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不知道这种现象究竟科不科学,但是毫无疑问可以得出结论的就是:
她失忆了。
通常来讲,失忆过后,应该主动向周围的人寻求帮助,并且试图通过熟悉的事物和别人的话语中刺激一下自己,看看能不能找回一些记忆的片段。
还有就是积极地寻求医生的帮助,积极主动地配合心理治疗,找出并处理失忆的原因,加以催眠治疗或者药物辅助式地会谈,争取克服这些心理症状。
上杉想不起来一些以前的事情,不过失忆并不代表失智。
她可以自信地用自己匮乏的人生经验和不知为何总是很精确的直觉担保,如果把她失忆这件事透露给自己的室友们,不仅从他们手上得不到什么帮助,没准还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上杉绝对不会多余地自讨没趣。
话说回来,她简直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寻找到了这群室友,种类五花八门无奇不有,一个个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各个包藏祸心。
一号室友dio,据说是从名派大学法律系毕业的高材生,而现在是似乎受到了社会的毒打,被世界磨平了当初少年风发的意气,成为了白天绝不肯出门,晚上也不愿意工作的阿宅。
二号室友卡兹,从人品来讲无可指摘,从衣品来讲也无可指摘,毕竟他不喜欢穿衣服。
四号室友吉良吉影,荒木庄的唯一一个日本人,至于是不是唯一一个正常人这件事有待商榷。虽然通过一系列观察他很正常。但是变态堆里竟然有正常人这件事本身就很诡异。
除此之外,室友里还有一位很喜欢豆浆的美国总\统,一位自称恐龙的金发小哥,一位喜欢大声数质数的神父。
无论从身份还是行为来看,都是异常的可疑。
再次,重点得提名最后一位室友迪亚波罗,他是让上杉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不对劲的人,不过,上杉也很快意识到他的不对劲。
因为这位先生患有很严重的精神分裂和社交恐惧症。
而通常,心理因素普遍被认为是诱发失忆症的**。
由此,上杉曾经在心里隐隐产生一种与他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感,甚至还冒出过向他咨询有那些名声在外的心理医生的念头。
不过,迪亚波罗似乎从来都不将自己的精神分裂视作一种需要被治疗的心理疾病,可能因为本身运气太糟糕的缘故,他甚至会主动将身体交给另外一个少年人格‘多比欧’,还将其视作一种躲避社交、霉运和死亡的绝佳方法。
最终向她推荐医生的是吉良吉影先生,实际上,上杉并不认为能得出吉良吉影口中“医生都说我很正常”这种诊断结果的医生医术有多高超。
实际上,据她后来观察,吉良吉影规律地去医院体检的原因,无非是因为这位名叫乔可拉特的蒙古大夫的手十分白皙罢了。
boki。
自然,这位乔可拉特先生无法在失忆的症状上给予她任何的帮助,上杉也要防止他在给吉良吉影看病时有意无意透露出她的状况,去见了一次收效甚微后便不再去找他。
上杉和吉良吉影是同事。
说起来,她虽然没有因为失忆症忘记常识这些东西,但是关于怎样认识荒木庄的这些室友这些事都忘了个大概,关于住进荒木庄的之前的记忆也模模糊糊。
因为害怕暴露端倪,在工位上装模作样瞎熬了两天之后,正好有一个自称她多年未联系的好友有意为她介绍一个新工作,上杉也就装作勉强地向那个公司投了一份自己的简历。
那个公司就是现在她工作的地方。
迦勒底。
作者有话要说:
吉良吉影:boki
上杉:不是金发。
乔可拉特:……这群人怎么回事?
