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怂又甜——雏耳
时间:2020-04-17 07:38:31

  “就那样吧。”沈姝颜语气恹恹,垂眼盯着铜盆里漂浮的花瓣,忽然轻启薄唇,“夜莺,当你曾经特别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对你的心意不屑一顾甚至冷漠待之,若寒了心,你就会发现无论他再想要怎么对你好,怎么付出,你都已经感觉不到满足感了。”
  “我怕得要命,不敢想,不敢接受。”
  曾经那么多的泪如雨下,那么多的漫漫长夜,她都已经独自一人挺过来了。
  在她终于能够用笑容对待过去时,却又得知曾经那个人现在喜欢自己。
  还记得断头台上时,她曾经问过林珩止,若有来生愿如何,临到刀肉接触,鲜血四溅,都没能等到他的回答,可她却等到了自己的回答。
  那时她便向上天祈求,若有来世,愿他好愿他避免无妄之灾,愿他一生顺遂,愿他再也不要遇见自己。
  若是他招惹了自己,然后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放弃。
  那该有多痛。
  比当初她从未得到过还要痛。
  回到林府,夜晖率先来禀报长孙璟已经在他院子里待了一下午。
  林珩止脚步微顿,继而快速地入了院子。
  瞧见鱼池边席地而坐的男子,林珩止敛眉:“殿下怎么来了?”
  “近来事情多,今日有一事前来寻你,倒没料到你不在府上。”长孙璟起身,将鱼料丢进去,随着林珩止入了书房。
  “旬阳王那边?”林珩止净了手,请长孙璟坐下后添了两杯茶。
  长孙璟点头:“是,我怀疑他的确是要有动作了。”
  前些天林珩止就发现京中有些不大对劲,直到他着人去调查一番后,才得知旬阳王近来在招兵买马,为了以防万一,没办法他只好将此事先散播出去,可谁知消息还没传进皇上的耳中就被截断了。
  林珩止皱眉:“可调查过了?”
  “是,我派了人近期一直密切关注着,据他说旬阳王已经将外头的人全都牵引到了百里外的庄子上。”长孙璟抚了一把额头,轻声道:“这事情可要继续往出传?”
  “不必。”
  林珩止摇头,“既然对方已经发觉我们的动静,那就必须得让皇上知晓,我们早做准备,如果可以,最好是来一招瓮中捉鳖。”
  长孙璟明白他的意思,此事不便多言,两人仅对视一眼便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见他淡然若素喝完一盏茶,长孙璟多少也放下心来,从上回的陇县一事过后,他便发觉林珩止在有些事情上,有着叫他出乎意料的准确判断力。
  想起一事,长孙璟笑着问:“你今日去了何处?”
  “去了一趟沈府。”林珩止抬眸,见他微怔,便放下茶杯屏息沉吟片刻,而后开口道:“当日在西厢苑,殿下与我说的话可还记得?”
  他神色平静,长孙璟心口微跳,佯装不懂:“何事?”
  林珩止的指尖落在木桌上,触感生凉,他坦然道:“殿下当日问我,若是对她没有意思,那你便追了。如今我若是告诉殿下,我动心了,殿下要如何?”
  长孙璟静静地盯着他看,沉默许久。
  两人就这般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半步,中途夜晖进来亮了灯,又换了一壶茶。直到月色荡/起,林珩止终于听见长孙璟闷声叹了口气,而后似有若无的发出低声笑意来。
  他觉得有些莫名,还没追问,只听长孙璟道:“你终于察觉到了你自己的心思。”
  林珩止皱眉:“殿下这是何意?”
  长孙璟移开视线,执起壶柄给自己又添了一杯热茶。
  “我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你对她似乎有一种淡淡的偏执,你很想要知道她身上的秘密,她越躲,你越是想靠近。后来在画舫上,你与我说那话时我便猜到,你大概是喜欢上她了。”
  “那夜她惊吓过度高热,我分明询问你的是许照年一事,你回应我的却是你要去看她。”
  “后来程烨与我说起,你每每看沈姝颜的眼神,滚烫的似乎快要将人灼化,但你丝毫不肯承认你是喜欢她的,我更加确定你的心意。”
  林珩止嘴角微动,垂眼盯着茶杯。
  两人沉默着,长孙璟喝完这杯茶,起身整理衣摆。
  手指停顿在花纹繁复的浅色腰带上,低声道:“我不会如何,我也不是非她不可,但我知道,你是。”
  林珩止手指一颤,指边的茶杯移动开,他仓促抬眸,长孙璟看进他的眼轻笑。
  “文昭,你这条路还要走很远,若是你最后拥有了她,我希望你能好生待她,若你中途放弃或叫她伤心,我不会顾及其他,定会带走她。”
  两个男人的眼神间充斥着电光火花,长孙璟敛起目光,转身告辞。
  他迈出书房门时忽而极浅的叹了口气。
  谁说他不是非她不可,他不过比谁都明白,这世间单相思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两情相悦却被迫分开。他是皇子,可以强迫迎娶沈姝颜,给她更好的生活,让她摆脱庶出身份,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但长孙璟不愿。
  有些东西,他给不了,纵使给了,沈姝颜也不见得高兴。
  仅此一点他便无法与林珩止争抢。
  沈姝颜那样好的姑娘,定要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爱。
  刚出林府便被宫里来的人堵住去路,他满怀心思进了宫,给宁贵妃请过安后马不停蹄又去了养心殿。
  刚才上最后一级台阶,便被大太监拦住,“皇后娘娘在里头呢,进去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母后在?”
