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我攻略错人了(穿书)——追蜻蜓的团子
时间:2020-04-19 08:43:28

  此时天际最后的一点光亮也被地平线吞没,朦胧夜幕笼罩街巷,只余斑鸠咕咕轻啼。
  街角一棵歪脖子树朝天折出深影,此时那曲折树干之上似乎还摇摇晃晃挂了什么,若是有人再走近些怕是会被吓破了胆。
  那是一个人,再说得准确一些,那是童萌。
  脑部的急速充血让童萌有些不适,却还要顾着不让裙摆垂落得太过难堪。眼前的人饶有兴致地欣赏她的窘态,丝毫不担心她会大声惊叫惹来旁人。
  “几日不见,姑娘还是有趣得令人瞩目。”
  被倒吊着的童萌翻不出白眼,只道:“不好意思,我们熟吗?”
  “姑娘这么说我便要伤心了,我们不是已经见过两回了么?”那少年冲着童萌眨了眨眼,“似我这般俊的采花贼,可不多见。”
  少年说完,等着童萌的反应,然那张脸上除了充血泛红之外,没有其他多余的神色。
  既没有惊惶害怕,也没有羞愤厌恶,仿佛他之前只是说了一句平凡得如家常便饭般的话。
  这反应,倒是新鲜。
  少年勾唇一笑,捧起童萌垂落的长发于鼻下轻嗅,目露陶醉。童萌眼角一抽,忍不住提醒:“小哥哥,我三天没洗头了。”
  童萌看到那少年嘴角的笑意一僵。
  “惹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是么?”童萌遗憾道,“可惹恼了我哥哥,对你更没有好处。”
  少年眉尖一蹙:“你哥哥?”
  话音未落,那少年脸色骤变,忙腾身后翻。带着杀意的劲风袭过,他方才所立之地竟插了一枚玉簪,玉簪未碎却入地三寸。
  出手之人内力霸道且对内力的掌控尤为精妙。
  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少年顿时不再犹豫,几个纵跃如游鱼入海,唐昇卢飞甚至来不及拔剑,那人已消失在视野之中。
  不愧是做夜行采花的行当,这一身轻功世间少有,难怪官府中人屡屡抓不住他。
  熟悉的身影自夜色中缓缓而来,仿佛将一夜星辉披于身上,便是倒着看,也不减一丝风华。
  “才让你离开这么片刻便出了事,看来日后是要将妹妹时时刻刻都栓在身边。”
  “哥哥若是愿意,小萄就是哥哥的玉佩荷包扇坠子。”童萌瞥了眼地上那枚玉簪,“只要哥哥不将小萄丢出去,小萄定然是在哥哥身边的。”
  童萌涨红着脸乖巧道:“哥哥能不能先将我放下来?”
  安陵辞轻呵了一声,君拂歌这个妹妹花言巧语的本事他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是个惯会装腔作势的。
  也不知如何同那嫉恶如仇,板正端肃的君拂歌投在一个娘胎肚子里。
  安陵辞没动,只淡淡扬眉道:“妹妹素来是一口一个哥哥唤得亲,不想对旁人也是如此。方才我听你唤那人什么,小哥哥?不知我长歌山庄何时又多了个亲戚?”
  或许是今日的夜风特别凉,连出口的话也能让人感到一丝寒意。
  “哥哥,我那是缓兵之计呀。那时我还没瞧见哥哥来了,骤然碰到歹人心里实在慌张,只想着着多拖延些时间好发出姬羽令向哥哥求救。”童萌又是委屈又是感动,“哪想到哥哥这么快就来了,哥哥来了,小萄就什么都不怕了!”
  果然是花言巧语。
  安陵辞扯了扯嘴角,指尖一弹割断了童萌脚上长绳,童萌头朝地坠下,被安陵辞一把抓住后领,如提倒栽葱一般给提正了。
  本来就被吊得脑勺充血的童萌被这一落一提折腾得险些吐出来,一头砸在哥哥手臂:“哥哥,我晕。”
  缓了片刻的童萌扬起头:“哥哥背我回去吧。”
  呵,倒是很会顺杆爬。
  安陵辞看着那双水汪大眼,蓦然勾唇一笑。
  童萌只觉腰间被猛地一提,整个人就被哥哥扛到了肩上。
  扛到了肩上……是扛,扛!!!
  再次脑充血的童萌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就这么被安陵辞一路扛回了客栈。直到双脚再次落到地面,才觉胃里的翻滚缓了缓。
  差点就吐哥哥背上了。
  童萌幽怨地看了安陵辞一眼,见他要走,忙扯住了他的袖子。
  “哥哥,我今日出去,是为了去取一样东西。”童萌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她安放得很好,即便被那采花贼倒吊过来,盒子也没有遗失。
  安陵辞的步子一顿。
  童萌绕到安陵辞面前,将盒子递了出去:“今日是哥哥生辰,小萄给哥哥备了生辰礼。”
  “只愿哥哥平安康泰,如意吉祥。”
  客栈大堂已不剩什么人,掌柜的拨弄珠盘的声音尤为清脆响亮。堂中留了几盏烛火,照到楼梯这侧正介于明亮与昏暗之间,橙色的光晕投在脸上,映得那笑仿若初升的朝阳,只瞧着便觉心口微暖。
  安陵辞的眸色微深,缓缓道:“是什么?”
