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葬礼王爷很快乐——五十九夜
时间:2020-04-12 09:26:41

 
    弘昼摆手,“你回头去把爷带着的书匣子拿来,再找一些《天工开物》之类的书来。”
 
    “是,王爷何时要?”
 
    “晚些歇息的时候找来就可。”
 
    “是,奴才记住了。”
 
    弘昼记得黄履庄的《奇器图略》里,千奇百怪的实验和小东西,其中有几样好像可以用到这庄稼里来。古往今来的农种经验很多,也有很多的工具是古代就传下来的,但是要真的普及再加上新的有效工具推出,想来作用更大。
 
    这个天下,不是读书创新的人才能一起进步。相反国家的根本打好,那才是真的好。
 
    弘昼想着敲了敲脑袋,这些东西都是他以前没有想过的,可他这么穿着布衣拿着镰刀来收割。因为辛苦,他自然就想到了,心中还无数次的打退堂鼓。说实话,如果不是身边有这么些人跟着干活,他可能早就撩开不干了。
 
    所以说,团队的力量大,同时如果你没有真正的经历过一件事情,请不要插嘴也不要轻视。
 
    痛苦了大半天,晌午歇息的时候,弘昼一身草泥的坐在草上。
 
    柳琴书跟了好几年了了,说是使女却做着普通宫女的活儿。当初她留在了宫里,心里总觉得自己太过笨拙,所以才没有跟着一起出去。她当初想着要怎么变个性子,耿氏一眼看中她的心思,三言两语说开之后就发挥她自己的专长。柳琴书不是常说话的人,但她为人细心,这几年来更是心细如发。瞧着弘昼的样子她就知道是卯上了劲儿,遂盯着膳房里的饭食抢着又提过来。
 
    石中等人都与她相熟,见此也都退避让开。
 
    稻田旁边的树荫下,弘昼毫无姿态的靠着树,先是咕咚咕咚的喝着已经不冰的凉水,然后拿着食盒里的一块鸡肉直接吃了起来。
 
    柳琴书又不是出自大家,更不会说什么规矩的话,她在旁把菜布开,又把汤端出来,“王爷这几日辛苦了。”
 
    “辛苦什么,他们一辈子都干这个呢。”
 
    柳琴书笑出了声,见弘昼看她便道,“以前王爷总说,奴才不用太看低自己,每个人生来就有擅长的一项,也有可以努力的一项。没想到奴才记住了,如今王爷却忘了。”
 
    人如果只看着别人的长处和自己的短处,那估计会活得很累。
 
    弘昼自己都忘了这一句,“是吗?爷何时说过?”
 
    “说过不少呢!”柳琴书目光清凌凌的看着他,含唇笑着止住话语。言下之意你说了很多话,我可都记在心上。
 
    有些话只是当时场景顺应着说,弘昼不可能全然都记住,他闻言点头,“那爷之前让你练得字,你可都记住了?”
 
    柳琴书莞尔,“记住了,王爷体恤奴才,平日里闲着的时候就提笔练字。”
 
    “好,回去你就拿给爷看。”
 
    弘昼说着笑,他把骨头丢开,拿着筷子准备吃饭,结果右手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惯用右手,收割的时候两手都没听过,但是右手的东西很机械,又牢牢地抓着镰刀。时间长了,他的手都是抓着的,歇下来后更是发颤。
 
    这一抖就停不下来,像是得了病一样的颤。
 
    弘昼再看左手,结果也是好不到哪里去。他头疼皱眉,毕竟昨天都没有这个情况。柳琴书见此,留神四周的人。
 
    农户们都住在这里面,各自就近回家吃饭去,留下来的都是弘昼跟前的十余人。
 
    柳琴书见此将勺子拿出来,放在碗里,自己则用起了公筷,“王爷要是不嫌弃,就让奴才来伺候用饭吧。”
 
    “嗯?”
 
