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前夫篡位了——五叶昙
时间:2020-04-07 09:23:56

  又道,“陛下用过晚膳没?若尚未,不若就留下来和臣妾还有玄凌一起用膳吧。”
  这本来就是赵允煊的目的。
  他不仅想要一起用晚膳,还想用过晚膳之后就留下不走了。
  阮觅今日竟这般温和,这让赵允煊受宠若惊之余又有些不安。
  他道“好”。
  用过晚膳之后,蔡嬷嬷便过来领走了不时看看自己父皇又看看自己阿娘的玄凌。
  侍女撤了饭菜退了下去,又有侍女上了茶上来。
  两人都站在厅堂送玄凌。
  阮觅看着玄凌离开,转头看向自己身旁的赵允煊,笑道:“陛下您还要回宫办公吗?”
  她的笑容温柔平和,眸光潋滟澄澈,无丝毫从前对他的厌憎和抗拒,也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
  赵允煊看着她的这个笑容,一时有些恍惚,原本该心喜,但却又不知为何那先前的不安却又冒了出来,盘旋于心头,挥之不去。
  实在是,她和往常太过不同。
  她的安静,和对他的温和像是在两人之间蒙了一层纱,让他不安并焦躁。
  他低头看着她,低声道:“不,今日的事情朕已经都处理完了,朕今日留下来陪你可好?”
  是本来就是这个打算,但此时说起,也是试探。
  阮觅听得他低沉的声音莫名就想起了那一晚,脸上微微一热,眼睛就垂了下来。
  她道:“陛下,我们先出去走走消消食吧。”
  赵允煊心中的不安愈盛。
  他突然想到什么......心头就倏地缩紧。
  只是她耳廓泛起的绯色才让他心头又定了些。
  他道“好”,但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阮觅一惊,有些不自在,便想抽出来,可他紧握着,哪里抽得动?
  罢了。
  阮觅心道,随他吧。
  “觅觅。”
  他握着她的手,两人在山道慢慢走着,他突然唤她道。
  “嗯?”
  阮觅仰头看他。
  赵允煊一低头垂眼,便看到她娇嫩的容颜就在自己眼下,漂亮的眼睛睁着,暮色下那层湿漉漉的光芒像是滑到了人心底,让人的心骚动着,各色情绪都涌过来。
  他喉结微微地滚了滚,道:“觅觅,这里你可还喜欢?”
  阮觅点头,笑道:“嗯,很喜欢。营缮清吏司的官员跟我说过,原来这园子竟是明德皇后娘娘的旧居,一草一木都有故事的,回头再翻明德皇后娘娘的书籍,感触定又是不同了。”
  赵允煊便道:“宫中还有不少明德皇后娘娘的手札和注阅过的书籍,你若喜欢,就去看看可有想看的。”
  阮觅自是欣喜,直接就着他的手就屈膝行了一礼,笑眯眯道:“那妾身就先谢过陛下了。”
  他拉她起来,稍一用力,便将她拉入了怀中。
  “觅觅。”
  他抱紧了她,低首在她的颈侧低喃道。
  阮觅原先还稍有些抗拒,但她听到他的唤声,想到自己已作下决定,这段时间要好好跟他相处,身体稍一僵硬之后便也随他了,反是为了站的更稳些,伸手拽住了他腰间的衣裳。
  赵允煊感觉到了她后面的顺从,心中积胀了万千的情绪,只是被堵在了心口,出不来也下不去,完全无处去宣泄。
  他想要吻她,可是他知道,有些事情不弄清楚,就算是抱紧了她,吻了她,留下她,他心里还是会不安。
  她越是这般柔顺,好像掩住了真性情,顺从着他,就越让他觉得,她并没有真的把他放进心里去,或许他哪里做得不好,她便就会悄无声息地丢了他,离他而去。
  她一向是惯会骗他的。
  他就那样抱了她好一会儿,才再抬起头来,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低声道:“觅觅,前些日子我收到了西北魏家,外祖父的信件,道是外祖母很挂念我和玄凌,一个月前带着祝嬷嬷从西北来京城了......算着时间,约莫也快到了。”
  阮觅猛地抬头。
  眼中吃惊之情不加掩饰。
  她不仅吃惊还有些茫然失神,因为,顾柔跟她说的,竟然应验了。
  那时她就跟她说过,约莫是陛下登基后几个月,西北魏家的老夫人就会带着祝嬷嬷再次入京。
  而赵允煊说话时眼睛一直都在注视着她。
  她所有的神情和反应自然尽落于他眼底。
  他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果然,祝嬷嬷可能是有问题的。
  应该是顾柔跟她说,当年她难产之事,是祝嬷嬷的手笔。
  她知道了,但没有跟他说。
  所以,她是有什么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是患得患失的陛下啊~
 
 
第108章 秋狩一
  他伸手用指腹按了按她眉梢, 像是想要把她的惊讶,茫然和失神都按下去, 把她的心神拉回来, 只放在他的身上。
  他慢慢摩挲着她的眉梢,道:“觅觅, 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阮觅的心神真的被拉了回来。
  她一向敏锐, 自然察觉了他的神色和语气都有些古怪。
  要跟他说吗?
