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被他说服,在他肩膀上又靠了一会儿后,莫名其妙想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老公,既然你观察力这么强,那以后我要是出轨了,你是不是第一天就能发现啊?”
严峋看着屏幕的视线稍顿,下一秒低下头盯着她,几乎快被气笑了。
【哈哈哈哈哈盐嫂在挨打的边缘疯狂试探】【我艹我笑死了哈哈哈哈出轨被发现可还行】【姐姐你清醒一点!你现在在上综艺啊!】【哥哥:[不可置信jpg.]】
【哥哥:[愣住jpg.]】
【哈哈哈哈打起来打起来】
温楚抿了抿唇,被他盯得有点心虚,嘴上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小声bb:“我之前看微博,好像就有那种从蛛丝马迹发现出轨的真实例子,纸巾的揉法、床上有颜色不一样的头发什么的,那你以后要是……”
严峋听到这儿总算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耳朵,示意她闭上嘴。
温楚这才老实了:“……”
只不过在他重新把目光落向电影画面时,又低声告诉她:“如果你以后有更爱的人了,或者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无法再维系下去了,可以开诚布公地和我谈,cheat不是你的作风,同样也不是我能够接受的事实。”
他的话音在这儿稍顿,接着又道:“至于我会不会发现……从理智上说,大概在你付诸行动之前,我就会有所察觉;但从情感上考虑,我怕我到时候也许会自欺欺人地粉饰太平,就为了能够留住你。”
放映厅的光线有些暗,严峋的侧脸埋在深褐色的阴影当中,像久经磨损的胡桃木吧台的一角,坦诚而忧伤。
他表演上的天赋在这种时候很能体现,明明语调并不激烈,神情也似乎一如往常,可就是能够唤起人的共情。
温楚听他说到后半段,心头跟着隐隐揪起,安静了一会儿后,索性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姿势,跨坐到他腿上,在抱着他的同时低头埋进他的颈窝。
一面隔着衣服闷声道:“我错了老公……刚刚只是问着好玩的,以后不会再问这种问题了……我也坚决不会出轨的。”
严峋轻应了声,一边伸手环上她的腰。
只不过温楚觉得光是这样诚意不太够,在他身前抬了抬头,勾着他的脑袋压下来,认真地闭起眼睛亲他。
【我哭了,好不容易有个吻戏光线还这么差,cp粉真的太难了】【在吗宝贝?既然不看电影了那开灯好吗?】【对不起我成功又被酸到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而后期似乎也知道这样没看点,所以很过分的把镜头切到了他们头顶上方的星空,然后是俯拍视角下点着一圈灯火的小别墅,在夜晚环抱着幽深的浓绿翠色之中,仿佛亮起的一座灯塔。
不过就在cp粉们兴意阑珊觉得他们期盼许久的尺度戏就要到此结束时,别在严峋身上的麦又为他们放来的画外音,是很轻的一句耳语:“老婆,如果我把你喂饱了的话,你就没力气找别的男人了。”
屏幕瞬间只剩一片疯了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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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婚纱如约交付之前,两人受到《Stage》杂志的邀请,前往英国拍摄他们下一期的情侣杂志封面。
因为夫妻俩从公开后的热度就一直居高不下,再加上温楚作为顶尖名媛和各大品牌沙龙vvip的身份,眼下临近婚期,国内外有不下数十家杂志社都向他们抛来橄榄枝,邀请两人出镜杂志的情侣封面,甚至还有双刊的邀约。
而几经选择后,还是最近刚成立了自己的摄影工作室、并且签了《Stage》长期合约的夏亦走了后门,争取到了他们上双刊封面的机会,而且是她亲自操刀拍摄。
说起来也挺有缘分,当年严峋结束培训正式出道的第一组写真就是由夏亦拍的,而她当时被温楚第一时间嘲了的——“这位长相气质真的很绝,就我多年的从业经历来看,就光硬件条件,绝对是我看过的男明星top3了,没两年肯定能火”——预言,如今也算是成功应验。
《玫瑰色的生活》节目组的镜头跟随两人的行程记录了情侣封的拍摄过程。
拍摄场地在《莎翁情史》《宠儿》等电影曾取景的Hatfield House和Hampton Court,作为英国有四百多年历史的皇家庄园和曾经的皇室宅邸,前者是英国最好的詹姆斯一世风格的作品,而后者完全按照都铎式风格修建,并在花园保留了大量文艺复兴时期的特点和巴洛克风格。
