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大点声——许君三生
时间:2020-04-19 08:50:18

  一看到阮茵茵,封浩斐笑了,眼睛完成月牙状:“也是个姐姐。”
  阮茵茵话都说不利索了:“封……封……浩斐……”
  封浩斐凑近了看她:“你也是我粉丝吗?”
  阮茵茵用力点头:“是!我还给你做过数据!还经常去现场追你!我很喜欢你的。”
  卡座里的其他人都笑着开始起哄:“哇——可以啊浩斐,艳福不浅。”
  “怎么你的粉丝都这么好看,慕了。”
  ……
  阮茵茵听着大家的起哄声,脸渐渐红了,封浩斐被她的羞涩样子逗得直笑,梨涡若隐若现:“姐姐这么容易脸红,有点可爱。”
  阮茵茵被他撩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正事:“哦对,温羡瑶在哪里?你看见她了么?”
  封浩斐点头:“恩,她被她快结婚的老公带走了。”
  老公?应该就是陆泽吧,阮茵茵心里为温羡瑶默哀了三秒钟,但知道温羡瑶没出事她也放心了,被陆泽带走也总比被陌生的野男人带走强。
  封浩斐轻声感慨了句:“她还挺年轻的,没想到这么快要结婚了,”封浩斐的目光看向阮茵茵:“你呢,你们圈子里都结婚这么早么?”
  “我没有要结婚……”阮茵茵此刻一点也不想说爸妈要求她和徐家联姻的事,她顿了下,反应过来:“我们圈子?”
  封浩斐看向她腕间的Ventider手表:“几十万的表也不是每个人都买得起的,能被你们这种有钱人喜欢,我很荣幸。”
  虽然封浩斐是在笑,也是那种他惯有的少年笑容,但是阮茵茵不知怎么,就觉得他很落寞,甚至还有点心疼。
  好歹做过封浩斐这么久的粉丝,阮茵茵对封浩斐背景足够了解。封浩斐的父母欠债,他在一穷二白、走投无路之下选择进娱乐圈,进了娱乐圈以后,他豁出了命的努力,发高烧还在练习,甚至练到昏迷过,让粉丝们都非常心疼。
  之前那个《idol选择》的综艺也是,封浩斐无论是从实力还是人气都碾压第一的idol,然而,因为资本运作和背景原因,他没有C位出道,屈居第二。最后一期节目的时候,粉丝们在微博上都炸了,广场上全都是“永远陪浩斐弟弟走花路”“浩斐弟弟是我们心中的C位。”……
  想到这里,阮茵茵又是一阵心疼,她真诚道:“你真的已经特别特别好了,值得遇到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封浩斐注视着她的眼睛看了她两秒,忽地,他眉眼弯弯地笑了:“也包括你么?”
  不知是他的情话太沉溺,还是酒太醉人,反正阮茵茵那晚和他说了很多,他的每期节目她是怎么翻来覆去地看完的,她多么心疼他背后的辛苦和努力……最后,说着说着,他们不知怎么就说到了床上去。
  第二天早上,阮茵茵醒来时封浩斐已经走了,只给她留下了一张纸条:“姐姐,后会有期。”
  连字迹都是和他容貌一致的清秀端正。
  听完了阮茵茵的故事,温羡瑶心情复杂。
  在阮茵茵的视角,阮茵茵应该是个幸运儿,和封浩斐有了美好的邂逅,但温羡瑶已经大概明白,封浩斐是渣男。不知道这个渣,是别有用心地接近,还是见一个草一个的花心。
  温羡瑶不忍心打破阮茵茵的美梦,虽说阮茵茵以往也和她一样经常换墙头,但对封浩斐,阮茵茵是真的粉了很久,还十足地上心。
  感觉自己好残忍。
  然而,作为姐妹,温羡瑶还是说出了实话:“封浩斐可能不是你想象得那样……”
  温羡瑶把她那晚的遭遇说了,阮茵茵明显不太相信:“你自己喝多了还要怪浩斐弟弟的酒?昨晚我是自愿和他的,他没有强迫我,你别乱说。”
  似是想到了什么,阮茵茵恍然大悟:“你不会是怕我和你抢浩斐弟弟吧?你以前就总和我抢他,不过,昨晚是我赢。你有陆泽了,也快结婚了,收收心好好过日子吧。”
  温羡瑶:“……”她怎么和阮茵茵说不明白呢。
  温羡瑶想了半天怎么说服阮茵茵,最后却发现,她的证据确实不足,不足以让粉丝滤镜比城墙还厚的阮茵茵信她。
  温羡瑶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你最好以后不要和封浩斐有牵扯了,你爸妈一定会给你安排一个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不是徐家也有李家张家等着你,你和封浩斐没有可能的。”
  阮茵茵想到这里也发愁:“其实我也知道……就当是昨晚做了场梦吧,醒来后我还是阮茵茵,在爸妈强权下生存的阮茵茵。”
  温羡瑶心里也安下了心,阮家父母强势,阮茵茵从来不会忤逆她父母,阮茵茵和封浩斐应该也不会有以后了。
  “还有,”温羡瑶正色道:“以后我不追封浩斐了,我考虑最近再换个新墙头。”她对封浩斐的粉丝滤镜算是彻底破碎了。
  “温羡瑶,”阮茵茵控诉她:“你又换墙头!就因为压根都没证据的事,你还怀疑我们浩斐弟弟的人品,说道理还是不够喜欢,温羡瑶你太花心了!不过,我觉得你找不到了,依我对你审美的了解,我现在还没见过比封浩斐更合你胃口的人。”
  温羡瑶下意识地反驳:“有啊。”
  阮茵茵追问:“那你说说是谁?”
