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担忧,怕这十数年的苦心,一朝尽废。
将下方众人一众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弘武帝摄明延微微一笑,竟是忽的站起了身。
“有请雍王进殿。”他抬头看向殿外,肃声认真道。
总管太监高明立即上前一步,拂尘一甩,尖声重复了一遍。
雍王?!
殿内众人又是一惊,一众老臣先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待反应过来,来的竟是雍王后,又不由心中一紧。
傅婉瑶和祝女官亦是松了口气。
傅婉瑶有些遗憾,强自压下,又不禁好奇起来。
这雍王,她从未曾听说过,到底是何人?竟要皇上唤一声皇叔?
至于那祝女官,她心念一转,思及这雍王具体记载后,却是不由眉微微一皱,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雍王?他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准备出家吗?
以及,他若是回来,这原本的计划,怕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心中如是想到,祝女官的柳眉,就不由皱起。
一时之间,众人的视线,都投于殿门之处。
如此种种,其实不过转瞬及至。
就见一阵脚步声,自殿门外响起,在这寂静的大殿中,分外清晰。
却是一直静立在殿外,身着玄色麒麟亲王服的摄雍,听见弘武帝的声音后,迈着沉稳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
宽广的殿内,在似是忽然屏息的寂静中,忽然多了许多急促的心跳声。
只见,摄雍今日一身玄色衣衫,胸前绣着暗金色麒麟。
他生了一张温润无比的脸,却偏偏有一双清冷的丹凤眸,顿时压下了那满身的温润,愈发显得淡漠无情。
陶灼的视线直直落在摄雍的身上,心中亦是控制不住的急跳几下。
可待她眼尾自别家贵女那泛红的脸颊,晶莹的双眼上扫过时,心里忽的一酸。
这种感觉,就好像忽的一瓶醋倒在了心上。
又好像是自己小心翼翼,妥帖珍藏,不愿意示人的珍宝,被别人觊觎了一般。
“阿雍。”
看着未多看旁人一眼,只沉稳前行的摄雍,陶灼心中暗暗念到。
心中又是骄傲,却又止不住有点不悦。
就见此时,摄雍与陶灼心有灵犀一般,忽的似不经意一般,转头看了一眼,又准又稳的对上了陶灼的视线。
而后,眼中一抹笑意闪过。
可惜这一抹笑意,就真的只是闪过而已。
只这一眼,摄雍就收回了视线,又恢复了淡漠的模样。
几步上前,立在台阶之下,摄雍微一拱手,“见过太后,太后福寿安康,见过皇上,皇上千秋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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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三弟请起, ”这时,一直愣住的太后方才反应过来,急急起身, 激动的说道。
并且, 由于起的太急, 身子一晃, 身边的几个女官一惊,赶紧扶住。
“皇叔请起。”弘武帝摄明延, 更是亲自动身,下了台阶,扶起摄雍,口中轻道。
摄雍顺势站直,并未多言, 暗含关怀的看了一眼太后,随后微微颔首, 却未再说话。
弘武帝也不在意,他自是知道,自家皇叔的性子,自幼就就沉默寡言。
当然, 面对那位陶五小姐时除外。
这几句话的时间, 总管太监早已深体上意,在皇帝下手,太后对面之处,安置了一套桌椅, 更是手脚麻利的摆好了膳食。
眼角扫到, 摄明延眼中不由闪过满意,伸手一引。
“皇叔, 请坐。”
摄雍也不推辞,点了点头,却是后退了一步,示意弘武帝先行,虽未多言,意思却表现的明明白白。
摄明延一愣,浓眉微皱,正欲再言,可看见摄雍那双清清冷冷,却满是坚定以及不在意的眼睛后,停下了嘴边的话。
只一转身,先行而去。
见此,大殿内一众臣子,却是不由轻呼了口气。
虽不知这雍王为何还俗。
可是,看样子他并无争锋之意就好,这就好,这就好。
老怀谦候看了一众老对手以及后辈一眼,向来沉稳的心,却是不由有些微的得意起来。
任你们想破头,怕都想不到。
这雍王,是为了自家小曾孙女还俗的。
旧人重归,太后一番激动后的细心询问且先不提。
宴席,这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这一开始,便直到申时,才算落下帷幕。
而这其中,陶灼除了和摄雍对视几眼,竟也没找到时间说话。
宴席散后,陶灼更是直接跟着自家祖母,回了怀谦候府。
坐在马车之上,陶灼的柳眉却是不由皱起。
今日宴席之上,陶灼发现,那祝女官和荣王,不知为何,竟是对视了好几眼。
