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我都没睡踏实,让我再睡会。”
她趴在床上,头发拢到一侧,纤细白皙的后背线条流畅,秦烈俯身在她后背亲了下。
“我下面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陪你出去逛逛?”
想了想,她撑着爬起来,被子滑落,露出满是痕迹的上身,一室暧昧,空气中弥漫着特有的气味。
李瑞希咧嘴,这都拖多久了,总算吃到肉了。
不公平的是她累成这样,秦烈却神清气爽,她扫了眼他一身运动装,有些难以相信。
“你还出去运动了?”
“跑了六公里,回来又练了四十分钟,溜了半小时狗,拉着你又来一次。”
这就是他一早的运动量。
而她,睡觉、睡觉、还是睡觉,就这样都累得不行。
“……”男朋友体力好受益的还是她,这样一想,李瑞希也就释然了。
“说起来,你也没动,就一直躺着,到底累什么?”
李瑞希气得戳他嘴,怎么就没动?她明明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你家摊煎饼时除了挥锅铲,煎饼就不出力的吗?
刷牙时,她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眸光荡漾,脸颊红润,嘴唇通红,眉间可见春色,好像跟以前是不一样了,多了种难言的女人味。
心情不错地发了条信息到群里。
李瑞希:我吃到肉了!!!
严蜜:[链接]建议这位消防员家属,下载这个鞭炮app,手机放个鞭炮庆祝一下?
梁潇潇:采访一下李女士,男朋友是消防员是种什么体验?
李瑞希:Xing福
严蜜:狗东西,好不容易吃到肉有什么感想?你就告诉我爽不爽?
李瑞希想到网上的说法,喜滋滋回:爽到想付钱打赏。
孙小雅:我对秦队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
当天出门。
李瑞希往秦烈口袋里塞了十块钱,把秦烈弄得莫名其妙。
她却一本正经:“十块一次!不能再多了!以你这体力,再多我得破产。”
秦烈听明白了,有些好笑,抽了根烟出来,盯着她:“女朋友这是把我当鸭了?”
李瑞希挑眉,不怕死:“虽然……但是……家里就你这一只鸭,头牌待遇。”
“不用我竞争上岗,我可谢谢您老人家。”
“你也别得意,定期考核,不合格的话我会解除聘用。”
秦烈别过头,半晌才幽幽看她,“这么说我得尽心尽力伺候了。”
“当然。”
“行吧,以后每周都回家给女朋友当鸭。”
李瑞希闻言,吃吃笑了一会,食指勾勾他手掌心,“牵手吗?”
秦烈一愣,反手牵住她,俩人调整了手势,十指相扣。
秦烈四人的小群里也闹翻了天,倒不是知道他跟李瑞希发生了关系,而是昨天秦烈跟李道明喝酒时拍了视频在群里,他们四人都是一个学校的,李道明也教过向兴,向兴当时就炸了,一直打电话问秦烈怎么想起来找老师喝酒了,秦烈当时喝了不少,随口说了几句小师妹的事。
向兴惊呆了,当年班上男生嘴里心心念念的小师妹,竟然是李瑞希!
“你竟然泡了我们的小师妹!不对,你老丈人竟然是李道明!还不对,你竟然勾搭自己班主任的女儿!你好大的胆子!”
秦烈看了眼,收起手机没回。
秦烈这次休假后要有段时间回不来,就想陪她出去逛逛,省得每次约会都在家里。李瑞希提前说好今天不直播,去商场的路上她一直打哈欠,昨晚实在太累,腰酸背痛,但难得约会一次,她不想浪费这样的机会。
“先看电影?”
“好啊,”她打了个哈欠,进了电影院电梯,两个女人忽然看了她一眼。
李瑞希戴着口罩,头发微乱,累得没心思好好化妆,懒懒打了个哈欠。
其中一个女生看了她一会,低头跟同伴说:“那人是不是很像希瑞?”
另一人:“应该不是希瑞吧?希瑞母胎单身狗,情人节都一个人过呢,可惨了。”
“她今天为什么不直播?总感觉是约会去了。”
“跟谁约会?键盘还是鼠标?放心吧,沉迷打游戏的女人十有八九都是单身汪。”
“人间真实。”
“……”
李瑞希后背僵硬,默默囧了一下,这真是亲粉丝,她家粉丝是不是打游戏打傻了?