  长孙璟微微讶异,思来想去也找寻不到什么由头,正想问问大太监时,门被打开,皇后双眼微红的出殿,瞧见正给她行礼的长孙璟,无力的笑着点点头。
  见她这般模样,长孙璟心中愈发奇怪。
  进了殿,他瞧见皇上正揉着太阳穴。
  长孙璟问安后,皱眉问:“父皇可是身子不适?”
  “朕无碍。”皇上摆摆手,他眼中带着血丝,刚抬眼便看见长孙锦腰间被络子拴住的那枚玉佩。
  他眼神微暗,“你认识沈家六姑娘吗?”
  “沈姝颜?”长孙璟叹息,“父皇,儿臣今日来,也是有事禀报。”
  皇上轻应,目光遥遥的看着他。
  长孙璟垂头,将腰身上的玉佩解下,上前两步走到书案前,双手将其放在皇上面前,继而后退一步跪在殿内。
  “父皇,这枚玉佩今日完璧归赵,儿臣愿娶晋国公主。”
  他弯下腰,额头重重贴在冰凉的地面。
  皇上摸着玉佩,低声感慨:“一年前朕将这玉佩交给你,你便应该知晓这是何意。”
  长孙璟后背生凉,这是第一次,他亲耳听到从皇上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抵在地面上的手隐隐有些颤抖,长孙璟不敢开口。
  “朕有四个儿子,唯有你最得朕心意,朕也最属意于你。”皇上的声音悠悠传来,他继而轻笑:“今日遇见那丫头,她倒是一番话点醒了朕。璟儿,朕对你寄予厚望,如今约定已毁,这是你们自己选的路,那便好好走吧。”
  长孙璟胸腔里一颗心“砰砰砰”跳个不停,抬起头来抿唇道:“儿臣明白。”
  “可还有事?”皇上见他久久不退下,便出声询问。
  长孙锦犹豫万分,他知晓皇上重手足情深,若旬阳王一事彻底告知,他能否接受又是两回事。
  但此事非同小可,思量再三,长孙锦开口:“是有一事,前些日子旬阳王便开始招兵买马,儿臣留意了一段时间,却不曾想……眼下那些人马已经到了庄上。”
  皇上眼里尽是寒意,“此事朕早已知晓。”
  “明日下朝,你唤上林珩止程烨三人来养心殿,朕有事与你们商议。”
  作者有话要说:  闪现,我再求作收,还有我加更了!!!
 
 
第49章 
  皇上寻来他们不过就是为了旬阳王一事。
  林珩止站在右侧, 静静瞧着皇上阴沉的脸, 猝不及防的回想起那场梦里这个皇帝最后的结局。
  于江山, 他的确是位好皇帝。
  开明沉稳, 从不因为要一统天下而无端发起战争。
  可当初自从旬阳王刺杀,他被人救下之后,身子便每况愈下, 他仔细回想过, 但始终觉得根本不是因为什么被手足背叛, 似乎是有别的隐藏原因。
  譬如眼下,他分明未曾经历上一世旬阳王谋逆一事,可周身的颓废隐隐与那时一般无二。
  他心中猜想渐渐成真,或许叫皇上心灰意冷的不是旬阳王, 而是某个执念破碎。
  脑海中极快的窜出道身影扑到皇帝前面, 那支箭堪堪刺入她肩头,霎时血滴四溅。
  林珩止闭眼, 是沈姝颜。
  果真是她。
  林珩止心口抽痛, 他记不起太多, 只在脑海中似乎看见了沈姝颜的脸, 此时耳边听不进养心殿内他们的声音, 只有嘈杂的叫嚣与皇上惊慌失措的低吼。
  “文昭?”长孙璟轻轻用手肘抵了一下林珩止的腰,皱眉道:“想什么这么入神,父皇与你说话呢。”
  林珩止瞬间收回思绪,手指有些颤抖,“在想这事情该如何解决。”
  “朕听璟儿说你已有决策?”皇上脸色泛着青, 沉声道:“说来听听。”
  半个时辰后,林珩止与程烨从养心殿出来。
  他低低叹了口气,眯着眼睛仰头去看天:“快要变天了。”
  程烨应声:“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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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边疆传来紧急战役,出现百姓□□极其严重,皇上命徐将军率兵出征,林珩止与程烨分东西两队前往。
  消息一出,沈姝颜只觉得有些奇怪,当初何曾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先去找了沈祁询问,可什么结果也没有得出,她只好憋着一口气回了院子。
  刚进院落,就瞧见沈珍珠在长廊下来回踱步。
  沈姝颜微微诧异,快步迎上去:“四姐姐怎么来了?”