  说祝嬷嬷可能有问题,是害她难产的元凶......但这事一来还没有查证,二来那祝嬷嬷, 说起来只是对她狠,但对赵允煊却是绝对忠心的, 她那么做的原因, 也可以说是为了他, 为了玄凌。
  她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态度。
  现在为个尚未确定的事就再让两人的关系添上阴影,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知道她自己, 若是他在对祝嬷嬷这事上态度不合她心意, 让她心寒, 她是很难再跟他像现在这样, 心无芥蒂,言笑晏晏的。
  而他又是这样的性子,她不愿理他,他只会逼得更狠,就像当初那样......那她只会更厌弃。
  她也左右不了自己的感情。
  那索性就情愿不知道。
  她想了半晌,道:“我离开陵江府城之前曾经去见过顾柔, 她跟我说,当年她和她阿娘的确没有对我下手,我难产还有身体不好之事着实是和她们无关......她那种情形,也的确没有再特意提起了,跟我说谎的必要。”
  说到这里她笑了一下,看着他,道,“说起这个,当初还是我错怪了你......陛下不会怪我吧?”
  她笑得温婉。
  眸色潋滟,梨涡清浅,一阵秋风拂过,空气中带着浓郁又沁人心脾的桂花香味。
  也不知是花香醉人,还是她的这一笑更醉人。
  他有一刹那的失神。
  他怎么会怪她?
  的确是他对她动了心,瞒着身份娶了她,将她置她于险地的。
  若真要说那周见深什么的,他自有千百种法子处理了那件事......但他直接简单粗暴的娶了她。
  他道:“总是我的错。”
  阮觅轻吸了口气,笑道:“有点凉了,陛下,我们回去吧。”
  到底没有说祝嬷嬷的事。
  她想的是,等那祝嬷嬷过来,她查证了那些事,再说吧。
  其实他这样的人,想来现在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实在没有点破的必要。
  而他想的却是,她到底还是不肯信他。
  什么都不肯跟他说。
  或者她不肯信他,便在用这种方式试探他,等祝嬷嬷过来,他若暗中将旧事压下,粉饰太平,她很可能便会对自己失望,然后离他而去。
  她不愿现在就入宫,也是在给她自己退路罢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不,其实这个想法一直都在他心底,只是不像此刻像把刀一样,这般尖锐地杵在了他面前,然后割着他的心。
  这一晚阮觅没有拒绝赵允煊。
  或许是因为这四年憋得太久,也或许是因为祝嬷嬷的事让他心中积压了太多的情绪,情绪和感情都需要一个倾泻的出口,也太过想用这种方式占有她,缓解心中的不安,是以这一次他没有放过她,而她也一反那日的推拒,竟是默许,甚至已经是有限度的迎合他......这一晚,着实折腾了半宿,最后还是他怜惜她久未经□□,那情形也不知是倦极半睡过去还是半晕厥过去,这才又怜又疚地放过了她。
  *****
  京城之人都对明禾郡主好奇得不得了。
  但以前明禾郡主不在京中,他们不清楚这位的庐山真面目。
  现在这位回京了,他们仍是不清楚......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夫人们也不知她的脾性,一时之间也不敢冒然下帖子请她赴个宴什么的。
  而阮觅这段日子在整理陵江城治灾的笔记,她想编撰一本陵江治灾纪事,所以也没空出去。
  是以阮觅回京数日了,众人竟是仍没见过她。
  但京中有关她的事迹却传得不少。
  民间传的是她在江南赈灾的事。
  勋贵世家传的却是她和皇帝之间的那点子事......
  听说这位自搬进北苑上莲园之后,新帝竟就日日留宿上莲园,半点不管此举实在有损她的清誉......虽说已经定下了亲事,但到底尚未大婚啊!
  陛下啊,您要是忍不住,那就早点大婚不就得了?!
  但或是慑于这位新帝的积威,或是因为上面的那些重臣都没出声,不管是大朝之上还是小朝之上,众臣竟是硬生生把这事压在胸腹,没敢吐出来。
  但不少古板的或心里有其他小九九的,这心里却是实在憋得慌。
  便有那原先以为明禾郡主就是顾家姑娘的大臣去寻了南阳侯顾成辉,又是劝诫又是打听那明禾郡主和皇帝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要大婚了,不能忍忍吗?
