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玄睦闻言,松开她的手, 垂下了眼帘。
  “夫人不信我,我懂。我对夫人亲近,确实是因夫人与她相似,可我心悦夫人, 却是因夫人无惧我的鬼眼。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不怕它, 还夸它美。即便是那宫女,也是不敢看我这眼的。”
  这话余小晚是信的, 他的眼, 猩红似血, 古人不知什么是异色瞳,自然畏惧。
  若说因她夸赞, 对她心生好感,她是信的。
  可若说因此就看上她, 甚至想冒险带她离开, 她却是不信的。
  然而不管真假, 都不重要,她总归是不会跟他走的,不如先顺水推舟,洗了胎记再说。
  “既然如此,渊儿必然是肯原谅我了?”
  玄睦颌首,不等余小晚提胎记,他突然再度抓住了余小晚的手,抓得紧紧的,两手握住,捧到胸前。
  “夫人,是我唐突,可我还是要请夫人离开将军府!将军府是是非之地,哪怕夫人对我无意,也请先跟我走!我保证一定护夫人周全,夫人信我!”
  他越是急切地想让她离开,余小晚便越是难以信他。
  时晟与苍帝本就君臣有隙,若她在这节骨眼上离开,君臣嫌隙只会更重!
  假使此时再传出她们母子双亡的消息,时晟又该如何愤怒?
  时晟并不知怀孕有假,他必然以为这孩子是他唯一亲子,盛怒之下,一旦有人刻意挑拨,让他生出不臣之心,只怕……
  当然,苍国会如何,余小晚一丁点都不关心,她心中的祖国,只有那个红旗飘飘的国度。
  可事情她却还是要分析的。
  玄睦不惜告白也要让她离开,实在是……太过可疑。
  本就怀疑他,如今,更是疑窦丛生。
  然而不管真假,她都不打算戳破。
  如果他是演戏,她便奉陪。
  若是真情……她便只能辜负了。
  她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抚了抚玄睦鸽子血般妖冶的血瞳,戚然一笑。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亦老,恨不逢君未嫁时……一切,皆晚矣。”
  这些个当年背过的古诗词,用在这里,倒是恰好。
  玄睦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神色带上几分难言的期许。
  “不晚!如今夫人已和离,只要离开,就不晚!”
  余小晚微微摇了摇头,“渊儿是皇子,我却是弃妇,门不当户不对,终究还是一场空。”
  玄睦垂眸,思索了片刻,眸中忽而燃起亮色。
  “假死如何?我在回国途中,假死遁走,如此,咱们便能双宿双飞了!”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竟激动的向前靠了靠,连扯到伤口也只是皱了下眉头,丝毫没有在意。
  “回国之际,途经潘凉湖,往北是玄国,往南便是朱国!我假意落水而亡,咱们一道去往南朱!旁的不说,我的玉佩当了,足够做盘缠。发扣当了,可让咱们安置下来!”
  想了想,他又道:“我旁的不会,字写的还好,还会双手同书,届时靠卖字画,或抄写话本,虽不能给夫人锦衣玉食,可吃穿定然是不愁的!再不然,也可以兼顾租上半亩薄田,总归不会饿着夫人。”
  他神采奕奕地规划着未来,余小晚却是越发地有些看不透他,明明看着聪慧敏锐,却又偏偏在情爱言谈上,天真的让她想笑。
  他真以为他能带着她逃到潘凉湖那么远?
  即便她现在假意流产,时晟也不可能眼睁睁看她跟旁的男人走。
  更何况,死遁这般容易的?
  他可是皇子,怎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跑掉?
  如此天真,到底是她高估了玄睦,还是玄睦低估了她?
  罢了,他终归救过她,若不是他,她的任务铁定已失败。
  还是那句话,不管他是真是假,他要演,她便陪着。
  玄睦还在兴致勃勃地畅想着定居南朱的美梦,血瞳晶亮,神采奕奕,竟有了几分鲜衣怒马携手天涯之态。
  见她始终沉默不语,玄睦才终于住了声,握着她的手松了松,又陡然攥紧。
  “圣旨之事,事发突然,夫人有孕,更是意料之外。与夫人白首,以往我是想都不敢想的,可眼下不同,昨夜我辗转反侧,念的都是今日之约,倒是没有好好思量,待我回去想个万全之策,夫人再决定要不要同我走,可好?”
  余小晚微微颌首,“好。”
  话音未落。
  吧嗒!
  眼前晃过一道微光。
  一滴眼泪突然打在余小晚被紧握的手背。
  “夫人可否……再说一遍?”
