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着上身”和“贴着手臂”这两组关键词都足以让林烟烟爆炸了。
她要是盛青溪,林燃早就被她甩七八次了。
林燃在心里轻哼,可不么,这小东西心比谁都大。
林烟烟拉着盛青溪的手臂晃了晃,还挺急:“然后呢?哥哥生气了吗?”
林燃生气了吗?她想他大概是不开心的。
只是那时候他没说出来,毕竟他们那会儿还不是想现在这样的关系。于是盛青溪点点头:“他不开心了好久,但没说出来。”
林烟烟“噫”了一声,小声道:“盛姐姐,其实我从来没见过哥哥那个样子。哥哥脾气可差了,总是发脾气的。”
盛青溪抿唇笑了一下:“他脾气不差,很温柔。”
林烟烟:“.......”
热恋中的人果然都是瞎子呢。
林燃在后面挑唇笑。
盛青溪继续往下说:“后来就是我们一起去海岛那晚。他在海岸边和我说,他不会喜欢别人,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她至今都记得那一晚林燃眸里闪烁的星光。
那时候她的少年比星星还要亮眼。
林烟烟简直..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他哥哥嘴里说出来。
她闷声道:“我可不想先妥协。”
林烟烟闷闷地想了一会儿又去问盛青溪:“盛姐姐,你当时在想什么呢?正常人看到那样的画面多多少少都有些情绪吧,你一点儿都没有吗?”
盛青溪怔了一下。
她也瞒着林烟烟,诚实道:“那时候我没想过会和林燃在一起,他和谁在一起都好。我只是..只想让他过得快乐一点。”
如果那时候林燃真的和别人在一起了,盛青溪一定会乖乖地退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就像前世那般,只远远地看他一眼就好。
林烟烟若有所思。
宋行愚也抱着这样的想法吗?他是觉得他们年纪相差太大还是觉得她只是一时上头?
林烟烟想着想着还有点儿生气:“我不想理他了。”
林燃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这小丫头居然还背着他偷偷谈起恋爱了,还故意瞒着他。要不是今天恰好听见,指不定联合盛青溪一块儿瞒他多久。
他轻啧一声,双手同时伸出,在盛青溪和林烟烟的脑袋上一人来了一下,懒懒出声:“林烟烟,你把我女朋友骗走就算了,你还背着我谈恋爱了?”
林烟烟和盛青溪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顿住。
林烟烟:盛姐姐,哥哥什么时候来的?
盛青溪:我不知道。
林烟烟:那我们怎么办?
盛青溪:......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就是没人转过去看林燃。如果此刻她们的面前是一片沙滩,两人早就把脑袋埋进去藏起来了。
盛青溪率先回头,一转头她就被林燃漆黑的目光揪住了。
她眨眨眼,非常果断的认错:“林燃,我手机没电了。”
林燃瞥她一眼,没应声,转而看向林烟烟:“林烟烟,人呢?去把他叫来我看看,这事你想瞒到什么时候去?怕我揍你还是揍他?”
“年纪大一点是多大,盛青溪,你也见过了?”
盛青溪抿唇不说话。
林烟烟弱弱地看向林燃。
心里却想,指不定谁揍谁呢。
当然了,林烟烟当着林燃的面可不敢这么豪横。她咽了咽口水:“哥哥...不是,没在一起呢,我就是试探一下他。不是我们学校的。”
林烟烟素来乖巧,这么对林燃撒谎也是少见,说完没一会儿她自己耳朵先红了。
林燃没继续往下问,这小丫头面子薄。
只要他想知道的事他总能从其他地方知道。
林燃起身,眉眼淡淡地扫过去,问:“去吃饭?”
林烟烟哪还敢和林燃一块儿吃饭,她都要吓死了,干净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我要回宿舍,哥哥你和盛姐姐去吧。”
说完林烟烟就起身溜了,留下无辜的盛青溪。
盛青溪眨巴眨眼,朝林燃伸手:“林燃。”
林燃看她了一会儿,抬手攥住她的手,牵着她过道走。等横在两人之间的座椅消失了,他才一把捏住她的脸,凶巴巴的:“又瞎跑是不是?手机没电不知道问林烟烟那小丫头要?”
盛青溪抿抿唇,小声道:“我要了,烟烟说你会找过来的。”
林燃:“......”
他妹妹可真是他亲妹妹。
林燃把人往自己怀里一搂,接过她另一手里拿着的围巾,低着头把她裹严实了才搂着人往外走:“回去做饭给你吃,想吃什么?”