狭窄的电梯内,秦烈头抵在她发间,听到那两个粉丝的话,他忍笑在她耳朵上亲了亲。
想象总是美好的,想象中俩人第一次出来看电影,再浪漫不过。
可实际上,整场电影李瑞希只看了个热闹,等秦烈回头看到她歪着头,红唇微张,呼吸匀称,竟然睡着了。
看来昨天把她累坏了,她这体力是真不行,还没怎么着就哼哼唧唧喊累。
他忍不住想笑。
把衣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电影结束,李瑞希也睡醒了,这是她第一次看电影睡着,莫名觉得对不起他。
“这电影讲了什么?”
“没注意。”
“那你刚才干什么了?”
“只顾着看你了,”秦烈偏过头,帮她拉好衣服,“下面去吃饭还是逛街?你定吧。”
李瑞希认真地想了想,“买杯奶茶就回去吧,你昨晚弄得我都要散架了,现在只想躺着。”
秦烈低笑:“那就回去躺着。”
-
李瑞希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时酸痛感散去,终于又活了过来。
听说第一次是最疼的,把第一次熬过去,后面应该没这么痛苦吧?
天已经要黑了,她正躺在秦烈怀里。他在看手机时间。
“你一直没睡?”
“觉有什么可睡的?我看看你。”
“不累?”
“再来个十次八次都行。”
“吹!”李瑞希哼了声。
他笑,烟瘾上来了,他摸了根烟出来,火机丢给她,“给你男人点一下。”
李瑞希撑起胳膊,按动,火光窜起,他吸了口,白色的烟雾升起。
李瑞希搂着他,他胳膊很硬,胸口也结实,让她很有安全感。
她这人看着独立自主,床上却极其渴望被征服,一般人却无法叫她低这个头。
显然,女人一旦没有被男人征服,便谈不上仰望。
而他这人懂体贴,会做饭,爱干净,喜欢宠物,有自己钟爱的职业,在自己的领域内无可取代,床上却霸道,事事让她满意。
她忽然想到李碧华描述的美满人生——
七成饱、三分醉、十足收成。过上等生活、付中等劳力、享下等情/欲。
以前不很了解,这会却忽然懂了,这下等情/欲,已经让她体会的彻底。
遮光窗帘挡住绝大部分亮光,屋里只有微弱光亮,秦烈搂着她,声音有点哑。
“我要回去了。”他点了根烟,猩红火光亮起,脸上有难掩的快活。
“哦,”她凑上去抽了一口,味道不讨厌。抱着他的腰,不舍地蹭着他,脸碰到的地方触感很不错,伸手摸了一会那腹肌,不过瘾,干脆一口咬上去。
“属狗的?”
“舔狗!颜狗!”
秦烈拍拍她的屁股,手在她身上摩挲,滑腻的手感让人上瘾,人也没闲着,俯身把她逗得呼吸大乱,眼神迷离,才把人翻个身。
李瑞希算怕他了,喘着粗气:“秦烈你还是人吗?我累死了……”
“怕什么?我不进去,你帮我弄出来。”
“都说老男人容易变态,你这是攒多了?”
秦烈咬她耳朵,“所以,你体谅一下。”
她是体谅啊,就是嘴酸的厉害,这几天被他折腾狠了,身上散架似的,恢复了好几天才缓过劲儿,他这一走李瑞希就跟放假似的,终于可以好好睡觉,不用那么累了。
不知不觉蓝朋友走了快一个星期了。
邵问兰不知从哪得知秦烈的事,一直在逼李瑞希回家。
李瑞希嫌烦,干脆不接电话,邵问兰就叫付明宇来做说客,奈何付明宇被秦烈收买,李瑞希便熟练地跟邵问兰打游击。蓝朋友不在家,偶尔想跟他聊聊天,可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出任务,一天能打一次电话就不错了,像是谈了个假恋爱。
他不回她就自己找乐子。
直播之余,做什么事都跟他报告,单方面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今早8点就起床了,没睡懒觉,向他看齐,准备早睡早起。
牙膏用完了,还好新买的牙粉到了,樱花味很好闻。
舒克和贝塔都打架了,俩人掐架掐得厉害,这次已经有两天没有理对方了。
孩子们掐架,李瑞希这个当妈的自然是和事佬,拉着舒克贝塔出门散步,可人家根本不领情。
路上遇到高中小男生找她要微信,老阿姨表示很欣慰。
高中同桌要结婚了,自己又要出份子钱。
清明到了,她要回家给长辈扫墓,见到了李道明,李道明哼哼唧唧根本不承认自己酒量不如他。
