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前夫篡位了——五叶昙
时间:2020-04-07 09:23:56

  自凌哥儿得了下马驹,原来的坏脾气一扫而空,日日拉着武师傅和陈叔就在纪老夫人的庄子上玩......倒不是纪老夫人扣着小马驹不放,而是阮觅的庄子小,马儿跑不开。
  有武师傅和陈叔在,纪老夫人显然也乐意有凌哥儿陪着,阮觅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就由着凌哥儿在纪老夫人的庄子上玩了。
  过了两日就是阮觅去源山寺上香的日子。
  前一日阮二叔阮二婶就带着幼子阮礼则一起过来了庄子上。
  原本阮觅是打算带凌哥儿一起去寺庙,但凌哥儿和阮礼则都迷上了小马驹,对去上什么香根本没兴趣,阮觅无奈,第二日只得把两人都送到了纪老夫人处玩耍,然后自己和阮二叔阮二婶去了源山寺。
  阮觅是在源山寺的后山见到的梁衡。
  彼时梁衡正在和阮二叔说着话。
  阮二婶带了阮觅过去,大家笑着寒暄了几句,阮二叔就对阮觅道:“觅觅啊,你不是想知道家中的事情吗?梁大公子才从福州过来,你可以问问他。”
  阮觅笑着应了声“好”,对梁衡简单行了一礼道:“那就有劳梁大公子了。”
  梁衡笑了笑,道:“一起走走吧。”
  两人跟阮二叔阮二婶招呼了声,就沿着后山的梨花林慢慢走着。
  可走了一小段路,梁衡也没有出声。
  阮觅瞅了他一眼,面色温和,气质内敛。
  两人虽则是相看,从他神色中却是看不出半点拘谨或者刻意。
  多年不见,原本就少年老成的梁衡越发沉稳了。
  她开口道:“梁公子。”
  “梁大哥,你幼时都是叫我梁大哥的。”
  她一出声,他就温和地打断她道。
  阮家和梁家都是福州行商世家,两家可称得上是世交。
  而梁衡和阮觅的大哥阮业同龄,两人更是自幼-交好。
  因此在阮觅少时,梁衡是常出入阮家的,和阮觅也算是熟识了。
  只不过自她和顾云暄火速的定亲成亲,再随他入了京,那之后两人就再未见过。
  “梁大哥。”
  阮觅从善如流,笑道,“几年不见,听说梁大哥刚才从海外归来,这一次去了有两年之久,都去了哪些地方?”
  梁衡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
  五年未见,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小姑娘,但笑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两眼弯弯,目光明亮又澄澈,像是能笑进人的心里。
  只是少了些稚嫩和跳脱,多了更多的沉静和镇定。
  他道:“去了环王国,诃陵,狮子国,天竺,婆罗门,因为有些地方是第一次去,熟悉环境,买庄园,开铺子,都耗费了很长的时间,所以这次就久了些。”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便越走越远。
  *****
  阮二婶看着远去的两人,盛开的梨花树海之下,一个高大,一个娇美,就这样远远看过去,真宛若是一对璧人。
  她心中叹息,侄女这般兜兜转转转了一圈,还不若当初就嫁了梁衡。
  阮觅不知道,当初在她遇上顾云暄之前,梁家就已经找人从她这里试探口风,只是还未等她开口,顾云暄却先派人上了门提亲。
  侯府之子,哪怕是庶子,也不是他们商户人家能随便攀得上的。
  阮家若是能有一个出身侯府的姑爷,行商就要便利多了,也不怕随便一个什么官就都能上来咬上两口。
  所以阮家根本没有细查顾云暄的性情底细,只确认了他的确是侯府庶子,老太爷就直接拍板定下了阮觅的婚事。
  若是顾云暄得封西宁侯的消息传回福州去,说不定老太爷和老太太能亲自赶到京城来。
  到时还不知又要起什么样的风波。
  阮二婶只觉得忧心忡忡。
  虽然若是侄女真能跟顾云暄复合,对阮家来说肯定是最好的。
  阮二婶初时也还有些奢望,但经了那申嬷嬷一事,她也知道,侄女若是再跟顾云暄在一起,正妻之位怕是不可能的了......阮二婶不舍得侄女受委屈,但老太爷他们肯定不会在乎。
  他们只需要顾云暄的势。
  这可是多少商家求都求不来的。
  和整个阮家相比,阮觅的小小委屈简直不值一提。
  但阮觅自幼丧母,这孩子是阮二婶看着长大的。
  她知道这孩子的性情,看着明朗好说话,却最是决绝的性子......
