “耶律越一夜白头,唯一的可能便是……她死了,按照消息递送时日差异,以及……消息散布之速来推算,她大约是在……耶律越被救回公主府后不久便死了,很可能就是当夜。也就是说……若她没有说谎的话,她大抵已再度借尸还魂,而且,很有可能已经出现在……我身边。”
  余小晚惊得汗都快出来了,幸而她是蛇,没有汗腺,也没甚表情,不然未必能瞒得住玄睦那慧眼如炬。
  她很想甩给他一句,也许她骗了他,还完了耶律越便功德圆满再不会出现。
  可想了想,似乎不大可能,毕竟……那鬼纹胎记当日还在的。
  作者有话要说:
  靴靴三十~~哈哈哈哈~~吃肉的大咸鱼~~还有无名宝宝~~~小可爱们给文文浇水~
  (づ ̄3 ̄)づ╭?~
 
 
第153章 鬼眼丑皇的心尖宠(6)
  余小晚又想回玄睦一句,也许她还欠了旁人, 并未出现在他身边, 否则怎会不来相认?
  可她作为一条安慰属性的宠物蛇,这般言辞似乎有些OOC了, 万一再弄巧成拙岂不更糟?
  愁来愁去, 她最终还是咬住一根树枝, 直接在他枕在头下的手背上一撇一捺描下长长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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