  童萌催促:“哥哥打开看看。”
  盒子不足半掌大小,形如八宝盒,上有葡萄缠枝雕花。童萌特意选的,还让首饰铺的店家在里头铺了素娟,就是为了凸显盒里的东西。
  那是一枚尾戒。
  不同于一般的玉戒扳指,这是童萌按照哥哥尾指的尺寸特意让店家用紫晶打造的,算不得名贵。且整个尾戒没有半点多余的坠饰,唯有波浪形的缠绕条纹让那深紫看起来如同流淌的暗河一般。
  不知为什么,童萌觉得这种颜色最衬哥哥。乍一看朴实无华,细瞧却深沉魅惑,锋芒暗藏。
  童萌瞧了眼哥哥神色,小声道:“哥哥喜欢吗?”
  安陵辞沉默,既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那眼里的墨色看得童萌有些忐忑。
  半晌,安陵辞才略略抬眉:“不帮我戴上?”
  童萌愣了愣,忙取出尾戒,拉了哥哥的手。
  ……怎么感觉有哪儿不对劲?
  童萌微囧,这种要戴结婚戒指的即时感是怎么回事?
  胡思乱想什么,这是哥哥!是你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
  童萌缓缓吸了口气,将尾戒戴到了哥哥的尾指之上。修长指间一抹暗紫,不松不紧正正好。
  安陵辞盯着童萌垂下的脑袋,嘴角的弧度渐渐扬起。
  “哥哥,那采花贼该怎么办?”
  童萌抬头时,安陵辞嘴角的弧度已消失不见。
  “官府抓不住他,如今已发布了江湖悬赏,他的一颗人头,可值白银千两。”
  童萌听得眸中一亮:“那江湖人士定然纷纷响应,哥哥,我们也去抓他吗?”
  左右现在也没有杨向南的消息,抓了那采花贼为江湖除害也好。只是不知,那贼子是否还会继续在黎城逗留。
  安陵辞眸中一暗,伸手挑起童萌的一缕长发在指间轻揉。
  “他跑不了。”
  尾指上的那抹深紫微微一闪,暗光流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童萌:再也不叫哥哥背我了嘤……
  大佬:嗯,以后改抱。
  最近疫情严峻,小天使们记得勤洗手少出门哦~
  团子要把你们留在家里看文(捂脸)
  万字章在存了,真的在存了!!!
 
 
第25章 分镜二五 大盗
  关于采花大盗的传闻在黎城闹得沸沸扬扬,官府巴不得江湖人士出手,早日将那大盗缉拿归案。不过一日,安陵辞手中已有了关于采花大盗的全部卷宗。
  第一个受害者,是城南方员外家的小女儿,年仅十四。还有两个一个是皇商米家的独女,十六岁,也在城南;一个是城西福远镖行总镖头的女儿,年十八。最后一个则是知府小姐,十五岁,离他们也最近,就在城东。
  童萌有些能体会那些衙差的心情了,大盗作案间隔没有规律,多挑城中富户下手。可整个黎城之中家境殷实生有女儿的人家不在少数,下一个受害人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出现根本无从预测。
  关键那大盗还会飞檐走壁来去无踪,再加上知府施压,也难怪底下的人急得头发大把大把掉,连千两赏银都舍得投出来。
  可童萌记得,原先官府分明已将那人缉拿归案,那大盗的轻功如此之高,为何会被普通衙差抓住?且后来又有贼子闯入知府府邸作案,官府以为抓错了人,才又将人放了出来。
  是巧合,还是有同党?
  “你还漏了一人。”
  童萌闻言道:“漏了谁?”
  安陵辞下颌轻点:“你。”
  的确,昨晚若不是有哥哥出现,她亦差点落入那采花贼手中。可为什么是她?就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那大盗两眼,怕被发现就想顺手解决?
  “哥哥,那些受害女子如今如何了?我们是不是能和她们见上一面?”
  安陵辞没说话,童萌心中一个咯噔,莫不是……
  “三户人家都是在女子投缳自尽后报的案。”
  童萌拧眉,毁人清白、害人性命,这个大盗真真该死!
  “那个知府小姐呢?”
  能想到她,还不算太笨。安陵辞看了眼童萌,勾了勾唇角:“近日城中流言纷纷,知府让她出城避避风头,就在城外的月慈庵。”
  看唐昇和卢飞牵了马来,童萌道:“莫非我们现在就是去那月慈庵?”
