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懦弱继母——寻云者不遇
时间:2020-05-01 09:44:21

  就这么小的一个碗,戚瑞大概吃了一小碗,就说自己饱了。
  虽然曹觅不知道一个正常四岁孩子的食量是多少,但绝对不仅只是这么一点。
  果然,另一边,眉头紧锁着的北安王开了口,“瑞儿,你每膳……就吃这么点?”
  戚瑞点点头。
  场面一时僵持了下来。
  曹觅扭了扭脖子,开口打破沉默,“瑞儿,难得你父王过来陪你用膳……嗯,就算你饱了,再陪你父王吃一点吧。”
  她亲自取过戚瑞的小碗,站起身问道:“再喝点鱼汤,还是吃一些好消化的菜羹?”
  戚瑞愣愣地看着她,并不回话。
  最后,他妥协似地指了指膳桌中央的鱼汤,接过曹觅盛好的半碗汤又喝了几口。
  这期间,曹觅能感受到他的抗拒。这个声称自己饱了的王府小公子每喝一口鱼汤,都像是直接吞咽了一颗无法消化的石块。
  曹觅和戚游将他的神情举动收入眼底,都不再劝。
  等用完膳,曹觅和戚游一直等到戚瑞乖乖喝下了刘大夫下午开的药,这才离开。
  同路时,戚游与曹觅闲聊:“瑞儿那边,近来要劳烦你多费心了。”
  曹觅吓了一跳,连忙回道:“是妾身应该做的。”
  戚游点了点头。
  他放缓了声音,整个人走在夜幕之中,比白天时少了三分戾气,“他生母去世得早,但你们是感情亲厚的姐妹,我从来未担心过……小心!”
  原来曹觅扭着头听他说话听得认真,一时没有注意到脚下一块石头,打了个踉跄。
  曹觅自己没觉得有什么,戚游却反应甚大地直接一把捞住了她,将她搂在怀中。
  两人离得极近,曹觅甚至能感受到戚游的呼吸轻轻打在她额间。本该是十分暧昧的一个动作,却让曹觅狠狠打了一个激灵。
  好在她还记得原身的人设,强忍住想将面前人推开的冲动,红着脸半是害怕半是羞怯地问了一声,“王爷?”
  戚游却没有立刻将她放开的打算,他看着曹觅的眼睛,似乎想要找出什么点异样的东西,“天色昏暗,王妃小心脚下。”
  曹觅装着样子听他说话,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腰被捏了一下。
  后腰似乎是这具身体的敏感之处,曹觅只觉得身体一软,接着整个人竟微微颤抖了起来。
  看到她这奇怪的反应,戚游反而松开了手,任由她自己站好。
  曹觅惊魂未定地站直,但却知道自己刚刚“通过”了一道考察。
  戚游见她站直后,突然又说道:“你今日,有些奇怪,与往常判若两人。”
  曹觅白着脸笑了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夫君离开一年零二个月,即使回到了京城,也久宿在外,难得归家。”
  戚游顿了顿,“本王事务繁忙。”
  他面容有些沉重,甚至稍稍皱起了眉,曹觅猜想北安王的职务并不轻松。但他语气里也隐含着几丝愧疚,这让曹觅多少松了口气。
  “妾身这段时间病了,一直困在房中,也想通了许多事情。”曹觅接着说道:“妾身总活在王爷和姐姐的庇护之下,如今王爷分身乏术,也该是妾身努力为王爷分忧的时候了。以往,妾身总想着要做一个宽厚的主子,而今日张氏母女和瑞儿的事情却让妾身知道,一昧的宽厚便是软弱。
  “以往种种,确是妾身失职所致。但还请王爷再给妾身一个机会,无论是张氏母女,还是瑞儿这边,妾身都会给王爷一个交代。”
  勉力将上面那段话说完,曹觅强迫自己挤出两滴眼泪,更往原身以往的形象靠拢。
  好在她的努力不是白费,戚游听了这番话,确实不再说什么了。他转过了头目视前方,等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两件事就交给夫人处理吧。”
  答应了曹觅的请求,他又转而说道:“届时,若是夫人无力解决,本王再派几个良仆协助夫人。”
  曹觅点点头,“谢王爷。”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曹觅干脆地寻了个借口离开。
  她对着这位冷面的北安王其实也十分犯怵,总感觉在他身边多呆一刻,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就在她离开之后,戚游却还站在原地。
  不一会儿,戚三上前,在戚游身边请示道:“王爷?”
  戚游微微点了点头,“就按我方才说的,先把事情交给王妃去办吧,你们……多看着王妃一点。”
  戚三点头领命。
  戚游又问:“我去徇州平叛这段时间,府中可有什么异常?”
