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扯了半天钱卫红还是没忘了这茬,俞向好便拿笔把名字签上了,“先说好,你俩会咋样我不管,我只给引见一下。”
“大姑姐,多谢您了。”钱卫红嘻嘻笑道。
俞向好无奈的笑了笑,钱卫红的性子倒是好的很,年龄因为上学早的原因甚至比俞向南还小一岁,今年刚过了十六的生日。要是俩人真有缘……
呸,她管的太多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各自拿出书本学习,再有两个来月就要期末考试了,等考完她们就毕业面临分配了。
想到这个,钱卫红又道,“我爸妈想让我进县里广播站,你要不要一起去?”
俞向好眨眨眼道,“就收音机里那种?”
钱卫红点头,“就那。你要是去的话肯定能成。”
俞向好摇头,“我没想好,不过我应该不会去那。我想去服装厂。”
“去服装厂干啥?”钱卫红有些想不明白,“去服装厂女同志一般就安排进工会,新人去了真不好干。现在到哪都是熬资历,要是有熟人还好,没有熟人的话想混下去不容易。”
其实俞向好想说她就是想找个地方呆着熬时间,等到77年的时候直接参加高考。既然熬时间那当然是找个清闲的地方了,她也想过回公社去继续跟着婆婆干妇联的工作,可赵丰年在县里她不可能再跑公社去。
而本县的厂子,除了一个纺织厂也就服装厂适合女同志,但纺织厂有个俞向东,她肯定不会去。其他的诸如政府部门,她资历不够也进不去,而且这些干部大多是从下面公社熬资历上来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她去了也没个好位置。像皮鞋厂她嫌弃味道大不想去,想来想去也就服装厂合适了。
女同志虽然比较多,但只要掌握好分寸,这些女人还是很好打交道的,毕竟诸如大柱子娘那样的奇葩实在太少了。
俞向好道,“服装厂多好,买衣服省事儿了。”
这倒是真的,服装厂的厂长人比较敞亮,只要工作好的就奖励衣服,所以本县的服装厂在本市首屈一指,当然衣服款式不咋滴。但俞向好可以啊。
上辈子的俞向好可是专门请了先生学了画画的,虽然有些出入,但她好好学个个把月她觉得她是可以把衣服画好的。
别忘了,她脑子里还有好多后世漂亮衣服的款式呢,即便这个年代穿衣服比较保守,那她往保守里画就是了。
俞向好想的挺好,对钱卫红说,“万一厂里采用了我画的衣服,那是不是也得给我奖金?”
钱卫红不看好这个,“我还是去广播站那里吧。”
两人就此打住不再多说。
等到了五月的时候学校便开始忙碌招生和高二结业考试的事情了。中间赵丰年回来过一趟,呆了没几天交了一笔钱然后又走了。
俞向好忙着复习功课另外练习绘画,还真没空理会他。
一直到了六月初,高二期末考试开始了。等考完试她也就高中毕业了。
钱卫红和俞向好在学校门口汇合,趁着考试时间还没到便拿了课本复习,钱卫红嚷嚷道,“真不明白都期末考试了干啥还这么紧张。反正去哪都已经定好了,可我妈还说我考不好就不给做好吃的了,我实在太惨了。”
她说着突然说,“要不我跟你一起去服装厂吧,我还真有亲戚在服装厂。”
俞向好道,“你妈能同意?”
