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男二纪事(快穿)——弯腰捡月亮
时间:2020-04-27 09:00:55

  秋天了,怎么会热?
  他说完起身,卷耳坐在躺椅上想了一会,脸腾的红了。
  ……
  *
  皇宫深苑内,平南王跪伏在地上,声音坚定,“请陛下成全。”
  坐在上首的人危险地眯眼,“可想清楚了?”
  虎符与兵印静静躺在平南王手里,他上托着递给皇帝,“还望陛下可以说到做到,放过明慎和臣的女儿。”
  “值得吗?”皇帝眯了眯眼,心思翻滚。
  平南王笑了笑,却是如释负重,“陛下觉得,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眼前晃然掠过明忻的脸,皇帝沉沉目光投向他,“你什么意思?”
  平南王道:“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望陛下明白,这世间珍贵的东西有许多,但其中之最,绝不是这高高在上的权力。”
  于他而言,没有比卷耳更重要的人和事。
  有宫人取走他手里的东西,平南王没有丝毫留恋的放手。
  和女儿相比,这些实在是微不足道。
  “此去,可还会回来?”
  平南王躬身叩首,“此去一别,还望陛下珍重。”
  这地方,就留给他们这些舍不开放不掉的人吧。
  平南王前脚出宫,后脚消息就传遍了帝京。
  手握重兵的平南王将兵权交还给了皇帝,这无疑是一道惊雷炸开了锅。
  梁国有兵权的王爷并不多,平南王是皇上的亲兄弟,如今连他都避退锋芒交出兵权,一时间让人胆颤心惊。
  卷耳听闻消息,急匆匆赶到书房,有些焦急地问道:“可是陛下逼迫爹爹?”
  平南王笑容慈爱,“自然不是。”
  卷耳不明,却在见到父亲手里那个小瓷瓶的时候,微微一怔。
  “给明慎的解药。”平南王直截了当,把那小瓷瓶放入卷耳手里,拍了拍她的头,“去给他用了吧。”
  他动作洒脱,似乎还有点自豪。
  “爹爹?”卷耳怔然。
  他往日,不是不喜自己对明慎的心思的么。
  平南王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感慨万千,“这么多年,爹爹没能陪着你长大,是爹对不起你。”
  “爹爹老了,也不能去带兵打仗,用兵权换我女儿下半辈子的平安,是值得的。”
  只有平南王没了兵权,皇帝才会真的放心卷耳和明慎在一起。
  这解药,平南王自觉赚了。
  卷耳咬唇。
  母亲走的早,爹爹不善言辞,可卷耳从来没质疑过他对自己的疼爱。
  征战沙场的男人声音低沉,愧疚如海潮,“以前是爹爹不好,没能陪着你,你别怪爹爹,好不好?”
  卷耳点了点头,闷闷道:“我从来没怪过爹爹。”
  她相比明慎幼时已经幸运很多了,尽管爹爹事务繁忙,可他毕竟还在,而且卷耳身边也一直有明慎小心护着陪着,足够幸福。
  窗格疏影横斜,卷耳攥紧手中瓷瓶,心中渐渐明朗。
  这段日子在黑暗里走久了,隐隐的,仿佛可以窥见未来亮光。
  ……
  长亭外,有风十里,不问归期。
  “不回来了?”
  明慎的眼睛用了药,此刻还未完全恢复,是以眼前绸布未摘,他闻言笑了笑,“不回来了。”
  陈柯眼睛有些红,但还是朗声笑道:“那便保重。”
  明慎缓缓点头。
  ……
  十月初五,平南王上奏,自称年迈多病,自请离京修养,帝不允,平南王再三而奏,帝无奈,终应之。
  *
  “啪——”的一声,那台上说书先生顺了顺自己的美鬓,“今日故事就到这了,各位客官明日再来吧。”
  台下一阵哗然,“您别走啊,再给我们讲讲明先生之前的故事呗。”
  “是啊是啊,如今太子复位已经一年多,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不知那明先生和小郡主去了江南之后的故事是何种模样?”