  戚三回道:“留在京师的人手有限,再加上后院是王妃的地盘,属下不敢轻易让人涉足。后院发生的事,细节或有缺漏,但总体上,王爷离开的这段时间,府中并无大事发生。”
  “是啊,都是些琐碎的小事。”戚游迎着夜风往前走了几步。
  之后,他闭上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但这些小事堆积起来,就变成了让人措不及手的大麻烦。”
  夜幕低垂,万籁无声。
 
 
第6章 
  另一边,曹觅终于回到自己的院中。
  她今日刚刚穿越,便为王府中的各种琐事忙得团团转,直到此时回到寝屋内,才获得一小会喘息的时间。
  在桃子和另一个婢女的服侍下洗漱换衣之后,她倚在榻上,望着前方冒着点点火星的炭炉发呆。
  这一天的遭遇跟她想象中的王妃生活相距甚大,王府中暗藏的波涛几乎是在同一天相继爆发。不管是伪装成意外事件的炭炉,亦或是张氏母女和王府公子戚瑞那边的情况,完全都是冲着原身来的。
  这看似一团乱麻的琐事下面,隐含着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那就是——
  若北安王的王妃名声扫地,又意外死去,那么,最终得利的会是谁呢?
  目前曹觅手中的线索还太少,她胡思乱想一阵,只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答案。为了不给自己徒增困扰,曹觅甩甩头,将这些疑虑暂时抛下,准备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当然,在挥退了众位婢女之后,她起身重新检查了一下炭炉还有窗户,确保今天下午的悲剧不会再次重演。
  此时时间尚早,她躺回床上之后,终于能够偷偷验证自己下午的猜测。
  就在下午的时候,属于原身的床上出现了而她的全家福相册,后来,那本相册又在她掌心消失。
  曹觅隐隐有种预感,她像其他穿越主角一样,获得了一个随身空间。
  她闭上眼睛,开始靠意识去搜寻那个空间的所在。
  这种事放在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少女身上,显得有些滑稽,但曹觅确认自己能感受到与那片空间隐隐的联系。
  那种感觉非常玄妙,反正当曹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意识已经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这是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她在二十一世纪的家!
  此时,她正站在家中的后院,身旁就是她死去前躺着的那张竹制躺椅,躺椅上铺着柔软舒适的绒毛毯。
  下午那本突然出现的相册,此刻就静静地躺在绒毛毯上。
  环顾着面前这个熟悉的地方,曹觅感觉自己下午刚刚整理好的情绪又有些抑制不住。
  她深吸几口气憋回泪意,迈步探索起这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这个空间的范围就是她原本的家,外围的地方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阻止曹觅出去。但曹觅并不在意这一点,她穿过后院进入了自家的二层小别墅。
  起初,她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家中的时钟坏了。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这并不是时钟的问题,而是这方空间中,时光好像彻底停住了。
  除了她这个“意外来客”,家中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她死去那一刻的模样。
  她能将这方空间中的东西拿到外面的世界,也就是北安王府,闹钟在被拿出去后又滴滴哒哒走了起来。她也能将现实中她身旁的东西随意收入空间之中。
  除了活物。
  简单来说,这方空间就好像是一个超强的保鲜库,但对于此时的曹觅而言,它的慰藉作用,远远大过于实际作用。
  折腾了好一会儿,将空间大致了解一番之后,曹觅终于轻呼出一口气。
  她任性地停留在空间之中,回到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抱着那本承载着珍贵记忆的相册,重新入睡。
  ——
  第二天,曹觅是在北安王王妃的床上醒来的,那本被她揽在怀中的相册又一次跟着她一起出来了。
  她心念一动,直接将相册送回了空间中。
  确认没有其他遗漏,她将门外值守的婢女唤进来为自己更衣。她以为进来的会是桃子,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夏临。
  曹觅还没忘记昨日夏临见到自己时的第一反应,这个看似活泼亲人的婢子很有可能就是想要自己性命的人之一。被这样一个“嫌疑犯”贴身服侍,曹觅后背不由得有些发寒。
  但她不敢表现出任何一点不适,不光是要装成一切都不知道的模样,还要打起精神准备应付今天的计划。
  更衣洗漱之后,她先是拒绝了夏临为她端上的膳食,接着便领着人赶往景明院。
