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瓷——缜白
时间:2020-04-27 08:54:56

  “一点点。”
  陆宴抱她紧了些,听的外面的声音,唐念锦也觉察出他身子的变化来,她的心都快跳了出来:“一点点是多少?你怎么,算了,我们先出去……”
  “好。”陆燕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一个字,仍然不放开她,抱着她悄悄走到了门口,两人出了房门,唐念锦松了口气,却没想到陆燕把她往旁边的房间一带,两人便闯了进去。
  房间是空着的,也没点灯,只有窗口照进来的光隐隐绰绰,透着暧昧的气息。
  他一进门,顺手关了门,又立刻把她压在门上。
  从门旁窗子里透进来的光衬得陆燕眼眸亮亮的,好像含着一层星光。
  她第一次见他这样亮的眼睛。
  好像……饿了好几天的狼看到了食物……
  唐念锦想起隔壁的越娇儿,咳嗽了一声:“你先放开我。”
  陆燕把她圈在怀里,低头看着她:“不要。”
  “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背着我出去和别的女子在外面喝酒,还,还有那样的药……”她咬了咬下唇,道:“你不觉得,有点过分吗?”
  “你这么在这儿?”他又靠近了一点。
  “我不在这人,怎么知道你这样软玉在怀的好逍遥?你一喝酒就出事,要是我来晚一步,你被越娇儿吃干抹净了,怎么办?”
  陆宴忽然轻笑了一声。
  “你还笑?”唐念锦道:“你是不是还觉得我打扰了你的好事?你要这么喜欢她,那你和她去颠鸾倒……”
  一个凤字,随着唇上的触感消散在肚子里。两人离得太近,以至于她可以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肌肤上斑驳的光晕染得格外梦幻。
  唇间全是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包裹着她,像是要把她的五官都遮住,只剩一片虚无。
  他的唇瓣和身子一样火热,轻轻在她唇上辗转,轻触,一下一下的吻温柔地落下。随着动作,他的眸子微微睁开,眼底一片暗沉。
  楼下的喧嚣,隔壁的响声,都随着那一瞬间的惊异飘远了。
  好似过了一瞬间,又好像很久很久,久到她都忘记了呼吸,直到他抬起头,才看见怀里的小姑娘茫然的眼睛盈满了雾,小脸泛红,呼吸急促。
  半晌,好似才回过神来,她抬头看着他,一双眼睛似能勾了人的魂魄,惹得他又低下头来,想在亲一会。
  唐念锦连忙抵住他:“你喝了酒,不困吗?”
  “困,”他低低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些哄:“那我们一起去睡觉好不好?”
  唐念锦:“??”
  这还是她认识的陆宴吗?
  “你等等!”眼看他又想亲下来,她连忙道:“你真的没中药?你你,你等等……”
  屋内漆黑一片,可透过窗子的斑驳灯光却照的他格外好看,陆宴低头看着小姑娘被吻的水光潋滟的樱唇,眸色又暗了几分。
  “要睡觉,就回家去睡……”她真是怕了他了。
  陆宴慢慢贴近她的耳边:“好,你说去哪就去哪。”
  他的脸颊贴着她的脖子,痒痒的,热热的,像是肌肤相亲的痒,又像是心里某一处地方在极速跳动。
  她看不见他的目光,却能感受到少年紊乱的呼吸。
  他个子高,低头抱着她,头靠在少女颈窝里,闻着她的味道,逐渐闭上了眼睛。
  轻颤颤的睫毛动了动,眼皮敛目,遮住了其中的风华。
  唐念锦不敢动他,直到陆宴的呼吸便得绵长,她才慢慢将他移到了床上。
  看着少年安静的睡颜,她不觉摸了摸自己的唇,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完了,这下真要栽在你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唐:呸,喝了酒就耍流氓!
 
 
第61章 公堂
  隔壁的动静闹了一夜,陆宴喝醉之后睡得挺好,可唐念锦就只能坐在椅子上,靠着桌子睡了半夜,接近天明的时候她叫醒了陆宴,两人回到了陆家。
  陆宴睡了半夜,醒来之后倒是清醒了,一双眼睛依旧亮亮的,他看着唐念锦,路上几次三番想要开口问什么,又被她堵了回去。
  “你倒是在床上舒舒服服睡了大半夜,我可一直没睡好,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她看也没看陆宴,便直接逃回了自己的房里,说休息是假,实际上,连她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陆宴喝了酒,后来做的那些事儿……她一时也不知道到底他对自己是有情,还是酒后乱性。
  两个人在一起,两情相悦最重要,可她如今连自己的心思都不能完全确定,也不知陆宴是想如何待她。
  脑子里一片混乱,也理不清楚。
  说到底陆宴现在已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了,有钱有房,父母双亡,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比她貌美的,家世好的,都争着抢着嫁进来。
  单看越娇儿,长的天仙似的,家中也有万贯家财,不也缠着陆宴。
  她不是什么古板的人,本来就是现代人的观念,并不会抓着陆宴夜间喝醉酒的事硬要别人负责。
  可想起唇间密密麻麻的细吻,脸蛋还是红了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发烫,干脆扎在被子里。
  好在困意很快便上来,这一觉就睡到了大中午。
  穿戴洗漱好后,月儿已经做了一桌子菜,等着唐念锦起来了,才道:“少爷方才出去了,说是有事要办,让姑娘不必担心。”
  该不会是回去找越娇儿了吧?