这些年盛青溪被林燃养的很好,又白又健康,她长高了不少,体重也上去了一些。林燃看着她健康红润的模样不光高兴,还挺自豪。
盛青溪自觉地往他怀里一缩,仰头应道:“想吃面条。”
冬日里盛青溪特别喜欢吃一些热乎乎的汤水,这几年下来她已经改掉了那个习惯,只是有些挑食。不过这些对于林燃来说都是小事。
林燃低声应:“给你加个蛋。”
盛青溪笑了一下:“好。”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体育馆门口。
宁城和初城不同,这里雪下得格外早,且说下就下。盛青溪和林燃才踏出门口就看见了细小的雪花从暗沉沉的天空中落下来,校园里的路灯都已亮起。
灯光下的雪花像是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校园里来往的人渐渐少了,还在路上的人也都加快了脚步。
林燃抬手,修长且指节分明的手指利落地解开了大衣扣子,把边上那毛茸茸的一团都塞到了自己的怀里。幸好这里离停车场不远。
盛青溪的视线被挡住,忍不住伸出揪住他的衣襟挣扎了一下:“林燃,我看不到路了。”
林燃拍拍她的脑袋,一点儿都没把她放出来的意思:“我还能摔着你吗,你给我老实呆着,就几分钟的路,马上到了。”
盛青溪挣扎无果,只好乖乖不动了。
直到走到车边,林燃跟抱小孩似的把她抱起来往副驾驶一塞,又俯身进来给她系好安全带。
男人的面容在昏暗的视线里不甚清晰,他站在扬扬落下的雪里,温热的气息在凑近的时候扑洒在盛青溪的颊侧。盛青溪望着林燃认真的侧脸不由笑了一下,微微侧头就在他脸侧啾了一下。
林燃动作顿住,抬眸看笼在他胸膛间的盛青溪。
她长大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盛青溪这几年是怎样长大的。她眼角眉梢的潋滟似水波一般,和在高中时的沉静不同,她近两年越来越爱笑了。只要是个人,就知道盛青溪有多美。
林燃垂眸,喉结滚了滚,将骚动的念都压下,低声道:“回去再亲你。”
他不想沾一身火再开车。
闻言盛青溪一僵,不敢再碰林燃了。快四年,他们两个人一直是分房睡的,林燃一次都没有打破自己划下的线,始终站在线外。
但这么些年,总有擦枪走火的时候,特别是夏日里。
盛青溪贪凉,在林燃面前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洗完澡就穿着单薄的睡裙在林燃面前晃荡。很显然林燃是个正常男人。
盛青溪至今都记得抵在她掌心灼热的触感。
她咬了咬唇,没应声,直到林燃直起身关上车门才松了口气。
这一路两人都没说话,盛青溪却无端觉得车里的空气渐渐热起来。她别开脸看向窗外,心跳不由她控制地开始加快,她和林燃的每一次亲密都叫她紧张。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林燃才迟迟没有打破底线。
盛青溪也不好意思说她其实没关系,她可不想挨揍。
...
林燃一手牵着盛青溪,一手开门。盛青溪往对门看了一眼,何默和谢真该是不在家,不然应该早就打电话过来找林燃了,毕竟快期末考试了,这两个人总是考前恶补,最近恨不得住在图书馆里。
门开之后林燃侧身,让盛青溪先进门,这是他的习惯。
盛青溪动作自然的进门,开灯,脱鞋,然后往客厅走。只不过这一次她在走了一步就被人握住了手臂,他微微用力,她就被扯了回去,正撞上林燃坚硬的胸膛。
盛青溪微怔:“林燃?”
