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灼动作略急的拿出长空带回来的信,而后就笑出了声,顿时打破了刚才脸上的沉凝。
院中厚着的一众丫鬟立即松了口气。
红日西沉。
秋日里,太阳落山的早,此时正是申时末。
摄雍的亲王车驾徐徐在怀谦候府门前停下。
门房一惊,立即唤来了罗管家。
罗管家亦是惊讶无比,却不敢耽搁,急急迎了上去。
口中便恭敬的说,“恭迎雍王殿下。”
摄雍点了点头,迈步向怀谦候府内行去,口中淡淡的说,“带我去阿灼院中,我寻她有事。”
罗管家一惊,急急跟了上去,边使了个眼色,示意下人去通知老太爷。
摄雍却没放过,就停下脚步,看向身后一个黑甲人。
口中低声道,“你也去,转告陶公,我今日寻阿灼有事。”
那黑衣人立即应诺,转身跟着那仆役径自离去。
罗管家见摄雍如此郑重,就也无言,在前面带起了路。
摄雍步子不急不缓的前行,心中还微有些愉悦惊奇。
自己去阿灼院中,亦有好几次,可只有这一次,是从大门进去的。
这样想着,摄雍忽的微微笑了一下。
只心中那将阿灼娶回家的想法,越加急不可耐。
长春居。
陶景黎正赏着一卷山水画卷,就听见小厮禀报,雍王前来侯府,去找五小姐了。
黑甲人更是紧随其后道,自家主子这次寻陶五小姐,乃是身有要事。
身有要事?
陶景黎白眉微动,不由想到了自家曾孙女那一身可通鬼神的能力。
心中不由又生诸多猜测,面上却点了点头,示意无碍。
那小厮和黑甲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身追上摄雍一行人。
转述了老怀谦候的话。
摄雍毫不惊讶的点了点头,罗管家有些惊讶,却还是都掩盖下来。
继续在前带路,只速度比刚刚快了不少。
韶光院。
陶灼刚刚用完晚膳,正在院中消食,就见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
陶灼柳眉一挑,立时就明白了来着何人。
而后身形一转,立在院中,静静的看向门口。
夕阳微暖的光落在她微笑的的桃花玉面上,愈发显得美人如玉,倾国倾城。
摄雍踏进院门之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脚步不由一顿,心中急跳几下。
而后面上不由自主的带上一抹温柔的笑意,大步走过去,伸手牵住陶灼十指纤纤的玉手。
陶灼任由他温柔的牵住自己,微微抬头看着他,桃花眼笑意不止,口中轻声说道,“怎么来的这么早?”
看着这张满是信赖以及愉悦的脸,摄雍却是不由想起上次,他也是这么看着陶灼,然后,拥住了她。
想到这里,摄雍不禁喉结微动,却忽的感受着陶灼的手微有点凉意。
不由浓眉微皱,拉着陶灼向屋内走去,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哑意,“我想你了。”
陶灼的笑容,就一瞬间更加灿烂。
裙角微动,随着摄雍的力道,向屋内行去。
行至客厅,两人挨在一起坐下,月见连忙送上一壶茶。
而后就如上次一般,候在了门外。
陶灼也就个摄雍靠在一起,轻笑着说起了这未见的几日里,对方日常中的小事。
却也没有说了太久。
约有半刻钟后,太阳彻底落下,明月升起。
今夜,月亮很亮,星星也很亮。
陶灼和摄雍,也就在对视一眼后,默契的起身。
几个丫鬟见此,急急跟上。
陶灼这才想起,还有她们,便就回头看向月见几个丫鬟。
口中低声说道,“我和阿雍出去办点事,你们就在韶光院候着。”
月见一愣,随即一急,连忙开口,“这……”
她却是急着拒绝,这夜色已深,自家小姐和雍王出去,被人知道,岂不是要非议的,
陶灼却是直接打断了她,轻声说道,“无碍,曾祖父知道的,而且已经同意了。”
月见又是一愣,心知自家小姐不会骗自己,随后就点了点头,看了碧云几人一眼,俱都退开。
陶灼和摄雍这才径直出府,乘上马车。
却在一个转弯之时,两个人直接运起内力和灵力忽的下了马车,前去了宁国公府。
至于一众黑甲人,则是佯装无事一般,将马车赶回了王府。
宁国公府。
归燕院,傅婉瑶的院落。
陶灼先给自己和摄雍拍上敛息诀,站在墙角。
看着颇为热闹的院里,陶灼伸手,十指掐诀,施展出一个结界,彻底笼罩了这归燕院。
而后,这才轻笑一声,放出迷魂诀。
院中之人,霎时间昏昏沉沉,皆倒在地上。
这般大的动静,傅婉瑶自是不会忽略。
她倏地一惊,而后连忙放出几只蛊虫护住自己身周。
这才缓步走进院中,四顾一圈后,扬声道,“不知是哪位阁下大驾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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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陶灼一眼看去, 就见傅婉瑶身周的蛊虫身周大大小小围着约十几只蛊虫。
唔,竟然都是白蛊,还有几只带红色的?