  这心思刚刚冒出来,就被唐念锦压了下去,怎么想也觉得自己带着一股醋。陆宴有了这次的教训,肯定不会轻易再上当。
  感情这事儿,谁先认真,谁先在意,谁就是最不好过的那一个。
  她现在的心已经乱做一团了,在想什么都不对劲,干脆放在一旁冷静几日。
  这件事情她迟早要当面向陆宴问清楚,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两日后和唐家的人对簿公堂。
  接下来这段日子陆宴越发忙碌,每日都是早出晚归,他们俩也见不着面。
  越娇儿自那日之后,也再没在陆家附近出现过。
  时间飞逝,很快两日便过去了。
  从大牢到公堂的路不远,但唐志文却走的格外缓慢,这一路上他的心情极其复杂,原本昌王那边保证了自己今后荣华富贵不会少。可谁知如今一旦牵扯到蛮族的事,那边立刻就没了音讯。
  这架势分明是要与他划清界限,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县,论价值还不足够让昌王放在眼里,若不是这彭城的位置特殊,通商南北西东,链接北地和蛮族,他可能与昌王连句话都说不上。
  可虽然知道自己的斤两,多少还是有些悲戚感。
  你替别人做事,别人却把你当做一条随时可抛弃的狗。
  这段日子关在牢里不停被人审问,可他哪里知道什么蛮族的事,更不知道自家几个婆娘背着他做了什么。
  除了知道有关私通蛮族的证据是从徐氏房里找到的以外,其他事一概不知,落在别人眼里,这态度就是妥妥的顽抗到底。
  如今他只要能出去,也顾不得其他了,之前听了二郎的话,一口咬定东西是从小女儿的,只是碰巧放到了徐氏房中。
  陆家如今财大气粗,只要女儿肯费心思,不成捞不出他们来。
  唐至文下狱之后,顶替他位置暂行知县职责的便是周晟。他一路被人看管着穿过一个不大的的小院,到了庭前。
  小院不大,左右载着两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周晟坐在台上檐下案几中间案,左右还坐着另外两名面生的官员,檐下和庭中站着其他衙役。
  以往本该是自家做的位置,如今却坐着一个年轻的后生,唐至文心中更加不忿。
  其他人都在院外等着。
  衙役先引人立于庭下。一白面老官吏置案于几,敛手以退,远立于旁侧。周晟翻了翻案上的书卷,才道:“城里有谣言说我徇私舞弊,纵容恶人,如今我们就在这白日底下将这案子说个清楚。”
  “唐至文,这封书信来自你的夫人房中。里面可清清楚楚记载了唐家替蛮族传递情报的罪行。”
  “冤枉啊!”徐氏大呼一声:“我们唐家一家人都老老实实的,好端端的更不会去私通异族,一定是误会,又或者是有人栽赃陷害!”
  唐至文比她冷静得多:“那您且先说说,这好好的书信怎么会落在你们手里?你又是如何证明他就是从我夫人房中搜出来的。”
  这几天他反反复复询问徐氏,对方都向他保证过自己绝对没做过这样的事,再加上他们夫妻二人是一同从京城过来的,更没理由到这里来替蛮族做事。
  他是了解自己的这个夫人的,她对这些蛮荒之地不开化的异族根本看不上。
  “先前衙门抓住了一个惯偷,他平日里翻墙入院,以盗窃为生,当夜他正好一夜光顾了两家,从第二家人家中翻出来的时候,正好被我们巡夜的抓个正着,并从他身上搜出了赃物。有一部分就是来自你们唐家。”一旁的官吏道:“其中有一个箱子里存放着你们与蛮族来往的书信,你们还敢狡辩!”
  周晟令人搬上来一个不大的红木盒子,放在案上:“这可是你们唐家之物?”