——
第108章 不列颠红龙想让我告白
医生对她的帮助甚少,上杉也不指望周围的人对她恢复记忆有多大帮助。
因为不记得以前的事,所以每回有她不认识的人在街头或者别的场合叫住她,想与她攀谈的时候,上杉总会耐心地停留下来微笑地同人家寒暄几句。
要么是以前的同事,要么是以前的同学,总之都是些上杉没有印象的人。
好在上杉非常擅长伪装,维持着得体的微笑,朝注视着自己的人点头致意,聊天时也只说些棱模两可的话,聊一点不痛不痒的话题。
她不追究自己同失忆前的行为又有多大差异,就算被他人提及产生变化,也只是面带从容,不见丝毫的慌张。
上杉深谙糊弄他人的技巧,也懂得如何让人自我脑补的手段,因此长久下来,等她摸熟了跟室友朝夕相处的行事准则,就更加没有人能够知道上杉将以往之事如数忘记的真相了。
忘记了银行卡密码,可以带着证件去银行重置;周围的人非亲非故,记不得微末小事也不显得突兀;就连原先的工作内容,也因为她换了新环境可以重新开始。
加上根据室友的对她的态度可以得知,上杉以前本质上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性格,偶尔做事出格并不引人注目。
随着上杉应付他人的本事日渐增长,仿佛失忆这件对他人非同寻常的大事对她的日常生活根本没有产生什么特别的影响。
有时候,上杉看迪亚波罗利用起自己的人格为他做事、躲债得心应手,压根不将自己的心理问题视作心里问题,逐渐受到他的影响,对自己失忆症的症状泰然处之,也开始对自己找回记忆这件事不急于一时了。
以前的同事,见到她的时候,也会询问起上杉现在的状况。
有些女职员,甚至会对上杉的目前的工作颇为艳羡。
在她们看来,上杉年纪轻轻就拿到了现在的不可谓不丰厚的薪酬,在公司的职位也不低。
迎来送往接触的人都是别人所求无门的成功人士,更有机会公费出差各地旅游。
虽然有时候忙碌了一点,但能者多劳,向来是这个道理。
但上杉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工作有多好。
忙不是‘忙碌了一点’这种地步,是可以把一个年纪轻轻身体健康四肢健全的社畜直接拖垮摧毁的那种地步。
至于工资呢,她抱怨话的说了不止一回,便在这里不想重复。
如果说,学生时代借着社团竞赛比赛研讨会各种名义各地旅游的话,不失为忙里偷闲的一种惬意和舒畅的手段,但是倘若是为了工作五湖四海遍地跑的话,那就只剩下被掏空的劳累。
说到职位呢,她也只是挂了一个总监的名头,听起来好听,其实还不如隔壁技术部达芬奇亲管得多。
可能在不给她好脸色看的a组眼里,可能玛修的地位都比她这个名义上的领导要高得多。
至少玛修还是公司的老员工,虽然人看起来亲善可亲,但谁也不愿意主动去找她的麻烦,更不会主动与她为难,拂了她的面子。
她曾经为了拿下那位始皇帝这位客户,不惜下了血本,惨被拒绝后一个人偷偷难过。
芥雏子前辈发现之后还被她大骂脑袋有病,最后看她可怜,为了安慰上杉主动和她签下一单。
也是那个时候,上杉才发现芥雏子前辈真名虞姬,是个来头不小的女人。
虽然最后奸商达芬奇亲实在是拗不过她,又给了她五张呼符,上杉才最后赢得了这位始皇帝的青睐。
上杉现在想起这件事都不免心酸。
她觉得自己还没隔壁制药公司的失智博士地位来得高,虽然人家也天天被自己的前妻摁着骂,但是人家好歹大权在握,有晋升员工资格。
更比不上隔壁纳萨力克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安兹·**·恭走了大运,听说他直接从不知名的公司职员翻身变成了纳萨力克公司的董事长。
在迦勒底工作的日子,个中滋味心酸苦楚只有自己知道。在他人眼里,自己一直是别人羡慕的年轻有为人士。
虽然从本质上性格很差,不过上杉一贯会做表面工程。
上杉听说过吉良吉影平时在公司里很受女同事们的欢迎——
她当然不会无聊到专门去打听这些消息。
这些事是以前同事们在和她交谈的时候,言行中透露的。
上杉见过吉良的女同事们邀请他一起聚会、晚餐午餐或者联谊什么的,按照吉良吉影只喜欢手的性格,自然无一不是遭到了推辞和拒绝。
女同事们向她抱怨过这位同事的不解风情,男同事们也对她们竟然会喜欢这个普通又像时钟那样死板精确的男人感兴趣觉得惊奇。
但上杉似乎比吉良吉影更受欢迎。
这时候她们就会转而说上杉的知情知趣,又会想自己以后的男友要是能有她一般那样的好性格。
照理说,一般人走茶凉,做不成同事以后关系就应该日渐疏远,但是上杉压根看不出那群女人对她的热情有降低的趋势。
遇上这种事情,只能怪罪于以前的自己实在是擅长假装和善让人心生好感,却让现在的自己收拾这种烂摊子,受到这等无妄之灾。
上杉按捺着不耐的情绪,听女人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突然很想做一个张口闭口‘亚卡马西’的高冷靓仔。
不过这种事情只能在心里想想,多数时候为了防止暴露自己的真性情,她还会应和、微笑、惊叹,装作对那群女孩子的高见引以为妙绝。
——出于谨慎,谁知道她们是不是自己以前的好朋友呢。
一般女孩子总会有几个好友,自认为普通人的上杉,也觉得失忆前的自己毫不例外。
女孩子们的话题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从十三四岁情窦初开的小少女贯彻到二三十岁云英未嫁的女性,谈论的无非是娱乐饮食、美,以及恋情。
她们说着说着不知何时有把话题牵引到上杉身上,她们朝着上杉笑,正值青春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活力和暖意,让上杉不由得想起庭院里正值六月娇嫩美丽的紫阳花。
“上杉有中意的人吗?”