  *****
  阮觅一大清早的来上香。
  顾云暄得了消息这日也同样一早就来了源山寺,还特地穿了一件暗金色的织纹锦袍。
  他以前是不爱穿这种难掩贵气的颜色锦袍的,只是有一次偶然穿了,他还记得阮觅见到时那骤然亮起的眼神......所以今日为了见她,便特地穿了出来。
  他在山门暗处侯着,在她下马车时便看到了她。
  他看到她穿了一身粉紫上襦,青色长裙,腰间长长的绶带垂下,越发的显得身肢纤长柔美。
  哪怕只是远远一个侧颜,已能看到她肌如凝脂,轮廓绝美。
  顾云暄看着她,面上虽还是一派镇静,心里却已然一番动荡。
  他想了她三年。
  在战场上夜深人静时想。
  打了胜仗,军营狂欢庆贺时,和一群属下喝酒,听着他们说女人时想。
  还有深受重伤,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去之时想。
  他从来不怕死。
  但以前他不让自己死,是因为他还没有给他母后报仇,还没有手刃仇人。
  而后来他更不让自己死,因为他想到的是,他若是死了,她怎么办,他们的孩子怎么办,他把她拖进他的生活,却再不能护着她。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这一刻,只远远这么看上一眼,他就已经生出了去抱一抱她亲一亲她的渴望。
  渴望的心中胀疼。
  他看着她进了大殿上香,再看着她出来,跟着阮二婶一起去了后山。
  此时后山正是满山梨花盛开的时候。
  想来她们是要去后山赏花的。
 
 
第11章 横醋起
  梁衡和阮觅两人沿着梨花林边的山路慢慢往前走。
  阮觅的两个大丫鬟冬青和秋兰则是远远的跟在后面。
  两人因为是自幼相识,又有共同感兴趣的话题可以聊,哪怕是几年未见,也并没有尴尬之感。
  阮觅多是在问梁衡这两年的出海经历。
  梁衡就挑拣了些有趣的见闻,还有海外国人的一些民俗风情,生活日常跟她说。
  说了一会儿,梁衡侧首看了一眼身边含笑认真听着的姑娘,突然顿了下来,笑道,“我记得以前你每次见我,也都是会问这些出海的事情,没想到几年不见,你现在还是一样。”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出海回来,送你画册之时,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她从小就生得格外好看,精灵可爱得不得了。
  他很喜欢她,知道她最喜欢些游记画册,出海时便特地画上了许多,回来送给她。
  她很喜欢那些画册。
  一边翻着还要一边问着他许多的问题。
  他就笑着跟她说,你的问题简直是问不完,要不然等你长大之后就嫁给我,我带你一起去好了。
  那时她才七八岁,他也才只有十四岁,彼时不过只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可是却不知为何,他竟把这话一直记在了心里。
  从没忘过。
  阮觅一愣。
  他第一次出海?
  她不记得他什么时候第一次出海,但倒是的确记得他以前送过自己许多的画册,第一本应该是在她很小的时候了。
  所以他说过什么,她哪里会记得?
  梁衡显然也知道她不会记得,笑了一下,却不肯再说他那时跟她到底说了什么,而是转了话题道,“你知道我每次出去都有随手画上所经之事和所见之景的习惯。”
  是为了她而培养出来的习惯。
  后来竟然再难改了,也发现了其中的妙处和益处。
  “不仅如此,这次出海我还专门带了画师,不求画得多有神韵,只求又快又形象生动,所以我那里现在有几十垒的画册......你有兴趣的话,我回去之后就整理一些拿给你看。”
  说完又笑了笑,道,“说起来这还是当初你跟我说,海上通行不易,我们中原对那些地方也不了解,若是能在铺中放些生动的画册,介绍那些番邦海外之物,说不定会让我们的货物更吸引人,生意更好。”
  “觅觅,其实你很有经商的天赋。”
  不仅有经商的天赋,还有很多其他的天赋。
  他彼时觉得,谁娶了她,都是拥有了天下最珍贵的宝藏。
  所以他便一直等着她长大。
  他最后一句说得很温柔,尤其是那声“觅觅”像是能唤回人遥远的记忆。
  阮觅的家人都这般唤她。
  因着梁衡是她大哥的好友,她又小了他许多,幼时他便都是这般唤她的。
  因着他的这些话,让阮觅有些陷入了旧事的回忆之中。
  不过他后面的话又很快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他道,“另外,这一次我还搜罗了不少的书籍回来,可惜大多是别族的语言,不说你看不懂,就是我也只能看个皮毛。不过,我自己倒是有一些手稿,记录了那两年每日的生活起居,所见所闻,你若是有兴趣,我有时间也可以抽拣出来誊给你看看。”
