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每天靠我续命——海李
时间:2020-04-10 09:08:34

  写完了这个情节,顾良夜才觉得身心舒畅了一些。他到底还是少年人心性,之前跟顾西楼说话的时候理智又洒脱,还有点看透人生的酷,但内心里早把郭怀重的狗头暴打了无数次。新章写完发布出去,这时已经是凌晨的一点钟了,顾良夜洗过澡躺在床上,在洗发水清爽的香气里略微积攒了一点睡意,翻了个身却又坐起来。
  不行,还是得写作业。
  虽然不写作业老师也不会说他,但是草莓大福该不高兴了。而且下次再让她自己在车里写,她恐怕也不会听了。顾良夜叹了口气,认命地把台灯扭开,重新坐回书桌前面,就这么写到了两点钟。
  早上还是六点起来。
  顾良夜进班的时间不早不晚,不过汪翘已经到了,正坐在座位上和邹嘉说话。她笑得眉眼弯弯,一边脸上的酒窝都跑出来了,一看就是睡得很好的样子。
  顾良夜莫名有些心气不平,哼了一声,把书包扔在桌子上——他还知道控制着力度,即便发脾气也很有分寸。
  “早呀。”汪翘和他打了个招呼,竟然又转过头继续跟邹嘉聊了起来。
  顾良夜:“……”
  碰巧这时候小胖子李江涛来收作业。因为班里暂时还没有选班委,平时都是由坐在第一排的同学负责收各组的作业。李江涛刚走到顾良夜旁边,还没开口,就莫名被他瞪了一眼,一头雾水,“怎么啦?你眼睛不舒服?”他还根据顾良夜以往的倒霉经历做了合理的推测,“该不会坐在教室里也能眼睛进沙子吧?要么我给你吹吹?”
  顾良夜:“……”
  李江涛收完作业,抱着一沓本子嘟囔着走到后面一桌,顾良夜一转头,就看到汪翘正盯着自己。
  “干嘛?”顾良夜还有点气,偷摸着看了邹嘉的背影一眼,“话都说完了?”
  汪翘周末的时候已经见过他没睡好的样子,再加上发生了昨天的事,自然而然地以为顾良夜是被那些事影响到所以才睡不着了,因此特别能体谅地说,“我跟嘉嘉聊了一下八卦,你不喜欢听。”
  她说了一个男明星的名字,顾良夜没听过,但是丝毫不妨碍他从这一刻开始嫌弃这个男明星了。
  汪翘说完以后认真地看着顾良夜。然后就发现昨天的事对他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去郭怀重的家里、接触郭怀重接触过的人,这让那些黑色雾气有了可趁之机,纷纷躲藏在顾良夜的衣袖或者口袋里,被他带回家,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就生出乌云的雏形来。
  汪翘暗自叹了口气,庆幸自己早有准备,伸手从桌洞里拿出一个透明的扎着小蝴蝶结的袋子来,里面装着几片她昨天晚上一边听英语,一边烤的曲奇饼干。
  与此同时,顾良夜也从书包里拿出了一盒酸奶。
  汪翘:给小顾老师祛祛霉。
  顾良夜:给草莓大福压压惊。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顺利地完成了交换礼物,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26章 
  大约是这一天的开头很甜很好, 是一个不错的兆头,所以下午放学以后, 汪翘和顾良夜背着书包来到医院, 竟然也延续了早上的好运气, 一下子就收到了两个好消息。
  魏方雅醒了。
  魏方雅在知道自己的孩子没有了以后, 决定要报警, 由警察介入调查,让郭怀重得到应有的惩罚。
  汪翘很高兴,她虽然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有在心里偷偷地担忧。毕竟魏方雅跟郭怀重在一起很久了, 从郭怀重身上累积的黑色雾气来看, 他对魏方雅实施家暴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在那之前魏方雅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反抗,去结束这段不正常的关系, 所以汪翘很担心这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忍耐,选择再回到郭怀重身边, 选择粉饰太平,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好在不是。
  魏方雅用失去一个孩子作为代价,终于从这段漫长地、几乎令人窒息的黑暗里清醒过来。
  “我想好了, 等我出院以后就去找工作,尽快把欠他的钱还上,然后再也不跟他来往了。”魏方雅的脸色还很苍白,嘴唇干裂,她刚刚喝过一口水, 是汪翘喂给她的。她从来没有想过会自己被陌生人,尤其还是一个孩子这么照顾着,那口水就从喉咙热到了心口。
  她尽量克制着情绪把自己和郭怀重的事情说了一遍。她不是本市人,之前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偶然的机会认识了郭怀重,觉得他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虽然离过一次婚,还比自己大将近十岁,但是魏方雅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她很快和郭怀重同居了,一开始也是幸福的,可是渐渐地,魏方雅就发现郭怀重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他要求魏方雅辞掉工作,专心在家料理家务,又要求她不要和以前的男同事、男性友人联系。魏方雅脾气软和,又觉得谈恋爱的本质就是互相迁就包容,郭怀重正是因为在乎她才这么做的,竟然也将这些不合理的要求一一答应了下来。
  之后就越来越过分。
