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丝绒——应橙
时间:2020-04-22 09:32:21

  戚悦感觉自己正掉入一个无法挣扎的漩涡中,心底有一股惊慌在蔓延。她一直在试图躲避,不料傅津言眼睛渐渐变红,彷佛失了控。
  车内空气愈来愈发,衣服忽然被撕裂,她被迫露出一半圆润白皙的肩膀,肌肤在炙烤,越游移,所到之处皆是火热和酥麻。
  戚悦害怕极了,她怎么推他都没有,眼前的傅津言好像失了智一般。戚悦没办法,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的声音很弱,她说:“傅津言,我求你。”
  不要让我恨你,请你不要这样对我。
  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戚悦的脸颊滑落进他的脖子里,一滴接一滴,傅津言像一下子被烫着了一般,抬起头,从她身上撤离。
  傅津言替戚悦穿好衣服后,独自坐在座位上,从中控台上摸出一支烟。车窗降下来,冷空气灌进来,让刚才暧昧旖旎的气氛消散了大半,人的理智渐渐回拢。
  傅津言抽了一支又一支烟,灰白的烟雾漫上来,他的表情淡漠,不知道在思索什么。隔着一片朦胧,他偏头看了一眼戚悦,她安静得不像话,明显是被吓着了,也不敢主动惹他,卷曲的睫毛上还衔着泪珠,白皙脖子上红色的牙印明显,也是他的杰作。
  傅津言嘴里衔着烟,想到刚才自己做的事就感到烦躁,为什么一切一直都控制得很好,一到她面前,自制力就是0。
  想到这,傅津言抬手将胸前的领带一把抽拽出来,扬手扔出车窗外。
  “很讨厌我?”傅津言手里夹着烟,声音略微嘶哑地问道。
  “嗯。”戚悦点头承认。
  听到这话,傅津言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声音很轻。
  “你走吧。”
  “啊,你说真的吗?”戚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
  傅津言表情懒散,掸了掸手里的烟灰,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自己听,带着笑意声音却很凉。
  “嗯,趁我没改主意前。”
  话音刚落,戚悦立刻拉开车门往前走,她的速度很快,到后面甚至快步跑了起来。远光灯沉默地打开,细碎的尘埃浮在上面,长长的光束目送着女人离开。
  傅津言坐在车内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她提起裙摆向前小跑,步伐轻盈,像是终于逃离深渊,最终奔向幸福的仙德瑞拉。
  所有人被渴望,只有他不是。
  五分钟后,傅津言的表情冷如刀刻的石膏像,沉默且灰暗,他摁灭指尖的烟,发动车掉头,与戚悦往相反的方向走。
  -
  戚悦离开后,傅津言又恢复之前状态,白天正常上班,晚上又是颓唐山崩,阴郁的状态,淫靡又有着致命吸引力。
  周五上午,傅津言正在口腔医院值班,他穿着白大褂,将一瓶药水扔进垃圾桶里,蓝色口罩遮住他冷峻的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眸子。
  他的声音清冷:“下一位。”
  一个女人进来,戴着黑框眼镜,声音有些唯唯诺诺:“傅医生,我牙疼。”
  “躺上去。”傅津言声音谦和又保持着疏离。
  丁悦躺上卧椅的时候,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失望。果然,傅津言不记得她了,要是她穿上在“夜”的衣服,化上妆,他应该对自己有点印象吧。
  她正思考着,傅津言拿着镊子,一双眼睛沉静而有距离:“张嘴。”
  约半个多小时,傅津言同两位护士在丁悦的牙齿做根管治疗,她觉得,这是人生中最幸福又紧张的时刻,一颗心砰砰直跳。
  根管治疗结束,丁悦还觉得有点遗憾,结束得太快了。
  治疗完后,傅津言连话都懒得说,在一旁沉默地收拾东西。
  是护士拿止痛药和告诉她一些注意事项,丁悦听得心不在焉,眼睛直直地看着傅津言。
  眼看傅津言就要离开,丁悦喊住了他,鼓起勇气:“傅医生,你还记得我吗?”
  傅津言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眉头轻蹙,最终摇了摇头,保持惯有的礼貌:“抱歉,接触过的病人太多。”
  “不是,是在夜,”丁悦有些急了,看傅津言眼底疑惑,她只能说,“戚悦,她不是坐你旁边吗?我是她同事。”
  听到“戚悦”二字,男人平静无痕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缝,他摘了口罩,露出一张清隽的脸,眼皮微动:“是么?”
  “不太记得了。”
  听到这话,丁悦不但没有失落,反而心底暗自窃喜。
  这么说,他现在和戚悦没关系了?
