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灰姑娘的恶毒继姐——白日上楼
时间:2020-04-28 08:50:05

  面上是平静的,语气也斯文有礼,可柳余却知道,绝不止这样。
  她笑,在他耳边:
  “ ……你的。”
  青年脖子上的青筋在一瞬间拉直绷紧,可他的脸,依然平静无比,这让他整个人显出一种克制的、极为诱人的性感。
  风吹动灌木丛,引起一阵“沙沙”响。
  柳余抬头,只能看见那一滴滴晶莹的汗从他的额头滴落。
  他拥有这世上最完美的皮囊,这毋庸置疑。
  光看着,即使什么都不做,就已是一场视觉盛宴。
  “盖亚,你现在是谁?”
  最沉溺之时,她仰头问他。
  纤细的脖子像是猎物对猎人露出了最柔软的所在。
  “你的拥有者。”
  盖亚冷静地道。
  他对她使出权利时并未有任何的迟滞和停顿,相反,与从前的冰冷相比,他像个最完美的猎人,出手又狠又准。
  一夜无眠。
  当第二天晨起看日出的神眷者,经过看到那一丛被压得歪歪扭扭的灌木丛时,忍不住会心一笑:真是非常热情的一对呢。
  而这时的柳余,已经和盖亚坐上了马车,往索罗城邦而去。
  她换上了红色的蓬蓬裙,只是右手还是残缺的,因控制不好平衡,直接钻到了盖亚怀里。
  “盖亚,你得抱紧我,不然,我会摔倒的。”
  她理所当然地吩咐。
  青年果然伸手,将她揽住了:
  “然后呢?”
  “然后亲吻我,像昨天那样。”
  两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过了会,突然又开始接·吻,就在柳余气喘吁·吁时,盖亚已经放开了她。
  她靠着他,玩着他银色的发丝:
  “我请你去弗格斯家住两天。哼,那些坏蛋,他们知道你是星辰骑士了,肯定手忙脚乱地在到处找我们。我们得给他们找点不痛快。”
  “不,不是。”
  盖亚右手修长的手指舒展开,一只灰色的光球出现在他的掌心。
  像一颗流动的水银球。
  “我不是星辰骑士。”
  “盖……亚?”
  在柳余惊讶的眼神里,灰色的光球在流动变成了浓郁的金色;而很快,又变成了一团极致的黑。
  “贝莉娅,你问过我,在不在意。”
  盖亚平静地告诉他,“我发现,我是在意的。”
  “在意?”
  柳余惊讶地道,“什么时候?”
  盖亚却不回答了。
  他道:
  “那时,世界在我眼中,就不一样了。”
 
 
第六十五章 
  柳余有点懵圈。
  神棍说话, 大都喜欢云里雾里的。而显然,这个世界最大的神棍,尤擅此道。
  在意……
  ……什么在意?
  ……世界, 变了?
  “别的我不管, 你就回答一个问题。”
  “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女孩的声音放得小心翼翼,“我是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
  她在他怀里,仰起头看他。
  即使是这个死亡角度, 他那张脸依然完美得不可思议,这么近看,一点瑕疵都没有, 仿佛是冰雪雕铸。他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她, 毫无表情——
  就在柳余以为自己等不到的时候,他伸过来一只手:
  “这个。”
  她低下头, 呈在面前的手掌指骨修长,洁白如玉。
  而吸引她全部心神的,却是一枚眼熟的、与那掌心相比显得匠气十足的金色徽章。
  金色鸢尾花。
  花芯上嵌了一颗红宝石。
  她惊讶地抬起头来:
  “盖亚?”
  “你的。”
  “我的?”她一下子抢了过去, 翻来覆去地看, “我……我的徽章?昨天……不是被玛丽……”
  “我捡到的。”
  ……他捡到的?
