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将军的白月光(重生)——袖侧
时间:2020-04-13 08:29:08

  这是不可能的。
  只那夜的梦如春药灌入骨髓,时时折磨得李固气血翻腾。此时此刻,那颗嫣红的朱砂痣又在眼前晃动。
  梦中怎会有这样的细节?
  李固的脚步停下,转身望去。禀报的婢女并不是谢玉璋的侍女,看服色该是他放在园子里的人。
  他又走回到她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是从宫里派出来的宫娥,知道去年年末时,宫里死了多少人,战战兢兢地答了。
  皇帝点点头,道:“替朕做一件事。”
  ……
  ……
  山是自家的山,泉是自家的泉。
  温泉的水引到白玉池里,烟气氤氲。侍女们往水里洒下花瓣,香气浸入水中,久久不散。
  侍女将托盘放入水中,轻轻一推,小船似的向谢玉璋漂过去。谢玉璋慵懒抬手,于盘上取得一盏桑落酒,酒中浸着梅子,入口冰凉,正缓了这泉水的热力。
  婢女走进来的时候,谢玉璋的侍女自然拦她。
  婢女道:“陛下来了,令我传话与公主。”便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谢玉璋的身边。
  谢玉璋问:“经筵结束了?”
  婢女道:“正是。”
  谢玉璋问:“还顺利吗?”
  婢女道:“奴婢不知。”
  谢玉璋道:“也是,问你无用。他叫你传什么话?”
  婢女抬起眼睛,望向那面如桃花,燕懒莺慵的公主,道:“陛下问殿下,明日可要想去游猎?”
  谢玉璋失笑:“就这个?我当什么事呢。知道了,待会我自己跟他说吧。”
  那公主肌肤莹润,身前酥雪似截肪,半露水面。婢女收回视线,恭敬应道:“是。”
  老老实实退下,还能听到里面公主说:“泡够了,扶我起来吧,腿都软了,一点力气没有。”
  婢女疾步离开,去了别处。
  皇帝在那处等她,见她回来,他什么也不说,只看着她。
  婢女跪下回话:“奴婢看到了。”
  皇帝问:“有吗?”
  婢女道:“有。”
  皇帝问:“在何位置。”
  婢女伸手在自己胸前比了一下:“此处。”
  她说完,清晰地感觉到了皇帝身上气息的变化。皇帝杀人太多,令人害怕,婢女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许久,皇帝说:“下去。”
  小婢女忙退下了。
  谢玉璋坐在妆台前,侍女们正在给她重新绾头发。
  皇帝忽然大步走进来,喝了一声:“都出去!”
  皇帝的样子不太对,眼睛有点红,侍女们惊惧,纷纷退下。
  谢玉璋站起来,诧异道:“怎么了?谁惹着你了?”
  话音未落,已经被李固大步过来一把抱起来。
  谢玉璋惊呼一声。李固一言不发,转身将她放在了桌案上,伸手便将她衣衫剥下了肩头,露出初雪似的薄薄肩膀,雕刻锁骨,和绣工精美的玉色裹胸。
  谢玉璋叱道:“你发什么疯!”一边说着,一边挣扎。
  谢玉璋原就被泡得腰软无力,对上李固的力气,毫无用处。李固始终不说话,将她按倒在桌案上,伸手抓住了那裹胸。
  谢玉璋脸色变了。
  她按住了李固的那只手:“李固!”
  她直唤了皇帝的名字。
  “李固!”她粉面含怒,喝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李固沉声道,“我要看。”
  谢玉璋冷声道:“那你得想清楚,你若这么做了,你和我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说完,放开了李固的手。
  李固在那一刻的确犹豫了。但他只犹豫了那一秒。
  他扯开了那裹胸。
  谢玉璋的风景,呈现在他面前。
  山峦沟谷,叠嶂起伏。李固亲眼看到,那峰上一点殷红,如花盛放,正和他“梦”中见到的一模样!
  李固的血管里热流涌动!
  恨道:“谢!玉!璋!”
  那骗子手背覆着眼睛,吃吃笑。
  什么粉面含怒,冷声冷调,全是骗人!世上再没有比她更会骗人的女人!
  “傻子。”谢玉璋指缝张开,凤眸自指缝间泄出一抹妩媚,唇角噙着戏谑的笑,叹道,“傻子!”
  李固狠狠掐住她的腰:“骗子!你说过,当愿意之时,会告诉我!”
