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的小心翼翼。
这糖是一般的水果硬糖，却格外甜。
苏江一首歌唱完，又开始了下一首，《浮夸》。
魏嘉讷讷道：“他今天真的好浮夸啊！”
“发生什么事了？”程逸朝着徐长泽问，“今儿吃饭的时候还挺正常的。”
魏嘉指着自己，“你怎么不问我？”
程逸：“你知道？”
魏嘉摇头。
程逸一副了然的表情，魏嘉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鄙视。
徐长泽仔细回忆，皱眉道：“你刚刚出去以后，江江好像收到一条短信，署名就一个字：她。”
“靠，你竟然偷窥阿江的隐私？”魏嘉瞪大眼睛，一胳膊肘杵在徐长泽的心口，“你咋不叫我？一个人看也太不道德了吧。”
徐长泽：“……他手机刚刚就在我手下，不小心压着了。”
程逸朝着点歌机前的苏江看了眼，很快又收回目光，轻描淡写道：“估计前女友吧。”
“啥啥啥？”魏佳瞬间拔高声音，徐长泽眼见不妙，立马上前捂住了他的嘴，魏嘉的声音还是零零碎碎的散了出来，还带着些许挣扎，“就那个……唔……玩弄……”
苏江只是淡漠的给了他们一个眼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唱歌。
魏嘉的脸都被徐长泽给揉搓红了。
隔了一会儿，见魏嘉冷静下来，徐长泽才松开手，手上全是魏嘉的口水，他抽了一张纸把手擦干净，然后又给魏嘉递了一张抽纸过去。
程逸挑眉，“怕江江不打你？”
魏嘉捂着心口，翻了个白眼，“我还不是替他生气。”
“江江还没气，你气个什么劲儿？”程逸淡漠道。
说起来魏嘉更生气，“喜当爹哎？亏了我们家阿江一片真心。”
“别说了。”程逸说，“江江不喜欢提。”
“真的，那女的让我见了，我见她一次骂一次。”魏嘉说，“管她是不是女的。”
众人沉默，没接他的话。
只见魏嘉忽然起身，颇有赴死精神的走到苏江旁边，拿起了另一个麦，点了一首《人渣》。
徐长泽和程逸对视一眼，皆都无奈笑了。
好中二。
魏嘉和苏江连着唱了三四首，平常苏江特能嫌弃魏嘉唱歌，因为他五音不全还爱吼。
和他一起唱，特容易跟着一起跑调。
但苏江今天竟然跟他一起吼了。
程逸体贴的捂住了宋清漪的耳朵。
宋清漪不解，疑惑看他。
程逸凑过去在她耳边说：“魔音贯耳。”
宋清漪笑了，被他弄得耳朵发痒，干脆揪住了他的手，“没事的。”
她觉得挺欢乐。
“你要是忍不了就上去唱啊。”宋清漪凑在他耳边说。
程逸问，“你想听什么？”
宋清漪脑子里忽然蹦出了那首歌的旋律，“你铃声那首歌就很好听。”
程逸的眼神忽然晦暗，却在片刻之后冲着她勾唇，点头笑道：“好。”
话音刚落，魏嘉拿着话筒开始胡乱改歌词。
“本来都是单身狗，那里却有人先结婚。
结婚之后还要秀恩爱，woooo
天天吃狗粮，还得被欺负
我们真是难，woooo”
程逸笑着去夺他的话筒，却被躲过。
在KTV里这种比较有限的空间里，制服魏嘉对程逸来说并不是什么难的事儿，没几分钟，魏嘉就被别着胳膊摁在了沙发上，他的脸偏向徐长泽，压扁了的半张脸看上去并不美观，冲着徐长泽疯狂求救，“泽泽救我。”
“自己作死还让别人救？”程逸压他胳膊的手更紧了些。
魏嘉又扭了个方向，“嫂子，管管他！要出人命了要！”
宋清漪看着他俩笑，低声说了句，“别闹了。”
在这种环境里，几乎只能看到嘴唇在动，完全没听见声音。
魏嘉还在喊，“嫂子！南哥不做人，你快管管他！”
宋清漪拔高了声音，“我管了！他不听我的！”
话音刚落，程逸就松了手。
魏嘉瘫坐在地上，程逸拿过麦，从宋清漪身边经过，伸手捏了下她的手指，走到点歌台，点了一首《罪人》。
程逸平常不怎么唱歌，但他嗓音条件很好，很有辨识度。
虽然是粤语歌，但他发音却很像，像是专门学过。
“爱若有原罪烙印
得到的一方都苦得很
为非作歹，只因我天真
……”
他唱完了一曲，苏江已经坐在那儿喝了三罐酒。
宋清漪望着他的身影，唇角微翘，拿出手机在她久未更新的朋友圈里发了一条：原来真的有人笑起来像太阳。/太阳。
