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妻的七十年代/神光的七十年代——女王不在家
时间:2020-04-14 07:14:11

  如果能好好养着,养几个月,那小模样保准是十里八村最好看的一个。
  到时候,让他把小尼姑配人?谁敢多看小尼姑一眼,怕是他能把人给踢飞。
  现在小尼姑眼巴巴地在后头等堂叔呢,他干嘛碍眼,还是赶紧跑。
  所以萧宝堂带着几个人毫不犹豫地撤了。
  萧宝堂几个走了后,地头就只剩下萧九峰和神光了。
  神光凑过去:“九峰哥哥,你和人谈事呢?”
  萧九峰手里捏着一根狗尾巴草:“嗯。”
  神光:“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们谈事了啊?”
  萧九峰:“是。”
  神光:“……那我把他们叫回来?”
  萧九峰挑眉,将狗尾巴草根叼在嘴里:“得,回去吧。”
  神光抿唇轻声笑了,乖乖地跟在他身边:“那咱们回家!”
  回家熬粥吃饭了,她想吃美美的小米粥加红薯。
  萧九峰看着她那细弱的身子挎抱着自己那大水壶,直接接过来,提在手里:“累吗?”
  神光以为他问地里干活的事:“不累啊,一点不累,不就是拔草嘛,我拔草可快了,大家都说我快,她们说她们两个人不如我一个人能干!”
  萧九峰口中的狗尾巴草晃了晃:“就是一群磨洋工的!”
  神光:“什么?磨洋工?”
  她可没听说过这个词。
  萧九峰懒得和她解释,解释那么多干嘛?小尼姑就是单纯,估计在山上也是被欺负着多干活,下了山也老实,别人偷懒她干活,解释了她也不懂。
  “走吧,回家。”
  “好!”
  萧九峰大步地往前走,神光小碎步追着,很有点屁颠屁颠的感觉。
  她心里是很高兴的,想到回去又能喝稠稠的米粥了,就满满的开心,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想想就在几个月前,她还饿得头昏眼花到处找吃的,结果现在就有了一个男人,一个供她吃饭的男人。
  “九峰哥哥,我今天干的活,是不是算工分啊?”神光打着小算盘,如果算的话,那她就不是吃白饭的了。
  “算。”萧九峰不知道在想什么,声音发沉。
  “好。”这样子,她吃饭就能更加心安理得了。
  正走着,前面出现了一个人。
  乡间的路,并不宽,前面那么一个人站着,就得绕路过去了。
  萧九峰没有绕,他眼神轻淡地看着对方,也没说话。
  神光看过去,竟然是王翠红。
  王翠红眼角那里多了一块淤青,头发好像也比之前乱了一点,嘴角那里一块脏,总之看着狼狈兮兮的,她站在那里,昂着头,正用一种说不出来的哀怨目光看着萧九峰。
  神光心中瞬间浮现出一个之前看书看到的词:始乱终弃。
  萧九峰面无表情,淡声道:“让路。”
  王翠红:“不让。”
  萧九峰便不再说什么了,伸出手来,牵住神光的手,就要从旁边走过去。
  王翠红一看这个,眼里的泪都要流出来了,又过去挡在了萧九峰前头。
  神光看着王翠红那个样子,也是吃惊不已。
  她不明白王翠红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眼角淤青,更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哭。
  她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
  这让神光甚至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自己之前故意在她面前显摆萧九峰对自己好,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偷偷地看了萧九峰一眼,只见萧九峰脸上冷漠得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睛也是冰冷冰冷的让人看不懂,当下更加吓得大气不敢喘。
  总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萧九峰:“翠红,你这是要做什么?”
  声音轻淡,冷漠。
  王翠红呼吸却越来越急促,她就那么死死地盯着萧九峰,胸口那里剧烈地起伏着。
  神光吓得屏住呼吸,什么动静都不敢出。
  这是要干嘛?
  王翠红就那么死死地望着萧九峰,突然,一行泪落下来,她歪着头,哀怨地看着他:“你难道不知道我心里的苦?还是说——”
  她望向神光:“你是为了她?”
  萧九峰拧眉:“你在胡说什么?”
  王翠红:“我胡说,我怎么胡说了?你知道这些年我怎么过的吗?”
  萧九峰:“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怎么过的?”
  王翠红哭了:“你就一点不顾忌我的感受?”
  萧九峰:“你和我什么关系,我要顾忌你的感受?”
  王翠红几乎崩溃:“你!”
  萧九峰口中的狗尾巴草轻轻晃了下,之后握起神光的手:“这是我媳妇,我就算要顾忌,也是顾忌我媳妇的感受,你觉得,你算哪根葱?”
