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是个撒娇狂——嘉予
时间:2020-04-16 09:24:20

  寒风包裹着冷气打着旋儿地在脚边转来转去,像个自动降温机,倪布恬深深吸了几口凉气,才稳住心神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抬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唇,想到前一刻的微凉触感,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顾辞年那双深邃又勾人的眼眸。
  像个有恃无恐的男妖精。
  她下意识抿了抿唇,脸颊再次要命地红了起来,无措地绕着门口的小石狮子转圈圈。
  虽然只是亲了额头,可这也是她二十多年人生里第一次吻一个异性,是她的初吻……
  倪布恬咬着牙,含羞带怯,轻声呢喃:“不要脸。”
  她正心烦,偏偏手机不合时宜地在兜里嗡嗡震了两声,她打开,看到倪不逾发来的微信。
  没有铺垫没有掩饰,少年直接明了打来一记直球:【讲真的,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顾辞年?】
  她真是鬼迷心窍了才……
  无处发泄的火气像是找到了一个目标点,倪布恬咬牙打字:【我疯了才喜欢他!】
  倪不逾:【。】
  没心情和倪不逾扯这些,倪布恬吹着冷风又在外面转了几圈,平复了情绪,才吸着红透的鼻尖回到拍摄现场。
  小可正端着个保温杯到处找她,一看到她就把暖手宝往她手心里放。
  “老板,你刚刚去哪了?”
  “卫生间。”
  “哦。”小可拧开保温杯,递过去,见四下无人,又笑嘻嘻地压低了嗓音八卦:“我刚刚听到一件有趣的事儿。”
  “什么?”倪布恬没由来紧张了下。
  “就我们家哥哥啊,”小可眨着星星眼,表情语气像极了各个小区广场上炫孩子的妈妈,审美理智全被爱意击退:“听小朱说,我辞年哥哥刚刚一个人躲在服装间角落里背台词找情绪。”
  “就这样就这样。”小可胆大包天,直接拿倪布恬当墙壁,双手一撑,做起了示范,“小朱说他那个姿势,那个背影别提有多A了,连头发丝都透漏着迷人的帅气。唉,真是人不如墙。”
  小可小拇指在倪布恬肩膀上勾了勾,幽幽地叹:“好想做那面被他胸咚的墙哦。”
  “……”刚挥开的画面又在眼前重现,倪布恬脸色垮下来,气急败坏地将她的爪子拎起来,拨到一边。
  小可浑然不知地持续安利:“有颜有实力又努力,甜甜姐,他是不是超可爱的!”
  可爱?
  倪布恬小脸皱成了花瓣,“你确定不是变态?”
  偶像突然被diss的小可:“??”
  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迅速滚过:“老板,你刚刚好像消失了很久,你,该不会……”
  倪布恬义正言辞:“瞎想什么呢?当然不会!”
  小可:“……”
  她只是想说她该不会是吃坏了肚子吧,至于这么面红耳赤的吗?
  哦,对,光鲜亮丽的女明星都不会亲自上厕所的。
  ******
  晚上收工回到酒店,倪布恬不出所料地失眠了。
  裹着被子来来回回滚了几圈,手机屏幕忽得亮起。
  是顾辞年发来了微信。
  她瞥了眼,故意将手机丢到枕头下。
  隔了三秒钟又没出息地捞回来,打开。
  顾辞年:【生气了?】
  倪布恬:【……】
  顾辞年:【是你先食言的。】
  还恶人先告状?
  倪布恬眉梢一挑,一脸不可思议地坐起了身。
  很快又一条消息弹出来。
  顾辞年:【说好了给我机会,你还躲我。】
  倪布恬从他这句话里嗅出了一丝淡淡的委屈。
  她牙齿咬着下唇刚想解释一句,就见他又发来一句:【所以我才惩罚你。】
  倪布恬手指一顿,气笑了。
  呵,这颠倒是非的男人,还挺奖罚分明。
  倪布恬磨了磨牙,直接退出微信,按了锁屏。
  她故意不再回复,定好闹钟就关上了灯。
  被子拉起来盖住了脸,隐秘的黑暗里,她眨了眨眼睛,唇角一点一点地翘了起来。
  喜欢像是一颗被遗落荒原的火星。
  不经意间回眸,野火就连了天。
  ******
  次日清早,倪布恬随便吃了点早餐,收拾整齐随小可到地下停车场。
  司机一早便将车开到了电梯口的拐角处等着。
  倪布恬没睡好,大概又因为刚刚吃饱,困意就昏昏沉沉爬上了头。
  她刚慢吞吞地将安全带系好,另一侧的玻璃便被人敲响。
  小可顺势降下了半面车窗。
  以为是哪个工作人员,倪布恬没在意,拿过一旁的渔夫帽盖住了眼睛,打算在车上补个眠。
  小可低声与那人说了句话,就打开车门下去了。片刻后,她又上了车,将车门拉上。
  倪布恬微微偏头,想调整个更加舒服的方式。
  倏然间眼前一亮,帽子被人拿了下来。
  “小可……”她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懒懒睁开眼睛,眼前赫然是顾辞年深邃的眉眼。
  不知道用的什么牌子的洗面奶,他整个人看上格外清爽,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冽香气,像春日和风下的青草地。下颌线条流畅又利落,他唇角淡抿,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
  “顾辞年!”