  余小晚一怔,望着他那不知何时熏红的桃花眼,下意识的问了句,“什么?”
  “待我想出万全之策,夫人便同我走,可好?”
  跟之前问的差不多,余小晚想都没想就颌了首,“好。”
  答罢,她突然惊觉不对!
  之前他问的是,待他想好计策,她再决定要不要跟他走。
  她答的“好”,是说,到时候再决定。
  可这次他问得却是,待他想好计策,她便跟他走。
  她答的“好”,便是同意走的意思!
  这分明就是两句完全不同的话!
  怎么突然有种被坑的感觉?
  不等余小晚改口,玄睦抬手,泪眼带笑,缓缓抹下两滴眼泪在指尖,轻轻涂在她肩头的鬼纹上,又抹了另一只眼,涂在自己的鬼纹上。
  “夫人说要交叠方能化解夙世心结,该如何叠?”
  泪已涂上,余小晚哪还顾得解释什么此“好”非彼“好”,赶紧将自己的肩头靠了过去。
  玄睦坐在角落,左侧为墙,右侧为木质靠背,他身上有伤,自然不能让他主动,可他再如何是个少年,依然比余小晚高上一些,尤其是靠得这般近,更显出他高了许多。
  余小晚平移过去,根本够不着他的肩膀,若是扒着那靠背抬高一些,右手反手又扒不住右肩的襦衣,鬼纹就会被挡住。
  这还真真儿是两难。
  余小晚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不由蹙眉。
  玄睦忍了又忍,突然抬手帮她扒住了襟口。
  动作倒是挺利索,出口的话却结结巴巴。
  “唐,唐……唐突了。”
  余小晚抬眸,看到他红透的脖颈,不由轻笑,随即肩头下垂,鬼纹瞬间交叠。
  刹那间,仿佛烈焰焚烧一般!
  肩头一片滚烫!
  “啊!”
  余小晚大意了,不防如此,低呼一声。
  玄睦也瞬间绷紧了肌理,虽未出声,可手下一紧!
  呲啦!
  一声裂帛响!
  他竟不慎,撕破了她本就脆弱的襟口!
  “啊?”
  方才烈焰焚烧都没出声的玄睦,这下却惊得低叫了一声!
  他举着手,看了看手中扯裂的布缕,再看看余小晚光洁润滑的肩头,桃花血瞳微微睁大,丰润的唇动了又动,情不自禁地探手过去,缓缓抚上。
  “没了?竟真的没了!”
  余小晚的肩头,一片白|皙,方才深入肌理的赤红鬼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余小晚也探手摸了摸他的肩头,还真是不见了。
  两人各有各的感叹,一时竟也没察觉两人如此衣衫不整互相抚触,到底有多暧昧!
  不等收手,却听轰咚一声巨响!
  房门猛地推开!
  长生一脸惊慌地闯了进来!
  “不,不好……”
  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望着眼前惊世骇俗的一幕,长生惊得眼若铜铃,嘴张得恨不得吞进两个鸡蛋,手指着门外点了又点,硬是没能挤出那后半句话来。
  玄睦这才惊觉不妥,第一反应不是撤手避嫌,竟是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挡住那走光的肩膀!
  “出去!”
  “可……”长生急得一头汗。
  “出!去!”
  尚还带着少年音色的嗓音,陡然这么一高,居然也透出一丝说不出的凌厉!
  长生嗫嚅了两下,只得暂且退下。
  余小晚惊疑不定地趴在他的胸前,浓重地草药味混着淡淡的男人香,竟莫名的有些好闻。
  她的鼻子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玄睦的心跳有些快,又等了片刻,才像是突然想起似的,赶紧将她推了出去。
  “抱抱抱抱抱……”
  绕了半天,一个“歉”字始终都没能绕出口。
  余小晚瞥了一眼他红的几乎滴血的耳朵尖,再看了一眼那隐约有些透出腥色的绷带,微叹一声,掩好肩头。
  幸而襟口撕裂的不算明显,坐着轿子回去,大抵不会被人察觉。
  “你的伤……回去记得找赵淳再看看,时候不早了,我便回了。”
  玄睦没敢睁眼,只微点了下头。
  离开之际,她望了一眼长生,问道:“方才何事那般慌张?”
  长生正急着没法插嘴,赶紧回道:“我方才听楼下的人在议论,说是时将军凯旋而归,抓了不止一名刺客!”
  余小晚一惊。
  时晟回来了?
  遂又安下心来。
  时晟回来必然先进宫复旨,无碍的。
  乘着软轿一路回了将军府,刚拐了转角,便见时晟一骑绝尘,正朝这边飞驰而来!