  说完,拉着一脸懵的神光,径自走人。
  这次王翠红没有拦,她也拦不住,她捂住脸,狼狈地蹲坐在那里,呜呜呜地哭起来。
  天晚了,乡间的小路笼罩在一片暮色之中,村里不知道谁家的狗汪汪汪地叫着,几个下工晚的社员背着锄头镰刀从这边陆续走过,人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王翠红却毫不顾忌,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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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的夕阳已经挂在了拾牛山的峰腰处,金黄色犹如一层薄纱笼罩住了山下这大片良田,麦子已经齐腰高,密集齐整,犹如绿毯一般,随着那微风吹拂轻轻晃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风声中,传来了王翠红哭泣的声音。
  神光怕挨饿,神光不喜欢别人抢自己的饭碗,但是神光也不喜欢看到别人哭。
  别人哭,她听着难受。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萧九峰,想说什么,又不太敢。
  萧九峰却陡然停住了:“想说什么?”
  神光:“她哭呢……”
  萧九峰:“关我什么事?”
  神光嗫喏,不敢吭声了。
  萧九峰:“关你什么事?”
  神光马上紧闭着嘴巴,再也不敢吭声了。
  萧九峰不再说什么,带着神光径自回家,一路上自然有人看过来。
  这个时候萧九峰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就有人上前打招呼,打趣,萧九峰也不恼,也不辩解,就这么带着神光回家。
  回家后,萧九峰让神光去做饭,神光很有自知之明,赶紧溜进厨房做饭。
  做饭的时候,她特意拿出来米袋子看了看,发现袋子里米并不多,又看了看红薯,红薯也不多,心里不免凉了一截,翻了翻玉米面,那个更是要见底了。
  心顿时凉了,看来萧九峰果然很穷,粮食并不多,他竟然还吃那么稠的,太糟蹋了!
  神光决定,将下锅的米减少一半,熬稀粥,多加点水,反正晚上不用干活,吃那么饱也没用。
  她叹了口气,萧九峰太不会过日子了,刚才下工,她看到有人往山里跑,肯定是去找下锅的东西了,以后干完大队的活,不能着急回家,还是得去山里找野菜什么的当干粮,要不然只喝稀饭肯定不是事。
  一时想着,又记起来那王翠红的事,突然觉得这个人一定不挨饿,这就是吃饱了撑的,如果饿着肚子,谁有心思跑来问什么哭唧唧,早就去满山找吃的了!
  就在这种纠结中,神光做好了饭,盛上来,正屋却没人。
  神光出来院子,听着西屋有动静,过去一看,萧九峰正在收拾西屋。
  西屋也有炕,但是炕上放满了杂七杂八的家什,还有一些说不上来是什么的东西,上面布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不说,连蜘蛛网都结网了。
  “你在干嘛?”
  “收拾。”
  神光便不再问了,要上前帮忙收拾。
  “做好饭了吗?”
  “好了。”
  “那先吃饭。”
  “嗯。”
  于是两个人过去正屋准备吃饭,萧九峰端起碗来,一看,顿时皱眉,抬眸望向神光。
  神光小心翼翼地解释:“米不多了,省着点吃吧。”
  萧九峰脸色难看:“用不着。”
  神光放下碗,掰着手指头给他算:“咱们现在不是一个人吃饭,是两个人吃饭,两个人吃饭,这些米我算了,如果按照你原来那种吃法,只能吃十几天了,现在麦穗还是青的,十几天时间这些粮食肯定撑不到新粮食下来,再说就算新粮食下来,也不可能马上就吃啊!那是麦子,麦子磨成白面咱吃不起,得换成粗粮。”
  神光算来算去,得出结论:“咱们得省着点,要不然再过十几天就要挨饿了。”
  萧九峰沉着脸看神光。
  神光其实有些怕,她怕萧九峰这样的目光,看着怪吓人的。
  不过神光想想,这事不能听他的,万一不够了,又不是他一个人挨饿,是两个人挨饿!
  为了不饿死,神光豁出去了,鼓起勇气看他。
  萧九峰看着神光那视死如归的小脸,突然笑出声了:“你倒是会过日子。”
  神光咬牙,为什么她觉得他每次笑,都不怀好意。
  不过她还是坚持说:“今天不算计着米下锅,明天就要挨饿!”
  萧九峰:“尼姑庵里整天饿着你?”
  神光想想:“也没有整天挨饿,但是也挨饿过啊!”
  萧九峰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他望着神光,突然说:“你以前是不是来大队荒地里挖过红薯吗?”
