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茜子你本人一样,很耀眼。”
茜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毕竟没有人跟她衷心的说过写头发好看。
他认真的吗?
这头发明明看起来就很奇怪。
在她是极乐教圣女的时候,信徒只会说这是神明的恩赐,圣洁优雅。童磨只会不停念叨,自己和他一样。咦惹,谁要跟他一样了。
第一次见到义勇就更不用说了,夸奖她花里胡哨还不如不夸。
蓦然听到这种真挚的夸奖,还让她有些不习惯。
感受到身后的灵力波动后,茜子眼睫轻颤,注视着善逸因为急忙跑过来衣衫不整的样子,“你不回去收拾下?”
善逸红了红脸,“我这就回去。”
在成功将对方骗回去后,茜子扭头看向落在窗边的鹤丸。在她染发之前派对方去屋顶上监视鬼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感觉有点不乐观。”鹤丸轻跳下窗户,将自己的兜衣解开披在茜子的身上,拉起兜帽盖住茜子靓丽的发丝。
他无奈的说着,“头发还湿着呢。”缺少了白色兜衣身上只剩短款作战服的鹤丸,多了份肃杀气,“或许是这里人气重,那些鬼善于隐匿的关系,我并不能准确的找到他们。”
茜子抿紧唇瓣,“几只?”
“数不清。”鹤丸担心的看着沉思的茜子,“气息太混乱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茜子微抿唇,“等会儿我和善逸去街上再看看。如果周围有鬼出现的话告诉我。”
鹤丸轻叹道:“不要太勉强啊。”他虚搂住对方,在点点星光中化为刀剑本体,“我还在呢。”
茜子往下揪了揪兜帽,“我知道。”
-
浅草的某家歌舞剧院内,
“哦呀?”
童磨将金色莲花铁扇抵在下颌边,故作惊讶的看着身边的鬼舞辻无惨,“您也来看歌舞剧吗?”
无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儿探头好奇的看着眼前拥有七彩眼瞳的青年,“爸爸,他是谁?”
“只是之前见过几面的人罢了。”无惨眉眼温和,揉了揉女孩儿的脑袋。将对方放到身边女性的怀里,“我出去和对方聊聊天,你先看着。”
贵妇打扮的女子轻点头,“好,阿娜达你早点回来。”
即使面对无惨,童磨的脸上也依然挂着那无忧无虑的笑容,他轻晃着扇子感叹:“没想到只是受教徒邀请来看个歌舞剧,结果遇到您呢。”
读取了对方思想的无惨并不想理会他这些客套话,“你找到了适合变成鬼的人选?”
童磨脸上闪过惊喜,吹捧着无惨,“真不愧是您。”他眉眼弯弯,“我相信她变成鬼的话一定会很强。”
毕竟,前不久他家茜子都捅能他一刀呢。
无惨瞥了他一眼,“难得见你会这样夸奖。”
就算是当年把上弦陆捡回来,也不过是得到了一句还能凑活用而已。
“别人怎么能比得过茜子,那是和我很相像的人啊。”童磨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您见到她肯定会认出来的。”
“女人?”
童磨脸上的笑意更浓,“嗯哼。准确说是我未过门的夫人。”
无惨诧异的看着对方,还真没见过对方会对哪个女性这么赏识。
明明比谁都冷漠,没感情。居然还会喜欢上别人?
不过这些也跟他毫无关系,如果对方能用变成鬼就行了。
“我会留意的。”无惨走前警告着对方,“听说你最近很活跃,还公然在饭店杀了人。”
重点是还没有清理掉。
还是他当初听到了这则消息,为对方擦了屁股。
“一不小心没忍住。”童磨用扇子挡住嘴,诚恳的看着无惨,“下次不会了。”
顶多下次不让无惨知道就行了。
无惨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往下按了按帽檐向座位区走去。
在两人聊天的这段时间里,歌舞剧早已落幕。达到自己目的的童磨也并没有久留,搭乘着信徒的车离开了这里。
乱哄哄且臭的闹市远远没有他的极乐教清闲环境优雅的多。况且他可是要随时保持整洁,说不定就遇到茜子了呢。
无惨走到贵妇身边,脸上满含歉意,“抱歉,跟对方聊的久了点。”
女子摇摇头,“没什么。”
无惨搂着对方走出歌舞剧院,向停在路边的车子旁走去。
“我觉得附近肯定没有鬼了,不如我们回去吧茜子!”