这本也没有什么,可陶灼五感过人,却是从那几眼的对视中发现,这两人,竟是熟识。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熟,因为,那几次对视中,两人俱都是别有意味……
怀谦候府,夜色渐深。
躺在绣床之上,思及今日和自家阿雍离得这般近,竟未说上两句话,陶灼不由有些低落起来。
便在床上滚来滚去,却是不曾入睡。
一双桃花眼,更是带着点微不可查的期待,不由的频频看向窗户。
就这样过去了半刻钟,陶灼却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动静,不由有些泄气。
便平躺在了那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
就在此时,陶灼却是耳朵忽然动了动,桃花眼轻眨,一丝笑意缓缓浮现。
一阵轻而稳的脚步声响起。
一同响起的,还有衣衫被风吹动之音。
而这些,在陶灼过人的五感之下,皆都被她无丝毫遗漏的收进心中。
“扣扣,扣扣,扣扣。”
指节敲击窗扇的声音响起,先是轻轻敲了一下。
见没有反应,就又敲了两声。
依旧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模样。
陶灼翻个身趴在床上,感觉自己,甚至已经能想象到窗外之人,那张温润俊美的脸庞之上,那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样了。
思及此处,陶灼心中微动,想要起床。
可又是一顿,桃花眼轻轻眨了眨,又翻个身,趴在了那里。
不行,她还是生气。
阿雍今日在宴会上竟然没有来和她说话。
而且,今晚还来的这么晚。
虽然,她知道他是为她着想,可她还是不开心。
陶灼心中碎碎念,可还是控制不住向雕花木窗那里看去。
谁知,那道敲完三声后,就静立在那里的人影,竟然忽然不见了踪影。
陶灼猛地坐起身,眼睛睁大看向窗外。
阿雍,阿雍就这么走了?!
心中这般想着,陶灼却是立即起身,踩着绣鞋,哒哒哒几步走到了窗前,伸手打开了雕花木窗。
就见外面,果然已经没有了那道人影。
陶灼桃花眼又是几眨,心中不由有些失落,紧跟着,却是更加生气起来。
而后,她眼睛一花,就见摄雍自窗户旁一闪,出现在了陶灼面前。
依旧是双目温润,微笑的模样。
陶灼眼睛微微睁大,一抹喜意一闪而过。
紧随其后的,却是羞恼,伸手就欲关上窗户。
她就说,怎么感觉不到摄雍的气息,还以为他真的走了。
结果,这人竟然将自己送他的敛息符激发了出来,导致自己感觉不到他。
然后藏在窗旁,就等着自己来打开窗户。
敏锐的发现了陶灼的意图,摄雍心中一紧,却是赶紧伸出手去,搭在了陶灼手上,阻止了她。
“阿灼,先让我进去好吗?”摄雍双目直直看着陶灼,里面尽是温柔的笑意,声音略低,稍带了些许恳切的说。
陶灼一滞,羞恼之意未散的桃花眼,自态度放低的摄雍身上划过,心中一软,还是让开了身形。
摄雍这才一笑,就穿着那身玄色麒麟图的亲王服,右手在窗户上一撑,翻身进了陶灼的绣房。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看见摄雍那抹笑,陶灼却是不由想起了今日在宴席之上,别家贵女脸颊泛红,悄悄说出口的话。
不行,一想摄雍让别人觊觎了,陶灼立时感觉自己好像更生气了。
“阿灼,抱歉。”摄雍进了屋内,就直接站在陶灼身前,声音放低,一双眼眸直直落在陶灼身上,带着些许歉意的说。
这道声音入耳后,陶灼只觉心中一动,那些怒气怨气霎时间消散。
脸上便带上了些许欢喜,又有了两分不好意思。
她也知道,今日之事,是她有些胡闹了。
到底是,到底是自家阿雍,今日太过耀眼。
让她忽然惊觉,自此后,他就不是那个静静呆在福安寺中,每个月等自己去看他的守慧了。
他还了俗,有诸多亲人在侧。
以后,以后说不定还会认识更多的朋友。
甚至,更多的女子。
他,他说不定,就会觉得其中某一个女子比自己更好,更让他开心。
而这一切一切,都让她有些不安,却又不能诉诸于口。
只能耍耍自此八岁后,就不再出现的小性子,想让摄雍多哄哄自己。
可是,阿雍还是那个阿雍。
他仍旧包容了自己的无理取闹,放下身段,来向自己道歉。
“阿雍,对不……”这样想着,陶灼的柳眉却是慢慢皱起,低声说道,还未说完,就被摄雍拥入了怀中。
傻姑娘,摄雍心道。
伸手抚了抚陶灼的乌发,随后放开,后退一步,牵着陶灼的手,行至绣床前,把她塞回了被窝。
自己则是搬过了绣凳,坐在了床前,温柔的看着陶灼。
陶灼也没有多动,就乖乖的任由摄雍牵着自己,然后看着他无比耐心妥帖的给自己盖好被子。
她心中的那些不安,就这样一点一点,不着痕迹的尽数被摄雍抹去。
随后,看见摄雍修长挺拔的身躯,就那样委委屈屈的坐在绣凳上时,陶灼却是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摄雍只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却依旧坐的端端正正。
“阿灼,对不起,我晚间去了趟皇陵,来晚了。”一笑后,摄雍敛起那抹笑意,看着陶灼认真的说。
皇陵?