  神光听到这话,诧异地把眼睛瞪圆了,抬头,心虚地望着萧九峰。
  没错,她以前是偷偷来挖过。
  他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去发上一章的红包,么么啾。
 
 
第13章 
  你是不是挖过红薯
  神光端着饭碗,心虚地瞅着萧九峰。
  萧九峰收回眸光,无声地喝那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
  他吃饭和别人不一样,吃饭都不出声的。
  屋子里很安静,粗犷的男人面无表情,神光却还是心虚,心虚又隐隐有所期待,一时竟然饭都吃不下去了,想了想,终于小心翼翼地问:“你说啥挖红薯啊?”
  萧九峰:“随口说说而已。”
  神光忐忑起来,小心地打量着萧九峰,越看越觉得……好像确实有点眼熟。
  去年秋天闹粮荒,尼姑庵里几乎一粒米都没有了,大家去山里扒树皮捡菜籽挖树根,可是光靠那个哪行呢。
  那天神光饿得头晕眼花,竟动了歪念头。
  她知道山地下有一片荒地原来是种红薯的,当时红薯收了后,红薯地里有一些残留着的红薯根,山下生产队的社员饿极了,会跑去那里挖,挖半天,也许能挖出来几块烂红薯。
  哪怕是烂红薯,也能填饱肚子啊。
  所以那天她也偷偷地去挖。
  那就算是一块荒地,也是人家生产大队的荒地,一般人没经允许是不能去挖的,她听说山下的社员偷偷去挖红薯被做思想教育,还被关起来批。她这种山上尼姑庵里的尼姑当然更不能去挖了。
  但当时她太饿了,饿极了,饿得头晕眼花,实在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觉得被人打死也比饿死强。
  她念着阿弥陀佛,求着佛祖菩萨保佑,晃晃悠悠到了那片荒地里,拿着铲子开始挖,开始那边荒地早就被当地的社员偷偷挖过多少次了,哪轮得着去挖,最后她挖得眼冒金星,挖得两手都要僵了,可一块烂红薯都没挖到。
  当时觉得自己要死了,要饿死在那片荒地里。
  可就在这个时候,旁边过来一个人,那个人穿着黑皮袄,背着一个大背包,戴着厚帽子。
  她当时吓了一跳,觉得对方是来抓自己的,赶紧说自己不是要偷红薯,自己只是饿极了,要饿死了。
  她害怕饿死,更害怕被打死。
  后来那个人望着她,好久不说话,眸光沉重到让人看不懂。
  她就慢慢地绝望了,绝望过后,突然便知道羞耻了,她是一个尼姑,是读过佛经的人,只要好好念经拜佛,死了也是要去西方极乐世界的,她怎么就这么怕死?
  死也没什么,怎么可以偷挖人家生产大队的红薯?
  羞耻让她耷拉着脑袋,蹲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她甚至想着,直接死了才好呢。
  可是她没想到,那个人竟然突然打开包,拿出一个东西,放到了她手里。
  她当时没反应过来,等看着手里的东西,明白那竟然是一块白面饼的时候,那人已经走远了。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是所有人都饿得满山找吃的,树皮都要被扒光了,草根也要被挖绝了,尼姑庵的庵子们都跑出去各寻出路去了,结果这个时候,她竟然被人塞了一块白面饼。
  神光想起当时的事,眸子里便泛起了雾气。
  她抬头,看了萧九峰一眼:“干嘛突然说挖红薯?”
  她心里感激那个给了自己一张白面饼的人,可以说后来,神光就是靠着那块白面饼泡着水,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保下了一条小命,熬着那些师姐们也都慢慢回来了,熬着公社里的干部来救济,算是熬出了头。
  但是她一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更不知道在那种挨饿的年月,怎么会有人给自己那么好的一张白面饼。
  她只是想着,也许是佛祖显灵了。
  可佛祖怎么穿那么一身衣裳?
  萧九峰:“吃饭吧,你不吃我都要喝光了。”
  神光却坚持追问:“你干嘛说挖红薯?”
  萧九峰抬眸,扫了她一眼:“猜的。”
  神光:“怎么猜的?”
  萧九峰挑眉看她,突然笑了:“小尼姑变成审案大老爷了。”
  神光眸中泛起雾气来,水濛濛的,扁着小嘴儿,委屈巴巴地说:“我就想知道嘛……”
  萧九峰看着她那样,叹:“我听说当时大队旁边的那片荒地之前种过红薯,不少人都偷偷去挖,来挖的都被抓起来了,那些人都是饿坏了的人,听说还有尼姑来挖,我就琢磨着,你该不会也来挖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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