  阮觅听得眼睛亮起。
  但是那是他的私人手稿,记录的又是他的私事,又好像并不适合她去看。
  她想了想,道:“其实若是能把有用的内容当成游记一般整理出来,印书成册,应是很有价值的。”
  梁衡点头,温声道:“我的确是有此意,所以此次才会带了这么多书籍回来。那些地方虽多不如我大周繁华,但亦有可取之处,从不同的角度整理成册,不同的人可各取所需,或就当奇闻异志来看,也可开阔些眼界。”
  阮觅笑了出来,道:“我幼时便是当奇闻异志来看的。”
  两人相谈甚洽,很快就消除了多年未见的隔阂,也没有人提起他们今日过来本来是来相看的,好像都忘了此事,此时倒更像是旧友重逢叙话般。
  只是阮觅没有看见,也没有在意,她说话时,梁衡看她的目光温柔甚至带了些宠溺。
  约莫是在她的记忆之中,梁衡本来就一直都是这样的吧。
  但阮觅没看见,却被已酝酿了满腹禁-制下的情思,满怀缱绻过来,还特地绕到了前面梨林深处等着她,此刻就在他们对面不远处的顾云暄给看了一个正着。
  他看到两人并肩走来,有说有笑,形容亲密,那脸上的神色错愕之后就阴沉得得让人觉得好像随时都会爆开。
  然后一阵风吹过,几片梨花花瓣掉落到阮觅的肩头,梁衡伸手帮她拾开......美人如画,梨花若云端,但凡是谁见到,也会觉得此景犹如神仙眷侣般吧。
  顾云暄的手按到了剑柄之上,用力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他身后的墨七看见了,低着脑袋差点连冷汗都滴了下来,他还从没见过自家主子这般恼怒过。
  他低着脑袋,眼睛余光正好看到自家主子握着剑柄的手,只觉得心惊胆战。
  他真怕主子直接就拔剑把下面那男人给戳个透心凉......这实在是他主子能做出来的事。
  可是这里是佛门之地,又不是战场......再说,旁边还有夫人在呢。
  那画面墨七简直不敢想。
  他心中暗骂,墨五这到底做的是什么侦查工作。
  夫人跟男人幽会,你不说是搞一下破坏,让夫人幽会不成,好歹也得提前说一声,怎么能让主子直接这么撞上呢?
  敢情是你不需要直接对上主子的脾气不是?
  实际上墨五也很冤。
  他是知道阮觅今日要来与梁衡相看。
  他不敢在顾云暄面前说阮觅的坏话......而且,他又不是那等多嘴多舌的长舌妇人,这种事情怎么好说?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让梁衡今日来不了的。
  在他的马车上做了手脚,在他过来的路上设了路障,甚至连他的早餐也有问题,吃了能让他离不开净房那种......但谁知道他那早餐他竟然一口没尝,又临时换了马车,还改了道上的源雾山呢?
  以墨五丰富的暗探经验来说,他觉得他家主子这回可能要踢铁板。
  *****
  正在和梁衡说话的阮觅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感觉像是被什么恶兽给盯住了一般,浑身都不舒服。
  她抬头往后山的方向看过去,可一眼看过去,满眼都是重重叠叠的梨花,还有隐在梨花之后隐隐绰绰的山石和庭院。
  风和日丽,风景独好,连白云都格外清新,并没什么异状。
  “怎么了?”
  梁衡看见阮觅突然微蹙了眉头看向他斜后的一个方向,手上捏着刚刚从她肩头拣下的花瓣,顺势一滑,握到了手心,温声问道。
  阮觅收回目光,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可能是天气还有点凉吧。”
  她皱了皱眉,还真是有点凉。
  不是被风吹的那种凉,而是莫名其妙的一股寒意。
  梁衡看了一眼阮觅身上的紫襦青裙,不过是几层的锦绸,并没有穿锦袄,是单薄了些。
  他正待说话,就听到阮觅嘟囔道:“听说本朝开朝之时源山寺后山曾是禁制之地,关押着许多暴戾嗜杀手染血腥的战犯,此处本是大恶之地,虽多年受佛气洗礼,但保不准某个角落里还是会有些阴寒之气。”
  梁衡一愣,随即眼中涌中笑意来。
  他忍了笑意,点头,道:“嗯,那我们就往回走吧,前面风也比较大。”
  阮觅“嗯”了一声。
  这么一打岔,她也就忽略了他伸手帮她拾了她肩上花瓣之事。
  *****
  在源山寺上完香,阮二叔还要和梁衡继续谈些事情,阮觅惦记着在纪老夫人庄子上玩耍的儿子,用过午膳后就直接下山去纪老夫人处了。
  阮觅去到纪老夫人庄子上时两孩子却是玩得太累,已然睡下了。
  她去房间看了两个孩子,再随了纪老夫人出来,谢道:“多谢婆婆了,这两孩子皮得很,不要累着婆婆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