程逸在那边已经又点了一首歌，并且清了清嗓子看向宋清漪，“给你唱的。”
房间里沉寂了几秒，魏嘉立马喊叫起来，“啊啊啊，我们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要吃狗粮！我们太难了！”
程逸笑，“谁让你单身。”
魏嘉：“……”
他举起了手机，“你们夫妻俩个真过分！”
他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宋清漪的那条朋友圈。
程逸勾唇，“羡慕啊？有本事也去谈恋爱。”
魏嘉：……
程逸点的依旧是首粤语歌。
宋清漪发现他好像独爱粤语歌，这首她没听过。
一直唱到了近十二点，魏嘉的嗓子哑了，苏江也醉了。
大家这才要散了。
宋清漪提前帮他们订好了房间，就在他们那个酒店的高层，三间的套房。
夜色深了，万籁俱寂。
送了魏嘉他们，宋清漪和程逸才回房间。
两人不在同一层，但程逸却跟着宋清漪走。
到了宋清漪房间，程逸站在门口，冲着宋清漪挑眉，“不让我进去？”
宋清漪看他，手握在门把上，往一边侧身，给他让出了地方。
孰料刚一进门，程逸便立刻关了门还顺带落上了锁。
宋清漪：……
“你……你做什么？”她磕绊着问。
程逸弯腰，脑袋落在她肩膀上，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脖颈间，“今晚不想走。”
“想抱着你。”
宋清漪的身子僵硬了下，尔后回抱住他，低声应了一句好。
**
魏嘉和徐长泽忙着去参加《演员预备役》，苏江也还要继续拍戏，次日一早便赶飞机走了。
程逸送完他们便回剧组拍戏了。
赶了几镜出来，他的状态并不好，担心宋清漪没吃早饭，还得想着送她去医院，拍出来的几镜并不好。
何涛一向宽容，再加上宋清漪无人照料，他也不放心，于是便给程逸放了半天的假。
与此同时，宋清漪起床之后上了个卫生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少了点儿什么。
拿起手机刷微信，发现程逸在今早六点多更了条朋友圈。
-任她们多漂亮，未及你矜贵。
这句词宋清漪记得。
作为一个文字工作者，她对一些好的词句很容易留下深刻印象。
这是昨晚程逸唱的那首歌里面的词。
她思虑了下，点了个赞。
下面已经有了几条评论。
魏嘉：呦呦呦，这狗粮撒的我可以不用吃早饭了。
徐长泽：南哥很会秀。
苏江：/赞。
宋清漪也有消息提醒，是魏嘉在她下面评论了一条：
-还是嫂子文艺，有文化。
踩一捧一。
截然不同的画风。
宋清漪往下翻了几条，没什么新鲜的，她微信好友少，也不常联系。
正要关掉手机开电脑，却在触及到程逸微信头像的时候想到件事情，她飞快戳着屏幕：狗狗呢？
程逸秒回：……
宋清漪：？？？
“双一流”就那么被放在程逸的房间里待了一天一夜，还没有饭吃。
程逸回去开门的时候，它就可怜兮兮的趴在床边。
程逸喊了声，“双一流。”
他淡漠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立马又低下头，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
宋清漪跟在程逸身后进了屋，二话不说过去把它抱了起来。
可怜的双一流呜咽了声，没什么力气的蹭了蹭她的胳膊，委屈的像在诉苦告状。
宋清漪顿时心软，抬起头瞟了程逸一眼。
程逸讪讪的摸了摸鼻尖，把手里买来的食物打开，先弄好宋清漪的粥，又把新买的狗粮拆开倒在盘子里，上前接过宋清漪手中的狗，冲着她抬了抬下巴，“你先吃饭，我照顾它。”
宋清漪看着双一流，一副不怎么想在他怀里待着的样子。
程逸直接拍了拍他的狗头，“平常白给你吃那么多了？”
宋清漪瞪他，程逸立马又摸它的狗头，直接转了身不让宋清漪看见，“你去吃饭，我真照顾它。”
说着又轻拍狗头。
宋清漪坐在椅子上吃饭，狗也开始吃狗粮。
饭吃了一半，宋清漪忽然抬头问，“你吃了吗？”
