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渊牢牢攥住她手腕,利用惯性,使劲把她往怀里带。
他情绪来得炽烈,明粲侧头用余光偷眼去瞥,就被他眼神烫了一下。
她于是不做抵抗地被黎渊从后面箍进怀里。
后背紧贴男人身体,肋骨被压着疼,明粲蹙眉,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
“你轻一点,疼。”
黎渊手松开一点,下巴缓缓靠上了她颈窝。
明粲感觉颈侧痒痒的,背后暧昧的压迫感更甚。
男人灼热的呼吸洒下来,低喘一声,声音沙哑蛊惑,勾得她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我还以为你真对我那么冷淡。”明白过来黎渊突然这样的原因,明粲手搭在男人臂弯上,揶揄道,“我猜,你现在在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遇见我。”
被猜中心思,黎渊手臂上的肌肉一紧,却不敢再对明粲用力,克制得有些颤抖。
明粲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心知自己猜对了。
她弯唇,“想那么多干什么,就算你早几年遇到我,也不会给我一个眼神的。”
身后紧绷的力道一滞,旋即缓缓松开。
明粲轻笑一声。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她就见过黎渊。
那时“蓝岛”还没有倒闭,她在帮姐姐们拿酒的时候,正巧经过了一个卡座。
当时卡座里,几个公子哥儿几乎人人左拥右抱,好不惬意。
只有中间交叠着腿姿态慵懒的黎渊,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淡的气息,写满了生人勿近。
她本只是留个印象,不甚在意。
然而她送完酒回去后,井思媚不知打了什么主意,居然让她想办法去坐在他腿上。
就是那时候,她知道了他叫黎渊。
她理所当然拒绝了,然后被井思媚骂了一天的赔钱货。
这段记忆不算愉快,但也让她从此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
也正因此,她那日被人打趴在巷子里时,就算拼了半条命,也要让他带她回家。
因为她深深笃定,他可以成为她的庇佑。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收了思绪,明粲狡黠一笑,倏地抬腰,把手垫在了后背,按上了黎渊结实的腹部。
“先生,你身材真好。”她一边顺着清晰的肌理一路向下,一边调侃。
黎渊猝不及防闷哼一声,松开禁锢她腰际的手。
他单手轻松地将她一双手腕固定好,阻止她继续作乱,眸色暗下来几分,将她推到了车门上。
背后冰冰凉凉,明粲被迫向后仰了一点,眼睁睁看着男人欺上前,与她额头相抵。
她也不怕,甚至大胆地把手搭上了对方的肩。
黎渊手撑在她身侧,眼里暗流汹涌:“一开始不是还很担心吗?”
明粲笑意盈盈,“但你难道不觉得,现在月黑风高,最适合来点刺激吗?”
这男人太容易让人上瘾,明明她白天还累得不行,这会儿回味了一下,又忽然起了点欲望。
黎渊凝眸,在她笑嘻嘻的表情上停留了半分钟。
随后敛起视线,淡淡地退开一步。
“不行。”
“为什么?”
“东西用完了。”黎渊说着开门,不由分说把明粲塞进了车里,“一盒只有四个。”
“那么少?”她眼中闪过惊讶,当时只剩一盒大号,她没细看就结了账,没想到买少了──
念头一转,她陡然收声。
……从某种程度来讲,得怪黎渊体力太好。
见明粲两颊微红,黎渊薄唇划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他慢条斯理整理好衣领,挺直腰板,语含戏谑,“以后机会多得是,不着急这一次。”
明粲还没从刚才的念头里反应过来,又一噎:“……”
不要脸。
-
第二日,天还没大亮,修车人便骑着摩托大老远赶了过来。
修好车,确认一遍不会再出什么大问题后,二人总算能继续前行。
回到京城,车送去保养,准备等完事后直接联系顾西去取。
天色已晚,明粲先给家里报了个信,懒得订酒店,索性和黎渊一起去了琅园。
黎渊家中属于她的房间还一直保留着,并且定期有人清扫,正好方便了她住进去。
送明粲进房,帮她把门关上,黎渊先回书房待了会儿,处理这几天堆积的文件。
一小时后,他手机屏幕亮起,收到了一条来自明粲的短消息。
【上来帮我下。】
黎渊回了个“好”,放下手上事情,起身上楼。
推开门,他一眼看见的,便是明粲踩着凳子,在略显昏暗的台灯下努力踮脚取灯泡的身影。
她应该是刚洗完澡,穿着几年前的那条吊带睡裙,裙子因为她的长高而看起来短了许多,露出两条纤细笔直的腿,柔顺的长发服帖地垂至腰际,遮住后背大片风光,细腰不盈一握,肩臂线条优美流畅,处处透着若有若无的诱惑。
听见开门声,明粲垂下手臂,从凳子上跳下来,指了指天花板上的吊灯:“灯泡坏了,我自己换不了。”
面对黎渊时,她修长的脖颈清晰映入他眼里。
顺着形状极为漂亮的锁骨向下,黎渊侧过视线,哑声问,“故意的?”