但更夸张的是杂志社为他们借到了很多电影戏服之外,甚至还租了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供他们在花园拍摄时使用。
温楚的马术很不错,虽然穿着繁琐的克里诺林裙,但还能做到自如地控制身下跟白雪公主同名的骏马,于是就有了后来那张非常出圈的杂志封面——
在两米高的翠绿色植墙隔出的迷宫密园和粉红蔷薇的环绕之间,温楚从马上俯身对身侧正帮她牵马的严峋说了句什么,耳侧微蜷的碎发被风掠起,两人侧脸的轮廓柔和地重叠在一起,画面上的一切构图都恰当。
而这组杂志刚好在他们结婚的当月公开发行,预售的三万册在20秒售罄,截止十月份结束,总销量突破了惊人的24万册,大多数盐焗蛋壳在翘首以盼夫妻综艺的情况下,都是抱着送结婚礼金的钱十本十本地买。
《玫瑰色的生活》正片中展示了十多张当时出的写真,弹幕里便一片嗷嗷叫——
【呜呜呜太绝了真人版迪士尼童话不过如此】【我家楚宝太牛了骑马好棒啊[妈粉落泪]】【草!我错过了什么好东西!咸鱼上现在还能抢到杂志吗姐妹们???】【我去年看到结婚现场上热搜就去找了,当时咸鱼一百块双刊我TM犹豫了,现在好后悔呜呜呜】【我哭了《Stage》也是出巡cp粉头了吧,这个封面真的斥巨资了】【貌似摄影师就是盐嫂好朋友,很早就认识了】【好像当时哥哥嫂嫂认识就是她介绍的?我夏亦姐姐还是见证人呢】【……】
杂志拍摄结束后,留给温楚和严峋拍婚纱照的时间就只有短短半个月,为了那三套天价婚纱,拍摄的取景地从侏罗纪时期就形成的白崖再到最后让某人的吸血鬼梦如愿以偿的德国新天鹅堡,每一套都不含糊。
等到这样耗时耗力的婚纱照拍摄完毕,他们总算赶在十月之前回国。
2020年的国庆和中秋重叠在十月一日这一天,叶女士翻找黄历后认为这是天命所向,拍板就在这天举办婚礼仪式。
可气人的是她已经嫁出去的女儿是个甩手掌柜,婚礼的一切筹备都得劳烦她和婚庆公司,只有自家女婿会在旅拍婚纱照其间固定时间远程和她商讨各项事宜,累得她操劳完这些事情后又打了两针这阵子流失的胶原蛋白。
直到十月一日举国放假的这天到来,这场震动整个申圈的婚礼总算如期举行。
第102章 番外十二
温楚知道自己这场婚礼的动静不会太小,毕竟她是温谨平的独生女,一场盛世婚礼不管是在对外形象还是在股市上,都会对整个科创集团有很大的影响。
所以在看到近八百人的宾客名单时,她没有太惊讶。
反正半生不熟的,她结她的婚,客人该送礼金的来送礼金,也不怎么影响。
只不过在看到宾客名单上出现了严家人时,她还是有一丝震惊。
她除了严峋和严妤之外,自始至终其实只和严珮有过一面之缘,也就是一年半以前的那场嘉德拍卖会。
不过在她和严峋分手到复合再到结婚这段时间,那个老女人好像就没怎么再在她面前刷过存在感。
一来可能碍于她也是个有身份的,再怎么样也得礼让科创千金几分;二来大概就是严峋不知道做了什么,让她在今年招了官司,赔了好几个亿不说,铂悦影视的市值也大大缩水。
但对于整个严氏集团来说,这十多个亿的亏损撑死了也就是一项投资失败,不伤筋不动骨,现在还混得好好的。
至于这场婚礼……在明面上算是宣告了两家友善的气氛,毕竟严氏和科创在两个小的在一起之前就试探性地接触过一阵子,在某些方面可以发展合作。
不过科创因为有技术在手,等于捏死了话语权,严氏在协商过程中又不肯让利,才让温谨平后续又和好几个房地产大鳄谈了谈。这一来又像是拂了严家人的面子了,就算心里眼巴巴想合作,面上又挂不住,这才让两家公司在局面上僵持下来。
所以这次温楚和严峋结婚算是歪打正着,严氏本来就抓耳挠腮地想来合作,这下当然明目张胆地以“亲家”的名义顺着杆子往上爬,腆着脸借参加婚礼的契机来谈合作,表面功夫是挺像模像样的。
温谨平现在对严峋和严家的罅隙也算是知根知底,贸然合作可能会让两个小辈心生不快,于是严肃地和两人商量了一晚,第二天挺着胸膛去跟名义上的亲家谈判。
严峋对这件事的态度很明确:商人只谈盈利,既然有机会送上门,就要好好抓住机会最大限度地获利。严家里面的事虽然不光彩,但在市场上,严氏不失为科创最好的选择之一。
至于温楚,她对此的意识也很明确,颇有舍小家为大家的风采:有钱不赚王八蛋。
更何况严家人既然敢打着夫家的名义出席婚礼,总得做好给她八位数起步的见面礼的思想准备,这是豪门不成文的规矩。
他们这番思想落脚到最后,由温谨平汇总起来,就是他可以一边打感情牌一边装纯良地牟利。
这就导致总不能张口告诉他“严峋是我的私生子,我跟他八百年不见一面,关系不好,你不用拿他跟我谈”的严崇勉这次不能使铁血手腕,在黑心温谨平的——“我把我唯一的宝贝女儿嫁到了你家,我们两家就是一家人了,这三个点的利润也不是我想要拿,总是我女儿未来夫家的一点诚意,也不光是生意上的诚意,这样我才有信心把女儿嫁过去”——这种苦口婆心父爱深沉的论调下被迫让步。
