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四个龙傲天我都要——云上浅酌
时间:2020-04-25 08:19:12

  戚斐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点儿烫:“你先睡一觉。睡醒以后烧就退了。”
  孩子缩进了被窝里。明明很困倦了,却还是睁着一条眼缝,有些不安地看着她。
  戚斐捏了捏他的耳垂,看见他的耳朵尖动了动,忍不住笑了笑:“你安心睡吧。我就在这里坐着,哪里都不去。其它事情,明天醒来再说。”
  得了保证,孩子安心地吁出了一口气,眼皮慢慢地粘合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蜷缩成一团,在柔软的被窝里睡着了。
  趁这个机会,戚斐也换掉了自己身上的这袭多早多难的裙裳。这衣服,先是被泼了水,后面又在火灰里滚过,被汗水浸湿了又变干,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
  可取走了那袭系统准备给自己的裙子后,戚斐就看见了叠在下面的是一袭玄色的成年男子衣袍,很明显是为薛策准备的。
  系统:“叮!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在8小时内为薛策更换衣服。”
  戚斐一个趔趄:“什么?!”
  系统:“如若违反,将降下惩罚:HP评级下降一级。”
  她现在的HP评级是B,一旦低于C级就要秃头。也就是说,如果不照做,就要被送到秃头的边缘徘徊了……擦,这是什么霸王条款,根本就是欺人太甚,逼良为娼!
  重点是,她只是看了那件衣服一眼而已,触发任务的条件这么随便的吗?
  戚斐:“我可以拒绝吗?”
  系统:“不可以。但你可以选择喜欢的秃头模式,譬如地中海……”
  戚斐:“停,你可以了!”
  戚斐无可奈何,只好将那套衣服取了出来。可一转身,她就发现,薛小策居然在睡梦中不由自主地滚到了薛策身边,挨着他的手臂,放松地在睡觉。
  到底是同一个人,就算没见过面,深植在血脉中的天然而奇妙的亲近感,还是会让他们逐渐靠近彼此。
  戚斐看了一会儿,还是有点儿不敢过去碰他。
  算了,反正明天还有时间。她将衣服放到了一旁,缩到了离薛策最远的角落,躺了下来。横竖没多少睡意,在脑海里对系统说:“对了,我有事要问你。我今天发现剧情出现了BUG。”
  在没有外力介入的情况下,薛小策的命运,应该是完全复制自薛策的前世的。那么问题就来了——要知道,前世的薛策,在这个夜晚,并不像薛小策那么幸运,可以在那间脏臭的杂物房被焚烧殆尽之前,等来别人的拯救。那么,他是怎么在大火里活下来的?
  系统:“很简单,蝴蝶效应。”
  戚斐蹙眉:“什么意思?”
  系统:“如果把历史比作一台运转的机器,一个齿轮、一个零件的变动,将会带动更多细枝末节的地方一起改动,才能保证机器运转如初。薛策的重生,你的到来,就是机器中被替换的两枚零件。即使不是你们有意为之,这个世界,还是或多或少地因为你们产生了变化。虽然运转的大方向不会改变,但某些事件的时间、地点,是不会与前世100%对上的。”
  戚斐刹那明白了它的意思:“也就是说,前世的薛策并没有被锁在杂物房里?而且这样的变动,以后还会出现?”
  系统:“不错。前世的薛策,是被关在了男娼馆的地窖里。像这种不会对故事主线造成影响的细节变化,都属于允许存在的变动。”
  戚斐默默地思索着系统的话,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沉眠之中。
  ……
  在羯人袭击信阳的翌日,附近城池的援军终于抵达了城池。可他们赶到的时候,羯人已经撤离了。逃难的百姓大潮分成了几波,朝着西南方向撤离。
  戚斐的马车,也随着这股大流,连夜离开了信阳。
  天微微亮后,马车在距离信阳两百多里的一片树林里停了下来。这个地方,已经基本离开了羯人的追击范围了。
  系统还算有点儿良心,8小时的倒计时结束时,并没有让马车cos灰姑娘的南瓜车,跑着跑着就化为乌有,让他们跌个狗啃泥。而是采取了十分迂回的办法,先让马车轮子出现问题,再让拴着马匹的缰绳意外松脱,放走了两匹马,收回了奖励。
  马车里的东西并没有消失。戚斐将能带走的东西都塞到了包袱里,还在柜子里找到了一根结实的长绳。有了这根绳索,她就不用辛苦地背着薛策了。三下五除二,将薛策五花大绑,捆在了席子上拖动,果然省力得多。
  清晨的林野,空气冷冽而清新。薄雾散尽,明媚的晨光尽数洒下,林海高大而稀疏,松针挂着薄薄的冰挂。远方灰色的群山绵延,山顶积了雪。玉山亘野,琼林分道,美不胜收。
  可惜就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看见什么人类活动的痕迹。这种地方,现在有多美,天黑后就有多荒凉阴森。
  系统说马车会停在剧情指定地点……这种鬼地方,能有什么剧情?野人露营吗?
