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嫁给残疾王爷之后——一月红
时间:2020-04-09 09:31:58

  颜水心记在心里,在牢外的树下捡了一片树叶,一根杂草,趁洒扫的功夫,回到与萧夜衡住的囚牢,将角落的老鼠与干涸的鼠尿擦包在树叶里,用杂草捆了,藏在袖袋里。
  萧夜衡昏睡间,见到她的举动,冷沉的眸光中划过一丝疑惑,也没出声询问。
  颜水心离开牢房,到杂物间放洒扫工具,杂役郑全叫住她,“跟我去后厨,把柴劈了。”
  “是。”她跟着走。
  监狱的厨房在狱卒住舍的一楼其中一间。
  颜水心跟着郑全走过去,发现厨房后头有一个小院,院里一角堆了很多木柴。
  郑全指了指小山高的柴堆,“劈个一大堆出来。”
  “是。”她拿了小山堆上的木柴,持起地上的斧头,将柴放在劈桩上,对着木柴从中间劈下去。
  郑全看她拿斧头都吃力的模样,估摸着她也作不了乱,放心了少许。
  颜水心劈完了一堆柴,抱起干柴走进厨房。
  厨房很大,里头摆着一张大圆桌,桌上有几道色泽不怎么好看的家常菜。
  郑全正在炒牢犯吃的大锅菜。
  不用猜都知道桌上的家常菜是给狱卒吃的。
  颜水心的目光扫过桌前的坐椅,其中一张桌子正对着门,且是右前方,座椅离左右的凳子距离稍宽。
  按古人的讲究,那张肯定是主位,是给牢头孙成坐的。
  她在心里迅速盘算起来。
 
 
第8章 同睡一床
  这是个机会,也许能接触到药物。
  郑全一边炒菜一边回头看了颜水心一眼,指了指灶台旁的空地上,“把柴放这就行了。”
  “是。”颜水心颔首,抱着柴禾慢悠悠走过去。
  趁郑全不注意,她改以单手抱柴的姿势,腾出一只手,将袖袋里藏的包过鼠便的树叶掏出来,在主位的椅子扶手上擦了几下。
  孙成总会摸扶手,一个连摸野果都会过敏的人,摸鼠便沾过的扶手更易过敏。
  若无奇事地将一抱柴放到灶台边。
  “添柴。”郑全命令似地交待了句。
  她照做,把那片沾过鼠便的树叶,与柴火一并扔到了灶台里,神不知,鬼不觉。
  “老赵病了,所有杂活都要我做,累死老子了!”郑全炒完菜,将一锅菜装进木桶里。
  地上已经摆了几桶菜与几桶煮好的米饭,“你,去给牢犯送吃食。”
  颜水心觉得这是个好差事,连忙应下。
  她一手提着一桶饭与一桶菜,往大牢的方向走去。
  十几名狱卒跟着为首的中年男人往厨房的方向走。
  为首的大胡子腰佩长刀,服饰与别的狱卒不一样,服装上的花纹更繁琐,褂子颜色也不同,此人显然就是牢头孙成了。
  颜水心与这群人擦肩而过,连忙恭顺地低着首。
  孙成停下脚步,冷厉地瞅了一眼身穿囚报的颜水心,“女囚颜水心怎么出来了?”
  她刚要说话,在他旁边的狱卒李典连忙说,“头儿,赵杂役不是病了嘛。她胆小懦弱,手脚倒是挺勤快的,小的让她代赵杂役做几天粗活。”
  孙成利眼在颜水心脸上转了一圈,见对方唯唯喏喏的样子,沉声开口,“不要出什么乱子就行。”
  颜水心连忙道,“差爷,小的一定安份。”
  孙成也便不说什么,带着一众狱卒去往了厨房的方向。
  颜水心拎着两桶食物走过一大片空地,进了大牢,走过值班室的拐角处,见四下无人。
  她操起舀饭菜的大勺子,立即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与萧夜衡分食一份饭菜,一天又只有两顿,完全就吃不饱,饿死她了!
