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
宋知欢因为受不了图书馆气氛,不到半小时,就睡了过去。
再醒,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她伸个懒腰,看着搭在自己身上的沪城七中校服外套,轻笑声,取下还给辛韫:“谢了。”
“姐,你不用和我道谢。”辛韫从题海里抬眸,笑意温和,“姐,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晚饭?”
宋知欢原本没感觉多饿,一听辛韫说吃东西,想到七中这边有条好吃街,欣然同意:“行,我们去吃点东西再回家。”
辛韫:“我收拾书包。”
宋知欢起身,“我去趟洗手间,你记得帮我收拾下。”
“没问题。”
辛韫看着宋知欢离开,开始收拾书包,等他收拾完,开始帮宋知欢收拾。
宋知欢是个懒怠性子,平日不爱整理,单肩挎包里乱得要命。
辛韫看见,失笑声。
动手帮宋知欢把速写本合上,却瞥见速写本上每一张画都是一个人。
梁怀洲。
就连刚才那张还没画完的画,也是画的打篮球的梁怀洲。
辛韫略显苍白的唇角抿紧,眼睫垂下,走着神,竟没察觉手中的纸张被他捏得不成样。
“阿韫,收拾好了吗?”
宋知欢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辛韫猛地回神,迅速把纸张抹平,合上速写本丢进挎包。
他回头,看着用纸巾擦手往回走的宋知欢,笑道:“好了,姐,我们走吧。”
宋知欢嗯一声,把废了的脏纸巾丢进垃圾篓,接过辛韫递来的挎包,离开图书馆。
下楼时,挎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宋知欢停下,拿出手机一看。
来电:狗。
铃声响个不停,宋知欢直接掐断,开了飞行模式。
“走吧。”她对辛韫笑了笑,迈步下楼。
辛韫跟上,忽然想到什么,从书包里掏出耳机给宋知欢:“还你。”
宋知欢接过,笑他:“下回要记得戴耳机,不然不借你了。”
辛韫乖乖应下:“好。”
好吃街在图书馆对街拐弯,正对沪城七中。
夜色初上,整条好吃街,人声鼎沸,热闹得很。
宋知欢馋古茗的芝士莓莓,吃完烧烤,辛韫结账,宋知欢就去排队买奶茶。
排队时,宋知欢拿出手机玩,关上飞行模式,看见来自梁怀洲四五十个未接来电,还有好几十条未读条短信。
狗:【宋知欢,你在哪?】
狗:【宋知欢,你皮痒了吗?居然逃课和辛韫去图书馆?】
狗:【你他妈给我接电话!】
……
连着多条,字字都带着难以压抑的怒火。
宋知欢一一看过,撇嘴,全部删掉。
真是有病。
排队到她,点单,微信扫码付账。
付完账,宋知欢看见仲夏发来的语音,点开听。
仲夏:“欢,你赶紧上贴吧。”
宋知欢一脸懵逼,登上号,上了贴吧。
等她看见首页摩天大楼的热帖,无语翻个白眼。
宋知欢点进去看,直接划拉到最新回复楼层,是楼主“不八卦会死星人”的回帖。
-“最新进展,梁怀洲来图书馆了,附图一张。”
宋知欢放大图片,昏黄灯光下,梁怀洲背靠摩托车,手里还夹着一根正冒着火星的烟,眼眸直勾勾盯着对街图书馆二层窗户。
宋知欢认出,那是她刚才和辛韫自习的位置。
她抿紧唇,看见图上梁怀洲脚边散落十多根烟蒂,一看就在这儿待了许久。
他是看见帖子后,来找她吗?
宋知欢胡思乱想,神思游离。
辛韫结完账过来,看见宋知欢奶茶没拿,拿过,插上吸管递给她:“姐,你的奶茶。”
“啊?”宋知欢还没回过神,手里就被塞了一杯奶茶。
辛韫笑看着她:“喝奶茶啊,你不是馋了很久吗?”
宋知欢回了神,看着手中的芝士莓莓,贝齿咬住吸管,吸了一口。
草莓的甜味儿混杂奶茶甜香,刺激味蕾。
宋知欢彻底回神,问辛韫:“回家了吗?”