  徐氏想到自家儿子的话,连忙道:“这盒子的确是我平时用来存放珍贵东西的,但其中也不全都是我的东西呀,有一半是我替锦儿保管的。”
  “放在里面的书信多了,也不知道大人您说的是哪一件,可我敢打保票,这里面的东西,是绝对没有私通异族的信。”徐氏声音很大,故意让外面听见:“倒是有几封,是锦儿让我替她暂管的。”
  周晟见这对夫妻一唱一和,将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心中冷笑,唤了其他的人进来。
  唐念锦走在最前面,在她旁边跟进来的是当时去唐家闹事的丫鬟和越娇儿。
  这丫鬟进来后,也对蛮族图腾麻布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这件事情矢口否认,一直说是唐念锦栽赃陷害于她,趁她不注意时放在她身上的。
  人人都长着一张嘴,可说出来的话谁能信,信多少,全凭当时的情况。外人不知道唐家的情况,如今见唐至文夫妇都一致将事情指向唐念锦,便对越娇儿吆喝的话也信了七八分。
  越娇儿在一旁冷眼看着唐念锦,那日她一觉起来发现身边的人竟然是柳集,便把所有的账都算在了唐念锦身上。
  除了这个小贱人,还有谁能将喝醉的陆宴带走,然后陷害她?
  她的清白没了,只能嫁给那个没出息的柳二郎,可她也不能让唐念锦好过。
  其他百姓在门外扒着听,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猜测起来,有人说唐念锦在唐家过的日子不好,心存报复,沟通异族出卖消息,也有人说唐家一家都是蛮族安插在北地的细作。
  人云亦云,说的好似真的事一般,很多人都开始骂起唐家的人和唐念锦来。
  陆宴站在院外门旁,听着外人议论纷纷,微微皱眉。
  唐念锦一个人进去他原本不放心,可是这是唐家的家事,她也不让他管,怕牵扯到陆家。
  他原本答应她,今日不会出现的,可还是忍不住走到了这里。
  周晟从箱子里取出两封书信来:“这就是你们私通蛮族的证据,你们说这是唐念锦的东西,可能证明?”
  徐氏抬头看到第一封信时面色还挺正常,可看到第二封信时腿上却突然打了个战,脸上开始冒汗。
  这东西明明是她放在夹层里的,怎么会被被别人发现,那个机关分明设置的极其隐蔽。
  她平时有个习惯,做了什么事情都要留下一些证据,既是为了届时出了事,好撇清自己的责任,亦或拉别人下水,也可作威胁别人的把柄。可谁知如今,却被一个偷儿给坏了她的事!
  唐至文未察觉到自家夫人的异状,只到:“我们没有证据,但是有证人。”
  唐家二郎随后进了院里,和几人一同立在庭下:“没错,大人手上这几封信,我都在小妹的房间里见过。”
  “原本以为只有大哥才会去我房里拿东西去卖,没想到二哥你对我的房间也格外的熟悉啊。”唐念锦一句话惹得唐渊气红了脸。
  “你胡说什么?!我可是读书人,从来不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他狠狠看着唐念锦:“小妹,你可千万不能因为自己做的事情而连累了整个家,你若是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谁也保不住你。你当然不会认了。”
  唐念锦站的稳当,她原本生的娇小,杏目樱唇,黛眉玉肌,眼神却亮着光,说话也自信得当。即便面对亲人的诬陷,公堂上的盘问,也没有半分惧意:“有没有做过亏心事,自己心里最清楚。我既然没有做过,也不怕你们诬陷。”
  “你们确定,这两封信都是唐念锦的?”周晟又问了一遍。“若是作假证,可是一并以同犯处理!”
  “呵呵,你就是问再多遍,我也只有一个回答,这两封信,都是小妹的。”唐渊挑衅地看了她一眼,自从那日唐念锦放任陆宴派人将自己打了一顿之后,他就一直记着这口气,如今总算是吐出来了。
  “大人,我们毫不知情啊!”徐氏突然喊了一句,她想起那封信未曾署名,此时不撇清关系还更待何时。“这都是锦儿的东西,我们哪里知道她会做这样的事!”
  只要把信的事情推到唐念锦身上,这件事在堂前审理,那位肯定不会放任不管。自己并非主犯,只要那位大人动动手指头,要放自己出来还不容易!
  至于唐念锦那个小丫头,她早就看她不顺眼,如今推出去坐替罪羊,正合了她的心意。
  嫁祸唐念锦虽是情急之下想出来的招,却让她似乎看到了希望,是以连忙抓着这一点不放。
  唐念锦看着这一家人的面目,只觉得可笑。
  而周晟抬头瞧了瞧庭下的少女,也替她心疼,原来一直以来她就是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家庭中,如今凭借着自己的能力独立了出来,却还要受亲人的污蔑指责。
  他们这是要推唐念锦出来挡刀。
  “你若是不处罚真正的恶人,反而牵扯无辜的人进来,那可真是苍天无眼啊!”唐渊又朝庭上说了一句。
  外面的人议论声也越来越大,陆宴站在门前,低下头,紧抿着唇,看不见的手指捏的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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