  “我告诉你了呀,告诉了你一整晚呢。”谢玉璋道,“谁叫你自己记不得。”
  李固大怒:“我不是记不得,是你对我用了什么?我意识失真,以为自己在做梦。”
  谢玉璋又捂眼笑。
  李固掐她,她受不住,扭动躲避,承认:“是息神。那香使人睡得沉,精力恢复得好。只是不停香便醒不过来,便是叫起来做事,也如梦游。”
  李固恨道:“你手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方子,都给我交上来!”
  谢玉璋掩了衣襟坐起,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了”
  李固至今不敢相信,问:“我在漠北弃了你,你不气我?”
  谢玉璋道:“刚回来那会儿,我跟你说过,我在草原的时候,也曾幻想过,或许有一天,我的将军就会骑着马来接我,带我离开蛮荒之地回家去,还记得吗?”
  那话让人心酸心痛,李固怎能不记得。
  谢玉璋却理了理乱了的云鬓,缓缓道:“骗你的。”
  李固怔住。
  谢玉璋道:“我从未有过这种幻想。于我,草原之上是孤军奋战,这世上,不会有人来接我。我对此事,认得太清,所以连一丝这样的幻想都没有过。”
  李固怔怔,心中忽而大恸。
  “玉璋!”他将她抱在了怀里。
  谢玉璋靠在他胸膛,轻声道:“我实是想不到,这世上竟真有个人,不顾大势,失了理智,为我千里奔袭。只世事作弄人,你最终没接到我。那又如何,我们谁能与命运对抗?我知你为我任性过一回,冲动过一回,不管后来如何,只当时你对我这份情,我得应你酬你。”
  谢玉璋扬起脸,看着李固。
  李固摸着她的脸,道:“玉璋,做我妻子,做我皇后。这一次,再不许你逃!”
  谢玉璋笑道:“好呀。”
  她将骰子扔给了他,由他来决定他们的未来。
  只他终于是投出了她想要的结果。
  因她与他的情,她不想再遮遮掩掩,她想正大光明地和他在一起。
  既爱这男人,自然要作他的妻子。
  李固却掐住她的腰,恨声道:“只现在,你先赔我!”
  谢玉璋眨眨眼:“什么?”
  李固没有说话,伸手抓住谢玉璋的衣襟。
  谢玉璋坐在桌案上,仰头含笑看他,玉面生辉。
  李固呼吸重了起来,将她衣衫剥下。
  他想了十余年的人雪体曼妙,纤腰袅娜,暖玉生香。
  如仙似魅。
  香炉跌落,灰洒了一地,污了名贵的地毯。
  李固将谢玉璋压在了桌上,吻住了那山峦上的一点朱砂。
 
 
第177章 
  皇帝下午时过来,进了公主的房,紧闭了房门。
  一直到天黑了许久,守在门口的良辰和谢玉璋的贴身侍女才听到皇帝隔着门让他们准备些“容易的吃食”。
  谢玉璋的侍女何其周到,早料到公主东窗事发怕是要遭一番苦刑,早早就令厨房熬好了肉羹准备着。皇帝一唤,即刻便端了上来。
  皇帝却并不让他们进去。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皇帝披着衣衫,精赤着胸膛,单手将托盘接了过去,又“咣当”一声紧紧关上了门。
  侍女和良辰对视了一眼,各自叹了一口气。
  侍女压低声音道:“我守着,哥哥先去吃饭吧。”
  良辰摆手道:“妹妹先去,多吃点,这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侍女掩袖而笑,忙去先吃饭。
  李固端着托盘看了一眼,香炉倒在地上,重锦桌布也掉落,盖住了地上谢玉璋凌乱的衣裙。那裹胸的小衣被他拿来擦拭,皱成了一团。
  桌面上还有斑斑点点,淋淋漓漓的痕迹。
  李固便把餐盘放到了坐榻的几案上。走到床边撩起帐幔:“吃些东西。”
  谢玉璋雪背横陈,遍布咬痕,有气无力地哼唧几声,却不动。
  李固眼中现出笑意,用被衾裹了她抱起来,一路抱到坐榻上,让她坐在自己怀里,端了肉羹送到她嘴边。
  谢玉璋就着他的手喝了半碗,又就着他的手用了漱口茶,才回复点活气儿。裹着被子靠在他胸膛上看他把一罐肉羹都喝完。
  全喝完了那小腹依然平平,丝毫不见鼓凸,不知道那许多食物都到哪里去了。
  谢玉璋摸了又摸。腰腹紧致,肌肉富有弹性,才能有那样的腰力。那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李固也漱了口,道:“别着急,消消食。”
  谢玉璋啐他,问:“今日经筵如何?”
