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他看了看耶律越,有须,不像。
  又看了看余小晚,大着肚子,也不像。
  再看两人风尘仆仆,又是骑着悠哉的小毛驴,越发觉得不像是亡命天下的通缉犯。
  收起画像,他又随口问了两句,也就是场面话,什么打哪儿来?到哪儿去?姓字名谁?吃饭的营生是什么?
  问罢,更觉得没什么可疑的,遂一扬手臂,带着大队人马继续西行追了过去。
  余小晚眼睁睁望着那扬起的尘土消失在官道尽头,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不,不是吧!
  他们真就这么走了?
  确定不再回头怀疑怀疑耶律越的胡子,或是她的假肚子?
  或者看看她筐里那两串老人通常都不会吃的干辣椒?
  回娘家送辣椒,又不是巴蜀人!
  她真心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小说、影视剧全都白看了!
  那种被人盘查,前面都安然无恙,临放行时突然画风一变,分分钟就要被揭发吓得人心跳加速全身冒冷汗的窒息操作呢?
  小说和现实果然是有差距的。
  “想什么呢?”
  耶律越收起蛇皮水袋,牵起缰绳,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
  许是一切都太顺利了,余小晚紧绷了一路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下来。
  “幸好追来的是这些虾兵蟹将,若是时晟或是御林军统领之流,只怕就糟了,他们可都是认得你的。”
  耶律越这般粗鄙的易容,不,根本称不上易容,是根本瞒不过见过他的人的。
  耶律越转头冲她微微一笑,这一身农夫装扮,看上去竟不觉得违和,倒是像极了退居田园的落魄书生。
  “像我这般身份敏感之人,皇上必然会派时晟来追拿,而时晟则会朝着他认为最有可能的方向去追。
  按照常理,东行或北上,是最不可能逃亡的方向,一个越逃,离西夷越远,一个尽头,是难以翻越的崇山。
  可就是因为不可能,才更像是咱们会逃的方向。
  故而,真正回西夷的西行之路,反而不会有重兵追击。
  而且,咱们这般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他们定会以为是有人接应才敢逃走,即便逃亡也该是潜在山野小路,走官道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所以方才那些人才会这般大意。”
  耶律越所言,其实余小晚也想到了,只不过想到归想到,从未逃亡过的她,难免还是会有些紧张。
  不管怎么说,原本以为会险象环生的逃亡第一日,就这般悠悠哉哉地过去了。
  好吧,其实悠哉的只有余小晚,耶律越一路步行,本就腿伤未愈,平日又养尊处优鲜少奔波,倒是累得不轻。
  余小晚有些于心不忍,且一直坐在驴背也不舒服,便想换他来坐,却被他拒绝了。
  任她磨破了嘴皮子,甚至强行要下地,都没能说服他。
  她还真是万万没想到,这般温文尔雅之人,倒是个固执成性的。
  天色擦黑之际,两人才行到邱县,先找了个客栈住下,安置好驴子行装之后,这才下楼点了几道菜,吃了今日第一顿饭。
  刚吃了两口,眼前突然晃过一抹靛蓝衣袂,随即略带轻佻的嗓音悄然响在两人耳边。
  “今日倒是人多,二位可否借座容在下一同用饭?”
  余小晚一怔,抬头望去,却见来者头戴帽纱,一身靛蓝长袍,飘忽的白纱遮住了他大部分面容,只能隐约恍到他似笑非笑的唇角。
  耶律越看了一眼余小晚,这才再度转眸望向那人,淡淡一笑,处变不惊。
  “相逢便是有缘,阁下请。”
  那人撩摆坐下,也不点菜,拿起筷笼抽出两根筷子对齐了,夹起一块兔肉便吃。
  “烧过头了,有些柴,可惜可惜。”
  嘴里说着可惜,那人却筷子不停,接连夹了数块来吃,还只吃肉,半点素菜不沾。
  他吃着,耶律越与余小晚看着,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吃完了整盘的兔肉,那人仿佛才注意到似的,轻舔了一下唇角,诧异道:“二位为何不吃?该不会也嫌弃肉柴吧?听在下一句劝,出门在外,好不好吃是次要的,要紧的是……别饿着自己,什么都没有性命来得要紧。”
  耶律越淡然一笑:“那依阁下之意,如何才能不饿着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
  来者是谁?
 
 
第110章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38)
  那人轻笑一身, 吃完了那盘中最后一块兔肉,这才不紧不慢道:“选可靠的小店,吃可靠的饭食,不就饿不着了吗?”