  柳余有点回不过神来,不过想到这个世界本来就不能以常理推之,就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那……盖亚, 我想将它送给你。”少女像是揣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轻轻递过去,声音低低的,“你是这个世界上, 我除了母亲以外,最重要的人。”
  青年的眉一下子拢了起来。
  “你不要吗?”她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 “这是我最珍贵、最珍贵的东西了,父亲把它留给我,可我想……给你。”
  她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一个贵族家庭的继承人将徽章送给对方——
  这意味着,她将整个家族和人生呈到他面前,她将以他为生命。
  这是一份极其珍贵、又极其罕见的礼物,代表着一个少女最虔诚、最忠贞的爱——
  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这都是荣耀。
  “还是,昨天你说的接受,”她咬着唇,“……只是骗我的?”
  “贝莉娅,我从不撒谎。”
  “那你喜欢我,……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我不确定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是哪一种,但我确定,当昨天那只椅子砸向你时,我感觉到了愤怒。当你被侮辱时,我想让他们都消失 。而当你沉没湖底,我再也感知不到的时候,我突然恐惧。——如果,这是喜欢的话。”
  他神色坦然,“我想,我确实喜欢你。”
  “比起世界上的其他所有人,我更喜欢你。”
  少女的脸一下子红了。
  他说得太过坦然,太过正经,以至于让人觉得,任何反应都不够郑重,都有些失礼。
  “我想吻你。”
  她微微笑了起来。
  “如您所愿。”
  青年低头吻住了她。
  在颠簸的马车里,两人交换过无数个吻,谁也没有往窗外看去一眼。
  阳光懒洋洋地穿过车窗,少女靠着车厢,被人困在怀中,被迫抬起头、与人亲密地接·吻。而对这种单调的行为,两人谁也没有厌倦过。
  他们只想亲吻。
  “贝莉娅。”他抵着她的额头,“我从没想象过现在。”
  “现在?什么现在?”
  柳余懒洋洋地眯起眼睛。
  面前这张染了欲望的脸孔太好看,让人忍不住生起亵渎之心,只想看着他对她失控。昨晚……即使在最浓烈的时候,他依然保持住了风度。
  “我会和一个女孩,”他低下头,“在一个马车上不厌其烦地接·吻。”
  男人微笑:
  “很奇妙的体验。”
  “那你会和别的女孩这样吗?”
  男人认真地想了想:
  “暂时不会。”
  “那我也暂时不会。”
  少女气哼哼地推开他,又被搂了回去,盖亚低头,略带了些温度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可柳余却感觉到了一丝冰冷。
  “贝莉娅,记得你的誓言。”
  他道,“忠诚和爱慕,永远。”
  “是的,我献上我所有的忠诚和爱慕,可你呢?盖亚·莱斯利。倘使你带着我的爱,去和别的女人接吻、上·床,难道就没有想过,我的心会碎吗?我会永远地哭泣,直到对你的爱凋零。”
  柳余冷冰冰地道。
  她才不要跟人共用一根……恩,虽然,十分好用。
  “你在要求忠贞。”
  青年的口吻很平静。
  “是的,我要求。我爱你,就无法容忍你和别的女人亲近,一丝一毫都不行,那像是在割我的心。”她说着说着,竟像是要哭了,“而且,我能对你做到绝对的忠诚和专一,我绝不会和别的男人——”
  “——不,你有过。”
  盖亚认真地提醒她,“一次。”
  他向后靠,搂着她的手松开了。
  柳余:……
  她想起了图书馆那一次对着卡洛王子的即兴表演……她骗他说,她被路易斯……
  糟糕。
  该怎么收场呢。
  “不,你听我说,盖亚——”
  他少见地打断她:
  “——贝莉娅,不必跟我讲细节,这并不叫人愉快。”
  说完,就将正对着她的头转了过去。
  他看向窗外,一言不发。
  柳余想了想 ,决定晾着他——
  一味的好,总会叫人忽视自己。
  何况,这是个误会。
  她得找个最合适的机会解开。
  于是,接下来的一路,马车上再没有之前的甜蜜,他们没有亲吻,没有交谈,只有冷冰冰的几句对话。
  “好的。”
  “谢谢。”
  “不客气。”
  ……
  弗格斯夫人一大早就接到了信鸽的通知,说女儿要回来,连公爵夫人的宴会都没参加,早早地领着仆人们等候在门口。
  印有弗格斯家族家徽的马车碾过一路的青苔,驶了过来。
  “吁——”
  胖车夫拉停马车,跳了下来,打开车门。
  一只手伸出来,搭在车门把上。
  那雪白的宽袍边,银色的、非同一般的星月纹赫然在望,弗格斯夫人倒抽了一口气:
  “……是、是神使大人,送我们贝莉娅回来 ?”