这距上次见她, 不过是十多天罢了。
竟然精进了这么多?
该说不愧是女主吗?
心中暗想, 陶灼和摄雍也没有再继续掩盖行踪, 直接走了出去。
陶灼却没有看傅婉瑶, 而是一转身,看向傅婉瑶闺房的窗后。
摄雍就静静站在陶灼身后, 将这一切都交给她来。
陶灼轻笑着开口道,“唔,苗眠,苗疆大长老?不出来一见吗?”
听闻此言,傅婉瑶一惊, 那窗后的苗眠亦是一惊。
她们二人自衬都瞒过了前来监视的一众暗卫,还心中为此得意过。
可是, 这陶灼,却好似知道的十分清楚。
而且,竟然连苗眠的身份都摸清了?
这般想着,苗眠却是并不怎么怕只有十五岁的陶灼, 也就直接走了出来。
而后, 先是看了看四周,心中一定。
这才戏谑的看着陶灼,毫不在意的道,“胆子倒是大, 你师父不在, 你就敢和这个小子来找我,不过, 这个小子,生的倒是不错。”
说道最后,她却是眉眼一转,像带着钩子一样,看向摄雍。
摄雍丹凤眼微眯,里面满满的都是冷意,毫无怜香惜玉之感。
陶灼亦是脸猛地一变,面无表情的看着苗眠。
见此,那苗眠微不可查的一愣,却是不服输的向前走了两步,腰肢轻轻扭动。
衣裙轻摆,显露出婀娜多姿的身体来。
嗓音亦是越发撩人,“呦,这个小哥,倒是好——硬的心呢。”
看见摄雍没有理会这苗眠,陶灼的脸本来已经转晴。
可看见这苗眠这不依不饶的模样,顿时眼中又是一冷,没有多想,手掌一翻就拍了过去。
一直注意着陶灼的傅婉瑶一惊,正欲开口提醒,那苗眠就已经转身避开。
而后,就见轰的一声巨响,苗眠之前所在之地,竟被陶灼那一掌拍出了半人深的大坑。
见此,傅婉瑶和那苗眠皆是大惊。
苗眠更是忽的转头,媚眼微眯,冷声说道,“不对,这么深厚的修为,祝瑜就是你抓住的!不不不,不对,十五岁的人不可能有这么深的修为,你是谁?”
这时,傅婉瑶终是发现了端倪,看向苗眠,轻声道,“长老,府中,好像太安静了。”
苗眠一惊,飞身上了院墙,四处看去,却见公府中仍旧人声鼎沸。
可是,却好像把这小小的归燕院排除在外一般,这院中这般大的动静,他们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来往之人,亦是不自觉的绕开。
她又是一惊,却忽的想起了什么,伸手碰了碰眼前的虚空。
顿时,一道水波一样的纹路凭空而起,缓缓荡开。
苗眠顿时验证了心中的猜测,却更是震惊。
就见她霍然回身,直直看向陶灼,声音微颤道,“这是修道者的手段,你是修道者?”
陶灼微笑的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
就像一只猫恶劣的看着手底下垂死挣扎的猎物一般。
啊,好期待,自己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这样想着,陶灼不由自主嘴角上扬,轻声开口,“呀,被发现了呢。”
听到她这承认的回答,苗眠瞳孔一缩,呆在了原地。
“不,不可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修道者,不可能。”
自从看到那道凭空而起的水波纹,就彻底惊住的傅婉瑶这时才反应过来,声音拔高,惊叫道。
陶灼桃花眼轻眨几下,有点无语。
你这一个魂魄夺舍的人都有了,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不可能有修道者的?
这样想着,陶灼也就直接说了出来,“你一个鸠占鹊巢的人都有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听得此言,傅婉瑶大惊,立即后退两步。
摄雍也是浓眉微动,鸠占鹊巢?这,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苗眠亦是惊诧的看了一眼傅婉瑶,却没时间去问她,只紧紧的看着陶灼。
陶灼懒得理会明显是惊慌失措的女主,径直看向苗眠。
口中轻笑道,“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我来请你?”