  李固道:“顺利。”
  谢玉璋把手缩回来,把被子裹好,道:“只是这第一次的试举,你莫要抱太大期望,最后取中的人中,世家必然是压倒性的胜利。”
  “我知。”李固搂着她道,“我不急,老师也不急。他早说过,这个事不是一代人能功毕的。”
  “是呢。前朝最盛是文帝之治,可那也是武帝荡平敌寇在先,康帝安乐抚民无为之治在后,然后才有文帝的太平盛世。”谢玉璋道,“我发现你这人,不急不躁,耐心其实是极好的。”
  李固道:“是,我耐心极好。”
  说完,便低头咬住了谢玉璋的唇。
  这红润润的唇,他付出了多少日夜的等待,才能恣意地品尝。
  待放开,那红唇已经微肿,还泛着光泽。李固又啄了几下,问:“过六礼的话,你家这边让你二叔应答?”
  谢玉璋:“……”
  这思维跳跃度真大。
  谢玉璋道:“这是我亲叔叔,且我姓谢这件事,绕不过去。”
  李固道:“我娶了赵朝的嫡公主,她出身高贵,不必绕。”
  谢玉璋道:“我二嫁的事,必将被人提起。”
  李固道:“他们可以试试。”
  “玉璋,这些事你不必担心。都有我。”李固轻轻摸着她的脸,“你好好地待嫁,等我娶你便是。”
  谢玉璋抚摸着他好看的下颌,轻吻他的喉结,道:“好。”
  那喉结微微滑动。
  李固一言不发,将榻几推到了一边去……
  侍女匆匆用完饭,从窗下经过,听到了自家公主的呜咽之声。
  “陛下饶了臣妾吧。”公主服软求饶。
  “不饶。”皇帝却冷酷无情,“你罪不可恕。”
  公主的呜咽又响起,时断时续,极有韵律。忽又变了音,像被堵住。
  看吧,玩火者终烧身。
  活该。
  侍女捂着嘴偷笑,一路跑回去:“良辰哥哥,你快去用饭。”
  谢玉璋没有去旁听经筵,谢宝珠却去了。她换了男装,由李卫风带进去。
  纵穿着男装,谢宝珠那容貌,也一看即知是美貌女郎。只她由显赫贵人带着护着,也没人敢说什么。
  李卫风昏昏欲睡,强撑着陪谢宝珠听完了整场。
  待皇帝退席,经筵散了,李卫风还觉得头昏。
  抬眼却看见谢宝珠漆亮瞳眸生光,竟是意犹未尽的模样。无语半晌,道:“这么喜欢?”
  “当然了。”谢宝珠道,“言辞为锋,思想碰撞,何其精彩。”
  这一群人一整天就不说人话,个个之乎者也,李卫风头都昏了。此刻听她盛赞,李卫风也只能腹诽,自己也知道不能真说出来露怯,只道:“以后再有,还带你来。”
  谢宝珠叹道:“这样的盛事,哪是寻常便常有的。若真能常有,说明大穆已经大治。我倒愿有这一天,如此,我们村子也能解脱。”
  李卫风只能道:“迟早有那一天的。”
  心里却想,谢宝珠若肯做他新妇,便能走出那村子了,他能护她和她爹、她弟弟们一辈子。
  只她不肯。
  谢宝珠欲要上车,李卫风却拦了她:“太阳还高呢,不如去看看风景。今日可是上巳。”
  原就是,郎君和女郎们,有情之人可以公开约会的日子。
  谢宝珠也许久没有离开过谢家村了,闻言意动,只坐了一天,身体又疲乏,有些走不动,不免犹豫。
  李卫风知她所想,道:“你骑我的马。”
  谢宝珠抬头看了眼那马。
  她一辈子都没骑过马。这么高,怎么上去?
  才想着,身体便腾云驾雾一般,李卫风轻而易举把她抱举起来,放到了马上。
  登徒子还说:“你可真轻,唉。”
  谢宝珠扶住了马鞍,瞥了他一眼。
  李卫风道:“你坐好,我带你去江边看风景。”
  他挽起缰绳,给她牵马。
  举办经筵之地就在曲江江畔,是一处胜景。前朝皇族风雅,每年上巳都在这里举办春宴。李固收拾收拾,拿来举办经筵,也正好。
  李卫风一扫今日昏昏欲睡的状态,给谢宝珠牵着马,心情极好。
  他时不时便转头看她,却发现她与平时不同,神情有些紧绷,再看她坐在马上的姿势,立刻恍然大悟:“老虎,原来你不会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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