 
 
第58章 将军的细作小娇妻(57)
  余小晚不由咯噔一下, 隔着飘摇的轿帘,时晟眼看就要到近前!
  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肩。
  凤眼游移了一下,事不宜迟,拔下头上的缠枝金雀簪, 一咬牙,噗嗤一声!
  狠狠扎进了肩头!
  尼玛!
  真疼!
  零积分的她连换个五百积分的心凝形释都做不到,真是日了狗了!
  扎完之后,她一手隔着破裂的襟口摁了摁伤口, 一手迅速收起簪子插进发髻。
  随即立刻斜靠着轿壁闭上了眼。
  不过刚刚阖上,便觉眼前气流冲面,光影一晃,危险的气息立时靠了过来!
  “你去哪儿了?”
  轰咚!
  声到轿落, 时晟的速度不可谓之不快。
  余小晚缓缓张开眼, 一见时晟, 先是愕然,随即眼圈一红, 凤眸晕着水痕, 一声低唤, 载满诉不尽的相思。
  “将军,你可回来了!”
  时晟探进轿中, 俯身望着她,本是怒气冲冲, 带着兴师问罪之态!
  见她如此, 不由一愣。
  “你……”
  不等他开口, 余小晚先发制人,突然一声娇啼扑到了他怀中,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将军,将军!妾身日思夜盼,就盼着将军回来!将军是妾身唯一的依靠,妾身,妾身即便是死,也想再见将军一面。”
  这一番示弱,我见犹怜,时晟这样的硬汉,不怕硬碰硬,怕得便是这绵软的绕指柔。
  时晟的煞气立时便弱了许多,可声音依然冷硬,“你去了哪儿?”
  余小晚紧紧抱着时晟,也不管被时晟撑起的轿帘能不能遮住她这不雅之举,只管娇声哭诉。
  “府中接连出事,妾身夜不能寐,倒不是妾身怕死,妾身怕的是妾身死了,将军的血脉也便没了。昨个儿,听喜儿提起奶奶庙,妾身便想过去求个平安福,一求将军平安,二求母子平安。”
  时晟语气稍缓,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求的护身符呢?我瞧瞧。”
  余小晚这才稍稍撤开,探手从腰间取下那专门求的两枚护身符。
  其中一枚握在手中,另一枚在时晟面前摇晃了一下。
  “这是妾身特意为将军求的,将军即便嫌弃,也请带上,哪怕踹在怀里一日也好。”
  说着,探手便塞进了时晟怀里。
  时晟也没拦她,看着她认真帮他塞护身符的小脸,神色更缓了几分。
  “真的只是去求护身符?”
  余小晚帮他按好襟口,睁着哭红的眼,一脸无辜道:“去奶奶庙的,不都是求护身符的吗?”
  “只去了奶奶庙?”
  余小晚回视着他的墨瞳,连一丁点躲闪都没有,带着几分小女子情态。
  “还去了望庙楼,每次去不是初一就是十五,人多的,挤都挤不下!难得今日人少,不上去坐坐,总觉得亏了。”
  时晟墨瞳微闪,拉着她下了轿。
  “横竖也没多远了,陪我走走。”
  余小晚乖巧的跟在他身侧,抬手捂了捂右肩,扎得有些重,似乎还在流血。
  时晟身形健硕,比余小晚高出不止一头,余小晚跟在他身侧,真真儿是小鸟依人。
  他并未看她,也没有体贴地缓步慢行配合她的步子,只顾自己长腿阔步。
  “九殿下今日似乎也去了奶奶庙。”
  余小晚一僵,时晟刻意选择这种不能撒娇搂抱的路上问此话,显然是避免她哭诉搪塞。
  时晟这莫不是……怕见女人哭?
  余小晚侧目睨了他一眼,实在是难以想象这种抖S变态直男,弱点居然是怕女人哭!
  一定是她想多了。
  “九殿下确实去了,是妾身让喜儿转告殿下,说那奶奶庙十分灵验,尤其是亲自上香,更加灵验。”
  此言一出,时晟瞬间顿住脚步,墨瞳如刀,冷冷扎了过来!
  “如此说来,果然是你们私相幽会,枉顾伦常?”
  “不,不是的!不是将军想的那样,妾身并未想到九殿下也选了今日去,妾身本以为明日十五,他定会明日去的,妾身还特意提前一日与他错开,没想到……”
  不等余小晚解释完,时晟突然拦腰将她抱起,纵身一跃跳上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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