钱卫红苦恼的挠挠头,“不知道,昨晚上我爸说该让我自己选择,我妈就非得让我去广播站那里或者去报社,我也拿不准去哪了。”
俞向好是知道的,再过上许多年报纸几乎就淘汰了,若是广播站那边倒是还好。就算不管收音机这块了,做电台广播也不错,只是那时候钱卫红也不小了,恐怕也不好干。
“那你们先商量好,反正我是打算去服装厂了,裴老师问我的时候我也说了我的意向。不出意外的话就去服装厂工会,估计是干宣传或者妇女工作的事儿。”
俞向好的事情自己就能做主,上次回去的时候和公公婆婆也商量了一下,公公婆婆都没啥意见。
当时俞向好也提了下会不会恢复高考这件事情,赵志国平常有看报纸的习惯,加上自身是公社书记考虑的比较多。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赵志国还说,“这个还真说不好,这些年但凡初中高中毕业的大多数都跑农村支援农村建设了,城里全是老人的天下,时间长了可不就缺少人才了吗。再说那工农兵大学,不是我看不上这些,这些学校的门槛不义学历能力为主,只看政治觉悟,有的甚至小学都没毕业,参差不齐的学生在一块能学啥啊。”
当然最后的结果俞向好是知道的,她说再多也只是先给公公婆婆打个预防针罢了,她该做什么样的决定还是怎么做。
期末考试两天考完,俞向好和钱卫红在学校门口见了面。钱卫红道,“有时间我去找你玩。”
俞向好应道,“成。”
两人分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俞向好回到家里,发现门锁开了,一推门进去果然是赵丰年回来了。
赵丰年显然刚回来,脸色照例胡子拉碴也没刮,刚进门就闻到一股子馊味。
不等俞向好嫌弃,赵丰年啊的一声拿了干净衣服跑了。
再回来的时候又成了那个帅气精神的小伙子了。
知道赵丰年猴急的德性,俞向好趁着他出去澡堂子洗澡的功夫在屋里烧热水擦了擦澡。等赵丰年回来亲她的时候就顺理成章的亲到床上去了。
俩人圆房小半年了,赵丰年的兴致依然不减。然而紧要关头的时候赵丰年发现家里的套套没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赵丰年哭哭啼啼,“媳妇,救命~”
这时候的套厚而且触感也不好,俞向好算了算日子,似乎已经过去了容易怀孕的日子,便点了头。
赵丰年如同饿虎扑食,上来亲的更狠了。一连来了两发这才算完。
事后赵丰年躺在边上回味,“媳妇,还是不戴舒服。”
俞向好不想理他,拿脚踢他,“丰年哥,我饿了。”
赵丰年抱住她,“来,吃我,全身的肉随便啃。”
于是俞向好非常不客气的啃上了他的肚子。
赵丰年啊的一声叫喊出了杀猪的气势。然而叫了一声后又把这嗓音憋了回去,让人听见还得了?,,大家记得收藏
第70章
赵丰年叫了一嗓子后发觉这么叫似乎不行, 万一被人听见指不定以为他们在家干嘛呢。
再看怀里的人,已经笑的嘴角都抽抽了,赵丰年咬牙切齿道, “媳妇儿, 下次咬之前好歹说一声, 我好拿块毛巾把嘴堵上。”
俞向好笑的不行, “人家听见了指不定以为我在家暴收拾你呢。”
赵丰年立即戏精上身, 哼哼道, “媳妇饶命,奴家以后再也不敢了。”还非常不要脸的在床上躺平, “求收拾。”
“去你的。”俞向好伸出白嫩嫩的腿直接踢在他屁股上。
于是赵丰年直接光溜溜的就掉到床下面了。
赵丰年光溜溜的站起来,委屈道,“媳妇~”
俞向好不去看他,“穿衣服做饭去,我饿了。”
赵丰年委委屈屈的把衣服穿上开门去做饭了,外头几个孩子还在闹着, 赵丰年则在想晚上要不要再也一次。
俞向好考完试三天后便出了成绩, 自然不负众望又拿了第一名。让人意外的是之前已经跌出前五的张琦照最后一次考试突飞猛进又考了第二名,而且分数竟然比俞向好低了没几分。
看成绩的时候张琦照就站在她不远处,她回身准备走的时候还注意到张琦照看了她一眼。
俞向好看完成绩便去找钱卫红, 而钱卫红刚到门口,看见她高兴的过来了,“向好,你还是第一名对不对?”
俞向好挑挑眉道, “那是自然。”
“走,咱找其他同学聚聚去。”钱卫红拉着她便走。俞向好道,“你就不看看你考了多少分?”
钱卫红不在意的摆摆手道,“待会儿再去,这会儿去看了扫兴。”
俞向好却道,“我可给看见了,还不错。”
“真的?”钱卫红一听赶紧道,“那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来。”
说完钱卫红赶紧跑过去看成绩去了。
俞向好站在花坛那等着钱卫红。突然张琦照从那边过来了,在离着俞向好不远的地方站住,神色复杂道,“我为以前的无礼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怨恨我。”
俞向好看了他一眼,笑道,“都是小事,不值得再提了,我都忘了。”
本该高兴的张琦照心里却一紧,小事?那就是说她从来没将他的事认真看过了。张琦照满嘴的苦涩,他微微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若是张琦照没弄这些幺蛾子,俞向好倒真不想跟他闹成这样,毕竟这一批人或许有一部分能参加77年的高考,第一届的高考出了多少人才过上十几二十年就能知道。说不得这些同学里就有人有出息了。
她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不管是对她还是对赵丰年,结交人脉都是有好处的。
只可惜,唉,算了反正张琦照有个那样的妈还心思不纯,日后还是远着吧。
正胡思乱想着钱卫红看成绩回来了,她激动的拉着俞向好的手说,“嗷嗷嗷,我居然考了全校五十五名,我这辈子头一次考这么好了。”
俞向好忍不住乐了,“那你是不是该请我大吃一顿?”