  那说书先生摇了摇头,“再往后可不能说了,如今明先生乃当世难得之儒者,你们若想知道他的故事,不如亲去江南看看。”
  在一片不满声中,说书先生拎着自己的小茶壶,摇了摇头,晃悠悠的离开。
  年年复年年,此时阳春三月,道是江南好时节。
  屋檐下的晚风与星子织成柔软的一曲,月亮偷懒地藏在云里,卷耳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闭着眼睛,等着下学回来的人。
  脚步声响起时,卷耳轻轻回头,看着明慎笑道,“今日怎么这样晚。”
  此夜风吹处,带过他身上幽幽松香。
  她坐在秋千上,长发挽成妇人髻,却依旧少女模样。
  明慎站在她身后,给她轻轻推了推秋千,“父亲拉着我下了许久的棋。”
  平南王虽自请来江南‘养老’,但他毕竟没真的年老到那个地步,是以他一时接受不了明慎唤他父亲,只在私下卷耳面前,明慎才这样称呼。
  “你可让着他了?”卷耳回头,笑盈盈地看着他。
  “我自是让着他。”明慎弯腰,鼻尖轻轻蹭了蹭卷耳的额头。
  他呼吸轻轻洒在她的脸上,卷耳凑过去亲了亲他,柔声细语,“先生,我冷了。”
  明慎眼底缓缓流淌的光亮,哑声道:“那就,回房暖暖。”
 
 
第38章 明慎(终章)
  明慎弯腰,把秋千上的姑娘抱起来,“我陪卷卷暖一暖。”
  锦被柔软,和肌肤相触,仿佛身临云端。
  云端之上,两道柔软清风相织相缠,明慎轻轻拨开卷耳脸上汗湿的发,“累吗?”
  这世间有许多甜蜜的束缚与禁锢,她给他的,他又求之不得的。
  清风太过柔软,明慎缓缓吻过每一角,忘返又流连,而那风颤着,似是承受不住。
  菱唇柔软,她喃喃一声‘不累’。
  清风里带着香,这香里像是带着让人沉迷的迷药,让他纠缠,不肯放下。
  而卷耳的思绪,感官,和其他的一些什么,便随明慎这个人,起,又落。
  她眼睛里星星一样的水光,就那样轻轻望着明慎。
  许是白日里清醒久了,夜晚的天地间便容易让人意识发沉。
  明慎怀里揽着那缕清风,背上给她撑出一片浩浩青天。
  他却不觉得辛苦,毕竟怀里的人又软又甜。
  卷耳浑身像是一汪水,那个一向温柔的人偏又喜欢诱哄她,总爱骗她说一些平日里并不会说出的话。
  卷耳软软说了,明慎便像是被刺激到一样,思绪混乱的时候,她唤了许多声,“阿慎”。
  他听了更是不肯放开她。
  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卷耳迷糊的想,向来温柔的人,原来也会有不温柔的另一面。
  ……
  *
  皇帝与明忻继续相互折磨,却又相互陪伴着,芊菱来的信里时常会提起这些,卷耳会讲与明慎听,只是他倒是不怎么在意。
  帝后二人好像在悄无声息的作对,却也悄无声息的和解。
  立场不同,卷耳并不认同皇帝的所作所为,但她性子柔和,愿意去理解和尊重。
  反正帝京一切与她再无瓜葛,她不是小郡主,只是明先生的小姑娘。
  *
  明慎不太喜欢江南的气候,但偏偏卷耳爱极了这里,谁让她每次对着镜子,都觉得自己的皮肤更加水嫩了。
  明慎的书院在城中一隅,江南多美人,也多才子,书院里许多学生的年纪和卷耳差不多大,他们虽然知道有个师娘,可到底从未见过。
  午休的时间不短,年轻人并不贪睡,是以都在院子里追着打闹,卷耳提着个食盒来书院时,有人忍不住看着她脸红。
  这姑娘一双眼睛眨呀眨,像是话本里的小精怪。
  明慎没有午睡的习惯,此时在正在他自己的房间里绘着东西。
  “明先生,今日可是来了新学生?”有学生趴在他房间的窗户上,好奇地问。
  明慎停下笔,闻言沉吟道:“应是没有吧,怎么了?”