  曹觅决定,在找出那个想要暗杀原身的凶手之前,自己一日三餐便都在景明院用了。一方面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另一方面,则也可以关心一下不思饮食的王府嫡长子,在未来的天命主角面前刷刷好感。
  一顿早膳吃得很快,戚瑞吃得比昨晚还要少,连带着一直注意着他的曹觅都没了胃口,七分饱时就撤了膳。
  早膳后,有婢女端来熬好的药水,戚瑞和曹觅一人一碗。
  戚瑞喝的自然是昨日刘大夫开的开胃药,他虽然吃得少,但在喝药这种事上却干脆得很。
  而曹觅看着摆到自己面前,治疗风寒的药汤,心中却警惕起来。
  尽管知道原身已经喝了很久,凶手不大可能会在这上面动手脚,曹觅还是决定更加小心一些。
  她摇摇头,对着端着药的夏临说道:“昨日我小睡醒来,已觉大好,这药先停了吧。”
  夏临听了她的话,没有立刻将药撤下,反而皱眉劝道:“夫人,风寒易反复。你昨日才好,还是再多喝两帖妥当些。”
  曹觅笑得温和,口气却不容拒绝,“撤下吧。是药三分毒,再喝下来我恐怕也失了胃口。”
  她一面笑着与夏临交锋,一面在心中暗暗惊讶这位大丫鬟对待原身的态度。
  戚瑞喝完药后,曹觅便尝试着想与他交流,但这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面无表情,一副对所有人封闭的模样,让曹觅无处下手。
  曹觅也不气馁,她自顾自说完几句话,便带着夏临离开。
  戚瑞的事急不得,她要先去处理张氏母女那边的情况。昨日是她主动向戚游请命了调查的任务,是以她将这件事放在了首位。
  她到达后院关押下人的地方时,春临已经等在屋外了。
  这里先要提到原身这两个助手的区别。
  夏临的工作更多的是留在原身身边,帮助原身决策。所以昨日她一见到原身,就非常主动且习惯地给原身出了主意。
  而春临而是负责执行这一块的,原身在夏临的帮助下完成一项决策之后,由春临指导府内相关的管事去处理。
  曹觅却知道,这可不是原身做主分的工,更像是两人自己有意区分的结果。
  与春临汇合后,曹觅便在春临的引导下进了门。
  昨日里,北安王的人已经出面,将几个有嫌疑的管事和仆役都抓了出来。曹觅要做的,就是审出与此事有关的人。
  她照例坐好,吩咐人将那些管事一个一个带上来问话。
  经过一晚上的关押,后院的几个管事看着都有些憔悴,可喊冤的声音却一个比一个大。
  采买的老嬷说自己大半辈子都在府中,支取皆按着原定的章法,没有贪昧过一块铜板。厨房的掌事抖着脸上的肥肉,说给张氏的每餐都按着吩咐做,府里的正经主子吃什么,端给张氏的就是什么。
  他们不仅冤喊得中气十足,甚至会主动要求拿账本过来对簿,以证自己的清白。
  曹觅觉得十分棘手。
  在她获得的记忆中,后院的支出走的是府中的公账,每月里夏临帮自己对好账之后,便会交到府中管家那边去。
  管家可是北安王戚游的人,看昨日他自由进出书房的模样,绝对是一个深得戚游信重的角色。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也卷入了此次事件,那就只能证明,交到他手中的账本没有问题,至少没有太大的问题。
  曹觅扶着额头,觉得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
  管事们一个接一个被带出来审问,又一个一个被重新带了下去,花了大半个早上,曹觅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也就是这个时候,陈康被带了上来。
  陈康是个精瘦的中年人,双眼狭长,透着一股市侩味。面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活脱脱是抗日神剧中的汉奸模样。
  他没什么才能,在王府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工作,一般是协助其他管事做些杂活。
  张氏来了之后,往那院子分配炭火粮食的活,就交到了他手上。
  所以,这个人便是此次事件中最有可能的犯事者,也是曹觅有意放在最后审问的对象。
  陈康一上来,不像别人一般高声喊冤,而是端着笑脸,谄媚地向曹觅,还有立于她身后的春临和夏临行了个礼。
  他一副极端配合的模样,说出的话却也极端敷衍。
  曹觅让他起身,询问道:“宜兰院中的一应供应,便是陈管事在安排吧。如果张氏受了委屈,管事可知那院中本该供应的炭火吃食,都到哪里去了?”
  陈康垮了笑脸,“小人不知道啊!”
  他的语调非常夸张,让曹觅想到了京剧中的那些丑角。
  “小人可一直都是按照吩咐办事的!会不会,会不会是那张氏母女出身贫寒,吃不惯府中的好粮食,这才把自己给饿着了?”
  要不是记着要扮作原身的娇弱模样,曹觅都想直接笑出声。
  见曹觅不说话,陈康也不在意,自顾自演得高兴,“或者是那张氏有意蒙骗了王爷和王妃,想要等着风波过去,好用那银丝炭去换取银钱!哎呀呀,当真是可恶至极!可恶至极啊!王爷被那孤儿寡母迷去了心神,夫人您可得擦亮慧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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