钱卫红连连点头,“请请,没有你我可拿不到这样的好成绩。”
成绩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分配工作的事情,俞向好和钱卫红都不打算继续读中专而是选择了就业。
俞向好如愿以偿被分配到了县里服装厂进了工会成了工会宣传科的干事,钱卫红则被爹妈运作进了县里广播站。
但这时候哪怕是高中生能被分配的也在少数,其他大部分人要么回家顶替自己父母上班,要么托关系找工作。
至于啥都没有的,那就得自谋出路了。
俞向好倒是不担心这些,他们班上一起做最后聚会的时候俞向好忍不住提醒道,“虽然现在还没有高考,但学习永远是无止境的事情,多学习多看书,不仅能开阔我们的眼界,还能让我们时刻保持进步。我们学了那么久的数理化丛书,虽然看似无用,但在工作中兴许就能用得着。只要我们保持上进,思想觉悟跟的上,肯定能为祖国的建设增砖添瓦。”
这一年的相处下来,班上同学对俞向好是有种莫名的信任的,当初俞向好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演讲,后来又时常给他们讲解总结学习经验,让他们受益匪浅。
如今俞向好说离开学校也不能放松学习知识,班上这群少年少女们也都相信了,并纷纷保证哪怕上班了也不能放松学习。
“我们肯定不会把书本放下的。”
“就是,活到老学到老,向俞向好同学学习。”
俞向好看他们的脸心里也非常激动,“要是能高考就好了。”
班上同学不说话了,要是能高考他们能考大学该多好。
可惜现在说啥也没用了。
班上同学聚会结束,那就是各找各妈了。
钱卫红拉着俞向好去国营饭店大吃一顿,临分别时道,“咱们都在县城,可得时常出来玩。”
俞向好笑眯眯道,“成,你想我了就去找我。我想你了就去你家蹭饭。”
听到这话钱卫红就高兴了,“我妈还说呢,说你好久没去家里了,她都想你了。”
“等上班前我就去。”俞向好也喜欢谢玉蔷,那性子实在太好了。
两人分别,俞向好回家,家里又空荡荡的了,今年以来赵丰年拿回来的钱越来越多,可人在家的时候却越来越少。俞向好都有些分不清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县城服装厂在县城的东面,距离鞋厂这边的大院倒不是很远,俞向好上班的日子还有一周,俞向好便打算回红旗公社看看去。
到了红旗公社的时候天色还早,俞向好骑车去供销社买了青菜回来将午饭做好,等李秀芬夫妻回来。
中午的时候李秀芬夫妻回来了,趁着洗手的功夫李秀芬道,“你娘前两天来找过我了。”
俞向好动作一顿,“她来干什么?”
李秀芬叹了口气道,“来问向南的事儿,说向南一直没往家里写信,她不放心。”她没说的是苗金兰当时的口气并不好,似乎是他们赵家把她儿子拐走了一样。
可即便李秀芬不说,俞向好也能想象的到,就她那便宜娘,指不定对着她婆婆哭哭啼啼说她多可怜多委屈,甚至可能还会埋怨赵家把她儿子拐走了呢。
俞向好道,“向南走了才俩来月,现在到哪了都不知道,去了不得安顿?安顿好了肯定也要训练,哪怕到了地方就写信,这路上指不定得多长时间,哪那么容易就收到信。”
说着她冷笑一声道,“向南临走前她都没个好脸色,就好像全家人都欠了她一样,现在向南走了她又急眼了,早干嘛了,非得把向南的心给冷了,才想起这儿子来。”
她说起这话有些事不关己的样子,李秀芬也不好说什么。就苗金兰那样子,她也实在看不上眼。但即便俞向好看不上自己的娘,她作为婆婆也不好当着俞向好的面说苗金兰的不好。
“她知道这些天高中毕业的放假了,说不定这两天还会来找你。”李秀芬说。
俞向好听了这话眉头就是一跳,她都有种今天下午就回县城的冲动了,她实在不想跟苗金兰说话。
可惜不等她纠结完,第二天一大早苗金兰就来了。
苗金兰看着养的白白嫩嫩全不似在家时候模样的俞向好,苗金兰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动了动嘴道,“看你现在过的好,娘心里就踏实了。”
听到苗金兰这么说,俞向好非但没觉得心里好受一点反而觉得有些怪异的感觉。果然苗金兰神色上并没有真的为俞向好高兴的样子,反倒哀伤的叹了口气说,“你日子是过的好了,就是可怜了向南,指不定在哪吃苦呢。我和你爹在家吃糠咽菜也就认了,可向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