  “小六……”沈珍珠眼睛有点红,左右看了几眼,拉住她的手快步进了里间,“母亲昨夜与我说,等程烨此次出征回来,便定下这门亲事,我……”
  “怎么了?你不希望有这么一天吗?”
  沈姝颜敛眉,握住她的手坐下,扫过她眼里的血丝便知昨夜定是整宿没能入睡。
  “从上次二哥哥生辰我与他见过一面后,我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沈珍珠紧紧握着她的手指,指缝里都是汗,哽咽道:“我觉着,他心里没有我。”
  “怎么会啊。”沈姝颜失笑,抬手挥开她肩头沾上的灰尘,安抚道:“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所以想的有些多呀?”
  沈珍珠摇头,她眼神迫切,“不是的,我怕……”
  沈姝颜见她对程烨的态度变化极大,心中多有猜测,“你这是怎么了?上次他与你见面说了什么吗?”
  见她问起这个,沈珍珠一张脸憋得通红,硬是说不出话来,直到沈姝颜转移了话题,她才红着眼睛开口:“那次我问他觉得我如何,他夸我很好,还告诉我说日后若是成婚,我想要的他都会给我。但是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对我一直不上心。”
  有些事情,当真如程烨所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可是感情这种事情,沈珍珠先动了心,自然处于劣势,眼下程烨对她若即若离,她心里害怕,可又不知道如何对旁人说。
  沈姝颜明白的。
  握了握她的手,温声道:“那你现在想如何?”
  “若是他当真对我无情,我还能如何。”沈珍珠面如死灰,“你知道的,母亲先前寻的男儿里,惟有程烨叫她觉得满意。况且……况且我当初也在她跟前说了,程烨很好这话。”
  沈姝颜沉默良久,低声道:“你也不要过分担心,毕竟婚姻这种大事,我也无法干涉。但之前我曾经与你说过,程烨这人不错,这话是真的,你若是嫁给他,不用担心姑嫂妯娌关系处不好,也不用担心婆婆叫你立规矩受委屈。”
  “且感情这东西说不准,你这么好,若是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呀。”
  能嫁给程烨,也总比嫁给上辈子那门生好。
  沈姝颜规劝了几句,沈珍珠心里也踏实了些。
  说到底她还是小女儿心思,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决策,但还是不踏实,想叫人摸透她的心思劝劝她。
  送走沈珍珠,沈姝颜靠在软榻上小憩一阵。
  夜莺拿着纸条进来,小心翼翼的站在她面前,低声道:“姑娘,来信了。”
  沈姝颜睁开眼,坐起身子将纸条接过来,上头字迹线条利落有利,只一眼便知是林珩止。沈姝颜眉心微微沉了些,留的话不多,但字字都是要紧的事。
  夜晖已经找到了那位白先生,如今已然带着他往京城赶,林珩止说明日黎明前便要率兵离开,希望沈姝颜能在这之间好好想一想先前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等他回来,必定会给她一个信得过的答案。
  沈姝颜看完,起身走到桌边,将纸条置于烛火上燃烬,问:“你哥哥几日能入京?”
  “两三日吧,怎么了?”夜莺如实回应,却瞧见沈姝颜脸色变化。
  “没事。”沈姝颜摆手,夜莺退出屋子。
  她思绪混乱,有些无奈。
  夜晖的身手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就沈姝颜嫁过去以后,林珩止每每离京身边从来没有少过这个人,可眼下却因为自己的事情叫夜晖离京多日,他此番出征也不能让夜晖跟在身边保护。
  若是有什么事情,却是她的错了。
  心里乱糟糟的一片,沈姝颜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继而轻叹。
  边疆一事备受朝廷关注,这几日沈祁刚下朝就往书房里钻,一待就是一整天。
  沈姝颜近来有些烦躁,隐隐觉得会发生些事情,犹豫再三,还是在徐将军他们出征三日后进了宫。也不知是不是皇上下了命令,沈姝颜倒偏门时,侍卫瞧见她递来的玉佩便请她在原地候了一阵,而后叫了人来将她带到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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