李瑞希每天把自己的日常发给他,他绝大部分时候不能马上回复,有时候她早上发消息他晚上才回,感觉像是有时差。
但只要看到了都会一条条认真回,有时候李瑞希都忘了自己说什么,翻半天才知道他在回哪条。
他也开始说自己的事。
生活枯燥,早上4点半起床,负重70斤跑步5公里,锻炼,上操课。
下午进行绳索训练,参加演习和行政学习。
消防队的狗最近犯了相思病,见谁都没精神,跟他一样。
救火时撸了一只猫,为什么要告诉她?因为她说了,得离雌性动物远点,那猫是母的。
今天食堂的饭菜很好吃。
烟瘾犯了,嘴里空想亲她。
晚上睡不着,想抱着她睡,想上她。
李瑞希看到这些消息,心里一点点被填满。别的都好,就是晚上一个人睡被窝有点冷,习惯他一周回来一次,这次忽然走了十几天,她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谈恋爱了。
-
天渐渐暖和,这晚她结束直播,给他发信息,秦烈照例没回,她也没在意,先去洗了个澡。
她不知道,彼时秦烈就在小区门口。
“队长,你就住这吧?”江闯环视小区问。
秦烈应了声,看向三楼的某间亮灯的房子。
这个时间点,她肯定没睡。
车停下,他从消防车上跳下来,一辆翻了的黑色私家车挡住半边路,车撞变了形,地上落了一地混了血的碎玻璃,任谁都能猜测出撞车时的惨状。
肇事司机捂着头坐在路边,一脸懊悔。
障碍已经在清理,救护车也到了,只是人还没救出来。
黑色车膜把轿车内隔绝成一个小世界,如今那里正躺着一家三口。
男人坐在驾驶座上,头部朝下,流血不止,毫无知觉,副驾驶倒挂一位年轻女人,后车座的安全座椅上,是个四五岁的孩子,三人都不省人事。光亮照进去,能看到后座掉落的洋娃娃。
记忆倒转,有一瞬间,秦烈呼吸凝滞,分不清记忆和现实。
“队长?”
秦烈回神,给出指使:“进行破拆!”
范立新几人拿着工具过来,秦烈比划了一下,沉声说:“从这里……”
车门很快被切割开,几人把人抬出来,救护车已经来了,但驾驶座上的男人已经断了气,女人和孩子还有呼吸。
小潘看得眼红:“好好一家就这么散了,你说男人没了,留女人和孩子要怎么过?”
江闯擦眼泪,“队长,这男人最后调转了方向盘,把生的机会留给了老婆孩子。”
“那卡车司机要是注意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秦烈注视着男人被抬走,沉默许久,没说话。
电话响起时,李瑞希看着手机愣了一下,那边秦烈在笑:“瑞希,拉开窗帘。”
她跑到窗口拉开厚重的窗帘,一眼便看到月色下的他,男人站在光影中看不清表情,路灯照亮了他半边身子,他背脊挺直,犹如一颗松柏,只站在那便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一刻,心里的灯陡然亮了。
十几天没见,心里的情绪满的像要溢出来,声音难免哽咽:“你怎么……”
他好像还穿着消防服,并不是休假。
方正的窗户内透出光亮,光一点点放大,像迷失的沙漠中唯一灯盏,或许是黑夜太沉,秦烈声音带着倦意:“小区门口发生了车祸,我过来救援。”
“严重吗?”
“嗯,男人没了,女人和孩子送去医院了。”
夜晚把他的情绪放大,秦烈想起很多年前,那年他妈妈开车,被酒驾超载的货车撞上,人来不及反应,却在最后关头调转了方向盘,当时,副驾驶座上坐着他爸,他坐后面,昏迷之际,他看到一群消防员把他抬出来。
后来他和他爸活了,他妈却因为那场事故变成了植物人。
那晚的夜跟今晚一样沉,张牙舞爪,如深渊凝视。
他莫名有些想她,便趁着这两三分钟的空隙来看她一眼,原本没打算告诉她的,但她啊,委屈地发信息说着想他,他就心软的不行。
他这个年纪,少有失控的时候,却在这个晚上,站在她楼下,注视屋内灯火,傻的像个少年。
“我下去。”
“你别下来,我就三两分钟时间,天冷,你下来别感冒了。”
话音未落,窗帘被放下,楼道里的感应灯一层层亮起。
她跑下楼时,他已经走到楼梯口,远远看到头发潮湿,穿着睡裙的姑娘飞奔而来,扑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