“好。”
回家是坐的出租车。
路上,梁怀洲还打了几个电话过来,宋知欢都没接。
等最后一个电话被挂断时,梁怀洲微信发来消息:【宋知欢,老子今晚就把你的兔子红烧了!】
宋知欢气得手抖,手机落在地上。
坐在前座的辛韫注意到宋知欢动作,回头看她:“姐,怎么了?”
“没事儿。”
宋知欢咬唇,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
她咬牙回:【你有本事就动我儿子,我立马给干爸打电话告状。】
下秒,梁怀洲消息发来:【图片.jpg】
宋知欢点开看,是张兔子被开膛破肚的血淋淋照片。
那兔毛,偏黄带灰,一看就是她魂归西天的儿子“走呀走”。
该死的梁怀洲。
宋知欢红眼骂声,立马拨了微信电话给梁怀洲。
才接通就被挂断,接通就被挂断。
周而复始。
宋知欢气得要死,对辛韫道:“手机借我——”
“姐,你没事吧?”
辛韫看她杏眼红了一圈,忍不住关心,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宋知欢重复:“手机!”
辛韫见此,立刻把手机解锁给她。
宋知欢接过,拨了电话给梁怀洲。
才接通,梁怀洲不悦的声音响起:“有事?”
“梁怀洲,你有病吗?”宋知欢红眼骂他,“你心情不好,为什么拿我兔子撒气?”
“你拿辛韫手机给我打电话?”
梁怀洲皱眉,手用力揉捏沙发上的兔子,“走呀走”耳朵动了动,后脚一蹬,小跑两步,远离他。
宋知欢气得声都哑了:“你不接我电话,我和阿韫在一起,怎么就不能拿他手机给你打电话了……”
话没说完,电话被挂断,只有“嘟嘟嘟”忙音入耳。
宋知欢气得想摔手机,一想是辛韫手机,又忍下来。
这会儿,已经到了梁家老宅外。
出租车稳稳停下,辛韫付钱下车,帮她拉开车门。
宋知欢沉脸从车上走下,要再打电话给梁怀洲时,手机短信铃声响起。
梁怀洲发短信给她了。
宋知欢点开——
“十二点前,搬回锦澜湾。”
“或者,我请你吃夜宵。[图片.jpg]”
“二选一”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喝古茗,我想喝书亦,我想喝奶茶,我想吃火锅烧烤炸鸡啊啊啊啊
废了……
走呀走:我不是人,但梁怀洲你是真的狗
1更;2更在今晚12点左右
第18章 守寡的前奏(18)
18.
晚上十一点四十五, 宋知欢回到锦澜湾。
因为出租车深夜开不进去, 她只能付钱下车。
守夜的警卫认识宋知欢, 立马开了门, 放她进来。
宋知欢微笑道了谢,加快步子往梁家走。
昨晚沪城才下了一场雨,不大, 但下了一夜。
蜿蜒的鹅暖石小路上积满了水洼, 宋知欢白色板鞋踩过, 溅出水花,几颗泥石滴子贱在她浅蓝色牛仔裤上。
蜿蜒小路走完,就是宽阔的公路。
梁家就在路中间,宋知欢步子加快, 快到时, 看见不远处路灯下站了个人。
是梁怀洲。
他穿着件宽大的白色短袖,深灰牛仔裤, 裤脚往上卷了几圈, 露出穿着板鞋的脚踝。
宋知欢走近, 看清梁怀洲怀里好像抱着个东西, 在昏黄灯光下, 毛茸茸的一团。
他斜靠在路灯栏杆上,低着头,嘴里咬着烟,烟雾袅袅。
听见她脚步靠近,抬头, 唇扯了扯,讥诮:“唷,舍得回来了?”
宋知欢停下脚步,站在梁怀洲面前,看着他怀里那团灰黄色的毛绒绒,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下。
她伸手要去抢梁怀洲怀里的“走呀走”:“还我。”
“等会,”梁怀洲侧身躲过,吐掉嘴里的烟蒂,看着两手空空回来的宋知欢,拧眉:“你没拿行李?”
宋知欢看他一眼,扯唇:“关你屁事,把我的兔子还我。”
她再次伸手去抢,纤细手腕儿被梁怀洲握住,挣扎不得。
宋知欢瞪他:“梁怀洲,你他么到底想做什么?”
