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给你谢礼了。”郎元迟眸中是浓厚笑意,他走到她面前。
胡莺莺再听到这声音才反应过来,自己那日所救之人竟然是郎元迟!
“你”胡莺莺越发觉得我不妥,她快速丢下一句话就想走。
“你不要再与我见面,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她走的飞快,郎元迟的笑不见了。
而远处的桥上,刘二成与几个年轻男人站在一起,大家都有些沉默。
有人咳嗽一声“咱们原是出来醒酒的,无意间看到这些,其实也不是什么,寻常两人说话罢了”
可那是避开了其他所有人,到一处小亭子里私会,这难道不是红杏出墙吗?
刘二成声音淡然“我娘子如何,我比谁都更清楚,各位若是得闲,不若多为皇上分忧,至于刘某的家事,便不劳烦各位操心了。”
有人慨叹这刘二成简直就是傻子,也有人心疼他摊上了这样一位水性杨花的女子,偏生爱得那么深刻,怎么都不忍心放弃。
刘二成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事儿,他原想就这样烂在肚子里,却没料到郎元迟来找他了。
来到了他办公之处,自顾自坐在了椅子上。
自小生在富贵窝,成人之后又随父征战过沙场,这样的人天生就比旁人高贵。
郎元迟懒散地坐在那里“刘大人这般聪明的一个人,想必也知道我是谁了。这么说,郎某在三年前菊花大会上便对她一见倾心,此番偶遇更是情根深种。我们灵肉合一,若能得刘大人成全,也必定是一双佳偶,不知道刘大人”
他一字一句宛如刀子,刘二成满脑子只有他说的四个字“灵肉合一”。
刘二成缓缓地走过去,郎元迟并不把他放在眼里,那样子像是来讨要一方还不错的砚台。
“刘大人若是愿意,我保刘大人三年尚书,你知道的,我郎家根基深厚”
郎元迟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向自己胸口,明晃晃的一把刀扎在那里,不是致命的地方,但也非常危险。
他完全没有料到刘二成会给他这一刀。
因为这一刀伤的不仅仅是他,更是刘二成的仕途。
郎元迟重伤,皇上大怒,得知竟是刘二成所为,火速着人把刘二成带到了跟前。
“竟是为了个女人!朕的两个臣子,为了个女子互相残杀!”
皇上愤怒不已,刘二成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良久,皇上问“你想怎样?啊?刘爱卿!你辛苦读书二十多载,一时冲动葬送一切,当真值得?”
刘二成抬起头“皇上,您若是也曾爱一个人,也会如此。”
皇上没说话,半晌还是无法平静,挥手说道“朕可以饶恕你!但此事必须解决!男人哪里有只娶一个女人的?朕给你找两个绝顶美女,好好治治你这专情的毛病!省的你往后再为情所困!”
原本刘二成以为皇上只是气话,却不想皇上真的命人把他关了起来,派了两个姿色绝佳的女子陪他喝酒逗乐,这屋子里一本书也没有,只有酒菜。
那两个女子极尽娇媚之色,穿着暴露,雪白胸脯,纤长玉腿,若是换了旁人早已忍不住上手。
可刘二成目光空洞,仿佛什么也瞧不见。
皇上关了他一天一夜,却愣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最终只得把他放了。
“你是要把朕气死!这次也就罢了,若还有下次便拿你自己的命来抵!”
刘二成叩头谢恩,回去之后只说是宫中有事耽搁,夏氏便放心了。
可回到卧房,胡莺莺说也一把抓住了他。
“你为什么要对郎元迟动刀子?”
刘二成身子一僵,好艰难地才控制住自己“没什么,就是想动刀子便动了,你不喜欢我这样做?”
胡莺莺有些着急“你怎么可以动刀子?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万一下次连累了你自己”
刘二成深邃的目光投向他“为什么不能动刀子?你很了解他吗?”
胡莺莺心疼又担心“他是郎将军之后,现在又被封为明光将军,你怎么能跟他说起冲突?万一”
刘二成的声音非常地冰冷“你不用再说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你。另外,你也不用让我知道,你有多了解这个姓郎的,你是我刘某的妻子,是我孩子的娘,知道吗?”
胡莺莺很不理解刘二成突如其来的怒气,追着他说道“我怎么可以不说?你是文人,动用武力哪里比得过他?若是受伤怎么办?更何况郎家家大业大,还有免死金牌,我们何必去以卵击石呢?”
刘二成自嘲地笑了,他从未这般生气,一把捏住胡莺莺的下巴。
“所以呢?乖乖把你送出去吗?他郎元迟家大业大,你愿意去吗?胡莺莺,你是我的人啊……你还记得吗?你是我的!”
他对着胡莺莺疯狂地吻了起来,宛如暴风雨一般!