  魏方雅不仅没有了男性朋友,偶尔和女性朋友约着出去玩,被郭怀重知道了都会大发雷霆。魏方雅不是没有反思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事实上她那时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正常了,生出过分手的念头,可换来的却是郭怀重第一次对她动手。郭怀重打得凶,事后道歉地也快,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声泪俱下,魏方雅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跪在面前,他甚至连一句话都不必说,她就心软了。
  他们过了一段和以前似乎别无二致的日子,轻松又甜蜜,计划着结婚,计划着彼此未来的几十年。魏方雅不知道郭怀重还有一套房子,郭怀重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她偶尔提起买房的事,郭怀重总能把话题岔开。如果后面的故事就按照这个节奏继续发展,那顶多算是不好不坏,但是生活总是很苦的,它喜欢设置很多的磨难,还假惺惺地把它们称作考验。
  过年的时候,魏方雅的父亲病了,魏方雅为此向郭怀重借了十万块钱给父亲治病,却怎么也没想到,从那以后,郭怀重就彻底变了。
  动手打她变得越来越频繁,起初还有原因,后来就干脆是毫无理由的想打就打,郭怀重也不内疚了,他的心理负担似乎被那十万块钱买断了,每次对她施暴以后,都会洋洋得意地说些“没有我,你爸早就死了,我是你全家的恩人”之类的话,魏方雅觉得可笑和痛苦,却又因为真实存在的债务关系而无法反驳。每一天、每时每刻魏方雅都在承受来自郭怀重的否定和践踏她,她的自信和自我认知一步步被摧毁,久而久之,魏方雅竟然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自己真的做得这么差劲,所以才理应落得如此下场?
  大概是看汪翘和顾良夜都还小,魏方雅对郭怀重具体是怎么虐待自己的这一段说得非常模糊,但尽管这样,也让一旁的李叔和护工连连叹气,把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皮已经被揭下来的郭怀重骂得狗血淋头。
  “这是什么畜生。”李叔顾及着汪翘和顾良夜,尽量挑不那么难听的说,又看魏方雅形容枯槁地坐在病床上,说话的过程里连一滴眼泪都没掉,心里着实有些难过。“妹子,你想开点,跟这种畜生分手那就是重获新生,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苦吃过了,以后就都是好事儿了。”
  魏方雅勉强笑了一下,“我知道,谢谢你。”
  汪翘削好了苹果,剜去中间的核,整个苹果就变成了一只兔子脑袋的形状。一共两个,她递给魏方雅一个,笑眯眯地道,“对,以后肯定会好的。你先好好养病。”说完,又把剩下一个递给顾良夜。
  顾良夜垂眸看了一眼,啊呜一口把兔子的一只耳朵咬掉,果肉的清香顿时在口腔里弥漫,微微的酸和显而易见的甜。
  “如果你想起诉郭怀重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律师,趁着住院这段时间验伤取证,早做准备。”顾良夜说,他又想起昨天在郭怀重的资料上看到的内容,“郭怀重有一个前妻,两年前跟他离婚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婚,但郭怀重的暴力倾向和行为应该不是短期内形成的,也不可能只针对你,我觉得你可以试着联系一下她,说不定对方会愿意提供一些帮助。”
  魏方雅点了点头,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她觉得有些羞愧,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比眼前的两个少年大了那么多岁,可是却活得这么失败,心里千疮百孔,人生一片狼藉。可是她也觉得感动,还有很多很多的感谢,为这一场萍水相逢之后对方的出手相救,为眼前这个少年明明真挚诚恳,却故作风轻云淡的体贴。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好人好报这回事,那她遇到的这些人,一定都会很幸福。
  魏方雅想着,那些自从她醒过来以后就压抑在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失落和迷茫在这一瞬间便全部爆发了,如同夏日里突如其来又蓄谋已久的一场暴雨,雷声轰鸣,闪电交错,肆意地宣泄着、冲刷着,看起来好像永无止境,可是任谁都知道,它很快会停止,太阳又会和往常一样地探出头来,在洁白的云朵后面再一次拥抱这个世界。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默契地从病房里退了出去,魏方雅大概需要自己一个人好好地哭一哭,尽情地发泄,然后才能拾起站起来的力量。
  汪翘走在最后面,关上门的时候不自觉地笑了,笑容真诚又明亮。
  那些一直围绕着魏方雅的那些黑色雾气终于开始散去了,她即将重获新生。
  *
  出了病房,汪翘心情愉快,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和顾良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从昨天不会写的作业说到今天课上老师讲得某个典故,曹燕蓉换了新的唇膏,颜色是令人恐惧的死亡芭比粉。
  聊了一会儿,她察觉到顾良夜兴致不高,甚至有些闷闷不乐的,就凑过去盯着他。
  “……”
  顾良夜吓了一跳,花了一些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真的跳起来,又强行命令自己不要往后退,两个人就隔着一把直尺的距离对视着。这么近,顾良夜觉得自己又要烧起来了,“你干嘛?”