  耶律越执起竹筷, 朝着那没了兔肉独剩萝卜的盘子伸过,夹了块萝卜塞入口中,轻嚼慢咽。
  食不言寝不语,修养极好的咽罢, 他这才抬眸一笑,“阁下所言极是,味道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饿不着, 死不了。”
  两人相谈甚欢, 至少在旁人眼里如此, 余小晚始终冷眼看着,当然, 也没忘了吃饭。
  饭毕, 三人上楼。
  为了不引人注目, 耶律越要的是人字房,却不想, 那人要的也是人字房,且就在他们隔壁!
  那人不回自己房中, 却是靠在他们房门前, 斜唇低笑。
  “咱们还真是有缘, 连客房都是挨着的,若不介意的话,可否让在下进屋一叙?”
  耶律越推开门,长臂一送,“请。”
  三人相继入内,关好房门,又探了一眼木窗,确定都关严实之后,这才围坐桌旁,神色微凝。
  耶律越不在掩饰,直接抱拳道:“不知九殿下一路追踪至此,所为何事?”
  玄睦不语,摘掉纱帽随手一扔,纱帽打着旋飞到了门口盆架之上,不偏不倚正挂在架子边。
  挂好之后,玄睦依然未开口,而是拍了拍他身侧的长椅,桃花独眼一动不动地落在余小晚身上。
  余小晚刚倒好了茶,一人一杯,自己那杯还没捧起来,就听到啪啪的拍椅声。
  她茫然地望了一眼对面的玄睦,又看了一眼身侧的耶律越。
  没懂。
  这个真没懂!
  玄睦微挑了下眉尖,玄色眼罩遮着左眼,罩上赤纹驿动。
  他又拍了拍身侧的长椅,直言挑明:“你,坐这儿。”
  “欸?”
  普通的杨木方桌,余小晚与玄睦面对面坐着,耶律越在她右侧,若换到玄睦身侧,便是与耶律越面对面。
  其实,直线距离上来讲,基本一样,余小晚根本不能理解玄睦不谈正经事,干嘛上来便整这一出莫名其妙的?
  耶律越也蹙起了眉心,唇角的笑意缓缓隐去。
  “九殿下这是何意?”
  玄睦歪头,冲着耶律越吊儿郎当地轻笑一声。
  “说起来倒也没什么,就是这女人灰头土脸的,太丑,挡在我眼前,碍眼,再多看几眼我怕会影响我与二哥商谈的心情。”
  说她丑!!!
  尼玛他竟然说她丑!
  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就有掐死他的冲动怎么破?
  若不是耶律越还在场,余小晚绝对茶水茶杯连茶壶一起泼砸到他脸上!
  罢了,她忍。
  大局为重。
  她气哼哼站起来,当然没坐他旁边,而是转身去了床边坐下,还没坐稳又站了起来,走到桌旁,捞起蓄满水的粗瓷茶杯,转身再度硬梆梆地离开,重新靠在床头,喝她的茶。
  刚才的菜确实味道很一般,关键还咸,亏得玄睦竟还吃下那么多,而且从头到尾还只吃肉,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无肉不欢呢?
  玄睦见她离开,斜勾的唇角勾得更高了几分,直接侧过身来,揽过耶律越的肩头,直接附在了他的耳旁。
  离得远,余小晚根本没听清他嘀咕了什么,却见耶律越神色骤然一凛,望向玄睦的视线越发冷了几分。
  “九殿下这莫不是在威胁我?”
  玄睦松开揽他的胳膊,单手托腮执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抬眸似笑非笑道:“唤什么九殿下,二哥也太见外了,九弟我这可不是威胁,不过是……各取所需。”
  耶律越根本不理他这一套,依然沉着脸,冷声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一个不甚噎到了九殿下,连命都保不住!”
  玄睦满不在乎地把玩着那茶杯,气定神闲道:“噎不噎得死,就不劳二哥费心了,你若应我,我自会护送你们二人离开,你若不应……时晟虽蠢笨迟钝,可追不了两日,必然也能反应过来,届时,快马加鞭再西下追来,只怕……”
  他轻啧一声,瞄了一眼榻边的余小晚,意味深长。
  耶律越随着他的视线也看了一眼余小晚,琥珀色的眸子映着跳动的烛火,飘摇不定。
  玄睦又道:“自然,以二哥的聪慧,必然已想到应对之策,想来定能安然无恙潜回西夷,不过,前提是……我不告密。二哥可要想清楚了,若你拒绝,伤的可不只是你一人,孰轻孰重,想来不用我说,二哥自然明白。”
  余小晚终于明白方才玄睦为何突然说出那般欠揍的话了!