陶灼一愣,却是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也是,摄雍决意还俗,今日正式宣告世人,自然是要去祭拜父母的。
柳眉微微一皱,就有了些歉意,怪自己没有早早想到此事,竟还在这里生摄雍的闷气。
“不生气了?好吗?”摄雍静静看着陶灼,温柔的说。
陶灼心中一跳,面上摇了摇头,不自觉的溢出一抹欢喜的笑容。
“这世间一切,功名利禄,财色美人,对我而言,都是过眼烟云。可是,阿灼,这世间唯有一个你,我也只会为了这唯一的你,而还俗。”
看着陶灼乖巧的模样,摄雍不禁温柔笑开,可口中未停,还是不疾不徐,却带着满满的认真诚恳的说出了这一袭话。
陶灼心中又是一跳,这一次却不止是那一下,而是咚咚咚的,接连不断的急速跳了起来。
“阿雍,你也最重要了。”陶灼未及多想,脱口而出道。
摄雍便就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疏朗的一笑,直如玉树一般,动人心弦。
“那,我和你爹娘,谁最重要。”谁知,他接下来却这样问道。
而他心里,却是不由想起了初见陶灼时,她说她爹娘最好看之言。
陶灼不由一卡,感觉这一幕好似有点眼熟,可迎着摄雍淡笑着的眼神,她脑中急转,斩钉截铁的说,“当然是阿雍最重要了。”
摄雍浓眉微微一挑,却没说信与不信。
“阿雍,我祖父说他明日去荣王府解除婚约。”陶灼桃花眼轻眨,突然说道,颇有些转移话题的意味。
明日?
摄雍一顿,却是不由有些惊喜的看着陶灼,就见陶灼肯定的点了点头。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就忽的笑开,心中暗道。
片刻之后,陶灼目送摄雍离开侯府,躺回绣床后。
思及今晚摄雍的一行一眼,不由打了几个滚,呵呵笑了起来。
而后,带着满满的愉悦,以及期待,沉入了梦乡。
七月十四,宜祭祀,沐浴,破屋,解除,余事勿取。
忌嫁娶,开市,交易,入宅。
今日一早,永安县主发现一名为棉花,产量奇高,保暖御寒更甚木棉,百姓也能轻易用起的植物。
并且,因此晋封郡主的的消息。
便因昨日宁国公府之人下人间的几句言语,短短一日时间,彻底在京都坊市间流传开来。
不知多少百姓因此感激傅婉瑶,更将年初时傅婉瑶发现玉米之事重新提及起来。
一时之间,傅婉瑶之名更甚从前,竟有了活菩萨之称。
与此同时,一大清早,怀谦候府便彻底忙碌起来。
忙碌之中,更有许多严肃郑重的感觉掺杂其中。
老怀谦候陶景黎,今日竟是穿上了先皇亲赐的绣猛虎服,收拾的整整齐齐,面上淡然沉稳的坐在长春居中。
“父亲,你老人家亲自去退亲,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了?”怀谦候陶明乐看着父亲,有些迟疑的问。
“我若不去,那荣王怕是会一直将此事拖下去,他摄宗明能拖,我们家阿灼能拖吗?”陶景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