  三人穿过了丛林,来到了一片开阔的林地上,一条清澈的溪流在碎石滩上流淌而过。
  戚斐蹲在岸边的碎石上,伸手捧了把冷水,往脸上泼去。
  晨曦中,细幼的脖颈如饮水的幼鹿,透明的水珠形成了水链,沿着侧颊滴落。
  都怪那坑爹的系统,在她睡觉前说了那番话,害她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梦见自己秃成了裘千尺的样子,弄得睡醒以后,整个人都有点儿恹恹的。再加上昨天也没洗去脸上的火灰,脸上东一块西一块,黑得跟叫花子似的,现在终于觉得神清气爽了。
  就在这时,从旁伸出了一只小手,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戚斐转头一看。薛小策蹲在地上,将一个刚灌满水的水囊递到了她跟前,憋了一会儿,很生涩地蹦出了几个词: “……姐姐,给……喝,刚才装的。”
  多亏了那片退烧药,又好好地睡了一觉,薛小策今天的状态已经好多了。
  他的北昭话其实没有戚斐想象中那么差,基本表达还是过关的,就是很不熟练,磕磕巴巴的,每说一个词,都要想很长的时间。还有点儿语序颠倒。
  在男娼馆的时候,应该没有人愿意耐心听他慢慢地说完一句话。越是急,就越是结巴。想说东岳的话,又没人听得懂,日子过得跟小哑巴没什么区别,怪不得口语那么差。
  所以,即便戚斐已经猜到了孩子要给她水喝,也没有打断他的表达,等他说完了,才微微笑了笑,接了过来:“谢谢。”
  说着,就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口。
  薛小策露出了有点儿开心的表情,挨着她蹲下,静了一会儿,才小声地问:“姐姐……救我,为什么?”
  “这个嘛,昨天晚上,我在躲避街上的羯人,就跑进了那间男娼馆。经过后院的时候,发现了关着你的那间杂物房的门没有锁。”戚斐不慌不忙地拿出了路上编造好的借口,诚恳地回答了他:“我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看见你倒在了地上。当时外面已经着火了,如果放着你不管,你肯定会被烧死,所以我就进去叫醒你了。”
  反正薛小策当时高烧昏迷着,又没看到那扇门到底锁没锁。死无对证,她爱怎么胡编瞎吹都行。
  薛小策果然没有丝毫怀疑她的说辞,懵懂地点了点头。
  戚斐故意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昨晚她犯了一个错,因为还没有很好地代入现在的角色,见到薛小策的第一眼,就下意识地喊出了他的名字。幸亏他当时神志不清,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行。
  “我叫薛策……”薛小策报上了名字,却隐约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掰着手指回忆了起来:“可是,我记得……当时好像有人喊过我的名字。”
  戚斐面不改色,继续蒙孩子:“哪有?当时只有我和你在,我又不认识你。你估计是昨天烧糊涂了,听错了吧?”
  薛小策本来就不是很肯定,见到戚斐的表情如此诚挚,竟然就这样迷迷糊糊就被她说服了:“好像是这样。”
  “对吧,就当我们有缘好了。”戚斐不想让他继续深究这个问题了,笑眯眯地说:“我以后叫你小策吧。”
  一个大龙傲天,一个小龙傲天,名字都叫薛策。为了加以区分,把后者叫做薛小策,戚斐觉得很合理。
  “唔。”薛小策指了指石滩上被五花大绑着的薛策,疑惑道:“姐姐……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不怕火?”
