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敢聘用鬼做员工，这世界也就他们这一家公司了吧？
两人眼中全都是对楼思的敬佩。
钱志勇其实就是想来看看楼思，在她面前刷刷好感度，顺便献个殷勤，谁成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至于他聊天都有些心不在焉。高鹏因为怕孟霜突然扑过来给他惊喜，聊得也很敷衍，搞得楼思一脸的莫名其妙。
“钱先生，高先生，其实你们不用客气，你们已经支付了报酬，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楼思觉得两人真是太客气了，“这样吧，我们公司目前准备推出几项服务，其中一项就是开始实行会员制，最高级别的会员可以享受我们公司的终身免费服务，你们两人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会员制？
两人对这个并不陌生，毕竟以前他们经常出入各种酒店会所什么的，几乎市里高档点的场所他们都是会员。如果是别的公司，他们自然不会感兴趣，但地府文化有限公司很显然不是一家简单的公司啊！
“哦？你说说看？”
楼思却不自己解释，而是叫来姚光鱼，“老姚是我们公司的客服，对公司业务很是熟悉，讲解过程中你们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提出来，他会一一解答。你们先聊着，我去给你们拿点东西。”
本以为是楼思给自己介绍，没成想换成了姚光鱼。钱志勇心中说不失望是假的，不过话都说到这儿了，为了女神，他也只能继续佯装很感兴趣的样子听下去。
楼思进了老板办公室。
公司员工多起来之后，也不知道司锐怎么操作，竟然真的从地府的鬼魂里凑出了一整个装修团队，加班加点的对办公室进行改造装修。因为是鬼装修队，不需要支付人民币，可省了不少钱。
当然，在这期间他们公司也没少挨投诉，说他们经常凌晨还在施工，吵吵闹闹的，但每次保安上楼都不见人影之类的，只见办公室的灯一闪一闪，很是古怪。而且自此之后，不只是同层楼的其他公司员工，就连楼下的，也都没再靠近过他们公司。
而且在那之后，她到公司上班，每次她进电梯，哪怕电梯里原本站满了人，也会在她踏进去的瞬间全都默不作声的走出去，你我互相谦让让对方上，然后集体等待下一趟电梯。
这些对楼思而言，都是小事情，甚至她还挺开心，毕竟偌大的电梯就她一个人，再也不用和其他人挤来挤去，挺好。
“老板，外面来了两个贵客，我觉得我们是时候开展下一个业务了。”
司锐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她这话，抬眸，“嗯？”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委托我们上门驱邪的高鹏你还记得吧？直播间那贼有钱的老钱你有印象吧？那两人都是实打实的富二代，和他们混一起的，基本上也都是富二代富三代。”楼思自顾自的坐下来，有条有理的分析，“咱们公司不是打算卖驱邪符吗？不如趁此机会，给两人免费送上几张？他们用不着，家里的长辈也会用得上。要还有多的，还可以送给要好的哥们啊，老相好啊什么的。”
“那些人用了咱们的产品，觉得有用，肯定会上门购买，或者是推荐身边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咱们的生意不就来了吗？有句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次咱们免费送几张驱邪符，明面上看是亏本买卖，实际上这背后带来的效益，可是远远超过这个价钱的。而且免费送公司产品，也更能拉拢那两人的心，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种营销手段很普通，但楼思相信他们可以完成利益最大化，因为他们产品的质量是实打实的。
办法不在新不在多，在于有用。
司锐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点点头，“可。”
楼思立马掏出几张符纸和笔，递到司锐面前。后者扬眉，“什么意思？”
“老板，你明白的。”
司锐：“我明白什么？”
“公司不养闲人，这是你说的啊。你是老板不假，但也不能因此心安理得。身为老板，你更应该做出榜样，好激励我们这些员工！何况，你坐在这里，除了玩手机也没什么事干，画画符怎么了？”
司锐：“……”
感觉他这个老板的地位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快点啊，顾客还等着呢！”
在楼思的催促下，司锐咬着牙屈辱的开始画符。楼思本以为他还要焚香沐浴，或者是凝神静气之类的，没想到司锐拿起笔就开始画了起来，所有的符都是一气呵成，明明是普通的驱邪符，楼思却从中感受到了澎湃的力量。
这符的效果，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太多。