“嗯。”
林燃声音低低的应了一声,语气不紧不慢的,但动作却很直接,扯下她颈间的围巾,滚烫的唇贴上她的耳侧,轻咬了一口又往下流连而去。
盛青溪仰起颈,攀在横在腰间手臂的手指微微攥紧。
恍惚间她被抱起来坐在门侧的柜子上,男人伸手抚上她的发,手指直直地穿入她的黑发间,难耐地捏住她的下巴吻上来。
盛青溪下意识闭上了眼,手微抵在林燃宽阔的肩侧。
男人呼吸急促,轻喘着又去吻她的下颔,细细密密的吻和窗外的雪花一样。后半段林燃逐渐变得凶狠起来,她躲不开,唇齿间的声音却泄出来。
甜腻又磨人。
这么一点儿声音就足以让林燃爆炸了。
他猛地收紧了手,神经突突的跳,紧绷的线条和泛白的指节都泄露了他的蠢蠢欲动。其实盛青溪也从没拒绝过他,只那一次被他吓到了,后来再有第二次她又不怕了。
再等等,很快了。
林燃这样告诉自己,离他二十二岁已经很近了,甚至不到一个月。
盛青溪在雪松味渐远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漂亮的眸不如往日般澄澈,一双眸里满是迷蒙的水汽,眼尾都被他亲得发红。
林燃已松开了盛青溪,不敢再看她,抬手她抱了下来。
好半晌,再开口时声音已哑的不成样子:“我去厨房,你别进来。”
盛青溪张了张唇,只觉得舌尖发麻:“那我去看那两个小家伙。”
话虽这样说,其实那两个小家伙早就听到动静了。黑漆漆的猫儿和金灿灿的大狗就躲在沙发后竖着耳朵,时不时还往他们这边瞅一眼,非常识相地没过打扰林燃做坏事。
这是林燃多年来和那两个小东西协调后的结果,他很满意。
林燃进了厨房后立即打开了冷水,大冬天的就这么用冷水往脸上扑,好一会儿水声才停下。他直起身子往客厅看了一眼,盛青溪正坐在沙发上,垂着头摸着2009的脑袋。
他无声地勾了勾唇,如今这样就很好。
-
宁城一放寒假林燃一行人就回初城了。
说来也巧,初城不常下雪,却在他们回去那天下了雪。
林燃开车将盛青溪送到盛开。虽然他也想天天看到盛青溪,但总不能连这一点时间都剥夺,盛兰年纪渐渐大了,盛青溪想能多陪她就多陪她。
此时离过年还有两周,这些年林燃都是和盛青溪一起在盛开过年的。不过今年有些特别,林燃得带着盛青溪回祖宅一趟。
临走前盛兰留林燃吃饭,林燃笑着拒绝了,说还有事。
他又拍了拍盛青溪的脑袋,叮嘱道:“年二十九我来接你,穿的暖和一点。”
盛青溪凝眸看着他,没问什么事,点点头:“回去小心点。”
林燃又对着她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盛青溪看着林燃走入大雪里,等他都到门口时却转身朝门口看来,两人对视片刻,盛青溪先转身进门。这么些年下来,他们之间已经很有默契了。
...
林烟烟跟着谢真他们回了车行。
林燃却还有事儿,他开着车直直朝着目的地而去。暗黑的跑车在雪天疾驰在街道,像一柄利刃破开了这一片冰天雪地。
一小时后。
跑车在初城的一家私人高定珠宝店停下。
车门打开,修长的腿跨下,衣摆在风雪中勾勒出凌厉的弧度,面容冷峻的男人反手关上车门,径直往店里走去。
“林先生。”
店内的保安打开了门,微微俯身。
作为专业的保安,他记得他们店里每一个主顾的样貌和名字。这一位就更不用说了,林氏就这么一位太子爷,在圈内谁都得仰视他。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总是会在某一刻悄无声息地发生变化。
不过还好,他是林燃。
从未变过。
林燃来前打过电话了,他要的东西早就备好了。其实只要他要,随时都有人送上门去,可这大少爷偏偏要亲自来取。经理还在外面出差,早上收到消息就立刻赶回来了,还好赶上了。
林燃伸手接过那一个方方正正的丝绒盒子,打开后垂眸瞧了一眼。
“林先生,这是完全按照您提供的图纸送去法国定制的。”经理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这颗钻石真是太美了。”
这样漂亮完美的切割技术,难得一见。更难得的是这颗钻石,他近几年都没有看过这样完美无瑕的钻了,这可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事。
林燃颔首:“辛苦。”
经理笑意更浓,弯腰:“应该的。”
林燃将盒子放进大衣口袋,如来时那般掠过厅堂和走廊,迈着步子离开。这一进一出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利索得很。
接下来一周林燃都很忙,自成年后他的社交圈就越来越宽了。所有人都知道林燃在大学毕业后就会继承林氏,甚至林佑诚比林燃更急。这些交际和应酬都是免不了的,只这些场合林燃向来都不带盛青溪去。那小姑娘喜欢安静的地方,更何况他也不想让她看名利场内的真实模样,没劲。
又是一晚。
林燃从酒局里出来,雪簌簌地落下,边上撑伞的人被林燃的动作制止住。他只好收了伞陪着林燃一块儿站在这雪下。
林燃捏了捏眉心,酒意翻涌。
他微微仰头,看着这漆黑的雪夜。这样的日子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在他十八岁之前都能想到。他原以为自己会憎恶这样日复一日的日子,但他没有。
一想到他能好好地护着盛青溪,他就一点儿怨言就没有了。
幸好他能是林燃。
林燃嘲讽地扯了扯唇角。
林燃没在风雪里站多久,上车后他瞥了一眼腕表。
晚上十点,这个点盛青溪还没睡。他想了想,让人把车开到了盛开。这一路,越接近城西灯光就越黯淡,街道两边没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