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四个龙傲天我都要——云上浅酌
时间:2020-04-25 08:19:12

  外面有多少野男人想要她的关心,都要不来!
  “?”戚斐瞪大眼睛,发现眼前的男人似乎在神游,还微微咧开了嘴角,不由更生气了:“你还笑?很好笑吗?”
  “……”薛策立即就收起了笑容,轻咳一声,换上了虚弱的声音:“我真的没什么事,虽然还是痛,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了。只不过是气息有损,需要再调养一段时间而已。”
  “真的吗?”戚斐有点怀疑,又十分忧虑地看着他:“你不会又在骗我吧?内伤是那么容易好的吗?”
  “我保证,真的。”薛策的目光有些飘,保证道:“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可以好起来。”
  “那好吧,你答应我,如果十天内还是疼,就一定要跟我去看大夫。”戚斐最终还是妥协了,说:“站起来,我帮你将衣服穿好吧。”
  薛策哼哼了一声,在她的陪伴下,躺到了床上。看见她吹熄了蜡烛,俯身给自己盖被子。在皎洁的月光下,她的眉目朦朦胧胧的,温柔如水。他忽然有些紧张,有了一股冲动,冷不丁伸出了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戚斐一怔:“怎么了?”
  “我头有点疼,你在这里陪我吧?”说出的是问句,实际上,他却不管不顾,将她的手拖进了自己的被窝里,一副不让她走的模样。
  “好好好,你先松手,我给你揉揉行了吧。”戚斐靠在了床头,给他揉了揉太阳穴:“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你在就不疼了。”薛策低声说,忽然动了动,往里面让了让:“你坐上来,用被子盖着腿吧。”
  戚斐习惯性地做了一个以前常对1.0时期的他做的弹额头的动作:“别闹了你,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去了。”
  “……哦。”
  薛策迷迷糊糊睡着了。
  其实,刚才抓住她的手时,他的心里面,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明明知道,眼前的她,和上辈子的他的妻子,就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因为不同的经历,长成了不同的性格而已。
  但最近,他越来越分得清她们了。并且,越来越觉得,她们不是同一个人了。
  如果上一辈子的那个嫁给了他的洛小姐,就是眼前的这个她。那么,他们绝对不会走到最后面的那个惨烈的结局。
  如果他上辈子娶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她,那么,这段时间以来,她伺候他穿衣服、给他梳头,每天晚上吹熄了蜡烛,钻进他的被窝,甚至缩进他怀里的情境,应该会很常见的吧?
  ……
  得益于“内伤”这个由头,薛策继续装了一段日子。
  快乐自然是一分不减的。可心虚,也与日倍增。
  因为内伤不像之前的淤青一样,谁看一眼都知道很严重。它是很虚无缥缈的,不是太好伪装。要是过头了,就会显得他好像快死了。装的程度不足,又不足以引起她的怜惜。
  还时常被惹得心猿意马,口干舌燥,她一转过头来,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气虚乏力、脸青唇白的样子。
  六个字,折磨并快乐着。
  当然,薛策也知道他不能一路沉溺下去了。戚斐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十天后还不好,就真的要去看大夫了——虽然他觉得大夫也不敢乱说话。
  最主要的原因是,随着战况吃紧,新的督军又马上要来了,所有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他总不能真的天天躺着装废人。
  再加上,裴文瑄和他议事的时候,也忍不住旁敲侧击,有意无意地提醒了他几句,不要演得太过火了,以免乐极生悲。
  于是,薛策打算将最后的十天物尽其用,装作渐渐康复的样子,有惊无险地将这件事揭过去。
  只可惜,事与愿违,往往比心想事成要常见得多。
  襄元城的驿馆之前一直在修葺中,所以裴文瑄一行人,才会暂住在太守府。其实对于一个皇子来说,这样的安排有点寒酸了。
  如今他们估计要在襄元城停留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驿馆的修葺进度也加快了。最近,就只剩下了几间侧殿还没有修整好了。裴文瑄便挑了个日子,带着自己的人正式搬迁了进去。
  新驿馆修得恢弘大气,逛了一天,戚斐都没有看完全部的建筑,也就熟悉了她房间附近的环境。
  她的院子就挨着薛策的院子。这边的环境十分安静优美,只就是不远处的一座偏殿还没修葺好,还在陆陆续续地动工。
  这天,戚斐在薛策的房间里时,薛小策正好蹦蹦跳跳地来找她玩儿,还捧着几个水果来,说是太守府送过来的,是他们自己种的。
  一个个苹果又大又红,戚斐便接了过来,高高兴兴地拿着水果去洗了。薛小策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她,叽叽喳喳。
  她走了之后,薛策头发还没梳,大字型地倒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在心里数着,这已经是第八天了。
  再装两天就行了。再不动一下他都要生锈了。
  不过,也最多只能装两天了。
  他正懒洋洋地看着帷帐的顶,忽然之间,听见了屋外的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隆”坍塌响声,伴随着许多人的惊叫声,便是一怔。
  “不好了!快来救人啊!是偏殿塌了!”