第101章
刘二成十分粗暴, 他很少这样,胡莺莺也有些心慌。
男人动起武力来, 不是寻常女人能抵抗得住的。
还好, 他很快还是克制住了, 抬起头眸中是说不清的情绪。
“我去书房。”
他起身收拾了衣服, 很快就走了。
胡莺莺呆坐在原地, 面颊上忽然就流下泪来。
她觉得好委屈,可到底是哪里不对?
想了半日,胡莺莺冷静下来喊了豌豆进来。
“你可知道近日外头有没有什么异样?”
豌豆摇头, 胡莺莺冷声道“你若是不说实话往后也不必留在家里了。”
豌豆赶紧跪下,紧张地说“夫人,虽然那时候你被但大人说了, 就当作没发生过!只是, 只是那郎将军实在可恶, 欺辱了您,还要拿来刺激大人”
胡莺莺眸子一紧“欺辱了我?”
电光火石之间她终于明白了。
是大家都认为郎元迟欺负了她?
自打她被掳了一夜再回里,似乎就有哪里不一样了, 但刘二成保护的好,她竟然没有察觉到旁人任何的取笑与猜测。
所以,刘二成是在认为郎元迟与自己有了不堪的关系之后, 在忍辱负重?
她真是觉得好气又好笑!
怪道她数次想说起郎元迟的事情,他都不肯听, 原来是误会了!
封建主义害死人, 女子被掳一夜, 按照他们的想法就是合该自尽。
若非夏氏真心疼爱自己,刘二成也是真的在意自己,不知道多少口水要喷过来了。
胡莺莺越想越气,起身打算去跟刘二成说个明白,却发现他回来了。
豌豆识趣地退出去了,刘二成走到她跟前,眼中都是后悔。
“刚才我可是弄疼你了?莺莺,是我心急了,你若是生气便打我几下。”
胡莺莺眼眶子一热“那你生气的时候呢?你都不知道说的吗?你问都不问我!”
刘二成抬眼看她有些迷惑,胡莺莺真是太生气了。
“我跟那个郎元迟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他那日是掳走了我,也不过是因为当时他被人追杀身负重伤,想要有人帮着疗伤。我把银子尽数给了他,便好端端地回来了!”
刘二成心中狂跳,他握住她手“你说的,都是真的?”
胡莺莺干脆举手“我若是有一句虚言,便叫我”
他赶紧捂住她嘴“别说了我相信你。”
她只要说,他便信。
胡莺莺越想越不舒服“你是不是还见到了郎元迟?他如何同你说的?”
刘二成垂眸“那日在贝亲王府,你与他私下见面,后来他告诉我,他与你灵肉合一,要我成全你们。”
胡莺莺脸都气红了“他跟他老子娘才灵肉合一!这个人渣!”
刘二成摸摸她的脸“所以你能理解我为何要给他一刀吗?”
当时那种愤恨的情绪根本得不到控制。
胡莺莺现在只恨这个郎元迟是个孬种,自己救了他,他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要是有机会,她一定好好教训他!
郎元迟挨了那一刀,皇上派了太医给他治伤,昏昏沉沉就想起来许多从前的事情。
他自小就知道郎家是全天下少有的家世显赫,因此形容潇洒,想做什么就没人拦得住过。
人人都知道他有钱,谁敢轻易忤逆?
也就那一年赏菊大会他被一个小娘子三言两语自如一顿,郎元迟原本想教训她一顿,可家里他娘的一封急信把他召回。
郎夫人信紫薇之术,研究了几十年,遍寻天下能人异士,数日之前占出郎家有难。
郎大将军将战死沙场,而郎家其他人也会跟着覆灭,只剩了郎元迟一人,也会命不久矣。
郎夫人悲痛至极,花了好些功夫才看到一丝希望。
若是郎元迟能去沙场历练三年,三年之后会遇生死劫,但那时若有一位女子相救,他此后便会有了转机。
郎夫人临终前前叮嘱“若是你真的遇到了那女子,就是捆也要捆到咱们郎家来,郎家兴衰全在你手上,儿啊!你要争气!”
郎元迟睁开眼睛,脑子里忽然清明了起来。
三年前胡莺莺笑话她只是个不学无术仗着自己爹爹功绩而享乐无穷的大少爷,可现在呢?