  “如果还有一人是他同党,想要救他随便挑一家富户即可,可他那同党偏偏挑了一家守备森严的知府府邸。知府是官家人,江湖人士与官家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不仅惹了,还失败了。”
  “哥哥的意思是说,那知府的小姐或许本来就是他的目标之一?知府是从四品,是这黎城中最大的官,莫不是那知府小姐是他在黎城的最后一个目标?”
  采花贼本想将那知府小姐留到最后,可童萌等人回到黎城打乱了他的计划,如今他定是想逃了。
  童萌一拳击在掌心:“那采花贼离开之前,定然还会寻上知府小姐!哥哥,我们快走。”
  安陵辞牵了缰绳,长眉微挑:“上马。”
  眼前的白马彪悍壮实,扭过头冲她眨了眨眼。
  童萌:……好像上不去。
  听到身后的人轻笑一声,童萌微囧。她不是没骑过马,只是拍戏用的马都有马镫啊。童萌正想辩解几句,便觉腰上被人一托,瞬时翻身上了马背。
  哥哥在她之后上马,递过缰绳低声道了句:“抓紧。”
  几声清喝,良骑绝尘,往月慈庵去。
  月慈庵距黎城不远,出城门往东五里便是。庵院不大,前后一共四进,青瓦灰墙甚是清寂。
  想那知府小姐定也是被百般娇宠长大,可如今流言蜚语压身,便只能在此处长伴青灯古佛苦修,待几年后事情平息方可能回家嫁人。女子最好的年华尽数耗在此处,委实可惜。
  唐昇卢飞隐于暗处,童萌和哥哥立在树上,静待天黑。这树有些高,枝干瞧着也不怎么结实,即便童萌扒着哥哥的腰,小腿肚还是忍不住打颤。
  风来时,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好像连脚下的枝干也在跟着晃动。
  “哥、哥哥,这树枝不会断吧……”
  安陵辞瞧着童萌略略发白的脸,懒懒道:“原本估摸着不会,现下倒是不一定了,妹妹莫不是又吃胖了?”
  童萌:……你才吃胖了,你全家都吃胖了!!
  不对,哥哥的全家也包括自己……
  “怎么,妹妹害怕了?”即便没抬头,童萌也能听出那话语里的戏谑,“妹妹不是说,只要哥哥在便什么都不怕吗?”
  童萌:“……不怕,我一点儿都不怕!”
  安陵辞笑出声。
  童萌羞恼抬头,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安陵辞一把捂住嘴巴。“吱呀”一声,是月慈庵的院门被推开,一个云鬓半挽的妙龄女子打了盆水进来,直接入了最里间的内室。
  童萌和安陵辞都瞧过那知府小姐的肖像,柳眉杏眼,正是进来的这位。
  童萌想开口同哥哥确认,这才想起自己的嘴被捂住了,又不敢松开哥哥去扒下那手,便低唔了两声。
  掌心隐隐传来娇嫩的触感,若有似无的热气喷在上头竟让整个手掌都为之一麻。安陵辞眸中渐深,顿了顿才缓缓松开童萌。
  童萌毫无所觉,只关注底下的目标人物。
  那知府小姐又回到了院中,正坐着洗头。发间的青玉簪被取下,一头青丝如瀑,又黑又亮仿佛上好的云锦。童萌猛然想起,遇上采花贼的那次,少年捧了她的长发轻嗅,甚为陶醉的模样。
  童萌也和这知府小姐一样,有一头极为秀美柔韧的长发。莫非……那采花贼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就爱挑头发生得好的姑娘家下手?
  知府小姐洗完头后又回了内室,也没有出来用饭,直到夜幕沉沉,屋中方燃起一豆灯火。
  有黑影从树杈间掠过,悄无声息地落在院门前。童萌心头一紧,来了。
  天际的流云一点点散开,洒下莹润如水的月光,将院门前的那道身影拖出长长的尾弧。那人转了转脑袋,似在环顾。
  童萌愣愣望着底下那人的脸,怎么是他?
  来人裹了厚厚的袄裘,一边张望一边将双手都拢到袖中,银白月色照出那浓眉大眼,正是时青。
  他没有进屋,在墙垣上一踏往另一棵树上飞去。那轻功,果然没有他自己说的那般不堪。
  安陵辞随手摘了片叶子甩向他,时青察觉到那破空,犹在半空的身形骤然一折,柔韧如柳枝,几个翻身落在地面,抬头往他们所在的树上看来。
  见是安陵辞和童萌,时青眸中一亮,立时踏树而上,童萌觉得脚下的枝干又抖了抖,仿佛是在发出微弱的抗议。
  童萌瞪了时青一眼,就不会换根树干站嘛。
  时青嘿嘿一笑,小声道:“君庄主和君姑娘也是为了那采花贼来的?”
  “看样子你也是?”
  时青摸了摸鼻子:“抓住采花贼有千两赏银,我一心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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