    弘昼脑海里瞬间浮现电视剧里的场景,一个人坐在一边像个废人,床前一人就把他废人一样伺候着,每一筷子都送到嘴边那种。他这么浮想联翩,直到柳琴书将菜放到碗里勺子上,这才陡然明白的拿起来自己喂自己。
 
    再怎么抖,勺子总可以吃吧。
 
    虽然手臂还开始发麻,弘昼却能够应付。柳琴书专心的伺候他,夹菜、倒汤、收骨头。一应动作行云流水,弘昼的眉头不动眼珠不转,她自然就知道该做什么。
 
    一顿饭下来,弘昼吃饱了,柳琴书也显得几分高兴。食盒收整起来,弘昼准备原地躺着歇息算了,他懒得动。
 
    柳琴书见此便道,“奴才会一些松乏按摩,不如让奴才来试试?”
 
    “嗯好。”
 
    弘昼把两臂支开,一副任由宰割的样子。
 
    柳琴书看着弯了眉眼,将另一下匣子里拿出薄毯和垫子铺开,“这草地上虽然香,但是虫子多也扎人,王爷睡在这上面吧。”
 
    照顾这么周到,弘昼自然受用的躺上去,对着柳琴书笑着抛了个眼神,“谢啦!”
 
    “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只要王爷记得奴才们的心意,平日多留一分精神就好。”
 
    “放心。”
 
    弘昼自己都为了胤禛的身体头疼,自然明白身边人在乎自己的感受。他躺在垫子上面,看着明媚春光穿过树荫,淅淅几道白光落在身上。
 
    他面对太阳,她背对太阳。
 
    可能方向是一样的,所以在弘昼的目光中,柳琴书也显得明媚俏丽。她的眉眼长得更开了,出落成他想象中的样子,甚至这几年的进步和升华,长得比他以为的更好看。
 
    可能不是大家闺秀的端庄贵气或者诗书气自华的高雅,但她的小家碧玉也独有姿态。
 
    弘昼恍惚间回到了那天被扒光丢到床上,柳琴书推开门一脸羞红的出现在面前。
 
    手与手相碰,弘昼回神的只是拍了她一下,“明儿想吃鱼。”
 
    柳琴书微怔,“鱼刺多的,王爷想吃哪种?”
 
    弘昼笑,“都行,大不了你给爷挑。”
 
    入门之后,弘昼就说可以给她机会另寻人。柳琴书习惯了他的距离,头一回听见这么亲近的话,她不假思索就应答下来,“好,只要王爷爱吃。”
 
    弘昼点头,闭目养神。虽然是渣了点,可人家女孩子在光明正道上奔着他走了九十九步。剩下那一步他再矫情,这不仅不爷们,反而更加的渣。
 
    柳琴书陪着弘昼悠哉悠哉的过了晌午,等到回去的时候,有奴才小跑着奔走到院子去。
 
    佛尔果春正好午睡起来,闻言倒有些狐疑,“嬷嬷,你说王爷到底更看中哪个?”
 
    石嬷嬷冷眼旁观大半年,福身端水上前,“奴才拙见,应该就是这位柳使女。”
 
    佛尔果春微微垂下眼眸,照惯例内务府三旗女子参选秀女,其中入宫当差作承值侍应,即为使女。可柳琴书的出身一目了然,就算不如小院里,那也就是穷苦出身的农户。
 
    结果因为好看进了小院,又被送到和亲王府。在她还在选秀时,柳琴书已经在贵妃身旁伺候。
 
    这人啊,真的是造化二字。
 
    佛尔果春想着有些叹气,接着水润了润嘴,“既如此,那这些日子多留神些。她性子也不骄矜,心也细。这会儿能紧跟着王爷身边伺候,比别的太监们更放心。”
 
    石嬷嬷见此笑,“福晋宽心,王爷念旧人是好事。”
 
