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娇妻是龙傲天(女穿男)——邹涅
时间:2020-04-30 08:45:26

  云舒看得心神荡漾,继续坏心眼地劝着:“乖乖的,不苦,朕让人加了糖,等喝完了,朕再给你吃一粒儿酸梅子。”
  皇帝好体贴啊!
  两个小宫女耳朵变得红红的。
  谢景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赶紧将汤药喝掉,他还能说出更恶心的话来。
  强忍着憋闷的心情,就着云舒的手将调羹里的药汁喝下。
  这一碗汤药足足喝了好半天,中间谢景无数次想要劈手夺过来自己一口喝掉,都被云舒制止了,坚持一勺一勺地亲自喂她。
  他满心好笑,头一次发现便宜师傅逗起来也很可爱,玩的不亦乐乎。
  终于熬到喂完,谢景觉得自己憋得胸口疼。
  云舒将空药碗搁在托盘上,又从另一个小碟子里头拿了一只蜜饯酸梅。
  谢景最讨厌这种软了啪叽的东西了,此时只能捏着鼻子就着他的手吃下去。
  似乎也看不下去两人“秀恩爱”的场面了,沈月霜带着小宫女告退下去。
  云舒这才脱下酸爽的情圣伪装,坐在床边。
  “现在没人了,你离我远一点儿。”谢景不耐烦地道。
  “别这么冷淡嘛,朕有这么讨人厌?”云舒做委屈状。
  “简直恶心地让人想吐。”
  “你想吐是因为有了身孕,不是因为朕。”云舒郑重指出。
  谢景又被他一句话堵得吐血。
  云舒见好就收,也不敢太刺激她,伸手试她额头的温度。
  谢景条件反射地要偏头,犹豫了一下,没有动弹。
  云舒试了试,笑道:“是有些低热,待会儿朕让人悄悄把药材剂量加上去。”
  谢景哼唧两声,“我病成这样,你倒是省心了吧。”
  “这是什么话。”云舒当然不会承认。心里确实想着,病了也正好,以前还担心这家伙跑去偷偷练武功,被宫人看见露馅儿什么的,如今可算消停了。
  谢景瞥了他一眼,“你就口是心非吧。”
  这一声语调低软,竟然真有点儿娇嗔的意味。云舒没感觉什么,谢景自己却被雷得不轻,半天回不过神来。
  云舒揉了揉鼻子,他从刚才就闻到房间里有股隐约的血腥气。这个身体五感敏锐地出奇。
  “哪来的血气?”他忍不住问出口,然后就看到谢景脸色发白。
  云舒愣了愣,猛地醒悟过来,“你来月事了?”
  谢景黑着脸嗯了一声。这是她变成女子之后最厌烦的一件事了。
  云舒不禁同情,大姨妈加风寒,难怪她这般病恹恹的模样。
  又突然想到,之前那碗汤药,都是凉寒去热的,她经期服用,岂不是雪上加霜。幸好沈月霜说太医减了分量。
  他起身道:“那些凉寒的药别用了,朕再让太医开个温补的方子,再准备些红糖姜茶……”
  谢景听着他一叠声地安排着,眉头直抽抽。
  女孩子的月事,这家伙好像比自己还懂。以前肯定是个在脂粉堆里长大的娘娘腔。
  ***
  通王府里,谢晟好像关在笼子里的斗鸡,不停地来回走动着,焦躁不安。
  终于看到门口出现的身影,他跟见了救星一般扑上去。
  “真人,这下子该怎么办?怎么办?”