而在婚礼前夕,严家果不其然送来了价值八千多万的一套Bulgari宝石项链,因为不配她当天的婚纱,温楚理直气壮地没有戴上。
后来戴过几次后,就光明正大地拿去在慈善晚宴上拍卖了,收到的钱全都注进温氏基金会,又能利滚利又能做慈善,一举两得。
因此在外界看来,这场盛世豪门婚礼办得非常成功,和和睦睦父慈子孝不说,还达成了由铂悦和科创在房地产和智能一体化家居的重大战略合作,首批新型现代化社区预计将在未来五年后推出,届时又会是房地产行业随着科技向前发展的一大突破。
但《玫瑰色的生活》主要记录的并不是这部分内容,除了场地大到离谱的郊区绿茵地和眼花缭乱的鲜花烛光,最重要的还是婚礼的两位主角。
严家人和各位宾客在公众视野下都是礼数周全的,就连严珮这个老巫婆看起来都慈眉善目,倒不至于引起温楚的注意。
更何况当天,她的注意力全都被一身白色西装的严峋吸引走了。
走红毯时的配乐是温楚亲自挑选的《暮光之城》主题曲,很呼应他们的某组不能被叶女士看见的婚纱照。等温谨平挽着她的手入场,她隔着朦胧的雪白头纱看到严峋的背影时,一瞬间涌上来很强烈的情绪。
她一下子难以判断这种感觉到底是感动更多还是喜悦更多,只是莫名红了眼睛,要靠努力抿起嘴唇才能控制好情绪。
好在头纱遮着,在场宾客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老温同志也像是察觉出了什么,紧了紧挽着她的手,低声告诉她:“严峋是个好孩子,爸爸相信你们。”
结果他不说还好,一说温楚眼泪就下来了,又明明也不是真的难过,所以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是生气自己下眼睫上的亮片可能会被冲掉,而且都怪温谨平这个臭老头子。
等严峋从温谨平手上接过她,熟悉地轻握了握她隔着丝绸手套的掌心时,温楚已经冷静下来不少,专心听主婚人宣读结婚证书。
至于主婚人……因为爷爷奶奶辈的亲人都不在了,最后是大老远请谢家的小老头来给她主持的。
谢榕当时收到邀请后,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叭叭叭教训自家孙子,问他为什么还不快点跟他的乖孙媳求婚,现在倒好,被严家的臭小子跟温家的臭丫头抢了先了,骂得消了气之后,才动身去定制几百年也不穿一次的西装。
所以大概是和司璇在严峋温楚的婚礼上受到了刺激,在十月中旬返回巴黎后,他就求婚成功了。
而在婚礼现场,谢榕主持得还是非常体面的,读完结婚的法律内涵后,中气十足地示意他们:“现在,在这样神圣的一天,请这对新人宣读各自的结婚誓词。”
温楚现在就是觉得小老头这形象再违和也玩笑不起来了,因为严峋脸上的表情很认真。
他们的结婚戒指事前已经摘下来仔细保养过,由远方亲戚赞助的戒指童递上来,严峋拿出她的那枚,一边为她慢慢套上,一边背诵自己的誓词:“温楚,我娶你做我终生的妻子,发誓会爱你、尊敬你、忠诚于你,在你需要的时候守护你、陪伴你,我往后生命的一切都属于你,直到生命的星星熄灭,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他说出这番话的声音很平稳,有着誓言应该有的庄重和肃穆,只是把戒指套到底、松手的那一瞬间,指尖看得出一丝颤抖。
但温楚没起疑心,视线从左手无名指上抬起后,也跟着宣誓:“严峋,我发誓成为你忠诚的伴侣,不论贫穷还是富贵,不论健康还是……疾病,我会……”
她的话音在隔着头纱看清他眼底的湿润时顿了一下,好容易才继续往下说:“……我会无条件地陪在你身边,爱你、尊重你、珍惜你,直到生命的玫瑰花凋零,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温楚在这之前,她只觉得自己有可能会在婚礼上掉眼泪,却从来没想象过严峋竟然也有可能会哭。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哭,虽然只是片刻失态,除了她之外的其他客人都没注意到。
但他难得这么感性,就搞得温楚一下子忍不住眼泪了,等谢榕的那句“好,那现在我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说完,严峋伸手掀起她的头纱时,看到的就是她脸上挂着两道泪痕,一边还得惨兮兮地抿唇忍着的样子。
他这个罪魁祸首已经把眼泪忍回去了,看到这一幕时竟然还笑了,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低声问:“怎么还哭了?”
温楚气得锤他一拳:“还不是我看你哭了才哭的。”
“我没哭,老婆,结婚是件高兴的事。”严峋脸不红心不跳地否认,伸手把她脸上的眼泪小心擦掉之后,勾起她的下巴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