拥有优越听觉的无惨自然是听到了这声音,他表情毫无变化,眼底淡然。
又是哪个不要命的鬼杀队,来到了浅草这边。想必没多久,就会被解决掉。
“善逸……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颓。任务都说了有,那肯定有,你要有耐心啊。”
少女略带困扰无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嗓音有着少女的灵动,口音带点软糯。
无惨上车的动作顿住,他眯起那双梅红色的眼瞳。
这个声音……
另一边的茜子无语的看着拽着她袖子想回旅馆的善逸,再一次怀疑对方难道是踩着狗屎运通过最终试炼的吗?
这么胆小怕事怎么杀鬼啊。
“都跟你说了……”
她话还没说完,感受到侧面那股隐约的视线朝那边看去。是位打扮得体,着西装革履的富家青年。
嗯?
兄弟你瞅啥呢?
看清楚茜子正面容貌的无惨眼瞳瞬间化作竖瞳,他脸边的青筋蹦起,利齿有冲破嘴唇的迹象。
这个女人,竟然还没死吗?
第二十八章
鬼舞辻无惨盯着对面的茜子, 此时恨不得奔到茜子面前将她碎尸万段。
那一头特殊的七彩色头发, 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心的让人想吐。
他是不会认错的。
六百年前,对方的容貌也是如此。她留着一头及腰彩色长发, 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就像是索命的鬼神般踏着月色而来。
用那让人作呕的软糯嗓音询问他,“你就是鬼舞辻无惨吗?”
少女澄澈的绿色眼瞳在夜晚里泛着幽光, 让无惨觉得自己像是被饿狼盯住的猎物。更别说,还听到对方嘴里吐露出来的话语。
“你按理已经死去了数百年,却依然飘荡在人间。这不符合常理, 所以根据规定, 我是来带你下地狱的。”
哈,地狱?
现在回想起来少女的发言都让他想笑, 他鬼舞辻无惨从死亡的噩梦里被解救出来, 成为了不老不死还有超能力的鬼族的王。对于自己这样的存在,对方竟然说自己不符合常理?
要带自己下地狱?
呵, 他是不符合常理。
因为他本身就是超脱于常理之外的生物,与人类不一样。
他本应该是自傲的, 但是他的一切都在这个女孩面前溃散不存。那名女孩盯着自己的时候, 眼睛里虚无一片, 就好像自己根本没有被对方放在眼里一样。
“好奇怪, 根据资料你应该已经病死了。”少女歪头打量着他,“为什么你不是呈现灵体状态?”
鬼舞辻无惨并不懂什么是灵体状态,但是他前半句话听懂了——对方知道他早应该在几百年前就病死了, 知道他的一切。
这对于胆小的他来说是极其惊悚的,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不能让对方存活下去。
这个世界上知道自己过去的都应该消失。
而且让对方轻松的死去根本无法解除他心头的愤恨。
所以他在假装点头同意后, 跟随在对方身边听对方的言论,说是要带他前往地狱。在路上趁对方不注意用利爪捅穿了对方的腹部,将对方用血鬼术贯穿还往对方身体里灌入了大量的自己的血液。
这件事情出其意料的容易,并没有无惨之前想象的要难。
看到对方那黯淡无光的眼瞳后才将对方的尸体抛到了瀑布下面,任由水里的游鱼蚕食掉她的身体。他让对方用生命牢牢记住,他鬼舞辻无惨永远都不会下地狱。
所以......
这样子被自己斩杀掉应该已经尸骨风化掉的女人,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在那以后已经经历了六百年,为什么对方会活到现在?难道是当初他给予的血液产生了异变吗?
不行,必须让对方死掉。
-
茜子看着对面正死死盯着自己不放的黑发青年,眼底闪过疑惑。她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记忆后发现她确实不认识对方啊。
那怒气冲冲的小眼神,换了个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偷了他老婆呢。
难道是认错人了吗?
茜子看看两边,发现对方确实是盯着自己,不是旁边的别人。
这就很尴尬了。
而且说实话被一名容貌不差的俊秀男子这样盯着,她还有点不好意思。
茜子抬手挠了挠脸,尴尬的冲对方笑了笑。本以为对方会就此罢休,没有想到对方更是红着一双眼死命盯着自己。
茜子:“???”
这男的该不会是对她一见钟情吧?
她魅力现在都这么大了?