  紫虚真人一甩佛尘,淡定地道:“王爷不必着急,”
  谢晟喃喃自语:“那醒酒汤喝了好几个月,明明上次看《熙陵幸小周后》这等绝世名画都毫无反应,后宫那么多美人也没听说有孕信传出,怎么会在这个当口……”
  “贫道早就说过,这易素尘命格尊贵,有凤命在身,能襄助龙气,填补不足,此番有孕,也在情理之中。”
  谢晟表情扭曲,继续叨念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紫虚真人鄙薄地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点儿意外,就惊慌成这样。龙生九子,此人与那伪帝的资质简直天差地别。若非情势所迫,他岂会跟这种庸碌之辈结交。
  谢晟徘徊片刻,终于狠下心:“这个孩子不能留,我在宫中也安插了一些棋子,不如……”
  紫虚真人垂下视线,龙子的到来,将大幅度提升伪帝的气运,确实不能留。
  只是……
  “宫廷为帝王权柄中心,龙气最是凝重,庇佑皇嗣,只怕难以成功。”紫虚真人沉声道,“想要去掉此龙子,首先要压制其气运。”
  “那该如何动手,求真人教我。”
  紫虚真人笑道:“王爷何须贫道教授,如今您原本就气运旺盛,不逊凤命之女,而太妃更是集朝廷祭祀、万民气运于一身,此等天地造化,无论办任何事,都有如神助,无往而不利。”
  谢晟眼前一亮,旋即目光阴狠,下定了决心。
  ***
  幽暗的城北染坊,密闭的房间里,一盏油灯摆在桌子中央,微弱火光映照围桌而坐的几个人。
  除了紫虚真人之外,带着银狼面具的易玄英赫然在列。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另外几人就用微妙的眼神打量他。
  目光中的猜忌之意昭然若揭。
  紫虚真人尚且冷静含蓄,另外两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性了。
  “听闻宫中传出喜讯,一位贵人有了身孕。”对面身材细瘦,眉宇阴沉的中年男子开口,“不知会不会襄助伪王气运,让我等的复辟大业越发艰难。”
  紫虚真人点头,“是有些影响,但不必太过挂心。”
  这一脸阴沉的男子是湘阴郡公萧别澈。就是当初将《熙陵幸小周后》三万两银子卖给谢晟的人。
  他是前朝长公主之子,有郡公的封号,勉强算皇室血亲,谢景篡位的时候,将直系皇族屠戮一空,对一些旁系并没有牵连,肯及时归服新朝的还可以保留他们空头爵位。湘阴郡公就是其中之一。但他并没有像其他幸免于难的旁系一样夹起尾巴过日子。
  比起那窝囊废的生活来,他更相信富贵险中求。
  另一个眉目慈和,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转向易玄英,笑眯眯道:“不知将军听闻此事,有何高见?”
  听出他话语中的嘲讽,易玄英身上的冷冽之气更加浓重,
  “你还不配问我这句话,等你主子来问吧。”
  书生笑容一窒,冷笑道:“丞相大人日理万机,且在伪王众多耳目视线之中,如何能涉足险地。”书生是冯源道的心腹谋士,此番代他前来参加这个聚会。
  眼看着气氛不佳,紫虚真人打圆场道:“诸位,大事在即,何必为这些小事伤了和气。”
  书生阴冷地道:“真人是世外高人,不染凡尘俗世。我等凡俗之人却要忧虑,万一有人觉得这条复国之路太难走,不如直接投奔伪王当个国舅爷轻快舒坦,咱们岂不是要被一锅端。”
  易玄英冷冷盯着他,“你想怎么样?”
  书生冷着脸:“将军若真是忠于大梁,何不大义灭亲?易太傅若在天有灵,也必然不愿意女儿受此羞辱……”
  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阵冷风擦过,巨大的撞击力道传来。
  书生肥胖的身躯像是一团被扔掉的沙袋,重重撞到墙壁上,振得天花板簌簌落下一片浮尘。
  易玄英将人逼到墙上,单手卡住对方喉咙,低声道:“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他音调清澈和缓,却带着凛冽的杀意。
  书生喉咙咯咯直响,被他杀气震慑,肝胆俱裂。
  湘阴郡公叹了口气,起身道:“易将军不必如此激愤,我等皆知你对朝廷的忠心,些许小人言语不必放在心上。”
  紫虚真人也诚恳地道:“将军不必如此,易小姐秉性正直刚烈,世人尽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被仇人逼迫,情非得已。唉,弱女子在宫中孤立无援,正需要将军及早救助,才能脱离苦海。”
  易玄英这才松开手,书生死猪一般软瘫在地上。
  他转身冷然道:“我去外面看看情况。”说罢不等几个人说话,转身走了。
  紫虚真人笑道:“易将军性格直爽,不必放在心上。”
  “设身处地,若是我的妻女被那伪帝淫辱,必定也会痛彻心扉。”湘阴郡公叹道。
  待确定易玄英走远,他又问道,“只是上次真人说过,这易小姐是天生凤命,此番怀有伪帝的身孕,岂不是……”
  “这个不必挂心,通王那边已有布置。”
  紫虚真人跟湘阴郡公交换了一个视线,通王谢晟想要对易素尘下手的事情,还是暂且不要让易玄英知道了。
  ***
  凛冽的寒风中,易玄英孤单地站在漆黑的夜幕之下。
  离开了封闭的密室,心底深处的沉重依然挥之不去。
  之前知晓她成了皇帝的内宠,他就已经痛彻心扉。谢景这个人冷酷狠辣,独独在这方便还算磊落。却没想到登基之后如此面目。
  因为父亲前梁太傅的立场,也因为自己跟那人的过节,彼此之间已经仇深似海,最终却要让她来承受这些屈辱。
  如今再得知有孕的消息,压抑之外,更觉恐惧。
  仰头看着晦暗的天幕,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谢景……”喃喃念着仇人的名字,心中的杀意,从未如现在这般浓烈。
 
 
第40章 引蛇出洞
  连续两场大雪之后, 转眼就是小年节。
  按照习俗是祭祖的日子,一大早, 云舒乘坐御辇, 带着满朝文武浩浩荡荡去了宗庙。
  新建成的宗祠中,举行着盛大的祭祀仪式。
  午后, 深得皇帝宠爱的易御侍在宫人簇拥下, 出了宗庙往西,去了前梁皇族的宗祠。
  篡位登基之后,谢景并没有将前朝皇室宗祠彻底废除, 而是将其迁移到了西侧的一处山丘上。按照封王的规格,重新建筑。宫变时候殉国而死的忠义之士, 包括易太傅在内, 也遵照承诺, 作为忠臣,陪葬在了前梁皇陵之内, 并留碑记载。
  易御侍来到, 自然是为了祭拜父亲了。
  谢景按部就班进了偏殿, 易太傅作为朝廷重臣, 又曾是帝师,在偏殿中单独占据了一处小隔间。
  装模作样地进香烧纸,念诵祭文,一整套流程走下来,顺畅自如,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谢景穷极无聊, 看着面前漆黑的灵位,有些好笑。当日下令斩杀这古板老家伙的命令还在耳边,一转眼自己变成了他的女儿,如今还要举着香烛祭拜他。
  也不知道易老头泉下有知,知道如今祭拜他的人是自己,会是什么想法。
  大骂自己?