  倪布恬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嗖一下弹起来。
  “你怎么在这?”
  “我不能在这吗?”顾辞年平静反驳。
  倪布恬环视四周:“小可呢?”
  “被我引走了。”他冷峻的表情稍稍缓和,终于漾出点隐秘的笑意,大言不惭地:“还有司机。”
  “……”
  倪布恬:“……你过来干嘛?”
  “过来——”他微微拉长尾音,似乎在思杵:“——求和?”
  眉眼舒展着,他一本正经地说起了不怎么正经的话:“昨晚好像惹甜甜不开心了,所以我特意过来道歉。”
  倪布恬紧抿着唇,表情一言难尽,完全猜不到这个男人接下来要说出什么话。
  然而,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微微偏头,看她靠近了一寸。
  车玻璃上贴着单向膜,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动静。倪布恬下意识屏住呼吸,背部紧紧贴住椅背。
  座椅前空间很大,他索性俯身半蹲在倪布恬面前,两条手臂就那么撑在座椅两边,牢牢将她圈在里面。
  流畅的下颌线条几乎近在眼前,他喉结轻轻滚了滚,星眸里滚着亮光,迷离又执着。
  倪布恬一手伸向前,想按住他的脸,另一只手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唇。
  结果这男人好像有预判能力似的,头微微一偏,轻巧躲过了她的手,下一秒,一个清冽的吻落上她的额头。
  皮肤擦着另一处皮肤,微凉的双唇,滚烫的额头。
  “……”
  倪布恬一把抓过渔夫帽,盖住了脸。
  顾辞年耳根悄悄发着热,面上却镇定自若。他抬手,将她的帽子拿下,捏在指尖。
  语气真挚诚恳,完全看不出是前一秒那个刚占过她便宜的登徒浪子,“对于昨晚的惩罚,你好像不是很满意。”
  “所以我现在补偿回来。”
  他顿了下,一脸正直:“现在我们扯平了。”
  “……”
  扯……扯你大爷(划掉)的平……
  倪布恬心里七级地震,脸上毫无表情,平时生动鲜活的模样全然消失,像个一板一眼的机器人。
  “顾老师,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明白,你刚刚那种行为,我完全可以报警抓你的。”
  顾辞年略一抬眉,似乎有些诧异。
  片刻后,他失笑摇头,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大义凛然地递过去:“需要我帮你拨号吗?”
  倪布恬:“……”
  她抓了抓头发,语气僵硬地换了个话题:“我是答应了要给你机会,可是不代表你可以——”
  她本想说“随便亲我”,可想了想,自己昨晚也阴差阳错地亲了他,话到嘴边换了个词:“——为所欲为。”
  结果顾辞年好像故意和她作对似的,一字一顿地接道:“不可以亲你吗?”
  “对不起。”
  眼睫轻眨了下,他表情像是在和她论证某道数学题,声音却磁哑又缱.绻:“那就当是我提前预支,以后再还给你。”
  还……
  那还不是得……
  倪布恬有生之年从没见过他这么能偷换概念的男人,被堵得哑口无言,简直想要暴走。
  又莫名其妙地,想要发笑。
  最终的结果是,各种情绪在心里来来回回地较量,她一张小脸红成了盛夏的樱桃。
  顾辞年看真的把人逗急了,忙见好就收,收好手机便作势要下车。
  车门拉开,他又悠游自在地回过头,去瞧她的眼。
  像是打赌成功,他忽而轻笑,眸底似冰山消融:“纠正一下,单方面的强迫叫.猥.亵,而我们,明明是两情相悦。”
  倪布恬:“……”
  ******
  顾辞年下车后没一会,小可和司机便回来了。
  罕见地,小可这次没再缠着她东问西问,疯狂脑补。
  车行到半路,倪布恬自己先忍不住,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了句:“你们刚刚去哪了?”