程逸大大咧咧的坐在床边，今天穿的是件白色衬衫，最上边的扣子开了一颗，能够看到他的锁骨，和煦的阳光洒在他脸上，那双幽黑的眸子眨了下，带着些委屈，“这时候才想起来问我啊。”
宋清漪：……
“我已经吃过了。”程逸说，“你吃吧，吃完我带你去医院。”
“上午不用拍戏？”宋清漪问。
“何导给了我半天假。”程逸拿出手机，开始低头戳屏幕，“晚上应该有夜戏，你在医院里待着，要是怕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宋清漪喝了口粥，嘴里鼓鼓囊囊的，咽下去以后才小心翼翼的询问：“我能不能回来住啊？”
她是真的不喜欢医院这种地方。
尤其到了晚上，孤寂、沉默、幽暗、再配以浓重的消毒水气味，感觉自己都要丧失了味觉。
她的睡眠质量不好，一是不容易睡着，二是睡着了以后半夜容易惊醒。
走廊里时常有人在走动，她在医院只睡了一晚，感觉精神状态都有点衰弱。
程逸想了下，缓缓道：“理由呢？”
宋清漪的后背忽然发凉，有点像小时候被爷爷质问成绩的错觉。
但——
程逸比她小啊！
这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是哪里来的？
还未来得及细想，程逸又问，“回来住哪儿？”
宋清漪下意识回答，“酒店。”
程逸：……
“你那儿还是我这儿？”程逸问。
宋清漪眨了眨眼，扭过头去喝粥，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我那儿。”
“好。”程逸答应的干脆利落，顿了顿又道：“我也去你那儿。”
宋清漪：“你有房间啊，去我那儿做什么？”
程逸干脆坐到了她旁边，眸光深邃，幽幽道：“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宋清漪：……
真的是很有意思呢。
只是她仔细想了想，和程逸在一个空间都待那么久了，如今再这样便有些矫情了。
近期她一个人确实睡不好，但昨晚和程逸在一块，闻着他身上的薄荷味，并未有任何被侵入领地的意识，反而觉得……习惯。
是的，就是习惯。
好似在这么长时间之后，她开始慢慢习惯程逸的存在。
也习惯了他时不时的肢体接触，甚至开始依赖。
人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21天。
宋清漪是个足够慢热的人，但在程逸这里，她似乎一直能够掌握着主动权。程逸会尊重她的一切选择，并且很有分寸感，偶有越界的行为，但那也正是她需要的。
无数个想法在她脑海里盘旋，最终她点了点头，“我到你这儿来。”
饭后，宋清漪坐在那儿看程逸收拾完，无聊之余竟看到窗台上的绿植。
三盆不同样子的多肉。
不仅如此，床头柜上还有透明花纹的瓶子，插着白色的花，素雅恬淡。
宋清漪问，“你好像很喜欢百合？”
程逸收垃圾的动作一顿，“我妈很喜欢。”
宋清漪抿唇，他知道程逸说的是亲生母亲，而他的母亲已经去世，说起这话来必是不合适。
沉默之后，她低声道：“你妈妈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程逸已经收好了垃圾，还清理了被“双一流”制造的污秽，在卫生间洗手。
水流声回荡在房间里，程逸笑了笑，“是，她很温柔。”
顿了顿继续道：“像你一样温柔。”
宋清漪听着这话总觉得不对劲儿，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再怎么样，也是我像你妈妈一样温柔吧？”
“是。”程逸说：“都可以。”
宋清漪：“那你妈妈不会感觉到被冒犯吗？”
程逸倚在卫生间的门上，正拿着纸巾擦手，木色的纸巾拂过白皙的手，每一根手指都骨节分明，笑的轻佻，“怎么？怕惹婆婆不高兴？”
宋清漪刹时红了脸，低声嘟囔，“说什么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