旁边的善逸也注意到了这股让人惊骇的视线,他望过去被对方眼底的寒意给吓到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茜子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在看到茜子摇头后,善逸微抿唇侧身将她的身影挡住不让那名男子再看。感受到背部那犀利的视线洗礼后,善逸有些腿软,他握紧腰部的日轮刀心里给自己打气。
加油,我妻善逸。
虽然对方看起来很恐怖,但是你要保护好茜子!
万一对方是什么神经病可怎么办,你可不能让茜子受伤。
想到这里,善逸挺直了腰板,更是将茜子挡的严严实实。他偷偷瞄了眼茜子,见对方紧皱的眉头确实舒展开来,神情放松。
善逸唇角带上了笑意,蜜糖般澄澈的眼眸里闪烁着亮光。
他还是做了件很有男子气概的事情的。
这样的话,茜子会对他说谢谢的吧。然后说不定......还会拉着他的手道谢。
想到这里,善逸的脸颊有些发烫,眼底带上了羞涩的情绪。
茜子是第一个愿意和他拉手的异性,也让他知道了女孩子确实是要比男孩子软嫩的。那白暂细滑的肌肤,就像是上等的白脂玉,还带着清香。
回想起那份触感,善逸觉得自己鼻间又有些失守,有忍不住流鼻血的可能。
拉手的下一步就是拥抱,拥抱完那就可以更近一步了......
蓦地,人群中突然拥挤起来。
两人身边奔过一位少年,带起了一阵寒风。那份凉意直让善逸有些恼怒,明明差点就脑补到了。一抬头就见对方直冲冲的向穿着西装革履的黑发青年跑去。
“唔...”茜子将被风吹到脸边的头发撩到耳后。她紧锁眉头,望着那名跑过去的少年——那一头赫红色的头发眼熟至极。
怎么有点像炭治郎呢?
但是以她对那名温润少年的认知,对方绝对不可能在大街上如此火急火燎。
茜子往前走了几步,觉得确实有点像。
对方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吧?
不管怎么样,跟过去看看总是好的。
毕竟她当初也算是受过对方一次恩惠,这份恩情总是要还的。
想清楚后,她拉过一旁的善逸穿过人流,“走了,善逸。”
“哎...哎哎哎?!!”
还处于臆想让茜子对他做些什么的善逸冷不丁被茜子拽着往无惨那边赶去,“该走了是什么意思?我们今晚不是寻找鬼吗?”在看到两人是往那名黑发青年的地方走去后,善逸吞咽了口唾沫,“我们别过去了吧。”
他之前就被对方盯得后背直发麻,打心眼底的不想跟对方扯上关系。
然而茜子并没有理会他,硬直拉着善逸挤入了那个小型战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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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打算上车的少妇一扭头就看到无惨仔细盯着人潮全神贯注的看着,她微微蹙眉,“月彦先生是又看到熟人了吗?”
听到少妇担忧的声音,
无惨阖眸,将竖瞳和利齿收了回去,恢复那通透的梅红色模拟人类的眼瞳。他摘下帽子,满含歉意的对少妇说道:“可能今天是个适合见故人的日子吧。我刚刚隐约看到了另一位故人的身影,有些震惊罢了。”
正当无惨想劝说对方先上车,他过去看看情况的时候,肩膀处传来轻微疼痛——回头看去,一位少年紧紧攥着他的肩膀不让他挪动一步。
那格子羽织内的黑色制服直看的他难受。
鬼杀队的小蝼蚁。
鬼舞辻无惨眼底深处划过冷意,梅红色的眼瞳表面淬满了冰霜。
有着一头赫红短发的少年对上他的视线,坚定的开口说道:“不会有错,这个味道就是你。杀害我家人,把我妹妹变成鬼的鬼舞辻无惨!”少年的脸庞有些稚嫩,额角还有一块伤疤。赫色的眼瞳里燃烧着怒意,好似恨不得将他本人就地正法。
然而这些都不足以让无惨重视。
毕竟,有那么多说要杀了他的鬼杀队队员,又有哪一个能做到的呢?
杀了他家人?
把他的妹妹变成了鬼?
那又关他什么事情呢?他杀的人还少吗?况且对方作为幸存者本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居然还敢跑到他面前来跳。直接把自己的家人当做被风吹跑了好好重新开始不好吗,非要上来找死。
况且他赐予的血液太多了,谁知道对方的妹妹是哪一个。
而且,变成鬼不好吗?
数不尽的寿命可享,要比他这个天天活在刀尖上的鬼杀队的哥哥好太多了。
至少不用被撕裂成块成为别人的饱腹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