  “去帮生活制片搬物资了呀。”小可奇怪道:“阿远哥没跟你说吗?他明明说要自己跟你说的呀。”
  “……”倪布恬:“所以之前敲窗户的是阿远?”
  小可:“对啊,不然呢?”
  倪布恬目瞪口呆,半晌,无语地扯了扯唇。
  一大早就玩了出调虎离山,原来高冷矜贵都是伪装的表象。一旦追起人来,所有男人都是一样得狗。
  ******
  白日里的拍摄无波无澜地过去,好像只是眨了几下眼睛,夜幕便已悄然降临。
  影视城里依然灯火通明,宫灯一盏盏亮着,树梢上晚风悄悄摇晃,窸窣轻响。
  道具组紧锣密鼓地摆放着烛台,不多时,寝殿里便燃起一束束昏黄跳跃的烛光。
  倪布恬身着青白交织的云纱,红唇青黛,珠翠生辉。
  她神经紧绷着,斜坐床边,眼睛紧盯着剧本,心里敲锣似的,咚咚咚咚响个没完。
  林以平走了过来,冲她打了个响指。她猛然抬头,大梦初醒似的叫了声:“导演。”
  “准备得差不多了吧。”林以平说,“先走两场试试。”
  话音刚落,顾辞年就器宇轩昂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着一件玄色滚金边蟒袍,平日里竖起的黑发全部放了下来,慵懒地垂下来,如暗夜里悄然流淌的湖水。
  跳动的烛光下,他的冷白皮肤洁净无瑕,修长的脖颈像一截透明的美玉,光风霁月,眉宇间敛着淡淡的冰茫和迷醉。
  倪布恬明白,他这是已经入戏了。
  她轻轻深呼吸,调整着情绪,也努力抛除掉杂念,让自己浸入到人物里。
  衣袂轻飘,顾辞年在她对面床沿上坐下。
  他没穿鞋,一条腿慵懒地搭在地上,另一条腿曲起,踩着床沿,一只手懒散地搭在腿上,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个玉雕的酒壶。
  仅是那样坐着,不辅以任何言辞动作,君临天下的贵气和目空一切的慵懒便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才子佳人,对坐成仙,两人仅是一个未加情绪的对望,就已让画面富有高级的和谐感,美不胜收。
  林以平珍惜演员的情绪,不主张吻戏试戏,等两人按要求就位,检查现场无误,就直接开拍。
  场记打板,房间内安静下来。
  烛光轻摇,煽动着眼睫,清荷与宁王无声对望,秋瞳里似含着开春涌动的第一斛浅水,漾着细细碎碎的光。
  宁王长发披散,垂落肩背,黑发黑眸的衬托下,双唇饱满而艳丽,铺着浅浅的水色,无声灼人。他手指轻弹,手中酒壶应声而落,滚在脚边,搭在腿上的那只手微微向前一抬,捏住清荷的下巴。
  利落的下颌线勾勒出冷厉和薄性,偏偏眸底潜藏温情。他轻轻勾起唇角,似笑似讥,亦正亦邪。
  眸光相接,在空气中缠绵,又在沉默中起火,未剪的烛花发出毕剥轻响,宁王手臂向前一拉,猝不及防将面前女人拉至胸前。
  在她发出惊呼的那瞬,偏头狠狠吻了上去。
  呼吸交换,灵魂相拥,镜头给到特写,宁王偏头轻吻,以绝对的优势控着怀里的女人,侧脸线条冷冽如刀,唇上动作却极尽柔情。
  他这一生从不与人交付真心,却是真的对清荷动了情。
  昏昧的光影是柔软的纱衣,将双唇相依的男女温柔包裹.
  旖.旎和迷离在空气中一寸寸飘散,似是湮没人心的春.潮。
  倪布恬所有的感官都被夺走,眼前身前,鼻端心口,满满的全是这个强势夺取她呼吸的男人。
  他的双唇饱满而柔软,像一个坏情人,与她轻柔.厮.磨,也引她心潮.悸.动,神经震颤。
  她全身心投入,觉得自己就是清荷,心里又酸又.涨,如陷旋涡,不住沉沦。
  短短几秒的亲吻被时光无声拉长,拉出每一毫秒的脉络轮廓,长久地像经历了一个四季轮回。
  林以平喊了“cut”。
  倪布恬情绪渐收,手指抓住衣摆,眼睫颤了颤,想要起身。
  顾辞年却忽然指尖用力,暗中捏紧了她的下巴。
  然后,他倏然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唇角。
  男人抬眸,在她耳边沉哑厮.磨,笑得像个妖孽:“这是我的初吻。甜甜,你要不要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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