  戚斐自然不会蠢得在小龙傲天面前抹黑大龙傲天,就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昨天救了我们。所以,至少是个好人吧。”
  同时,在心里苦逼地补充了一句——对你来说肯定是好人,对我可就未必了。
  “我们以后,都要扛着他,到处走吗?”薛小策皱了皱鼻子,小声地补充道:“他……很重。”
  “当然不用了,他会醒的。”
  昨晚系统给安排的坑爹换衣服任务还没做,干脆就趁现在天色明亮,把任务搞定吧。
  她将包袱里的那袭黑色的衣袍抖开了,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他,观察了片刻。
  薛策的下颌微微后仰,眼皮并没有动,呼吸平稳。
  见他没有醒来的意思,戚斐缩着肩膀,悄悄地蹲了下来——由于担心他会中途发难,她不敢解开绳索,就这样隔着绳子,扯开了他的衣襟,露出了赤着的健壮胸膛。
  一看到眼前景象,她就惊了惊。
  这片胸膛上,竟然布满了受虐的痕迹,虽然已经愈合了,但看到这狰狞的痕迹,完全能想象被打的时候有多惨烈。从胸膛到腹肌,一直到隐没在裤头下的肌肉线条,都贲长而利落,优美地起伏着,蕴含着公豹般的爆发力。赤着的臂弯上,浮现出了数根青筋。他的手掌也很大,十指修长,但并不是女子式的秀气,关节的骨骼微微凸起,轮廓分明。
  不是开玩笑,戚斐有种他一只手就能拧断她的脖子的感觉。
  而且她觉得,这种事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在前世,因在归墟之战中烈如冷火、略显残暴的行事作风,少年时的薛策,曾被冠以“小阎王”的别称……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和善的称呼。
  薛小策虽然本质上和他是同一个人,但画风差别实在太大了,长得跟小姑娘似的,俨然一朵瘦弱小白花,按正常的方式长大的话,怎么想,都应该是白皙文弱型的白斩鸡美少年,而不会是成年薛策的这种感觉。
  “好多伤。”薛小策也蹲了下来,见此情景,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担忧:“姐姐,他什么时候醒?他是不是快死了?”
  戚斐回过神来,一扬手,把薛策上身的衣裳全都抽掉了,准备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随口道:“快醒了吧。”
  这话才说完,薛策就低低地咳了一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一醒来,便察觉到自己正被一根绳子五花大绑着,上半身的衣服还被扒了:“……”
  戚斐:“……”这个场面就有点尴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玉山亘野,琼林分道。”——南朝宋·范泰《咏雪诗》
  ——
  修完啦,补了一丢丢情节~(づ ̄3 ̄)づ
  24小时内有更新掉落。
 
 
第5章 
  尽管已经做了差不多一个晚上的心理准备,模拟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境,但在看见薛策睁开眼睛的这一刻,戚斐的心头还是铺满了一溜儿丧心病狂的“卧槽”,差点儿就当场蹦了起来!
  这真的不是在整她吗,为什么早不醒来晚不醒来,偏偏要在如此诡异的情形下醒来!
  代入薛策的角度去想象一下——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五花大绑着,上衣被扒了,还有一只可疑的手正在急色地对自己上下其手(?)……好一出色魔大剧。
  最百口莫辩的是,她这具身体的原主,本来就是一个色中饿鬼、偷情成狂的人设。这下,薛策恐怕会觉得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想起上辈子头顶飘绿祥云的悲惨记忆……指不定当场就要送她去见耶稣。
  系统凉飕飕地补充了一句:“这个支线任务昨天就发布了。是你自己硬要拖到他快醒来才做的。”
  戚斐竟是无法反驳。
  ……
  初醒时,从太阳穴迸发出来的那阵闪电般的剧痛,仿佛由上至下,劈裂了人的半边身子,让薛策几乎无法思考。喉咙和嘴唇一天一夜没有沾过水,喉咙干裂得仿佛要起火,弥漫着一股怪异的铁锈味。
  不远处的溪流的淙淙水声,加剧了身体里的焦渴。薛策头痛欲裂,从胸腔里发出了濒死般的嘶哑喘息,缓缓睁开了眼。
  几乎瞬间,他就感觉到自己正赤着上身,躺在了一片凹凸不平的粗糙石滩上:“……”
  长年累月下所养出的警觉心,并没有因为痛苦而迟钝半分。这种任人鱼肉的体位,向来是兵家大忌。他剧烈地咳了几声,猛地撑起了摇摇欲坠的身体。一坐起来,那条绳子就不堪拉扯,断成了几段,落在了石滩上,只在他这副躯体上留下了浅浅的红色勒痕。
  二人的体型悬殊本就摆在那里,他一坐起来,戚斐就一阵惊慌,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半个身位:“呃,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绑着你,也不是故意脱你衣服的,我只是想帮你换件干净的衣服而已。”
  薛策喘息了片刻,垂着头,声线嘶哑得如磨破的砂纸:“……你是什么人?”
  戚斐愣了愣,她都做好了随时转头就跑的准备了。没想到薛策的第一反应,不是对她喊打喊杀,而是问她是谁。
  不是吧,她刚才都把脸洗干净了,这张脸应该还是蛮好认的。薛策居然没有认出她来?
  系统:“这是灵窍被封闭的后遗症之一。一段时间后,他的视力就会恢复如常了。”
  戚斐:“……你说什么?”
  她昨天的确是偷偷想过“薛策只有当场瞎了才不会认出她来”这种事,但也只敢想想而已……难不成她的嘴巴突然开了光,就这样把薛策咒瞎了?
  系统:“也不能说是全盲,现在还是可以影影绰绰地看见一点轮廓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