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我攻略错人了(穿书)——追蜻蜓的团子
时间:2020-04-19 08:43:28

  底下那幅美人图已叫到四百两了,眼看就能超过抓采花贼的分红,时青这会儿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最后那幅图以六百两的价格被一个富商拍下。
  时青觉得心都在滴血。
  然那个采花贼的孪生兄弟始终不曾出现,既没有参与喊价,也没有在大堂中现身,仿佛当真人间蒸发了一般。
  “大……君兄,我们如今怎么办?”
  被当做过美人图素材的时青现下知晓,长歌山庄的庄主不仅脾气不好还是个护妹狂魔,那声“大哥”他是不敢再叫了,便又改回了原先的称呼。
  安陵辞起身道:“盯着那图,谁买不要紧,要看那图最后会落到谁的手中。”
  童萌道:“哥哥的意思是,他会去……偷?”
  拍卖的东西在交易之前都会统一放置在单独的房间,上锁之后门外还有专人把守,在那里偷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卖品在开拍之时会被拿到台前展示,待开拍完成后再归置等待交易。此时,美人图已被拍下,后台的两个小厮小心翼翼地卷起美人图,放到长匣之中,上了锁。
  然两个小厮在出了后台之后便分了开,一人捧着长匣前往归置之处,另一人却往右一拐,低着头从侧门而出。
  那小厮的毡帽之下是一张颇为清秀的脸,此时那张脸上还带了抹若有似无的笑。
  一张美人图就想引他现身,果然是一群莽汉。都说采花贼已然被捕,可他哪有那么蠢,这才几天就敢到珍宝阁抛头露面、高价竞拍?
  小厮轻笑一声,图他要,人,他们也休想抓!小厮看了眼袖口,就让那群人守着一张假美人图,等着盗贼来访吧。
  小厮很快从后门出了珍宝阁,在街巷之中七绕八拐,回到城南的小屋。那小屋的位置极好,门不朝街,又正邻大户人家的后院。即便有人从门前经过,乍一看也会以为这屋同那院子是连在一处。
  若再绕到宅院的正门就会发现,这是方员外府,也是黎城第一户受采花贼所害的人家。
  小厮上了门栓,迫不及待回到屋中掀开床板。
  那床板之下竟还有个地窖,桌椅俱全,案上笔墨纸砚样样精细,各色颜料应有尽有。墙上和地上都盖了厚厚的油纸阻隔水汽,又铺了纯白的薄毯。
  而那薄毯上的绣花,竟全是用人的头发密密绣成,看着有股子说不出的诡异。
  地窖之中不见半点烛火,却依旧亮如白昼,只因有人在此间放置了大大小小不下数十颗夜明珠。
  少年连小厮的衣服都来不及换下,便取出袖中的美人图,铺在桌案之上。
  那图上的美人手拈樱桃,明眸半眯,袖口滑下一截露出冰肌玉骨,慵懒得勾人。少年瞧着,渐渐目露痴迷,忍不住提笔描摹。
  全神贯注到连有人进入地窖都不知。
  时青看着以自己为原型的美人在那少年笔下越来越不堪,肺都要被气炸了,再忍不住一脚将那少年从椅上踹了下去。
  那少年被踹得一懵,看到时青的脸猛然一怔,又看到施施然走近的安陵辞,终于变了脸色:“你们如何找到这儿的!”
  待反应过来,面上已是铁青:“你们跟踪我!”
  时青瞧着满屋子不堪入目的画作,想到自己险些也成为这其中一幅,拽了少年的衣领又是一拳:“以为我们找不到你是不是?小子,就知道你会去偷画,早盯上你了!”
  少年的功夫的确不如他那个孪生兄弟,但若论用毒,他那个兄弟的几招还都是他传授的!
  少年指尖一翻,隐隐透出几丝蓝芒,对着时青的脖颈就要扎下,却被时青一把扣住手腕。
  时青冷笑:“上一次当学一次乖,我在那采花贼手里栽了一次,可不会在你这儿栽第二次!”
  “你们兄弟俩这等败类,真是丢尽我们江湖人士的脸!”
  时青手上一拧,毒针落地。那少年眼神也厉,看出时青左腿有伤,当下一曲膝盖又给了时青一击。
  安陵辞一直没动,直到看到那幅与童萌眉眼极似的美人图。图上颜料深浅斑驳,看着似是被人不断摩挲所致。
  时青被那少年偷袭,左膝吃痛,用肘将那少年压倒在地:“你个卑鄙小人……”
  还未骂完,便听那少年爆出一声惨叫。是安陵辞不知何时上前,一脚踩住了少年右手。
  “这只手画的?”安陵辞浅浅勾唇,眸中似有墨色晕开。这一脚加上了内力,没让指骨瞬间折断,而是一寸一寸碎裂,痛得那少年想要满地打滚却挣脱不得,恨不能立时将手掌砍下。
  不止是他,连时青都忍不住战栗,从脊柱攀上的凉意就像是有人用冰凉的刀锋自背上刮过一般,看君兄那双眼的神色,似乎要将此人生吞活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轻一声:“哥哥?”