苗眠媚眼一眯,心中却是明白,陶灼是不可能放过她的了。
于是也未再废话,挥手间,身上的一蛇一蝎子就径直向陶灼而去。
紧随其后的,还有自院中各处瞬间聚起的一片虫云。
陶灼桃花眼轻眨,直接伸手,又似上次一般,化出一阵清风,迎了上去。
然而,这些蛊虫明显比上次祝瑜拿出来的要强大许多。
竟然只被吹走了少许,剩下的,都牢牢的待在原地。
陶灼柳眉一挑,却是直接加大了手上唤风术的力度。
瞬时间,清风不再,一阵大风席卷而来。
除了那只蛇和蝎子,其它蛊虫却是再也坚持不住,纷纷被卷了起来。
而另一边,苗眠看陶灼被拖住,丝毫不敢耽搁,运起内力,就向身后的结界击了过去。
然而,让她绝望的是,纵使她使出了十成功力,一直未曾停手。
直至陶灼解决完那些蛊虫,那结界都没有丝毫被撼动之势。
这厢,丝毫没有理会苗眠的小动作。
陶灼解决完那些烦人的蛊虫,照旧震成粉末,就看向剩下的两只赤蛊。
至于摄雍,他看了两眼苗眠,发现她无可奈何之后,就一直满含担心关怀的看着陶灼。
傅婉瑶,傅婉瑶则是几步间避到战圈之外。
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陶灼那里,她根本插不上手。
而她本欲向摄雍动手,蛊虫却一一被摄雍的护身符拦下,竟不能奈何他分毫。
无奈之下,只好退开,做一个旁观者。
她太弱了,若是过去,陶灼随意的一掌,怕是就能让她如同那些蛊虫一般,化成粉末。
想到这里,傅婉瑶心中满是苦涩,悔意更是随之而起。
陶灼明显是对摄宗明毫无兴趣。
自己又为何要为了那无用的虚名,而频频向她下手。
否则,看陶灼平日里的行事,怕是根本就懒得理会自己罢。
心中不由暗想,傅婉瑶愈加是后悔不已,可惜,已经晚了。
陶灼今日会直接出现在这里,就表示她根本不会放过自己。
现在,只能祈求,自己这宁国公府小姐,以及荣王世子妃的身份,能保自己一命了
想到这里,傅婉瑶的心里忽然就生出许多希望。
对,自己是荣王世子妃,可是要叫雍王一声叔父的,陶灼又是雍王妃,自己要唤一声叔母的。
这时候的傅婉瑶和苗眠还不曾想到,祝瑜之所以会暴露。
就是因为傅婉瑶之故,否则,苗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杀了傅婉瑶。
而祝瑜的暴露,又牵扯出荣王。
傅婉瑶这个未来的荣王世子妃,还不知道前途如何呢。
傅婉瑶心存侥幸,努力挥去那些心虚。
虽然苗眠现身之后,未曾直言,可以傅婉瑶之聪慧,联想到宫中无子。
皇室中,除了瑞王,唯有荣王一脉,
瑞王幼时被人下毒,虽然捡回一命,可坏了身子,这辈子也不能有自己的子嗣。
于是荣王府就被人若有若无的寄予了期待。
荣王府的嫡长子摄宗明又恰好与自己两情相悦。
借此,不难想象这些年自家娘亲在宫中做了什么。
怕是,就连自己与摄宗明当初的那些巧遇,也有人为在内吧。
由此推断,自然就知道自家娘亲,以及这大长老,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傅婉瑶心中努力安慰自己。
那些事情,都是娘亲她们所做,自己和娘亲她们的关系也无人知晓。
苗眠会出现在这里,亦只是一个巧合。
殊不知,自己未来的婆家,荣王府,才是一个真正的大坑。
前朝余孽作乱和谋夺皇位,某种意义上,后者,更遭当权者的警惕防备以及愤恨。
而陶灼,则根本不准备再拿她如何,正等着她跳进那个大坑,然后再踩两脚呢。
出手报复有什么意思,这世上有什么事,比看着自己的仇人毫不自知的找死,更来的有趣呢?
丝毫不知女主心中百转千回,陶灼伸手,放出灵气裹住那两只赤蛊。
然后引到自己眼前,看着里面疯狂扭动的小蛇和张牙舞爪的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