紫阳花需要精心呵护才能鲜艳色美,女孩子也是这样,她们珍惜着自己的花期,所以更加大大落落地肆意开放。
因此谈论这种话题,上杉并不觉得她被冒犯,但此时她心里还是生出一种烦躁。
她皱起眉,还没待其他人察觉便将自己面上的不虞又被压了下去。
“……可能吧。”
作者有话要说:
“出于谨慎,谁知道她们是不是自己以前的好朋友呢。”
看来上杉对于自己的定位一点都没b数,醒醒,你本来就是满口(亚卡马西)的靓仔啊!
——
大家抽到政哥哥了吗?
我沉了,虞前辈我倒是抽出了六张。
想到没有出政哥哥,还要被虞姬骂脑子有病,我枯了。
——
没出的咕哒祝大家1号五发护符接政哥哥回家!
第109章 不列颠红龙想让我告白
上杉发觉自己最近遇到圆桌骑士的频率有点高。
“差不多是平均一天一次到两次吧,”上杉捏着手里缝制成莫德雷德形状的小布偶的脸蛋,对着驾驶位上的杰基尔说道,“如果说只是巧合的话,那也太奇怪了吧。高文卿也是,崔斯坦卿也是,兰洛斯特也是……就连加雷斯也找过我。”
莫德雷德听罢,不爽地啧了一声:“原来他们都找过你吗?”
她原先好好地坐在副驾驶位上,听到上杉的吐槽后颇为不满把身体转过来看着她:“所以呢?这就是我先前约你出门,你一直拒绝我的理由?”
当莫德雷德用她那松石绿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杉的时候,熟悉她的人就会知道这是她情绪即将演变成不高兴的前兆。
上杉捏着手里的莫德雷德布偶不作答,这个布偶是她在上车时,杰基尔博士送给她的礼物。Q版的莫德雷德很可爱,连本人不高兴的神态也做得惟妙惟肖,十分相似。
上次她在杰基尔先生家里看到他缝制得很好的手工作品时,主动向他讨要了一个玩偶。
“我用闲暇时间为你缝制一个吧。”
对于自己友人小小的要求,杰基尔先生自然无有不允。根据他的意思,就是重新做一个和上杉八成相似的小小布偶,而上杉却想要按照莫德雷德的形象来。
因此,现在上杉除了手上的那一个莫德雷德布偶之外,在旁边的座位上还有另外一个上杉布偶。
从对两个布偶的态度就可以明显地看出,上杉对于莫德雷德布偶爱不释手,格外偏爱。她称赞着博士的心灵手巧,杰基尔开着车,因为突如其来的夸赞显得有些羞赧。
不过他还是温和地回应说:“这不算什么。”
“唔哦……我觉得很好,”上杉捏着莫德雷德布偶鬓边垂下来的头发,这抹金色让人想起刚成年的小狮子的鬓发,上杉的神情看起来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揭过,“打第一眼我就觉得杰基尔先生的手工作品一定做得很好。”
“怎么说?”
“细心的人做起这种事来一般不会太差,”她意有所指的说着话,戏谑地看了莫德雷德一眼,“就像妈妈一样。”
小狮子一下子就被上杉的话刺激得炸毛了。
她转过来,一把夺过上杉手里的布偶,连带着旁边的上杉布偶也一并被这位伦蒂尼恩骑士粗暴地征用。
她半是不满半是泄愤地捏着作成自己御主模样的玩偶,非常不高兴地嘟哝道:“真不知道这种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的玩意有什么好玩的!”
如果不是杰基尔先生在开车,那么上杉觉得这时候她可能会和他带着几分默契地交换眼神——
莫德雷德果然才是那个真正的小孩子。
不过介于需要专心开车的基础上,这样一个建立于假设的事件最终也不可能发生。
但是,由于中间上杉打了一个茬,这时候再重新提到圆桌骑士的事,莫德雷德的怒气也就消散了很多。
“抱歉啊,”上杉靠过去,把手浮在在前排的座椅上,另一只手虚虚地拍了拍莫德雷德的肩膀,她说,“都在约我出门,反常必有妖,这是我谨慎起见不是吗?”
感受到上杉的刻意示好,莫德雷德才轻轻地哼了一声,显示出不再追究这件事的她对上杉特有的宽宏大量:“……我怎么会和他们一样。”
说罢,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