思及此，楼思笑了笑，在司锐的注视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符纸，“老板，劳烦。”
司锐沉默了。
“我先出去了，你慢慢画，什么时候画完什么时候下班。”楼思也不多待，笑嘻嘻的拿起他画好的符咒，转身就走了出去。
姚光鱼说得口干舌燥，顺手就拿起桌上的茶杯喝茶。高鹏想说那是他喝过的，可他还没张嘴呢，姚光鱼就一口喝完了。
“咦？怎么有种喝漱口水的感觉？”姚光鱼奇怪的看了一眼茶杯，小声嘀咕，“肯定是因为孟霜！都怪她，这么好喝的茶被她说成了漱口水，才导致我现在喝着也觉得怪怪的。”
高鹏：“……”
某种意义上，姚光鱼喝的还真是漱口水。不过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他死也不能说。
“聊得怎么样了？”楼思凑过来，视线落在姚光鱼手上的茶杯，好奇道，“嗯？这不是高先生用过的茶杯么？我记得你刚才放那儿的，是没茶了吗？老姚赶紧给高先生满上啊！”
高鹏：“……”
姚光鱼：“……”
默不作声的放下茶杯，姚光鱼滚到一边吐去了。
高鹏只觉得脸上臊得慌，恨不得有个洞给自己钻进去。可偏偏楼思的话还被孟霜听见了，只见她满脸幽怨，恼怒道，“四舍五入，那不就是等于和鹏哥接吻了吗？我都没那待遇！”
姚光鱼吐得更厉害了。
场面一度很尴尬。
楼思干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这是我们公司目前还没对外售卖的驱邪符，送给两位几张，算是一点小回礼。我们公司的产品，两位请放心用。有了这驱邪符，以后脏东西都近不了你们的身。”
听了这话，钱志勇还没有所表示，高鹏的眼就亮了起来！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他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孟霜，见对方正埋首在电脑前鼓捣着什么，赶紧悄声问道，“用了这个，孟霜也不能近我身了吧？”
楼思摸摸鼻子，“那个，抱歉，我司员工不在此范围内。”
高鹏：“！”
第三十六章
他还以为有了这驱邪符， 就可以远离孟霜了呢！
白高兴一场。
高鹏耷拉着脸，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钱志勇假模假样的安慰他，一副好兄弟的模样。
如果他嘴角没有上扬的话。
“孟小姐不也挺好的嘛！人家生前好歹也是个大美人呢， 而且也是你喜欢的类型，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钱志勇劝解道，“人家要是还活着，指不定都看不上你。别愁眉苦脸的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便秘呢。”
高鹏：“你不说话会死吗？”
知道自己再说下去， 两人友谊的小船可能说翻就翻，钱志勇很识相的闭嘴，扭头对楼思说道，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谈完事情， 钱志勇抬手看了下时间，正好到了饭点，他心一喜，豪迈的大手一挥， “思思， 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中午了， 走， 我请你们吃饭！”
听到这话， 楼思却没有如钱志勇所想的那样马上答应，甚至还露出点为难，“这个， 你们去吧，我们公司有点特殊，不大适合出去。”
钱志勇先是一愣，继而想起他们到底哪儿特殊了。他尴尬的挠挠头，“那……”
“没事，你们等我一会儿。”
示意两人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楼思回到自己的座位，掏出一把小钥匙，弯腰打开自己座位上的抽屉，很快从里面掏出了一根粗粗的香烛。是真的很粗，可以烧半天都少不完的那种。她把香烛点上，插到香炉里。
香烛很快弥漫出一股淡淡的香味，正在工作的孟霜等鬼很快抬起头，一脸的陶醉。他们嗅了嗅味道，凑过来，颇为惊奇道，“思思，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这可是过节才有的待遇啊！”
楼思笑得很温柔，“我要出去吃大餐，总不能让你们在办公室饿肚子呀。”
三只鬼：“……”
昨天她让他们三个吸着粗制滥造的香烟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道的。
坐在沙发上的钱志勇和高鹏，目瞪口呆的看着凑在一起拼命吸的三只鬼，完全没有办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情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型聚众吸/毒现场呢。
见他们吃得开心，楼思拍了拍手，示意两人拿上东西跟自己走。然而他们刚踏出公司门口，司锐也跟着出来了。瞥见他的身影，楼思愕然的抬眸，有些不敢置信，“老板，你画完了？”
司锐微微昂着下巴，眼神高傲，“很难吗？”