  “戚公子和小策公子是不是刚刚经过了这里?!”
  “别去别去!屋子还在塌!太危险了!”
  ……
  戚斐……小策?!
  薛策浑身剧震,从床上坐了起来。连鞋子也没穿,就跳了下地,推开门冲了出去,眼睛便看见了不远处,隔了一片空地的那座偏殿,此刻烟尘四起,沉重的横梁、尖锐的瓦片如山泥倾泻一样,不住地往下倾斜,倒成了一片废墟。
  废墟的旁边,几个侍女抱着一个吓得哇哇大哭的孩子,正是薛小策!
  而他的身边,没有戚斐的身影。
  那一刹那,薛策整个人都如坠冰窟,几乎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他微微摇晃了一下,猛地醒神,便喘着气,状若疯狂、不顾一切地往那片还在摇晃的废墟冲了过去,吼道:“戚斐——”
  不远处。
  两只手各拎着一只刚刚才洗干净、还滴着水珠的新鲜大苹果,目瞪口呆的戚斐:“……”
  薛小策和她一块去洗水果,走到一半,就被那座偏殿吸引住了,自个儿停了下来。她就自己去后面的厨房洗苹果了。
  就在此时此刻,她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躺在床上的,每天都面如菜色,气若游丝,“内伤”未愈,连穿衣服、梳个头都疼得龇牙咧嘴,非要赖着让她给他穿,还每天都要她摸摸捏捏的那个人,身法似风,矫健无比,披头散发,光着脚在她面前跑过,带起的风差点儿将人吹了个趔趄。
  来不及喊他,他几个箭步,就已经冲到了那座烟尘滚滚的坍塌楼房前,双眼通红,悲痛无比,冲天大吼了一声:“戚斐——”
  宛如一只刚刚失去了老婆,痛彻心扉的英俊的猩猩,在捶胸叫魂。
  戚斐:“…………”
  被声波震到的众人,纷纷向这边投来了惊异的目光!
  危楼当前,还在摇晃,有几个侍从担心薛策贸然冲进去会受伤,都跑了过来想拉住他,告诉他里面好像没有人。薛策却听也不听,悲愤一甩臂膀,那几个无辜的人,就“哇啊”地被他甩了个四脚朝天,好一个力拔山河气盖兮!
  没了阻碍,薛策就头也不回,悲吼一声,冲进了前方的废墟里了!
  戚斐摇摇欲坠,此刻猛然回过神来,双目喷火,磨牙怒吼:“薛策——你给我站住!”
 
 
第67章 
  在她这一声足以穿破云霄的怒喝传入耳中时, 薛策整个人, 便仿佛顷刻间被针刺了一下,身影肉眼可见地僵住了。
  回过头去, 硬生生地扎入他眼底的, 便是一张横眉怒目、火冒三丈的娇颜。
  ……
  在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薛策都没有办法忘记,在迎上她的两道刀子般的目光的那一瞬间,从脚底席卷上来的那种让他头皮发麻、遍体生寒的滋味。
  可以说, 旁边轰隆震动坍塌的那座房屋, 完完全全就是他的心境写照了。
  ……
  当天的傍晚。
  驿馆西厢。早上坍塌的侧殿的瓦楞, 还堆在地上,没有被清扫走。太守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极为后怕, 慌里慌张地跑来向裴文瑄告罪。万幸的是当时偏殿里没有人, 虚惊一场,没有人员伤亡。侍从已经用布帘围起了瓦砾周围的空地,以免有人误闯进去,把自己弄伤了。
  夕照拉长了小草的影子,落在了墙壁上。
  在平日里, 总能听见下仆活动声音的驿馆, 如今却是鸦雀无声,静得落针可闻。
  如果仔细观察, 就会发现, 驿馆里还是有下仆在工作的。只不过, 大家都仿佛有了默契一样,潜意识地绕开了西侧的那两间相连在一起的、从早上开始就房门紧闭、分外死寂的房间。以它们为圆心,方圆二十米内都没人敢靠近。
  台阶上,薛小策抱着一个沉重的食盒,咽了咽唾沫,伸手敲门,发出了“笃笃”的两声沉闷的声音。
  房间内没有点灯,也没有人回答。
  薛小策想到了舅舅的嘱托,鼓起勇气,又敲了敲门,小声唤道:“有人在吗?”