  这老头子平时就没少骂。从他还是楚王的时候,就好几次指着鼻子骂他擅权犯上,僭越礼法。
  转念想想,朕好好一个皇帝,变成你女儿,才是更郁闷的吧。
  在殿内转了一圈,四周一片静谧。没有任何人潜入,几个庙祝都安分守己地站在殿后。
  预料中联络的人没有,行刺的人更没有。
  谢景有点儿郁闷了,今天她大张旗鼓地跑出来搞这一出祭拜,就是想当诱饵,吸引通王的势力露出马脚来,没想到鱼儿竟然不上钩。
  黄昏时分返回了宫中。
  云舒只看她表情,就知道白跑了一趟,笑着安慰道:“一次鱼儿不肯上钩也很正常。”
  “还有第二次不成?”谢景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脱下斗篷。
  微微抖动,雪花簌簌落下来。
  洁白雪光闪烁,她站在其中,身姿笔挺宛如一株傲然而立的寒梅。
  正值黄昏时分,浓艳的夕阳余晖透过琉璃窗,照在清丽绝尘的脸上,仿佛寒夜将尽的第一缕光,无限璀璨。
  云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美。只想到那句俗地不能再俗的老句子。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怎么了?”见他久久不语,谢景诧异。
  云舒回过神来,压下自己被惊艳的心跳加速,回归主题道:“也许通王还有别的布局,总要多试探两次。”
  谢景沉默片刻,道:“也许通王并没有这个胆量下手。”
  云舒嗤笑一声:“他都有胆量给皇帝下毒了,还能没有胆量毒害皇嗣?”
  谢景不说话了。理智告诉她云舒说得对,但心里头总还有着一丝软弱的期盼。
  云舒继续道:“其实朕也希望他安分点儿,不想刚登基就变成孤家寡人。”
  谢晟已经是硕果仅存的血亲了,孤家寡人的名声并不好听,而名声牵系着气运。
  宫女上前接过谢景的披风,刚要退下,正碰上李翼进来禀报消息。
  两人擦肩而过,他忍不住动了动鼻子,脱口道:“这披风上的香料不对劲儿。”
  云舒眼睛一亮,立刻命宫女将披风送回来。李翼却不敢直接凑上去闻,取了一把小扇子在裙裾一阵扇动,随风送来一阵香气,反复两次,他越发肯定。
  “奴才曾经跟人学过调香,若所料不差,这香料中极有可能掺杂了碧罗和花红。这些都是活血化瘀的药材,若是有孕的女子接触多了,极易可能滑胎。”
  谢景从来不喜欢用香料,只有今日上香祭祀的时候,在殿内了大半个时辰。
  回想起来,那偏殿的小隔间狭窄,确实香气浓郁。
  好正宗的宫斗手段啊!云舒万分感慨,用祭祀的香料下手,让人神不知鬼不觉。自己之前是小看了通王。
  今日也是凑巧,谢景一回来就找自己。
  普通的宠妃,风尘仆仆归来总要先沐浴更衣,打扮得美美的才会来拜见皇帝。只要稍有耽误,香气消散,便毫无痕迹了。
  “这样的弟弟,还要留着过年吗?”云舒摸了摸下巴。
  谢景站在旁边,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是真的命里带煞吧。仅存的兄弟了,也这么厌憎他。自己就不应该对亲情这种东西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之前谢晟在他面前表现出对皇位的觊觎,奢望兄终弟及。他虽觉讽刺,但并没有动杀意。毕竟对那个位置有肖想,是人之常情。但几次三番下手,想要让他断子绝孙,就已经触及了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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