明粲喻着笑,赤脚又上前几步,“可是灯确实坏了呀,没有灯,我晚上怎么办?”
若有若无的淡香萦绕身前,这次明粲的意图已昭然若揭。
她睫羽轻抬,像极了某种暗示。
……
黎渊默了默,过去把台灯关上,在黑暗中打横将她抱起。
明粲也不挣扎,圈住他保持平衡,笑得意味不明。
直到黎渊把她放平在床上,她向上看,便撞进了他眼底若隐若现的那簇火苗中。
她眨了眨眼,不合时宜地打了个懒散的哈欠。
“不行啊,东西还没买。”明粲眯着眼推开俯身的黎渊,撑着身子坐起来,“我困,先睡了啊。”
观察到黎渊神色微滞,她眼里闪过得逞的快意。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上次她怎么撒娇他都无动于衷,这次以他的原则,也只能按捺住自己。
明粲正想到这里,脚踝上被一抹温热覆盖。
黎渊扯着她脚踝,把她身子拉了回去。
“谁说没有?”黎渊一手轻车熟路将她裙摆推至腰际,另一手松开脚踝,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看着他熟练地单手打开包装盒,明粲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慢慢地变了味。
她盯着盒子看了半晌,声音变得酸溜溜的:“黎总真是准备齐全。”
黎渊闻言,停下动作,明白她是误会了。
他忍住笑意,把盒子里满满当当的小包装亮给她看,“都是为你准备的,一个也没用过,不信你数数?”
明粲见他神色坦然,心里那一点不舒服顿时烟消云散。
她想什么呢,就他当初那技术,根本不像是跟别人有过的样子。
黎渊趁机再次俯身压下,明粲连忙又抵住了他的胸口。
她声音绵软,有点求饶的意思:“今天知道别了吧,我累……”
她本就只想捉弄一下黎渊,却不料他早有准备。
太失策了。
明粲暗自懊恼,同时祈祷自己装可怜能起到点作用。
下一秒,黎渊握住她的手,慢悠悠地将其压在了她耳侧。
棠芯城城整理: 明粲: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因为三次元太忙,更新不稳定,辛苦追文的大家了。
大概周日正文就能完结,这几天更新应该都会挺肥。
第36章 不乖
……
感受到自己双手被牢牢固定住, 明粲大概就明白了。
她今晚是逃不掉的。
-
第二天, 京城某购物中心。
明粲站在室内靠外的地方,低头看手机。
她上着一件驼色高领毛衣, 下面是一条格子长裙, 长度堪堪到脚踝,收腰设计显得她身材纤细却玲珑有致, 带着跟的皮鞋随着动作的变换偶尔叩响在地砖上,裙摆微荡, 摇曳生姿。
有人目光投过来, 却只能看见被垂下来的长发遮盖的侧脸。
明粲在这里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手机屏幕忽地一闪。
她点开上方对话框,看了眼,便收回手机, 向玻璃门外看去。
不远处有个身影匆匆朝这边赶来, 从看见她开始,就一直给她挥手。
明粲也冲她挥挥手, 眼见她气喘吁吁跑到了她身边。
“好不容易捱到我脚好了, 你突然就不见了, 等你那么久才回来, 这次我可要和你多逛一会儿!”
付子瑶撑着膝盖喘了半天, 装模作样轻哼。
明粲抬手帮她顺了顺气:“行,逛多久都可以。”
她今天一早就被付子瑶信息轰炸,本来昨天被折腾得有气无力,想多睡几个小时。
结果付子瑶几个电话, 她硬生生被催了起来。
毕竟自己当时的不告而别把人给担心坏了,明粲心里总归有些愧疚,于是同意了出来逛街的邀约。
付子瑶呼吸均匀了些,站直身子,上上下下打量了明粲好一会儿,确认她没有缺胳膊少腿后,才咧出一个笑,揶揄道,“今天装扮怎么那么淑女?”