    念柳琴书,比念谁都好啊。
 
    一个无依无靠的汉人,就算捧到天上去又如何?至少这些年来,她最多就是抬做庶福晋,总没有把李格格压过去的道理。
 
    佛尔果春对此不应答,又叫人带着些夏日解暑的吃食过去。
 
    蒙古王爷们都来了,因为胤禛登基这么多年都在京城里。其他就算了,蒙古部落的人心里有点慌,好在康熙隔两年都会过去转悠,这才让他们心安。这回胤禛也来了,他们自然都挤着要上去。
 
    弘昼在一边收了七八天的稻,弘暄等人为了表状也跟着来付出劳动力。
 
    对此康熙很高兴,在他们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带着所有人过来。像是导游一样,一路看一路笑,看着弘昼就像是湖景里的鸭子一样。
 
    鸭子们苦心干活,终于收割了大片御稻,就剩下中间那一撮了。
 
    等弘昼忙完了,他就将新鲜御稻奉上御案去。
 
    康熙和胤禛两人看着,说的那叫一个头头是道。弘昼也算辛苦劳动过,自然也能说个一二三来。
 
    看着他身上的皮免不得黑了一圈,康熙顿感他的辛苦,“好孩子,这阵子辛苦了。”
 
    胤禛却不喜不怒的说,“不过是跟着做了点活,都说辛苦,那以后谁还来做?”
 
    弘昼也不着急,哼的一声就反驳,“做不做和辛不辛苦是两回事,人是活的,肯定都会辛苦需要休息。毕竟人再勤奋,事情也永远是做不完的。”
 
    “觉得事情担待不起,便就听之任之不敢担待?”
 
    “哪里能啊!就是觉得这人的精神有限,能担待的也就一两件事,多的不能够了自然就不会自大自夸说可以,还是慢慢来的好。”
 
    “如何为慢?人若无忧便是废物。”
 
    “废物?废物能做这么多的事情?就怕这废物说的太多,结果把人累死了也没做好一件。”
 
    “如此便是该自省,为何事事躬亲?是能力不足还说是管辖不足?”
 
    “这话废物得问他阿玛,毕竟这是跟着学的!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放肆!”
 
    “爷跟着学的!”
 
    “……”
 
    “……”
 
    坐在旁边的康熙目光炯炯,抓一把金瓜子啃的香喷喷。
 
    他知道这两父子有脾气,胤禛被扛过来估计也不痛快,所以两人来了之后就过招了。不过弘昼这么能忍,乖乖巧巧踏踏实实的干活,也真的让他意外。
 
    胤禛当时高兴,又压下嘴角笑意道,“他要是真的用心了,就该好好想想农种的事。”
 
    结果弘昼说的头头是道,偏偏他以往的奇思妙想没有,说话也是一问一答的标准应付。康熙就开始说了一句话,甚至连多的一个字都没有,现场的两父子就你来我往,好像点了炮仗似的,自己都燃了起来。
 
    康熙的牙齿护的很好,大半都是真牙。他头一回吃出金瓜子的香来,嗑了一个又一个,直到咔的一声,脸上的笑意怔住。
 
    还没嗑的瓜子卡住了。
 
    康熙用手去摸扯出来,结果金瓜子在牙齿间完完全全的卡着不动。
 
    再一用力。
 
    “朕的呀!”
 
    吵架正欢的胤禛和弘昼回头,看见康熙捧着两颗牙抹泪。
 
 第138章 那个和亲王
 
    康熙的牙没了两颗, 这对于一个老人家的牙齿来说,简直就是壮烈牺牲。
 
    吵得飞起的两父子顿时忘记了正事,互相对视一眼起身走去。弘昼头一回看见,康熙在丧事以外露出这么沮丧要哭的表情,他抿着唇想了想,蹦出两个字, “节哀。”
 
    胤禛当即拍了他脑瓜子,“去拿个匣子来。”
 
    “不, 朕要把它们收着。”
 
    “有什么典故?”
 
    弘昼小心翼翼的问, 康熙摇头, “什么典故, 朕要它们跟着朕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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