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木——予我白鹭
时间:2020-04-30 08:43:49

  易佳夕抓起自己的手包,目不斜视地朝别墅外走去,她尽量不去注意梁霁辰,尽量在醉倒之前,维持自己的体面。
  她坐进自己的车里,插上钥匙,好让车里暖和起来。
  接着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
  就一会儿。
  有人敲窗户,不停地敲,好吵,易佳夕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对着另一边,结果另一边的窗户也跟着想起来。
  烦不烦呐。
  她睁开眼,看见梁霁辰。
  他的表情严肃得很,在对她说些什么,看起来凶巴巴的,好像很生气。
  易佳夕摇下车窗,板着张脸,“梁先生有何贵干?”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开着暖气在车里睡觉?”
  “我没有睡觉,我很清醒,”易佳夕不高兴地说,“不劳梁先生费心。”
  闻言,梁霁辰面色更沉,他盯着易佳夕看了一眼,然后用力拉开车门,直接坐进副驾驶上,把车钥匙拔下来捏在手里。
  易佳夕愣楞地盯着他,“谁让你进来的。”
  “关着车门睡觉,还不落锁,易小姐,你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吗?”
  他太凶了,一个好脸色都不给,易佳夕心里本就不痛快,又喝了酒,情绪放大,伸手去推他,“你出去!出去!”
  这力度,如同蝼蚁撼树。
  梁霁辰根本不理,他任凭易佳夕在自己身上掐着推着,如同老僧入定。
  “我要走了,我要开车走!”易佳夕气得不行,扑着去抢钥匙,“给我!”
  梁霁辰忽然叹了口气,“你喝了酒,开什么车?”
  易佳夕还是那句,“我不要你管。”
  他把钥匙重新插上,转了转,启动车子,镇定地说,“你开。”
  易佳夕愣了一下,她看着梁霁辰,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开,随便开,我今天就坐这里了,你要撞车,我陪你,你要是被抓了坐牢,我等你,”梁霁辰看着易佳夕,“你自己看着办。”
  易佳夕咬着嘴唇,颤抖着手,把钥匙拔下来,扔到他身上。
  他明知道的。
  明知道她不会舍得让他受伤,也不会舍得让他等。
  “你这个骗子,臭木头。”易佳夕背过身去,不想看他。
  车里都是他身上温暖柔和的木质香气,侵入她每一个感官。
  “你坐过来,坐到我身上来,”梁霁辰拉她的手,“让我看看你。”
  “凭什么,我们分手了。”
  梁霁辰低声笑了笑,他靠过来,“分手了?好,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易佳夕,要跟我分手。”
  他又在挑衅她。
  易佳夕不甘地回过头,口不择言,“梁霁辰!我们分……”
  她的话被吞没。
  梁霁辰吻上她的唇,带着酒精的味道,还有薄荷,柔软的,蛮横的,他还在生气,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躲。
  “你这个骗子,骗我。”她好委屈,忍不住哭了。
  这是梁霁辰第一次看见她哭。
  他喜欢她高傲,耀眼的样子,却拿她的脆弱无可奈何。
  “不哭,奶昔,不哭。”梁霁辰这样叫她,让她生气,也逼出她更多的眼泪。
  易佳夕好生气,口红都被他吃没了,她不甘示弱,手往下探,听见他呼吸乱了。
  这时候,梁霁辰还在说,“我们没有分手,我不同意,听见了吗?”
  易佳夕鼻子酸酸的,心里柔软一片,她轻轻碰着他的唇,向他道歉,“对不起,木头。”
  “我等了你好久,等你想明白。”他的声音沉重,将她抱得很紧。
  易佳夕不想再等了。
  她走过许多个地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带走一样东西,因此,行李箱变得越来越大。
  但她发现这不是坏事。
  人必须带着包裹前行,那是负担,也是依托。
  那些回忆,画面,每一个细节,他亲吻她时的表情,睡着的样子,他的声音,气味,手指……
  都是易佳夕不能丢掉的。
  “我爱你,梁霁辰。”易佳夕的呼吸带着酒气,
  但她知道这不是醉话。
  她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想这样 ,但她希望这句话,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前。
  要让梁霁辰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等待。
  他闻言,大为震动,好像是怕自己听错了,一边亲吻,一边要求她再说一遍。
  一遍不够,还要再说。
  易佳夕几乎是被抱着进房间。
  或许是太久没有亲密,她有些害羞,这时候,反而开始扭捏,她要去洗澡,不让梁霁辰跟着。
  梁霁辰不太高兴地问她,“不是说爱我吗?”