他也是将军了,他比她那个相公更胜一筹。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郎元迟又闭上了眼。
这一刀的事儿郎元迟没有计较,皇上倒是很高兴。
郎家对朝廷贡献颇多,如今只剩郎元迟一人,且郎元迟的确有几分他父亲的本事,皇上自然要在意的。
说实话,若是拿郎元迟与刘二成比起来,非要舍弃一个的话,皇上估计要舍弃刘二成。
也是因为这些,胡莺莺暂时也想不到如何洗脱自己被欺负了的“罪名”。
但这对女人来说实在太严重了,她不得不重视。
至于刘二成,他则是认为只有他的位置高于郎元迟,才能更好地牵制他,因此做事更加兢兢业业,只求政绩卓越,早日成为更厉害的人。
这一日,胡莺莺又做梦了,梦见刘二成与郎元迟在朝堂上争论起来,原因是湖州那边有一起叛乱规模不小,郎元迟认为该用武力镇压,刘二成却认为该先调查好事情真相,二人争论不休,皇上面色都不好看了。
梦中画面一转,接着是湖州那边的景象,原来是天灾人祸聚集到了一起,湖州知府贪赃枉法,赈灾银两被吞大半,才导致灾民反叛。
郎元迟带兵前去,明知道湖州知府贪赃却并不查办,乃是因为那是他父亲的旧友,甚至两人勾结把赈灾不济推到了刘二成的头上,惹得皇上大怒,刘二成在殿外跪了好几个时辰。
胡莺莺醒来时赶紧把梦告诉了刘二成,刘二成早已有所怀疑,如今更是知道了该如何去办,他搂着胡莺莺,在她额上亲了一口。
这日早朝,郎元迟果然提及湖州叛乱一事,自请前去镇压,刘二成出来反驳两人少不了对峙起来。
只是刘二成并未多说就打住了话题,皇上便依了郎元迟,决定派兵镇压。
第102章
下了朝刘二成便回去了, 连着几日着手调查湖州知府一事。
这一查又要牵连数人,这些埋藏到地底下的事儿, 拉出来之时均是肮脏不堪,刘二成这才发觉许多平日里在京城道貌岸然之人实际上都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毕竟荣华富贵,金银珠宝,是那么吸引人。
他查的动作很是隐秘但还是惊动了些人,刘二成也不敢太过大动作, 便写信拜托了离湖州不远的何柏谦做这事儿。
他则是按兵不动先等待事情继续发展。
这阵子刘大成刘小成两兄弟俩忽然寄了一封信来,信上起初问好,关心刘梅花在京城如何, 接着哭诉自己在乡下日系艰难, 孩子们又喜爱读书,日日在问怎么才能像糕糕一样在竟成过好日子?
夏氏听完信都觉得好笑“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来京城享福么?可惜一个个的惫懒样子, 来了是什么!”
她是很不愿意让两个儿子来京城的,其实刘二成给自己两个兄弟的东西真的蛮多了, 若是他们好好地过, 在乡下日子真的比大部分人都要舒坦的。
刘德忠倒是有些不忍心“咱们在京城日子是好, 要是实在不行,把他们接来也可以, 毕竟咖喱养着一群下人步入养自己的后代了。”
夏氏赶紧说道“养了下人, 下人是要伺候你的!要他们来了他们会伺候你吗?就你那两个儿子的德行,不知道要给惹出来什么祸事!”
刘德忠没吭声, 其实心里也是有点舍不得另外两个儿子。
见爹娘俩人要吵起来, 刘梅花赶紧说“光看他们的信不能全信, 还要坎坷这封,我嫂子的娘托人带来的。”
那是张氏得信,信上先是把袭击请客说了下,再是关心胡莺莺一家子,还提醒胡莺莺多注意公婆的身体。
张氏如今在县城做小生意颇为不错,一家子都搬了过去,儿子也慢慢勤劳起来。
信的末尾出,张氏提了两件事。
一则是刘小成竟然染上了赌瘾,变卖一切进出赌坊,日子一塌糊涂。
而刘大成仗着自己二弟是京城得官老爷,打破过好几个人的脑袋,在村里横行霸道,兰娘也是想占谁便宜就占谁便宜,那些人也都不敢说话。
二则是吴氏消失了好几个月,张氏很担心她别找胡莺莺的麻烦。
这几件事都让人头大,刘德忠也不敢再提让儿子过来的事情了,默默来了一句“俩狗东西!没良心!”
夏氏有些慌乱“二成,他俩如此,定然会影响你的声誉,这可如何是好?天高皇帝远的咱们也摸不到他们。”
亲兄弟毕竟是亲兄弟,想彻底斩断关系那是不可能的,等哪一日出事了人家还是要把你们牵连在一起。
刘二成想了想说道“实在不行便寄些银子拜托堂叔多照看着大哥和小弟。”
也只能这样了,夏氏与胡莺莺准备了许多吃的用的外加银子让人带回去,只是那银子是给刘家堂叔的,因为堂叔为人还不错,可以管教一下刘大成和刘小成。
其实如今刘二成为官,真没几个人敢管他的兄弟,可刘二成的信寄回去了,还赠送了堂叔一笔银子,堂叔立即带人去赌坊里把刘小成绑回来了,另外又压着刘大成叫他给被他欺负过的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