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莲?!”
白羽然将赤火莲藏在了体内,刚才息风刺进去她的身体里的时候,不仅吸走了所有的魔气。
连带着这赤火莲也一并引了出来。
[靠这头顾自己狗命的蠢龙,老子宁可相信母猪会上树!]
绥沉只瞧见息风气的剑身发抖的样子,并不能听见他说了什么。
“你是……觉得这样做不妥吗?”
少年脑子灵光,转的也快。
哪怕没有听到声音,却也能够从对方的情绪波动里猜个大概。
息风剑柄点了点,如同人点头一般。
他这么做了后,还没等到绥沉继续询问。
息风便引了赤火莲入了绥汐的体内。
那赤色的莲花本是含苞待放状态,在接触到少女身体的瞬间绽放开来。
这样一来,绥汐到了晚上即使入了魔。
外面的人若不是用神识探入他的体内也无法觉察到。
息风将赤火莲融入进少女身体里之后并没有继续休息,而是在周围找了一块石头。
他挑了块表面没什么青苔,还算是干净平滑的。
而后用剑尖敲了敲,那声响在洞穴之中被放大了好些,很是清晰。
听到声响之后,黑烨和绥沉都下意识看了过去。
见他们都看了过来,息风的剑身动了下。
他用剑一下一下在石面上刻着什么,写到一半哈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那个字怎么写。
而后又一笔一划继续着,写的十分认真。
少年一愣。
等到息风写完后挪开剑身之后,他这才走过去那块石头。
那上面的字迹看起来很生涩,没什么笔锋,跟是狗爬一样。
息风是剑,自然不会去学人写字看书。
他跟了几任剑主,尽管没有学过,却也见他们写过书信。
久而久之,基本的一些字倒也学会如何写了。
只不过他会是会,却从没有写过,再加上被关在剑冢几百年,更是忘得差不多了。
因此刚才写的时候才那般顿涩,极为不顺畅。
但绥沉依旧看得明白。
他眸子闪了闪,薄唇微抿。
石面之上,刻着的不是什么长篇大论,也不是什么惊世绝句。
而只有那么简简单单三个字。
[找容予]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有事找师父嘛。
今天说来也巧,是我生日[捂脸]。
妈妈给我过的是农历,刚好是二月二十九。
四年一次耶,太难得了。
今天吃了好多好吃的。[拍肚皮]
希望大家也要吃好睡好天天开心奥。
害,岁月不饶人,我都22了[捂脸],我还以为自己十几岁呢。感谢在2020-02-28 22:29:43~2020-02-29 22:53: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景阳落影 50瓶;艾米 42瓶;江晚正愁余 36瓶;雨淋木 11瓶;key、秋水、小玄子 10瓶;蒹葭 9瓶;遇准、炫夜之风 5瓶;紫轻烟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周山云雨一来, 尽管白日里刚晴朗了那么一会儿。
可一到了夜幕时分,这乌云又汇聚起来。
阴沉沉的, 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夜里本身就冷, 好在绥汐整个人如今像是个火炉子一样,应当是感觉不到分毫寒意的。
少年抱着她靠着墙面,正闭目养神恢复些许气力。
当清冷的月光从树梢之间透进来, 斜斜地入了洞穴。
光晕柔和,轻柔的落在了绥汐绯红未腿的脸颊之上。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下, 像是尝试着振翅欲飞的蝴蝶一般。
绥汐觉得眼皮子重的厉害, 半晌都没有睁开眼睛。
一直闭目休息着的绥沉觉察到了怀里少女的动静。
他慌忙低头看了过去。
“阿姐……”
他的声音很轻柔, 和之前对黑烨时候完全不同。
没有冰冷,只有难以掩饰的担忧和因她清醒过来的喜悦。
绥汐终于睁开了眼睛。
似拨云见雾,所见的一切都明朗清明起来。
她是修者,平日里夜间视物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还是要覆上灵力才成, 不然也会看不清楚。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绥汐眼珠子转了转, 慢慢扫了下周围。
很清楚。
像是白昼阳光底下时候那般, 连远处阴暗处的叶子缓缓从树上掉落也能够瞧见。
绥汐眨了眨眼睛,而后将视线落在了少年身上。
“阿沉, 这里是哪里?”
“还有,白羽然呢?”
少年沉默了一瞬,他眼眸闪了闪。
不为别的。
他离得近, 清晰地看见了绥汐眸子里那瑰丽的红。
和一旁趴着休息的黑烨的眸子一般无二。
尽管早就知道了今夜绥汐会完全入魔。
然而知道了和亲眼看见了还是不一样,感触更甚。
“这里是悬崖下面的一处避雨的洞穴。”
绥沉喉结滚了滚,涩声对少女轻声解释道。
他伸手轻柔地将她贴在脸上的头发别在了耳后。
“至于白羽然……”
少年睫羽之下那双墨玉般的眸子, 深不见底。
晦暗无光。
“死了。”
绥汐一愣。
听着少年刀削般的薄唇冷冷地吐露出了这么两字。
她刚清醒,下意识眉眼反应过来。
“是我杀的?”
她只记得在她意识清明的最后一秒,息风全然刺进了白羽然的身体里。
斩魔剑是魔修最忌惮的存在。
这么深的伤口,想必是她杀死的。
“与你无关。”
绥沉握住少女的手,将她的手背贴在了面颊之上。
“是我杀的。她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死在你的剑下。”
[当时白羽然的确因为中了我一剑而奄奄一息,不过最后削了她脑袋的的确是你弟弟。]
息风见绥汐还有些懵,便简单地给她解释了一下。
[??!削了脑袋?我弟弟干的?!]