  温羡瑶没回答,她在心里补充,一直都有。
  ——陆泽就是。
 
 
第26章 
  一个结婚前的单身party引出了这么多事,温羡瑶不敢再瞎浪了,她和陆泽挑了一天领了结婚证,然后便安分守己地准备起婚礼来。
  她原本设想的是,她要举办一场世纪婚礼,足够奢华、足够气派,让全C城的人都羡慕她,但时间紧迫,很多事情都来不及,温羡瑶也是准备起来才知道,办一场婚礼有多麻烦。
  陆泽早早联系好了婚庆公司来婚礼策划,知道温羡瑶矫情又事多,让温羡瑶做决定,温羡瑶看着策划给的方案,却怎么都不满意。
  完全不够体现出她温大小姐的排面好嘛。
  让温羡瑶想,温羡瑶又想得头疼,结婚真是太麻烦了,温羡瑶最怕麻烦,她甚至有一瞬间都不想办婚礼了。
  不行,太低调也不是她的风格。
  温羡瑶耐着性子一一看,婚礼策划在旁边赔着小心:“如果很难做决定,可以问问你老公,或者你爸妈,你的公公婆婆之类的。”
  “问他们做什么……”
  不满意的是她,又不是他们。
  等等,温羡瑶顿了下,忽然想起,好像在结婚之前,还有一件事没做。
  她还没见过她的公公婆婆,也就是陆泽的父母,陆泽也从未提醒过她。陆泽是谨慎周全的人,按照道理不应该会忘记这茬事。
  温羡瑶想了想,还是给陆泽发了条微信消息:“结婚之前不见见你父母么?”
  陆泽那边很快回复:“你想见?”
  “这不是想不想见的问题吧,是应该见吧。”
  又过了许久,陆泽才回:“周日晚上6点,我接你去我家吃饭。”
  -
  周日那天,温羡瑶起了个大早选衣服和化妆,她力求打扮得大家闺秀中带点骄傲,温婉可人中带点矜贵。既让她显得贤妻良母,又让她有些气场,不至于被欺负了。
  毕竟,五年前的陆家也是大门大户,陆泽的爸妈还是有些手腕的。
  温羡瑶一边试衣服一边给阮茵茵拍,想着让阮茵茵提提建议,阮茵茵今天却回她消息回得极慢,后来温羡瑶等不及了,干脆自己决定,她最后选了一件烟粉色的连衣裙,浅浅淡淡的粉,如傍晚天边的晚霞,丝丝缕缕的温柔。
  温羡瑶出门前满意地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真是什么风格都能hold住。
  等到楼下的时候,温羡瑶特意走得很慢,5厘米的高跟鞋衬得她腰细腿长,她忍着高跟鞋的不舒适感,一步一步走得稳而端庄。
  陆泽在车里眯了眯眼看她,她就差把“我温婉善良又适合做妻子,你爸妈一定会喜欢我”写在脸上了。
  陆泽把车窗摇下来,语气淡淡:“你穿什么都不要紧,他们不会在意。”
  温羡瑶神色一僵,她的表现这么明显吗?
  她内心尴尬,登时敛了神色,步子也迈大了些,走路时不再那么稳,让人感觉她下一秒就要摔倒一样。
  好在她最后安然无恙地上了车,温羡瑶面无表情地坐着,只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太蠢了点。
  车子发动,车里一片沉默。
  温羡瑶缓了一会才发觉,陆泽的情绪似乎不太好。
  他的视线望着窗外,银边眼镜泛着凛冽的光,他今天穿了件纯黑色的衬衫,衬得他肤色冷白,平日里总是微勾的嘴角微抿着,侧颜的弧度干净而冷漠。
  可能一起演恩爱情侣的时刻太多,也可能是陆泽今天表现得太明显,温羡瑶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她思考了下,才想起来,陆泽应该和他的那个“家”没什么感情。
  受人欺压长大的私生子,对于造成他这种境况的家,又能有多少爱。
  温羡瑶的语气也不自觉小心了些:“这次去你家,都有谁?”