  这时,一个青年弯腰走了出来。
  他站直身体,神情冷淡,眉目绝美。
  阳光照在他雪白的星月袍上,他冷灰银的长发散出细碎流光,整个人是弗格斯夫人穷尽所有想象都无法形容的威严和圣洁 。
  她几乎要跪了下去。
  “母亲!”
  这时,一道火红的身影撞入了眼帘。
  “贝莉娅!”
  弗格斯夫人站直身体,拿稳羽毛扇时,才注意到,那陌生青年在女儿的腰间托了托,一个生机勃勃的身影就这么跳下马车,朝她冲来。
  弗格斯夫人如遭电击:
  “噢贝莉娅,你的手……”
  话还没完 ,已经开始嚎啕大哭。
  柳余一来,就被这夫人的眼泪淹没了。
  “母亲,没事的,”她小声安慰他,“一点点小伤而已。”
  “怎么会是小伤?一条手臂,对一个贵族家女孩,不,即使是对野蛮的村夫、流浪汉,都是一件大事!你没了手,再也没法穿漂亮的裙子,无法给自己绾漂亮的头发 ……去宴会,他们的目光永远会落到你的残缺……噢,贝莉娅,我可怜的贝莉娅……你不是去学习吗?神眷者,我可没见哪个神眷者会没了手!”
  “我得找他们去——”
  弗格斯夫人怒气冲冲地叫着马车。
  “够了,母亲,我还有客人在呢。”
  柳余将目光看向一旁始终不语的盖亚,他脸上的神色有些怔忪,不知在想些什么。
  “噢,噢,不知这位是……”
  “莱斯利先生,盖亚·莱斯利,是我的……”少女脸色沉闷下来,“朋友。”
  她注意到,盖亚抬起头,朝自己这“看”了一眼 。
  “朋友?欢迎,欢迎,我们贝莉娅很少邀请朋友来家里做客呢。”
  弗格斯夫人往“朋友”美丽的眼睛上看了一眼,“玛吉,快去准备些热可可。”
  盖亚无声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第六十六章 
  在走进一楼大厅时, 弗格斯夫人摇着她的羽毛扇,一边吩咐玛吉去给客人准备下午茶和点心,一边又笑容满面地对身后跟来的青年道:
  “……莱斯利先生, 弗格斯家的红茶还不错, 您可以配着点心吃上一些。”
  “多谢夫人。”
  英俊的青年风度翩翩地致谢。
  “那……贝莉娅,我就先带走一会,失陪。”弗格斯夫人矜持地颔首,见女儿还依依不舍, 不由拔高了声音,“贝莉娅!跟我去二楼!”
  “母亲,我……”
  “坐了一路马车, 你这裙子都皱了, 这可不真像一个贵族!”弗格斯夫人尖利的嗓音几乎可以刺破耳膜,“走, 上去,贝莉娅。”
  “是,母亲。”
  柳余无奈地转身, 往另一边的楼梯而去。
  住在弗格斯家的那几天, 她早已经习惯弗格斯夫人的讲究做派。
  起居是一套,通常是棉麻制的长裙,以宽松舒服为主。待客是一套, 这时会带点蕾丝小花边, 看起来不会太失礼。而出门做客又要换一套,这套是最讲究的了,一般是华贵的丝绸裙子, 用束身衣束出细细的腰肢,套上配套的丝绸手套、额饰或羽毛帽, 再撑上一把小阳伞,就可以参加舞宴了。当然,睡觉之前也要换一套。
  ……光穿戴,就足以这些无聊的贵族小姐们消磨上半日了。
  一进房间,本以为会被弗格斯夫人催着换衣服,谁知竟然被一把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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