她惊了,没想到少年下手竟然这么狠。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如果换做是她瞧见了绥沉被人逼到死路时候她可能也会杀红眼。
只是平日里少年乖巧温和的印象在她脑海里根深蒂固了。
这么一下子,她不震惊才怪。
绥沉注视着少女,见她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
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而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的眸子黯然了下来。
“阿姐,我有件事情要与你说……”
绥汐在息风的解说下大致上明白了事情前因后果。
她听到少年的话后立刻点头。
“嗯你说,阿姐听着呢。”
见着少女这般专注地倾听自己的模样。
绥沉鼻子一酸,又觉得眼角湿润了。
“那个白羽然之所以能进这不周山,是因为我……”
“上月我去金云斩杀妖兽的时候遇到了她,我以为她是为了见顾长庚便答应了做她的引荐人。”
当时因为有赤火莲,所以绥沉并不知道白羽然魔修的身份。
他提防着,让对方立誓。
可她不属于正道,不受誓言约束,立了誓也没有用。
“等我反应过来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用魔兽将我困住了。”
“……都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我引了她入不周山阿姐你根本不会遭遇这些。”
绥汐仔细听着少年的话。
她看着对方浑身狼狈伤痕累累的样子,心下只有心疼。
“所以这些伤口都是被那些魔兽所伤的?”
她说着,指尖轻轻碰触了下少年的面颊。
那里有一道血痕,不深,却能清晰看到痕迹。
其他地方更不用说,衣衫都被染成了芍药般的红。
“疼吗?”
“不疼。”
少年摇了摇头。
“可我心疼。”
绥汐用灵力将少年身上的大部分伤口都愈合了,只剩下一些伤及内里的。
一时半会儿不能一并治愈,只能后期调养一段时间了。
“阿姐……”
“没事,可能是因为万魔之气,我现在灵力很是充足。”
明白少年的担忧,绥汐这么温声打断了他的话。
“阿沉你别自责,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
少女亲昵地抬起手揉了揉绥沉柔软的发顶。
“白羽然对我有恨,即使这一次没有入这不周山,之后我还是会与她对上的。”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再多说一句我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绥汐皱了皱眉,面上明显的表露出了不愉。
这让欲言又止的少年住了嘴,他抿着薄唇。
尽管绥汐这么说了,可他心里依旧不好受,且很是介怀。
“对了,话说这黑龙怎么在我们的洞穴里睡着?”
一直假寐黑烨听到这话后睁开了眼睛。
“因为这是我的洞穴。”
他倒是不怎么在意绥汐刚才的话,他打量了下她好一会儿。
而后咧了咧嘴,露出来一口大白牙。
“原以为我以后的主人会是我前主的那个小崽子,没想到最后竟成了你。”
“这么看来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我并不想要这样的缘分,这是孽缘。”
少女叹了口气,也没多忌惮地走过去靠在了黑烨身上。
如今她有了万魔之气,自然不怎么怕对方了。
再加上日后他若想要从这不周山离开还得靠她,她不来对方也只能在这里傻乎乎待着。
如今巴结自己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伤了她?
想到这里,绥汐调整了下姿势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
“阿沉,你照顾了我一天也累了,快过来一起躺着休息下吧。”
“靠着墙冷冰冰的,一点儿也不舒服。”
少年顿了顿,也知道黑烨现在对绥汐没什么威胁。
于是想了下,也跟着过去了。
息风躺在绥汐怀里,他们两人靠着黑烨。
一时之间这画面看上去还是挺和谐美好的。
“现在该怎么办?”
舒坦着躺了一会儿的绥汐眨了眨眼睛,这才有了空闲去思考问题。
“如今赤火莲在我身上,他们应该不知道这不周山里有一个修者已经原地入了魔。”
“但是要逃也逃不了。”
“那晋上真人在打开结界的时候虽说了三日为限,能越早出去越好。”
说到这里少女沉默了一瞬,而后才继续说道。
“可我现在刚入魔,魔气都没法自若控制。”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这个根本藏都没法藏,我若出去了便立刻被人就地正法了。”
结界开三日,外面修者进去得破开,会引起动荡使得里头的妖兽什么的逃出来。
而里面的修者能出去,但第一时间便会被外头记录位次的修者觉察。
想到这里,绥汐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就算到了三日后我们寻机会出去,可大家都出了不周山,就剩下我们没出去,到时候肯定会进来找的。”
“那就更是没法逃。”
一直听着少女说话的绥沉眼眸闪了闪,而后沉声说道。
“我们便等到三日后他们来寻。”
绥汐皱了皱眉,以为对方并没有将自己的话听明白。
在准备重新再解释一次的时候,少年先开了口。
“阿姐。既然他们会进来寻人,那容予肯定也会来。”
“我会在三日时限到了的时候去寻他过来……”
“然后求他带你走。”
绥汐一愣,显然并没有想到容予身上来。
她想要说些什么,一时之间喉咙像是被扼住了一般没法说出一个字。
“……还是算了吧。”
半晌,绥汐憋出了这么一句。
“这是我的事情,我不想连累了他。”
“依照他的修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带走藏起来并不是什么问题,你不用担心他被人发现。”
少年知道绥汐的顾虑,她虽然惜命却并不会因此而去拖累他人。
“而且你是他徒弟。我们就算不去寻他帮忙,他也少不了之后被说些风言风语。”
绥沉抬眸看向一旁的少女。
“阿姐,其实都是一样的。”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下。
没有害怕畏惧,少女心下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平静。
“看来我和容予真没什么缘分。”
绥汐不知为何突然这么感叹了一句,她叹了口气。
“原以为出了不周山会被拽去三生结契,想着这般凑合着过也没什么。
毕竟像他这样的条件全修真界也挑不出第二个来。”
“现如今我们正邪不两立,想来是不可能了。”
她用手指拨了下面前那株草叶,声音闷闷地,心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