  陆泽没有看她,他依旧望着窗外,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生父,和陆承易的母亲。我生母在瑞士休养,结婚那天会来。”
  陆承易的母亲……陆承易是原来陆家的大少爷,陆泽对这个的母亲,连一声妈都不愿意叫。
  温羡瑶没再说话。
  她现在明白为什么陆泽没提起过见他父母的事了。
  但既然来了,温羡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陆家父母住的地方离市区非常远,在僻静的别墅区,这边的别墅因为位置不好,也没有什么人住,车驶入进来,只觉得荒凉而寂静。
  C城地处北方,正是春夏交接的时节,夜晚早早降临,昏暗笼罩着这片别墅区,莫名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不舒服,温羡瑶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不自觉地离陆泽更近了些。
  很快,车在一栋别墅外停下。
  陆泽下车后,瞥了温羡瑶一眼,看出来她的不安,陆泽自然而然地伸出手,他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给温羡瑶一种很沉稳的安全感。
  她牵过他的手,以为该演戏了,唇角甚至还上扬了点弧度,不知道陆泽的父母……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等到两人到了门口,有两个佣人在门口鞠躬:“少爷好,夫人好。”
  温羡瑶看到这阵仗还有点不适应,陆家之前是传统的家族企业,很讲究这些繁文缛节,而温家是近两代才起来的商业家族,她们家的人都不太喜欢佣人太多,只在需要的时候才会请佣人来打扫。
  温羡瑶面上还是冲佣人落落大方地点头,随后,陆泽带着她前往别墅的宴会厅。
  别墅很大,各处都能看到忙活的佣人,却有一种阴冷腐朽的感觉,明明家具、摆设、灯具等都处处精致奢华,但总让人觉得没有人气。
  这种感觉……太奇怪生硬了。
  到了宴会厅,温羡瑶一进门,便看见了方桌正位上坐着的,陆泽的父母。
  本应该是和温家父母一样的年纪,陆泽的父母却看上去老了许多,陆泽的父亲花白着头发,穿着中山装,能看出来年轻时也是不怒自威的权贵之人。陆泽的母亲,不对,应该是陆承易的母亲,就更奇怪了。她面容枯槁,整个人瘦得没有人形,听到声音也没有抬起头看,仿佛对外界的一切无知无觉。
  陆泽看着他们,眉目微冷:“爸,这是温羡瑶,我们快结婚了。”
  陆父点点头,声音缓慢道:“好,坐,坐下吃饭。”似乎对于陆泽娶了谁,他们都漠不关心。
  方桌上都是精致美味的菜肴,一道一道地摆在桌子上,银色的刀叉在吊灯的光辉下显得冷冽,温羡瑶却一点都没有吃东西的胃口。
  她此刻本应该发挥她的演技,和陆父陆母问个好,然而,她的声音却卡在嗓子眼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叫陆母“妈”,面对陆父漠视的态度,她也叫不出来“爸”。
  好在,似乎也没人在意她的表演,她现在忽然懂了陆泽来时那句“你穿什么都不要紧,他们不会在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陆泽带她来,应该也只是为了满足她好奇心,走一下流程而已。陆家现在唯陆泽是尊,陆泽想娶谁就娶谁,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建议。
  陆泽和温羡瑶落座,陆父说了一声:“那我们开吃吧。”
  正在温羡瑶拿起刀具时,对面的陆母突然动了。
  陆母抬起头,瞪着温羡瑶,声音尖利: “谁许你动的?承易还没回来,我们怎么可以吃饭?”
  陆母的模样太凶神恶煞,温羡瑶心里一咯噔,最让她觉得惊悚的是,她听到了陆承易的名字。
  果然,下一秒温羡瑶便看见陆泽抬头,陆泽冷冷地看着陆母道:“陆承易不会回来了,你听清了么?他已经死了。”
  对,陆承易早就死了。
  死在陆家五年前离开的那个夜晚,这是全C城都知道的事情。
  陆家当初出事,也全是因为这个陆承易。
  陆父陆母溺爱陆承易,把陆承易养成了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无恶不作,而在五年前,陆承易和狐朋狗友们喝酒嗑/药浪完后,在深夜撞死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C城李家的独子。李家从政,在C城政界的地位举重若轻,商不如政,无论李家和陆家之前有多交好,死了独子,李家都不可能善罢甘休。
  李家要陆承易以命抵命。
  因为陆承易的失误,陆家也完了,李家恨陆承易,更恨陆家父母培养出这么个狗东西来,于是,五年前,陆家被迫举家离开C城,之前在C城根基通通不要,只为了躲避李家的报复。
  陆家自顾不暇,没有能力带走陆承易,就在陆家出国的那晚,陆承易在监狱里死去,具体怎么死的没人知道,有人说死相凄惨,有人说李家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有人说陆承易自尽,总之,陆承易确实是死了,为他的猖狂付出了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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