正在老板办公室拼命画符的，被抓来临时顶包的几个道士鬼齐齐打了个喷嚏。
楼思半信半疑，“那你这是？”
“画了半天，有点饿了。”司锐的视线在三人中间来回穿梭，顿了顿，像是赏赐般道，“看在你们是我们公司第一批上门的贵客的份上，可以允许你们和我共进午餐。走吧，还愣着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高鹏和钱志勇潜意识里都有点怕司锐，说不上哪儿怕，但就是莫名觉得这位老板不好惹。能面不改色的聘用鬼来当自己员工，肯定是个狠人。
于是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下午还要上班，楼思也没让去太远的。正好附近有家餐厅评价不错，四人也不挑，直奔那餐厅而去。没想到慕名而来这边吃饭的人还挺多，钱志勇问的时候，已经没了包间。
“没事，外面也挺好。”楼思觉得只要有吃的，只要不是蹲厕所边上吃，她都可以吃得下，“就是二位……”
“我也觉得挺好，还可以看风景，不像那包间，什么都没有，闷得慌！”
高鹏：“……”这他妈还是他那个去餐厅吃饭没有包间就不进门的发小吗？他是被鬼上身了吧？
四人落座，钱志勇本来想坐楼思旁边，可谁想到他还没行动了，司锐就很自然的坐到了楼思旁边。钱志勇懊恼两秒钟，很快又笑起来。
坐对面更好，他可以和佳人面对面，四舍五入就是约会了！至于旁边那俩人……管他电灯泡亮不亮呢！
钱志勇很绅士的把菜单递给楼思，“思思，你点吧。”
楼思也不讲究，正想接过来，旁边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把菜单接了过去，自顾自的点了自己认为还算可以的菜，点了才抬眸，瞥见对面两人傻眼的模样，想了想，“钱不够？”
“咳咳，够！”钱志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缓了缓道，“我带了卡。”
司锐扬眉，却是没说什么。
楼思很好奇的凑到司锐身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音量问道，“老板，你不是鬼吗？鬼也能吃饭吗？”
待会儿她家老板不会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对着那丰盛的饭菜吸来吸去吧？要真那样，她得赶紧在被人误认为是神经病前跑路，免得和司锐绑在一起，走到哪儿都要接收众人异样的目光。
“人肉我也可以吃。”
楼思：“……”
看来她家老板不仅是个穷逼小气鬼，还是个变态。
这家餐厅上菜的速度还不错，楼思迫不及待的尝了尝，眼眸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看得出来很喜欢。她对面的钱志勇一直在注意她的反应，见状也跟着傻笑起来，“思思，下次我们还来这里吃吧？”
“不了不了，哪儿能让你破费。”楼思笑眯眯的拒绝了。
钱志勇内心哀嚎两声。
还以为自己可以乘胜追击呢！
四人吃到一半，钱志勇偶然抬眸，正好和刚进门的一伙人对上眼。为首的那人一看见钱志勇和高鹏，立马就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高昂着头朝四人走过来。他们脸上带着笑，但实则眼中充满了挑衅和恶意。
“哟，这不是钱少和鹏少么？好久不见，二位都沦落到在大厅吃东西啦？”那人语气嘲讽，十分不善，“该不会是钱家和高家破产了吧？哎呀，那可真是太可怜了。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出点钱，给两位换个好地方呗？”
他打了个响指，很快就有个服务员急匆匆走过来，面上十分恭敬，“李少，您有什么吩咐？”
“这两位，”李元指指钱志勇和高鹏，嗤笑，“算是我熟人，给他们换个包厢吧。放心，那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咱们钱少和鹏少好歹也曾经是有点脸面的大少爷呀是不是？可丢不起这人。”
钱志勇气得差点薅袖子揍人。
好在他们和李元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何况楼思就坐在自己对面呢，他要绅士，要文雅，“不用你操心，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李少，您还是吃您自己的去吧，说不准待会儿李家就破产了呢？”
嘴炮嘛，谁不会呢？
三人针锋相对，你来我往，楼思和司锐却吃得极为认真，仿佛天大的事情都不能打扰到他们。两人吃相极佳，看着格外赏心悦目，加上出色的外表，很快就引起了李元的注意。
“这两位好像没见过啊。”李元自然是知道钱家和高家没破产，他那样说只是存心挤兑钱志勇和高鹏而已。也因此，在见到一脸贵气相的司锐时，他没贸然讥嘲人家，“不是本地人吧？”
司锐没回答李元的话。
他动作不变，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让他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