  隔天,久违的,凑巧的事发生了。一个月没见,傅津言在一场宴会上看到了戚悦,她是宴会的策划人。
  傅津言站在人群中虚虚地看了她一眼。
  没有他,她的人生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戚悦穿着红色裙子,红唇乌发,自信优雅,大方得体地站在客人旁边,谈笑间让人不自觉地让人把目光投到她身上。
  当晚,傅津言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离开了现场。
  比起戚悦的不受影响,柏亦池发现最近傅津言很少来“夜”玩了,好不容易喊来了他,傅津言脸色阴沉,身上的气场有点阴郁,往那一坐,直接把气氛冻至零点。
  搞得去柏亦池都不敢叫他了。
  回到家,傅津言吃了几片药,加大剂量后,终于沉沉睡去。
  在梦中,傅津言睁开薄薄的眼皮,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骨节分明的手腕被冰冷铮亮的手;铐锁着,两只脚也是,动弹不得。
  他从一片黑白荒芜中醒来,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暗处,直到一片朦胧的光影打来,女人穿着红色的丝绒裙,戴着红色的面纱,身材窈窕。
  她赤着足一步步朝他走来。
  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他认出来了,是戚悦。
  女人走上来,两条直且长的腿分开,跪坐在他身上,垂下来红丝绒裙摆,像流苏,像羽毛,带着电,拂过他身上每处,让人不自觉地紧绷。
  戚悦跪坐他身上,开始解他的衬衫扣子,解到第二颗时,她倏地一用力,金线缠着的棉扣子落在手掌中。
  隔着红色的面纱,戚悦低下头来吻了吻他尖尖的喉结。
  嘴唇碰上的那一刻,若有若无的柔软和潮湿让他去全身的肌肉紧绷,呼吸一寸寸加快。
  眼前的戚悦,她的眼神勾人,模样明艳,看着傅津言,似笑非笑。
  “还想要我吗?”
  傅津言思及她身上清甜的味道,嘴唇的柔软,终于克制不住,喉结缓缓滚出一个字。
  “想。”
  戚悦轻笑了一下,似乎对这个答案在预料之中。倏忽,她攥紧傅津言的领带,葱白的手指一直往前推,红唇微张。
  “跟我念,我想要戚悦,哪怕是跪在她前面,当条狗也想要她。”
  傅津言骨子里是骄傲的,矜贵的,他擅长把一切掌握在手中。他高高在上,别人对他俯首称臣。
  可是戚悦却拆断他的脊梁,让他说出这样的话。
  “不想?那我走了?”
  说完戚悦就要走,傅津言挣扎,她停下来,看着他,眼神期待。对她的渴求冲破极限,傅津言身上躁动,眼底狂热,额头的汗滴落到锁骨里。
  虚弱又渴望。
  他只有选择屈服,眼睛发红,终于,一字一句地跟着戚悦重复。
  “我,想要戚悦,哪怕是跪在她前面,当条狗也想要她。”
  声音低沉,像咒语,又像是烙在他心脏深处的心经,无法挣脱。
  傅津言念完之后,戚悦轻笑一声,干脆利落地从他身上下来,虚假的引诱褪去,她眼神微冷:“你输了。”
  然后,她消失在他面前。
  傅津言勃然大怒,不停地挣脱,想向前,却被拷住,铁链发出兹拉作响的声音。
  “戚悦!”
  回答他的只有自己一声又一声虚无的回音。
  傅津言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一身虚汗,开灯,他的修长的手往躺着的灰色床单一探。
  一滩湿热。
  傅津言掀开被子,坐在床头上,抽了三支烟,然后下床去浴室。花洒打开,白色的凉水覆来,他面无表情地承受着。
  水花越冲越大,打湿了他身上紧实的肌肉,黑短发,漆黑的眉眼,汇结成水珠,往下来的。在一片水花中,傅津言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沉着一张脸,最后发出一声低吼。
  终于结束,水停止往下流,呼吸得到了平缓,后半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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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最近每天三次元有太多事了,所以更新得不太准时,但还是想讲好这个故事。这本看的人不多,也是我没写过的题材,但是看到你们的留言还是有动力更的。这本书之前说过不会很长,所以要跟紧啊你们,转折点要来了。
 
 
  ☆、第 25 章
 
  离开傅津言的这段时间, 戚悦暂时在颜宁宁那里住着。当时她从傅津言里走得仓促,什么也没带, 匆匆拿了衣服就逃走了。
  好朋友如颜宁宁, 什么也没问, 对她张开了热情的手臂。
  戚悦离开之后, 傅津言真的如他承诺所言, 没再骚扰她, 么也不再强迫她,从她的世界消失般了,好像这号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可她所工作的时尚圈子多少和傅津言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戚悦在cici明工作室的工作越来越稳当,周姐对她遇事沉静和机敏的性格愈为欣赏, 让她参与到更多的项目中来。