  今天的伙食依旧是青菜与黄粗的米饭。
  能吃饱,她就觉得很满意了。
  花了两分钟填饱了肚子,她才擦了擦嘴角,继续拎着桶,去给牢犯打饭菜。
  “丑女人,今天怎么换成你打饭了?”第一间囚室的牢犯胜哥看到她,见她拎着木桶靠近铁栏杆,又想向她伸咸猪手。
  “谁不老实……就别吃饭了。”颜水心目前掌握着两大桶食物,自然有了点底气。
  其余牢犯见此,也都乖乖伸碗出来接菜,不再往她身上动心思。都认为摸一个丑女人可没有吃饭重要。
  “多打一点。”不停有牢犯催。
  颜水心可不敢多打,“平时郑杂役给多少,我也只能给多少,不然食物不够分,有人会吃不上饭。”
  “你倒是不笨。”牢犯们相继抱怨了几句,倒是奈她不何。
  颜水心一间间牢房打饭菜过去,二桶饭菜不够,又回厨房跑了几趟,才够分。
  打到五十九监室的时候,她直接就把里头的两个空碗给装得满满当当。
  萧夜衡起初意外,她竟然能揽上送饭的活。
  以为她给他打饭菜,也会像别的牢室一样,给的少。
  哪知她装了两个碗不说,还把饭菜压紧实,相当于三碗饭的量。
  颜水心冲他勾勾手,萧夜衡会意地爬到铁栏边。
  她压低嗓音,“你赶紧吃完,我已经吃过了。”
  几百号人,每人的饭稍少那么一丁点,就凑出来她与他的饱食。
  萧夜衡默默地进起食来。
  颜水心这才松了一口气。
  忙了一阵子,等狱差在厨房吃完饭走了之后,颜水心才将几个装饭菜的大木桶打水洗干净,顺便连厨房的碗筷也全收拾了。
  郑全去睡了个午觉,起来准备干活,发现活都被颜水心做好了,非常满意,“你倒是个有眼色的。”
  “谢郑哥夸奖。”
  “哟,不错,懂道理。”郑全哈哈大笑,“爷在狱里给人呼来喝去,倒是第一次有人叫爷郑哥。”
  “应该的。”她说好话,“以后,郑哥有什么差遣,只管说。”
  郑全的目光色眯地上下打量着她,“什么差遣都可以?”
  颜水心察觉他眼中的淫光,心下一沉,面上却说,“郑哥,小女子相貌丑,只能做些粗活。”
  郑全瞧着她满脸的痘,确实倒胃口,牢里有那么多女犯可供使用,有的是顺眼的。
  挥了挥手让她去牢里休息。
  颜水心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回了五十九号监室,她冲着躺在地上的萧夜衡打招呼,“王爷安好。”
  萧夜衡已经把一堆稻草弄到了墙角,他人正坐在稻草上,冲她勾了勾手指。
  颜水心走过去,他拨开稻草,只见下面还有一碗饭。
  “吃吧。”他说。
  她疑惑,“我不是说过,我吃饱了?”
  忽然明白,两碗饭,他只吃了一碗,留下一碗,是怕她骗他,怕她饿。
  有人关心,感觉真是不赖。
  她觉得心都酸酸的。
  “再吃点。”他固执地道。
  她摇手,“真的饱了,不信你摸摸我的肚子。”她执地他的大掌,就往自己身上摸。
  果然,小腹是紧实的。
  萧夜衡摸到她的小腹,手像触电般的抽了回去,“自重。”
  她微笑着反问,“你是我相公,自什么重?”
  他被噎了回去。
  二人是被强迫拜堂的,她真拿他当相公?
  不管如何,他的心情愉悦了很多。
  “王爷,你要多吃点。只有吃饱了,才能尽快好起来。”颜水心把他留的那碗饭,都喂进了他的肚子里。
  萧夜衡进牢房这一个多月以来,这是头一次吃饱。
  傍晚,颜水心又帮着郑全给牢犯送餐,所以,她又偷吃了个饱,照样给萧夜衡打了二碗饭。
  她倒是可以趁着外出时去杂物间后面的茅房上厕所,萧夜衡出牢可不方便。
  想到是之前的赵杂役偷懒才把萧夜衡牢里的恭桶拿走了。
  她从杂物间拿了将恭桶拿了回去,狱差应该不会管。
  萧夜衡见她体贴到恭桶都拿了回来,内心有些动容,面上却无表情。
  晚上,颜水心走到囚牢的墙边,将萧夜衡扶起身,“王爷,今晚您睡床。”
  昨晚他睡铺了稻草的地面。
  她是太累,才在木板床上睡了过去。
  今晚可不能让他睡地面了。
  “不,你睡床。”萧夜衡摇头。即使他伤重,也不会与一个女子抢床睡。
  何况,连被褥都没有的木板床,比起地面好不到哪去。
  “不行。说了你睡床,你就睡。”她也不管他同不同意,背着他几步就将他的身体放到了床上。
  “我的决定,没人能更改。”他嗓音冷得没人半丝温度,复又想下床。
  颜水心皱眉,“你的伤势万一加重……”
  “无需你管。”他面无表情地单脚站起身,奈何根本站不稳,整个人歪倒向地面。
  颜水心眼明手快地扶住他,迫他坐回床上,“那……我们一起睡?”