  易佳夕郁闷了。
  “你准备拿这句话来要挟我一辈子吗?”她点着他的鼻尖,想要逗他,却被一下子横抱起来。
  梁霁辰亲了亲她的额头,“你洗不干净,我帮你。”
  棠芯城城整理:  不舍得让他们分开太久,就在今天和好吧,还好是存稿。
  明天会放上结局,然后过几天开始更番外(考虑到一些读者不想看悬疑那部分,就把案件的具体解答放在番外里,可选择跳过)
  关键词:木头木,奶昔奶
 
 
第49章 
  易佳夕被抱着进浴室。
  然后被抱着出来。
  她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被抱着走来走去的感觉。
  还不等躺到床上, 她易佳夕又要求梁霁辰抱着她在房间里走一圈。
  不为什么, 她只是特别喜欢听梁霁辰的心跳声,好像刚才在她身后, 贴住她背的时候, 那富有生命力的心跳声。
  想起梁霁辰刚才的表情和动作,易佳夕脸上一热, 越发把自己埋进他的胸膛里。
  梁霁辰将她稳稳地托住,从房间这头, 走到房间那头, 来来回回好几圈,易佳夕不说,他也不停下来。
  这游戏来来去去也容易乏味,主要是路线太单一, 无法刷新地图。
  “好了, 停。”易佳夕对他做了一个中止的手势。
  顿了顿,梁霁辰才说, “要停也是你, 不要停也是你。”
  易佳夕被他放在床上, 她仍然搂着他的脖子, “我什么时候叫你不要停?”
  梁霁辰没说话。
  他只是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里。
  易佳夕秒懂, 她把头埋进被窝里,结果被子马上就被梁霁辰掀起来,他躺进来后,把手掌盖在易佳夕的脸上, “我的手很大,你藏这里。”
  想到刚才他的手都做过些什么,碰过哪里,易佳夕忍不住张嘴轻轻咬他一下。
  “属狗啊?还咬人。”梁霁辰懒洋洋地看着她,却不把手抽回去。
  像是给她咬。
  易佳夕却不舍得了。
  她拿脸轻轻蹭了蹭,小声道,“属猫。”
  梁霁辰从被子里把她捞起来,放在身上,这让易佳夕想起,从前他就喜欢这样。
  “我有没有胖?”
  “你老是问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梁霁辰说。
  易佳夕听了这话,刚想反击,忽然又听见他说,“已经好久没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了。”
  他的语气有些难过。
  梁霁辰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弄得她有些痒,却不舍得躲开。
  怕他难过。
  “八个月。”易佳夕忽然说。
  梁霁辰勾着她的手指,“什么?”
  “我说,八个月了,只有你把我抱起来过,我当然问你啊。”易佳夕回身抱住他,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香气。
  因为洛佩尔,她才知道这是松香的味道。
  拉大提琴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一点。
  这很奇怪。
  这八个月,梁霁辰不在她身边,她看不见,摸不到,然而他的形象却愈发清晰起来,变得无处不在。
  她每一次听到大提琴音乐的时候,每一次从烤箱里取出饼干的时候,还有睡觉时,身边空落落的一大片空间。
  总会提醒着她,曾拥有什么,然后失去什么。
  她抬起眼,看见梁霁辰微微泛青的下巴,那里有一点凹陷,再往上一点,是他的嘴唇,她轻轻碰一下,就被他咬住。
  好像是在报复她刚才的行为。
  “八个月了,你还知道,”梁霁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混,他轻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易佳夕不想听他道歉。
  他不该道歉。
  在这段时间里,易佳夕最想找到他,告诉他,对不起,是她说了过分的话。
  但易佳夕知道,梁霁辰要的不是这个。
  他需要的不是道歉,而是一些更确切,更鲜明的东西。
  易佳夕攀到他的耳边,低声报出一串数字。
  刚好十一位。
  梁霁辰有些诧异,他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再将易佳夕一把捞起来,正面抱着,眼神干净得发亮,“背下来了?”
  易佳夕又露出那副得意的小表情,“那当然,这又不难,只要我想,没什么背不下来的。”
  “意思是,以前是因为不想背?”