梁怀洲没说话,路灯下,那双墨色浓浓的眼目不转睛盯着她。
宋知欢挣扎半天,也没挣脱梁怀洲桎梏。
她被他盯得烦躁,胸腔里的火意,簇簇得往上升,然后星火燎原。
“梁怀洲,我们今天就来理理到底是谁有病——”宋知欢索性不挣扎,任由梁怀洲攥着她胳膊,“一个月前,拒绝我的是你。要和我保持距离的也是你。”
“那你天天没事缠着和我较什么劲?”
“我都说了,我不会喜欢你,大路朝天,各走两边,不行吗?”
梁怀洲没说话,眼皮半垂,像是在沉思什么。
宋知欢一连串话说完,没听见梁怀洲吭声,像是一拳砸在棉花上,软绵绵的。
没出到什么气,倒是把她自个气得够呛。
宋知欢心里那团火愈发旺盛,看梁怀洲哪哪儿都不顺眼,正要开口,却听梁怀洲道:
“——给我点儿时间,让我想清楚。”
她先一愣,然后无语又嫌弃:“你想清楚什么?”
梁怀洲看她:“想清楚我为什么非要对你这只猪这么好…”
“你骂谁是猪呢?”宋知欢炸毛,没多想梁怀洲这句话的意思,一双杏眼蕴着怒火瞪着他。
梁怀洲松开她手腕,还揉了揉,笑一声,看着她:“谁应谁是。”
他的嗓子正处少年变声期最后阶段,沙哑中还带点儿磁性。
撩人得很。
宋知欢冷笑,笑个屁。
她嫌弃的抽回梁怀洲掌心里的手。要去抢兔子:“把‘走呀走’还我…”
“回家后,就还你。”
梁怀洲手臂有点酸,换只手抱兔子。
不由嗤声,果真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兔子。
都是猪,就知道吃。
时近凌晨,宋知欢原本就没打算回老宅,看见梁怀洲抱着兔子往回走。
她拔腿追上:“梁怀洲,你把‘走呀走’还我——”
“说了,回家就还你。”
-
时隔一个多月再回锦澜湾,宋知欢认床睡不着。
在床上翻滚几个圈,想起今晚发生的事,她一骨碌坐起来。
“梁怀洲,是什么意思?”自言自语一会儿。
宋知欢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在床上滚了一圈,看着在笼子里精神奕奕的“走呀走”,趴在床沿边,下巴枕在胳膊上,逗它:
“‘走呀走’,你说梁怀洲到底什么意思?”
“走呀走”三瓣嘴咬着青菜叶子,正吃得香,完全没理会宋知欢。
宋知欢哼了声,从床上坐起来,光脚走到兔笼边,蹲下身,伸出指尖戳戳“走呀走”的耳朵,嫌弃:“你怎么就知道吃,胖死了。”
房间隔音不好,梁怀洲房间又在宋知欢隔壁,听见她房间窸窸窣窣的声音,也睡不着。
一个弹跳,从床上坐起来,走出房间去敲宋知欢的门:
“睡没?”
“睡了,别叫。”宋知欢没好气应一声。
梁怀洲继续敲门,沉声:“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
宋知欢低头,继续戳兔子的耳朵。软软的,毛茸茸的,特别舒服。
白色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铃声响起,宋知欢起身,去接电话。
是辛韫打来的。
“姐,你今晚不回来了吗?”
宋知欢拔掉数据线,仰躺在床上,说:“太晚了,不回来了。”
辛韫的声音有点失落:“好,那你早点睡,晚安。”
“晚安,”宋知欢想到辛韫是个学习起来就拼命的性子,嘱咐他,“阿韫,你早点休息,别光顾着学习。”
“我知道,谢谢姐姐。”少年嗓音一扫失落,带点雀跃,“晚安。”
“嗯。”
宋知欢挂断电话,打个哈欠,准备睡觉,通知栏跳出梁怀洲发来的微信消息。
梁怀洲:【你能不能早点睡,和他打什么电话?】
宋知欢翻白眼,敲字回道。
【关你屁事】
然后开静音,把手机扔到一边,熄灯睡觉。
梁怀洲看见宋知欢发来的消息,后槽牙咬紧。
死丫头,就知道气他。
-
再醒来是日上三竿。
宋知欢一晚上做了不少乱梦,意识一会清醒,一会迷糊。
她梦见不少往事,大多数都是关于梁怀洲的,零零碎碎,交织在一起,让她整个脑袋都疼得要命。
一夜没睡好的后遗症就是一双杏眼下顶了两个青乌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