  房间里传来了翻书的声音,片晌后,一个声音懒懒地道:“没人。”
  “姐姐,我是小策。”薛小策捧着食盒,像条在摇尾巴讨好人的小狗:“你今天中午都没出来吃饭,饿了吧?厨子做了你喜欢吃的。”
  里面的人似乎冷笑了一声:“气饱了,不饿。”
  “……”薛小策眼珠一转,立刻就做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姿态,同仇敌忾了起来:“舅舅真的是个大坏蛋,连我也骗了,姐姐,你不要被他气坏了,不值得!”话毕,又开始撒娇了:“你开一下门吧,我给你带了饭……你晚上会出来吃饭吗?出来吃饭吧,好不好嘛。”
  房间里,戚斐坐在椅子上,两条腿翘起搭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玩着指甲,眼皮也不抬,夹枪带棒般拖长了声音:“担心什么啊,少吃一两顿,也不会受内伤,死不了的。”
  “内伤”两个字,被她加了重音,仿佛是从牙齿间碾碎了挤出来的。
  薛策那蠢得要死的直男伎俩,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不就是今天早上,装病骗她使唤她的那件事被她当场撞破之后,终于理亏了,也心虚了,却不知道是没脸来见她,还是低不下自己高贵的头,想来想去,就想出了让薛小策来做中间人的馊主意。想利用小孩儿做过渡的桥梁,来软化她。
  他想得美。
  近一个月来,她完全相信了薛策展现给她看的伤情,衣食住行,无一不是在尽心尽力地满足他的要求。还每天都在担心他,看到他皱眉头说疼,便会紧张。发现他拖了这么久都不好,她还在私底下去找过几次大夫,想学习祛瘀的手法……之前有多真情实感,现在她就恨得有多牙痒痒!
  门外,薛小策听见了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内伤”两个字,感觉后脖子一凉,抱紧了食盒。
  连平时百试百灵的撒娇也不好使了,他为难地站了好一会儿,挠了挠头,将食盒放在了门口:“姐姐,那我不吵你了,我把吃的放在这里了,你饿了的话,就自己出来拿吧。一定要吃饭哦,不要饿坏身子。”
  窗纸上,浮现出的矮矮的一团影子消失了以后,戚斐才慢吞吞地下了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袋干粮,撕开袋子,面无表情地嚼了起来。
  为了臭男人绝食,不是她会做出来的事。薛策应该感恩她卧室里储存的粮食够多,不然现在走出去,让她看见他的脸,她可能会忍不住让他真的内伤一次。
  ……
  薛小策一出院子的拱门,就被早早等候在墙根的薛策拦住了。
  “怎么样?”薛策正紧张着,一低头,发现薛小策手里的食盒没了,微微一喜:“她收了?看了里面的东西没有?”
  “没有呢。”薛小策叹了一声,用一种大夫看着快死的病人的眼神,爱莫能助般看着他:“舅舅,你这次骗姐姐,也骗得太狠了,连我也被你骗了。她真的很生气,我刚才怎么撒娇也没用。看来我帮不了你了,你找别人吧。”
  薛策:“……”
  薛策哑然,看着薛小策头也不回、屁颠屁颠地跑掉了。
  他在院子外徘徊到了晚上,时不时就往戚斐的房间方向看一眼。一直到房间里的灯亮起来,她的房门都是紧闭状态的。门口的那个食盒里面的东西,也已经放凉了。
  在食盒里,瓷碟的底下,其实还压着一封他写的信。
  可她连看都不看。
  薛策有些沮丧地在外面站到了天黑,才招了招手,让一个侍女轻点声进去,把食盒拿了出来,打开盖子抽回了那封信后,他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去了裴文瑄的书房。
  其实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心虚的。他和她的房间又不在一起,隔了一堵墙,也就是院子的入口一样。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心虚焦躁到不敢出现在她附近的一天。
  从认识以来,哪次有矛盾了,不是她在讨好他、捧着他,这给了他一种信心,让他觉得就算这个谎言被拆穿了,她也只会无可奈何地生气一小会儿。没想到她真的生气的时候,是这样的,饭也不吃,人也不见,仆人都恨不得靠墙走,看得人发恘。
  现在薛策就是很后悔,很后悔。
  早知如此,他应该提早几天就开始装成快好了的样子,而不是直到今天早上还瘫着让她伺候的。
  ……到底要气多久啊?
  翌日。
  在这边,裴文瑄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上下属的距离。吃饭都是在一起的。前一天发生的事,基本上已经在与薛策要好的几个将军、乃至裴世佳那些崇天阁的弟子耳中传了一遍了。
  这些下属里,除了裴世佳以外,所有人都不知道戚斐是个女人,所以,光是凭借听说回来的只言片语,他们都以为是兄弟闹别扭了,没多大事。在用早膳的时候,趁着薛策还没出现,还讨论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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