平时明粲的衣着常以黑白灰为主,今天居然有点森系的感觉。
明粲捏了捏长裙裙摆,无所谓道,“衣柜里随便找了点能穿的呗。”
这话是真话,她在衣柜里翻了半天,大多数衣服都随着她这几年的变化而变得不太合身,挑来拣去最终只有这套看起来顺眼些。
“哦这样。”付子瑶闻言,点点头,旋即又忍不住看向她自然垂下的乌黑长发,“我记得你不喜欢披着头发啊,这样看起来怪陌生的。”
说着,她作势要去撩明粲头发。
明粲抬手挡住她的动作,手指动了动,理好垂在鬓边的两缕头发,稍有些心虚,“……没事,就让它这样吧。”
昨晚黎渊在她颈侧留了好几个印痕,她怕遮瑕遮不干净,只能用头发挡住。
思及此,明粲感觉自己耳朵发热,连忙将脑内浮现的昨晚的画面抛在脑后。
她侧身,主动抓住付子瑶的手,“现在去哪里?”
付子瑶挽住她,往里走,“随便走走,诶对了,你这次回来,还要回荣鼎吗?”
明粲稍微思考了一会儿,“看情况吧?”
她还挺喜欢握着拍卖槌的感觉的,况且这事知道的人少,只要小心一点不被人认出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就好。
正想着,她感觉脸颊突然被人一戳。
付子瑶收回手,长叹一声,“早知道我就不顾忌多的了,一开始就该好好敲你一把——”
明粲抿唇笑笑,知道她只是开玩笑,不置可否。
付子瑶碰上逛街,战斗力极强,一天过去,手上大包小包都快拿不下了,情绪仍然高涨。
明粲没法,只能帮她提包,不多时两手也被塞的满满的。
她直到坐到一家店的沙发上,等待进去试衣服的付子瑶时,才终于有空把手机拿了出来。
揉了揉泛酸的手腕,明粲一只手拿水,杯口凑上唇瓣,另一只手按下电源键,点亮手机屏幕。
恰逢此时,一条短信映入了她眼里。
【舅舅:结束后,到地下停车场c2找我。】
明粲拿着杯子的手腕适时一颤,几滴水珠溅到了唇边。
盯着屏幕上简短的一句话,明粲脑子里再次闪过“完蛋”这俩字。
明明温向彦没有说什么多的,但她总有不好的预感。
付子瑶刚巧换了身米色长裙,走到她身旁,踩踩鞋跟,提醒她看过来。
明粲心不在焉,随口夸了两句。
付子瑶看出明粲的异样,问她:“怎么了?突然这样。”
明粲摆摆手,扯了下嘴角,“没事,我可能得先走了。”
“哦哦。”付子瑶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点头表示理解,“那你先回去吧,东西我让人过来帮我拿。”
-
告别付子瑶,明粲拎着小包匆匆走了最近的电梯,下到负一层。
c2区域正对着她出来的这道门,里边没停几辆车。
明粲四处看了看,一时没找到温向彦的车。
这时身后车灯闪烁,明粲回头,才发现温向彦的车就在她身后。
她一惊,旋即镇定下来,抬脚坐进车里。
温向彦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转动方向盘。
“玩高兴了?”他问。
明粲装傻,点了点头,也不做详细解释,“去散了个心,的确好了很多。”
“嗯。”温向彦不冷不热回道,“和黎渊进行到哪一步了?”
要不是前两天和黎渊公司的人有所交流,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件事。
明粲嘴巴一闭,不准备回答这个明显是坑的问题。
上次见面才告诉温向彦自己和黎渊不可能,这次就打脸,她不免有点心虚。
温向彦见她不回答,油门踩得深了些。
明粲抓着一旁扶手,忐忑地坐直,问他,“现在要去哪里?”
“带你去见一个人。”温向彦声音温淡,“钱老的孙子,你上次宴会上聊过的。”
明粲表情狠狠一个僵滞。
这一句话,就让她明白了温向彦的意思。
上一次她见到钱老的时候,钱老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这次她不可能理解不到。
她干笑两声,“舅舅,你开玩笑吧?”
“没,钱老听说你回来了,很早就找到我商量这件事,”他停了停,也不顾明粲霎时间变化的表情,继续道,“不过是小辈之间吃顿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