  屋窄夜静,同围一桌,离得太近,即便压低嗓音她也有可能听到他附耳之语,所以才故意激她离桌。
  丫的死狐狸,一天不套路会死吗?会吗?!!!
  真是分分钟都不能对他大意!
  他到底对耶律越说了什么,她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她却很清楚,耶律越一定会同意,因为……玄狐狸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轻易不会输。
  轻易不会吗?
  呵呵。
  果不出所料,耶律越沉思片刻,蹙眉颌首。
  “好,待你将我们安全送出苍国,我自然会予你所想之物。”
  “啧啧啧——”玄睦连啧三声,笑意轻佻,“那可不行,我现下便要。”
  耶律越不肯让步,“若我现下便给你,一旦你出尔反尔,我又奈何不得你,岂不有违初衷?”
  本以为玄睦会反驳,却不想,他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一点不错,我若出尔反尔,你的确无可奈何。不过……”玄睦哂笑,“你有选择的余地吗?只消我一声令下,不用时晟来捉你,我的人就可以直接把你捉回皇城,如此一来,我的目的也能达成,只不过之后的事稍微棘手了点罢了。”
  耶律越缓缓攥紧了拳头,转眸再度望向她,神色说不出的纠结。
  余小晚心中微叹。
  跟玄狐狸谈判,你不仅要聪明机智有能力,还得比他更卑鄙!
  否则,没得谈。
  这就是所谓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耶律越是道。
  不够卑鄙。
  难赢。
  自古都是好人难做。
  虽心中明白,余小晚还是上前,再度坐在了耶律越身侧。
  “他要你做什么?”
  耶律越微微摇了摇头,不答。
  余小晚也猜到他不会说,不然玄狐狸也不会大费周章地把她哄到一旁。
  “不管他要你做什么,你若不想答应,便不要答应,不必忧虑我,我总归是随着你的,生死无惧。”
  话音未落,耳旁传来玄狐狸一声不知是不满还是不屑,抑或是旁的含义的冷嗤。
  余小晚也不理他,探臂便想握住耶律越搁在桌上的手。
  手还没伸过去,玄睦突然蹙眉站了起来!
  “二哥,时候不早了,不如你现下便去我房中,把我想要的给我吧?”
  耶律越转眸再度望向余小晚,温润的眸子清透如水,却漾着她看不懂的决绝深意。
  “你在此稍等片刻,若累了便上床歇着,我……去去便回。”
  余小晚被他那眸中的决绝刺痛,探手拉住了他。
  “别去!”
  不等耶律越回话,她又转眸望向玄睦。
  “不管你想要什么,缓几日,缓几日再给你。”
  玄睦瞟了一眼她紧抓着耶律越的手,斜勾的唇角依然带笑,可脸色却冷了下来。
  “不行。”
  “为何不行?不过是缓几日而已,你不是要送我们离开吗?这里离边境还远着呢!”
  玄睦不语,绕过桌子走到她身侧,突然抓住了她手臂,不等她反应过来,唰啦一下,直接将那袖子从手腕撸到了手肘!
  “放开她!”
  “你干嘛?!”
  耶律越与余小晚几乎同时出声。
  耶律越本能地把她扯进怀里,探手便去拍玄睦那不规矩的手!
  他一个没有武功之人,可想而知,自然没能碰到玄睦一根毫毛,被玄睦轻易躲开。
  玄睦举起余小晚空无一字的手肘,似笑非笑。
  “结印呢?别告诉我,你还没验。”
  “我……”
  余小晚这才想起,当日她曾哄骗玄睦,说耶律越的胎记是在手肘。
  虽然骗人是不大好,可这又有什么要紧的?他何必紧咬着不放,还突然这么莫名其妙地提起?
  余小晚百思不得其解。
  罢了,她一个正常人当然理解不了蛇精病,真理解了就该吃药了。
  她猛地抽回胳膊,收好袖子,直接避开这个话题,又说了一遍。
  “不管你想要什么,缓几日再让他给你。”
  几日后,她的计划也该成了。
  “不行!”
  “为何不行?”
  “我不高兴,所以不行。”
  “……”
  余小晚觉得自己一定是老了,不然怎么会听不懂死狐狸的意思?
  这就是代沟啊代沟!
  她微吐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诚意十足。
  “如果我曾做过什么让九殿下不悦之事,我道歉,诚心诚意道歉,请九殿下海涵,也请您缓几日,给晨之一个缓冲的时间。”
  她本以为必然要好费一番唇舌死狐狸才会同意,却不想,他竟轻易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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