  有时戚悦坐在办公桌上整理文件,打算把让总监签名的文件归结为一类, 视线一扫, 不经意地在投资人处看到傅津言三个字。
  字迹冷峻, 力透纸背。
  戚悦想起那天离开时,他的眼神,像一头沉默的困兽,眼神里是挣扎, 甚至她在他眼底看到一点无助。
  有点可怜。
  像她以前在放学回来,爸爸出差, 继母换了门锁,她进不去,只能坐在楼下花坛里, 也知道去哪里。
  那种被抛弃的无助感,她到现在也忘不了。
  “戚悦,来我办公室一趟。”周姐喊她。
  “哦,好。”
  戚悦立刻起身,思绪被拉回,同时她也把对傅津言心底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给驱散开来。
  一进办公室,周姐直接递给了她一张表,戚悦接过来低头一看,同时小声地念出来:“CMMCO亚太地区时装大赛,获得第一名的人将有多家高奢品牌对你进行融资,同时将为最佳设计者举办一场个人首秀。”
  这种比赛,无论是对已经小有名气的设计师还是像戚悦这样的新人来说,这个平台都让他们走得更高更远。
  “想参加吗?”周姐看着她。
  “想——”戚悦下意识地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这种可以证明自己,又能在其中学习到新的设计理念的比赛谁会不心动呢,但说完之后,,戚悦又下意识地摇头:“我不行。”
  她怕自己丢cici明工作室的脸,也没有足够的自信去参加这个比赛。
  周姐看到她这反应在意料中,她站了起来往落地窗的方向走。周姐穿着黑色西装,姿态干练,她回头看了一下戚悦,平时教育员工的刻薄劲又出来了。
  “戚悦,我不会说出——加油,你可以这样的屁话的,既然把报名表给你了,机会摆在这,去不去随你,你自己把握。”
  戚悦点了点头:“谢谢周姐。”
  那张报名表被戚悦小心翼翼地叠放在随身携带的包里。
  一连好几天,京北连续暴雨加雷电。傅津言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门。如果有人到访,推开傅津言的房间,一定会吓一跳。
  山雨欲来,一屋子浓重的酒味和呛人的烟味扑鼻而来,傅津言穿灰衬衫,锁骨凸现,脸苍白,半躺在床上,旁边的烟灰缸堆满了凌乱的烟头。
  一到下雨天,傅津言的情绪就低得可怕。
  忽地,黑压压的天空忽然打了一声惊天闷雷,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傅津言夹着烟的指尖抖了一下,烟灰抖落,随即又被窗户飘进来的风吹走。
  暴雨,哀鸣,哭声,像鬼魅一样,开始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道闪电直接劈了下来,在傅津言面前。
  持续性的雷电交加让傅津言终于坚守不住,他的手紧紧揪住床单的一角,已经变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落,他的脸色愈来愈苍白。
  慌乱,傅津言拉开抽屉,想找镇缓情绪的药,可受外在环境的影响,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个,整个人从床上摔下来。
  一双苍白骨节分明的手拉开抽屉,终于摸到一瓶药。傅津言呼吸急促,几次拧盖子手指滑落,最后用力一拧。
  一百多颗白色药片滚落在地板上,散落一地。
  傅津言抚住心口,不怒反而低低的笑出声,彷佛在嘲笑狼狈的自己。
  在一片无法挣脱的痛苦中,傅津言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时,他忽然在抬眼间看到桌上放着的唱片机一角。
  黑胶唱片开关摁下,气泡饮料的声音响起,冰块碰撞杯壁发出的声响清脆而动听,紧接着,一道温柔缱倦的声音响起,意外地,让人熟悉:
  “晚上好,今天要念的是一首助眠的诗,闭上眼,你看到的是一大片的星空,认真听。”
  “如果你爱星球上的一朵花,
  当你仰望星空时,
  就会觉得,夜晚那么美妙,
  所有的星星都开满了花……“
  伴随着戚悦温柔而耐心的咬字,傅津言缓缓地闭了上眼,他的情绪渐渐平缓,黑色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
  戚悦为他录制了一份amsr,这是他收到第一份真正的生日礼物。
  傅津言就这么躺在地板上,任窗外的风雨打进来,他躺在那里,闭上眼,感觉心脏在缓缓复苏。
  他想起了下雨天,那个带着情.欲的吻。
  还有那次,戚悦撑着蓝色长裙重新折返,她扶他起来,掌心贴着她腰的温度,后来躺在床上,她一遍又一遍地叫他名字:
  傅津言。
  那声音,好像她是值得眷恋的一样。
  就在一个月前,两个人关系稍好,他从背后拥抱住她,清甜的气息席卷,那一刻他想占有她。
  ……
  听话听到声响,从门缝里钻出来,走到傅津言面前,然后窝成一团,滚进他怀里,并且伸手柔软的,粉色的手掌摸了摸他的心口,并软软地“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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