  “你不高兴。”汪翘道,这些日子以来她对顾良夜可以说是非常了解了,顾良夜的不高兴有很多种,比如假装不高兴实际上还有点窃喜,或者只是有一点不高兴但就是要故意表现得严重些。汪翘认真地看着他的脸,两只眼睛里都是他小小的身影,这么看了几秒钟以后,汪翘判断顾良夜现在是真的不高兴,还是比较严重的那一种。
  “为什么不高兴呀?”汪翘问。
  顾良夜抿了抿嘴唇,没有做声。大概是不想让汪翘看到自己现在的臭脸,影响她的心情,他还故意把身子转到一边去了。
  汪翘不放弃,也跟着他转了一个角度,还是维持着跟他面对面的姿势,侧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还是太便宜郭怀重了?”
  顾良夜终于闷闷地“嗯”了一声。
  “魏姐姐会报警,还会起诉他,他以后会很惨的。”汪翘说,又想到什么,抬手在半空中做了个抓取的动作,把一团空气握在掌心里,然后将虚握着的拳头伸到顾良夜面前,“你要是还不高兴,嗯,那你许个愿吧。”
  “嗯?”
  “许个愿,你希望郭怀重有多倒霉,你想一想。”汪翘认真地道。
  顾良夜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粉嫩嫩的小拳头,少女的手指纤细,指甲圆润,还泛着自然的光泽,四指并拢握起,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好。”顾良夜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柔软的感觉,如同一片羽毛轻轻地搔着,又如同一汪水波来回荡漾。
  顾良夜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许了一个“希望郭怀重的人皮面具早日被扒下来”的愿望,几秒钟后,睁开眼,“好了,然后呢?”
  “嗯。”汪翘郑重地点头,然后把手收回来,握在一起的手指慢慢打开,对着空无一物的掌心“呼——”地吹了口气。
  又是这一招啊?顾良夜顿觉无奈,笑着看了看汪翘,这草莓大福真是没别的招了,怎么像个小吹风机一样,动不动就想吹吹这里,又吹吹那里?
  “好了。”汪翘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正要说什么,眼尾的余光忽然扫到了一个急匆匆的人影。似乎是没想到会在医院看到那人,汪翘愣了一下。
  “怎么了?”顾良夜也站起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没有发现什么。
  “唔,我好像看到严疏桐了。”
  顾良夜一顿,“谁?”开学都两周了,他每天光顾着玩草莓大福,连班里的一半的人都没记住。
  汪翘自己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她刚才只看到了一个穿着市一中校服的背影而已,索性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而看了一下手机,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半了,“我们先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顾良夜没有什么特别想或者不想的,他双手插在口袋,无所谓地跟在汪翘身边,反问道,“你想吃什么?”
  “哦,”汪翘也不客气,老老实实地道,“我想吃饺子。不要酸汤的。”
  顾良夜笑了笑,“好。那就去吃饺子。”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从住院部走出来,穿过候诊大厅的时候遇到了两个神色匆匆的人。他们中的一个扛着一台摄影机,垂头丧气地落在后面,另一个看上去年长一点,脸上满是无奈,边走边道,“不是我说你,你是怎么听的电话,这可是长途大巴在高速上突然侧翻啊,几个频道都盯着这个消息,等着司机手术出来第一时间采访,你倒好,把市中医医院听成了市中心医院……咱们现在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落在后面的年轻人一脸愧疚,正要说什么,忽然感觉迎面走过来的人莫名其妙脚下一滑,竟是朝着自己扑了过来,吓得他连忙把机器举了起来——可千万别把人撞疼了。
  顾良夜有一段时间没倒霉了,忘记了他自己原本是平地走路也能摔跤的体质,所以当他差一点摔到人家机器上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他还一脸的懵逼。
  “哎,小同学,你没事吧?”年轻人的同事也吓了一跳,连忙从旁边扶了一把。
  顾良夜:“……”
  然而仅仅只是几秒钟以后,他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年轻人手里拎着的那台机器,发现上面竟然贴着X市电视台的图标,顾良夜先是转回头莫测高深地看了汪翘一眼,而后便对面前的两个人道,“你们错过了新闻?那有没有兴趣报道一个新的,——斯文校长的家暴人生,这个题材怎么样?”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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