  萧夜衡的呼吸一窒,冷寒如冰的面庞浮起了一丝不自然。
  “您别多想,我没有占您便宜的意思。”她说,“床板再硬也好过地面。如果把稻草铺上来,就更棒了。这样,对咱俩的身体都有益。而且,今晚上似乎比昨晚冷 。”
  他微点了个头。
  其实他想说,占他便宜也不要紧……
  动了动唇,又不好意思说。
  见她忙碌地将稻草平摊在木板床上,动作麻俐,似乎不像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
  可她举手投足,也很有气质。
  或许,她就是那么特别 ?
  将稻草铺在木板床上之后,她扶他躺床上。
  她自己则走到墙角边,拿起先前藏起来的铁铲薄片在地上磨。
  之前她有问郑全讨了一个竹筒,用来装水喝。
  郑全见她勤快,便给她了。
  她将装了水的竹筒放在墙角,铁铲片边湿水,边在地上的一块石板上磨利。
  萧夜衡侧躺在床上,看着她的举动。并不知道她弄的铲片是用来干什么的,也不问。
  见她不懈地磨了大半夜,把铲片磨得像利刀了才罢休。
  牢里的地面是硬泥地与石板掺杂的,颜水心把铲片磨成的刀片在石板与泥地的缝隙里插、进去,弄了点尘土盖上,装成没人动过的样子。
  倒了点竹筒里的水洗手,才往走到床边。
  木板床比较小,大约只一米一的宽度,二米的长度。
  萧夜衡躺在床上,已经将床占了一大半,好在他将里面靠墙的位置留下来了。
  颜水心跟他睡一个床,起初还不好意思,见他已经睡着了,那就放心了。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跨过他,睡在了床内侧。
 
 
第9章 ++刻在心里
  只是这床太小,二人几乎将床都占满了,她再往墙内侧缩,离他的距离还是近得几乎贴在一起。
  好羞涩…… 她还来不及脸红,干了一天活,实在是太困了,打了个呵欠,很快就睡着了。
  原本闭着眼睛的萧夜衡睁开了眼眸。
  在牢里,他最多的时候就是在歇息,有她在旁边,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空落落的心里又有几分充实感。
  他侧过身,面向着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安静的睡颜,眸光里盈了一许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床上没有被褥,他挣扎着微支起身体,将外衫脱了,盖在她身上。
  初夏的半夜没有被子。盖了件衣服也很冷,睡梦中的颜水心冻得瑟缩了几许。
  萧夜衡展臂,想将她拥入怀,用体温给她几分温暖。
  抬手抚上自己布满刀疤的左脸,往上,是左眸眶里的义眼……
  巨痛腐烂的左腿,无一不提醒着他,他是个千疮百孔的残废!
  盯着她格外秀美的轮廓,就连她脸上的痘痘在他眼里,都那么的好看。
  他舍不得睡去,或许他活不过明天。
  在他残缺的生命里,她是唯一对他好的人。
  即便要死,他定然要好好地记着她,铭记在眼里,深刻在心里。
  颜水心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睡梦中感觉边上有个大暖炉,她身体自然而然地靠过去。
  感觉还是不够温暖,整个身子埋在他怀里,细瘦的胳膊也横过他的腰际。
  萧夜衡僵了身体,以为她要勾引他,紧张得心都似乎快跳出喉咙。
  半晌,只听怀中的女子传来平稳的呼吸,吐气如兰,气若芬芳。
  他稍稍放松的身体,似乎又绷了起来。
  突然,她的脚也像八爪鱼一样攀附在他身上,甚至脚还搁压在了他伤重脓烂的左腿伤口上,痛得他倒吸了一口气。
  要是往常,他定然怒得杀人。
  当然,也自然不可能让任何女人靠近。
  现下不知为何,他非但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哪怕再痛,他也舍不得将她的腿移开。
  颜水心梦里抱着个大暖炉睡,那是舒服多了,一觉到天亮。
  萧夜衡则不知不觉盯着她看了一夜。
  睡了大概有八个小时,颜水心自然醒了过来,刚想伸个懒腰,却被一堵墙壁挡着。
  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萧夜衡怀里,手与脚还攀在他身上!
  她惊了一下,赶紧松开他,腾地坐起身。
  “王爷,我……我……”她嗫喏了一句,“我睡相不好。”
  他的外衫从她身上滑下,她看到他的左腿伤口竟然流了更多的脓液。
  而且,她的脚粘粘的,沾了他的脓血。
  一联想到她刚才抱着他的姿势,不用猜,都知道,他的断残的伤被她压了。
  “对不起、对不起!”颜水心连忙道歉,察看他左断肢上的伤,“都压出印子了,肯定压了一夜。”
  “哼。你知道就好。”萧夜衡冷冷地睨着她,“道歉何用?说怎么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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