  穿着青衫的少年挠了挠头,“没事,就是在前院看到个好漂亮的姑娘。”
  往日也常有家境贫寒的孩子来这里听学,明慎并不会阻拦,如今闻言,只以为是有哪个孩子又来听学而已。
  瞧着时辰差不多了,明慎起身,拿了桌上的书往学堂走。
  进门时,他脚步一顿。
  卷耳今日穿了一套青衫裙,长发用一只银钗挽着,若不仔细看,便跟书院学生的着装无二。
  那双眼睛波光莹润,注意到明慎的视线,她很乖的笑。
  明慎一进来,围在卷耳四周的少年立刻做鸟兽散,他们见明先生看了那姑娘一眼却什么都没说,更加断定了这是新同窗的想法。
  同窗柔柔弱弱的,少年们想,定要好好保护她。
  明慎没拆穿她身份,不然这堂课就真的没法上了,他轻声咳了咳,屋子里立刻安静下来。
  从小到大,明慎每一次讲学,必然是催卷耳入睡的梦中摇篮。
  无论她是什么身份。
  男人的嗓音柔和却低沉,卷耳的位置和当年一样,她撑着下巴欣赏了一会她家先生的脸,左手伸进书桌里拿了块桂花糕出来。
  张嘴,咀嚼,再拿一块。
  “至诚而不动者,未之有也——”明慎抬眸,看到她偷吃的样子,声音一顿。
  这一幕太像许多年前了。
  只那时她会小心翼翼有所收敛,而如今则是光明正大的多了。
  只是须臾,明慎收回视线,他声音便继续响起来,“不诚,未有能动者也……”
  卷耳一双眸子认真盯着他,赤裸裸的眼神无数次让明慎想放下书本,带她回家。
  下了课,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围到卷耳身边来。
  “姑娘是哪一家的小姐,我竟未曾见过?”
  “姑娘容貌气度俱是不凡,可……可……”
  那少年脸红的说不出话。
  卷耳没注意他的脸色,她把怀里的糕点匣子递给那群学生,“你们要吃么?”
  “吃吃吃。”人对漂亮的姑娘自然是没有什么抵抗力,见她起身,有人忍不住问,“还没问,姑娘如何称呼?”
  明慎走过来,手里的书敲了敲卷耳,“出来。”
  周围的学生疑惑地看着二人。卷耳张了张口,还不待她说话,明慎牵住她的手,把她从人群里拉出来,“你们可以唤她师娘。”
  “?”
  卷耳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嗯,这么唤也行的。”
  她的明先生说什么都对。
  嘈杂的学堂里顿时安静无声,明慎牵着卷耳来到院子里,有些无奈,却还是忍不住亲了亲她,“你怎么过来了?”
  她抱着他的腰,声音糯糯,却甜蜜似糖,“来告诉你,你要做父亲了。”
  *
  江南的秋更像是倦了的夏,要在一片绿意里寻那一抹黄。
  阿隽万万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因为偷吃了阿娘的豌豆黄而被他爹罚抄书。
  “可阿娘说过,我是她的宝贝呀。”他撅着嘴,有些委屈。
  宝贝都不能吃豌豆黄吗。
  明慎放下书本,淡淡的道:“你阿娘也是我的宝贝。”
  “你不可以吃我的宝贝的豌豆黄。”
  阿隽被他爹的‘宝贝论’唬的不服气,“可我是小孩子啊!”
  明慎微笑,“你阿娘也只是个小姑娘啊。”
  ……
  留明隽一个人在房间抄书,明慎去书房看他的小姑娘。
  “芊菱喜欢种花草,陈柯便给她寻来了帝京所有的珍惜花木。”卷耳说完,若无其事地咬了口豌豆黄。
  书房里的光线很好,明慎坐到她身边,唇角带笑,非常上道:“你想要什么?”
  卷耳靠在他肩上,豌豆黄的碎屑粘到他身上,“我要天上的星星。”
  “呵。”他放下手中的书,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你故意为难我。”
  “你不愿意吗?”卷耳撇了撇嘴,“阿慎~”
  “我给你星星。”明慎闭了闭眼,声音忽地暗哑,“你少……”
  “少什么?”她眨了眨眼,亲了亲他的下巴。
  少勾我。
  白日时节正好,明慎受不住一样弯腰抱起她,卷耳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大白天,先生想做什么?”
  明慎哑着声音,一字一句,“在下沉迷夫人美色,若有行为使夫人劳累,万望夫人见谅。”
  ……
  卷耳醒来的时候,天色恍若丹青未干,床边无人,她身上被妥当的清洗过,卷耳捞过枕畔的衣裙穿上,起身到桌前喝了口茶。
  桌上留着一张笔迹清透的信笺。
  “来书院。”
  ……
  月光如水,卷耳走到书院的时,却是黑漆漆的一片。月光散淡,有些看不清前路。
  “先生?”卷耳等了等,却是没看到人。
  卷耳小心往前迈了一步,须臾,眼前漆黑散尽,便见书院里一寸寸亮起。
  她愣了,慢慢看着那千百萤火逐渐点亮这整个小天地。
  有人白衫款款,手提琉璃花盏,笑容温和向她走来。
  “这是?”卷耳眼里倒映着他,唇角勾起来。
  “答应你的星星。”
  萤火本不能与星光争辉,可那星子在天边,这千百萤火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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