  安陵辞眸中的墨色一顿,猛地回头:“你下来做什么!”
  童萌刚刚踏入地窖,还未看清周遭环境便觉眼前一暗,是哥哥挡在她身前,一手捂上了她的双眼,沉声道:“别看,脏。”
  哥哥说脏,童萌就不看,一直乖乖闭着眼:“哥哥下来许久,我有些担心。”
  时青忍不住看了已然痛昏过去的少年一眼,妹子你真不用担心,要担心的大有人在。
  安陵辞一手捂在童萌眼上,一手抬掌,将那幅画轰了个粉碎,洋洋洒洒似雪似盐。
  “将人带出去。”
  安陵辞懒得再看那少年一眼,带着童萌率先跃出了地窖。时青无法,嫌弃地拖了那少年,行至一半,又折了回去将自己的那幅画也毁了。
  这段黑历史,时青此生都不想再回忆。
  至于其他的,还是要留下些给官府,作为证供。
  黎城采花贼案到此时才算是真正落幕,只是官府头一日才收押全了那孪生兄弟,后一日兄弟二人便齐齐瘫痪在牢,下半身软弱无骨,不但无法行走,连如厕都难。
  府衙的武差懂些拳脚功夫,一看便知这二人是被高手震碎了尾椎骨脉,哪怕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武差知道江湖规矩,更不敢得罪这等高手,知会官府之后便对此事讳莫如深,人前再不提及半句。城中百姓只当采花贼早已落网,并不晓得也不会关心后续事宜,只要黎城恢复太平便好。
  至于童萌和时青,如今正在客栈之中开开心心地数着官府发下的千两赏银。
  安陵辞立在廊上,看着只有一人。然双唇轻动,似是在同人交谈。
  “他想查便让他查,必要的时候帮他一把。”
  自君拂歌苏醒后,他从未注意到的另一人仿佛就地消失,那个人就是十二刀头领——刀客。
  原本安陵辞让刀客待在练功房中,是以防七绝宫中人起疑,发现“安陵辞”身体的状况。每逢安陵辞醒来之日,用内力化出十二莲,刀客才会现身相见。
  君拂歌在安陵辞的身体中苏醒后,只闻安陵辞与人交谈,却不知交谈之人是谁。也不知十二莲这一暗号,故而不曾察觉刀客的存在。
  而在君拂歌以七绝宫宫主这一身份露面行动之后,安陵辞就一直密令刀客暗中尾随观察。如今,是十二刀送来消息,君拂歌发现了兵器库。
  安陵辞看着底下笑得眉眼弯弯的童萌,跟着勾了勾唇角。正好,让君拂歌去做接下来的事。
  让他,去肃清七绝宫的叛徒。
  廊风拂过,微微吹起安陵辞的袍摆,他转身下楼,朝童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第28章 分镜二八 青岳
  “何人在此!”
  话音未落, 身后掌风已至。君拂歌和莲褚衣同时翻身,来人一掌拍在栏杆之上, 竟将那横木拍得粉碎。
  脚步从四面八方涌来, 君拂歌眉眼一沉,和莲褚衣立时腾身而起, 刚翻到院外便见岳山已守在院中, 手持两板巨斧,当真巍峨如山。
  “擅闯者,死!”
  君拂歌和莲褚衣均易了容, 看起来不过是两个年迈的老人。然这时,谁也没敢轻视他们。
  能悄无声息地摸到这里, 又岂会是一般人?
  岳山也不同他们废话, 他的两板巨斧重若千钧, 舞起来同常人耍弄两个飞镖无甚区别。然在旁人眼中,光那斧头带出来的疾风就能致人重伤, 赫赫威力摧枯拉朽叫人见之便心生惧意。
  君拂歌沉了眉目, 低声道:“莫恋战, 找机会走。”
  岳山是七绝宫中人, 一旦动起手来,难保不会从他们的招式之中看出什么。
  君拂歌刚动,岳山的斧也跟着动了。呼喝的风声有石破天惊之势,君拂歌踏檐而上,那巨斧紧随其后,竟一斧将檐角劈了下来。
  此人, 果真是天生神力。
  莲褚衣这边已成群战,闻声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她几次想抽出腰间长鞭又生生忍下。双拳难敌四手,对付这许多人,不用长鞭则处处掣肘,即便她的轻功还算不错,一时也脱不了身。
  然此时,岳山的另一板斧却朝她所在之处甩来。
  莲褚衣方听到宫主提醒,那斧风已在身后肆虐,忙腾身而起,踏着几人肩头连打几个翻才勉强避了开去。斧头劈下,在地上划出深缝。
  岳山出身山匪,却是被宫主亲自笼络进的七绝宫,光这一点,就让宫中很多人不服。
  七绝宫不允许私斗,但寻常的较量还是有。不少人因此找上岳山,可他表现出来的,除了力大便是莽夫一个,再无什么可取之处。
  故而宫中人多看不起他。
  可眼下瞧着,此人不但天生神力,更懂得排兵布阵,深谙兵法出其不意,是个人物。
  是她小觑他了。
  “你先走!”莲褚衣抛下这句又横身避开一斧,她好歹是七绝宫护法,再怎么不济也不会折在此处。宫主身上有伤,不能叫这些人发现。如今岳山已然以她为突破口,招招式式皆先冲着她来,正好让她来拖住岳山!