  南阳侯一张老脸涨了通红,最后竟然滚下泪了,吓了劝诫他的大臣一跳。
  南阳侯道:“明禾郡主并非小女,小女在江南救治灾民,已不幸身染时疫身亡了。”
  大臣一呆。
  就这么呆了好一会儿,他才结巴道:“顾兄,这,这......您节哀啊。”
  南阳侯红着眼睛,抖着声音道:“小女是为灾民而亡,这是她的荣幸。”
  说完就转身去了。
  这事一转身京城该知道的人家也都知道了。
  这回众人都顾不上去笑话南阳侯府,都把眼睛放到了一个问题之上:所以,明禾郡主是谁?
  朝中总不乏勇士,或自认不畏强权的谏臣。
  皇帝太荒诞,还不允许人说吗?
  这一日便有一年纪较大的薛御史,他素来板正,实在见不得皇帝和明禾郡主这种很可能引领歪风之举,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折子,劝喻陛下“为后者,其德行操守当为大周女子楷模,一言一行皆将被人效仿,是以定当谨言慎行,不可行差踏错”等等,皇帝看了几行就将折子扔回了给他。
  他道:“明禾郡主为朕发妻,为救江南百姓,亦为替朕分忧,不顾险境,亲自前往重灾区陵江,与江南百姓同进退,其品德贵重可见于微,难道爱卿是有什么意见吗?还是想要上表奏郡主之美德,传颂天下以令天下女子皆效仿之?”
  薛御史如挨了一闷棍。
  满朝文武更是都惊得呆住。
  发妻?
  这回他们要是再不知道明禾郡主是谁,那也就再不必在朝为官了!
  众人都跟哑了似的跪在地上,再不能言。
  *****
  每年的中秋节后都是秋狩之时。
  皇帝会带着众臣去京城以北二十公里的北郊皇家猎场秋狩。
  这一年是多事之秋,边疆不稳,江南受灾,朝堂更是风起云涌,因此秋狩便也一直拖了下来。
  但到得十月中旬,大事初定,新帝便命各部准备,于十月底前往皇家猎场秋狩。
  这一年的秋狩能随御驾前往的众臣心情都十分激动,因为他们都知道新帝在马上的威名,一来想见识见识,二来也想自家的子弟能在秋狩中得了新帝亲眼。
  另外,这一年的秋狩还特别热闹。
  久闻而不得一见的明禾郡主会参加,还有许多边关或者地方将领,以及北鹘三王子也都会参加。
  这么一个盛大的秋狩,晚晚都有大宴小宴,也是一个绝佳的相亲定亲之所。
  第一晚便是一个露天的篝火宴。
  隔着熊熊的篝火,明珠公主席地坐在矮几前,食指轻轻摸着左手中指上镶着红宝的扳指,慢慢摩挲着,但抬起头来,目光看向的却是斜后方的一个年轻将领。
  火光之下峻朗的面容带着层层的阴影。
  似有些阴郁。
  但却更增添了股让人心动的魅力。
  她耳边想起昨晚嬷嬷跟她说的话,道,“公主,这扳指是娘娘留给你的,这里面是催情助兴之物,男子沾上,情-欲便生,见女子便如见梦中仙子,这次您去秋狩,简直是天赐良机,届时大家都住在帐篷,大小宴会不断,白日里又都出去打猎,必会有不少机会的。”
  若是平时,就算她能出宫,可也不可能接近到郑绪。
  更别说成什么事了。
  此时主位上坐的当然是新帝赵允煊。
  他身旁是阮觅。
  阮觅当然已经知道赵允煊当朝宣布她就是明禾郡主之事。
  但这次他提前征询过她的意见。
  她知道他的心思。
  但这也正合她的心意。
  她就是她,要这郡主头衔是为了便宜行事,但在不需要遮掩的时候,也没必要遮掩她本来的身份。
  坦坦荡荡的,才会过得顺心。
  是以都这样了,她自然不会介意坐在他身旁。
  这还是很多人第一次见到她的真面目。
  火光之下,美得简直不真切。
  很多人失神之后,心里浮起的念头便是,无怪得陛下对她爱宠成这般。
  酒过三巡,北鹘三王子便端起了酒上前敬酒,跪下用带着浓浓鹘音的汉话道:“郡主如天上明月,只有陛下这样雄韬武略,如皓阳之人才堪与配,小王月前不知郡主身份,冒犯了郡主,还请陛下允准小王自罚三杯,向陛下和郡主请罪。”
  阮觅一愣,随即便笑了出来,一时之间真是犹如月下花开,满目流星。
  好在北鹘三王子是垂着首的,不然他若被阮觅的笑容闪的失神上片刻,那估计皇帝的阴郁都压不住了。
  虽则他现在那脸色也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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