  易佳夕重重地朝后仰头,作出无奈的样子,打算从他身上下来,梁霁辰托着她,让她好像坐摇摇椅那样,下不来,只能两边摇摆,很快就把她逗笑了。
  “你以后逗孩子肯定是一绝。”易佳夕笑着,一手掩着浴巾,害怕自己动作太大浴巾会掉下来。
  梁霁辰看着她,突然停下来,“孩子?”
  “我……就随口一说,”易佳夕也有点被自己吓到了,“你别多想。”
  她想要从他身上下来,梁霁辰却拽着她的手,固执地不许,易佳夕有些慌,又忍不住发笑,“别闹,浴巾要掉下来了!松手……”
  “我帮你。”梁霁辰右手松开,捏住浴巾下摆轻轻一拽,薄薄一片如雪花般落下。
  易佳夕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朝他身上扑去,梁霁辰低声笑了笑,伸手揽住他。
  “你故意的。”她哀怨地说。
  “孩子?”梁霁辰又重复了一遍,这话显然让他上了心。
  易佳夕“嗯”了一声,“你想过吗?”
  “你呢?”
  她柔软地靠在梁霁辰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决定实话实说,“说真的,没想过。”
  孩子这种事,对现在的她来说,太遥远了。
  “但是,”易佳夕不想让旧事重演,她不想因为话没说清楚,让他误会,“我只是没想过,并不是抗拒,怎么说呢……”
  这样趴着大脑缺氧,易佳夕有些无力思考。
  她一时忘形,撑着手臂想坐起来整理思路,到半路才想起现在的状况,不得不靠回去。
  “我只是没想过,就好像我没想过结婚,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愿意跟你……”当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突然停下,恨不得把刚才那话撤回才好。
  她都在说些什么啊。
  看易佳夕懊恼的扁着嘴的样子,梁霁辰手伸到她脸上捏了捏,玩笑道,“我懂你意思,不过,求婚这种事还是留着我来,行吗?”
  可以啊。
  这么久不见,木头都学会开玩笑了,还敢在记者面前拿她打趣。
  易佳夕抬头看着他,“你真的懂?”
  梁霁辰拍拍她的背,像大人哄小孩睡觉那样,缓慢而有节奏,“其实我也没想过孩子这个问题。”
  他没说,其实在易佳夕出现以前,他很多事情都没想过。
  他从六岁开始学琴,沉浸在古典音乐的固有法则里,那是个泾渭分明的世界,重音、弱音、休止……像一段既定的路线,该走哪里,该怎么走,永远不会出现偏差。
  然而易佳夕,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
  她随意的闯进来,破坏他的规则,到处捣乱,然后不负责任地拍拍屁股离开,那天在电话里,听见她说没想过他们的未来,那时候他的确灰心了。
  他是有怪过易佳夕的。
  既然那么随意,又为什么要来招惹他,又怪自己,怎么那么轻易地,被她一点吃的哄得团团转,提前想好那么多计划,结果易佳夕告诉他,她什么都没想过。
  就像是被魔女诱入精心准备的糖果屋,把他困在里面。
  其实根本是他甘愿进来的。
  他想一直留在她的糖果屋里。
  “今天我突然懂了,”梁霁辰低声叹气,“我也没想过我会有孩子,但这不代表我抗拒,只是很多事情没出现之前,我们不会去想。”
  他摸摸易佳夕的头,“是我太着急了,对不起。”
  易佳夕皱起眉。
  这人怎么又道歉?
  “你再跟我道歉的话,那我只能跟你道歉了。”易佳夕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了一串数字。
  把他的手机号当咒语那样用。
  如果梁霁辰再道歉,易佳夕就早上,晚上,吃饭前,各来一遍,让他知道,她把他的手机号记得有多牢。
  梁霁辰无奈地笑笑,翻身将易佳夕抱住,浴巾抽出来扔到旁边,顺着易佳夕的耳朵,嘴唇,一点点往下亲。
  这一回,他动作很慢,不像刚才那么急躁,或许是人已经在他怀里,他不再担心她会离开,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让他可以慢慢疼爱她。
  两人的体温在攀升。
  一层薄被也让他们感到热,梁霁辰把被子掀到床下,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不再那么固执地墨守陈规,把一些原则抛下的感觉其实很好。
  睁着朦胧的眼睛,易佳夕望着在她头顶上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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