  然莲褚衣刚扫开两人,便觉衣领被人一提。君拂歌一言不发,一掌轰倒一群人,拎了莲褚衣就走。
  岳山甩出巨斧,却是晚了一步。
  “追!”
  君拂歌和莲褚衣没停步,那些人的轻功不如他们,早已是追不上了。
  跑着跑着,莲褚衣忍不住扑哧一笑:“真是没想到,宫主和我还有被七绝宫中人追得这般狼狈的时候。”
  君拂歌没笑,他停下步子,脸色有些难看。
  莲褚衣神色一凝:“可是伤口裂了?”
  君拂歌没说话,只闭了眼缓缓调息。良久,面色才恢复如常。
  不是伤口崩裂,方才动武之后,他竟感觉安陵辞的内息有些不稳,像是练的功法甚为特殊,与他平日所感大为不同。
  一时之间,竟好像血脉逆行了般。
  ·
  童萌一行已离开了黎城,一路往西。之前,他们收到百里荇的书信,信里言在燕山一脉发现了杨向南的踪迹,几人便赶往燕山,与百里荇会合。
  这一路上,时青非要跟着他们,即便被安陵辞踹下车,也会跟在车后头走,走着走着又爬上车座。
  童萌问他缘由,他却摸了脑袋嘻嘻一笑:“我家是做什么营生的,君兄最清楚了,虽说到了我这一代路子走得偏了些,但家训还是要听的。”
  “江湖之中每日都在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时家若想编撰入册有的是素材,何必非要跟着我们?”
  时青瞥了安陵辞一眼,凑到童萌耳边压低声音道:“这世上大抵可分为两种人,一种是听故事的,一种是创造故事的。我看你们二位气度不凡,跟着你们必定精彩。”
  时青扬了扬下巴:“尤其是你这个哥哥,前途不可限量啊……”
  童萌看了眼闭目休息的哥哥,朝时青竖了竖拇指,不愧是古代江湖版新闻先锋,这嗅觉不是一般的敏锐。他们身后坐着的,可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走的都是剧情主线,跟着他还真是跟对人了。
  时青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没等他反应过来,又被安陵辞一脚踹下了车。
  安陵辞连眼皮也没抬,淡声道:“吵。”
  童萌:……
  燕山一脉有两座名峰,一为青岳,一为桐衫,两峰相望,以峡谷为界分出两大门派。青岳峰上为青岳派,桐衫峰上则有叶尘观,两派派系源远流长,分脉而治。
  安陵辞与百里荇约定在燕城会面,正在青岳峰脚下,橘子&&属于青岳派地界。
  然一进客栈,便遇到了熟人。
  一阵掌风袭过,狠狠将一人扇翻在地,倒地的女子是个道姑,着一身眼熟的青灰道服,捂着脸半天没起来。
  “你败坏门风还敢嘴硬!快说,那个青岳派弟子是谁?竟敢勾引我叶尘观中人,好大的胆子!”
  说话的人横眉冷目,也是个道姑,却与童萌等人有几面之缘,正是那日在黎城客栈对童萌出言不逊被安陵辞教训的那个。
  道姑冷冷抽出佩剑:“你若老实交代,我或许还能在师父面前替你求情,若你再敢嘴硬,就休怪师姐我不念旧情,清理门户!”
  “师姐……”倒地的那个嘴角淌血,一边脸肿得老高,边哭边爬过去扯了道姑的道袍,“师姐你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
  “想让我饶了你还不赶紧说实话!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弟子勾了你的魂去,让你这样护着他!”道姑冷笑一声,“你护着他可想过他是否会护着你?青岳派的人个个都是无耻之徒,你莫要被人骗了!”
  童萌听得眉头一皱,这道姑莫不是傻,这里好歹也是青岳派地界,像她这般口无遮拦,只会惹是生非。
  果然,那道姑话音刚落,就有一群身着统一靛蓝服饰,背负长剑的弟子冲进门来:“何人敢辱我青岳派?”
  领头的那个目含锐气,看了几个道姑一眼:“原是秦玉道姑,怎么,叶尘观出了败坏门风的女弟子,难道不是你们门风不严的缘故,缘何要怪到我们青岳派头上!”
  秦玉道姑冷笑一声:“分明是你们青岳派弟子勾引在先,我等亲眼所见!只不过那无耻之徒跑得快,否则我定手刃了他,也省得那等小人再去祸害旁人!”
  “你血口喷人!”
  两派剑拔弩张,只怕再要不了几句就要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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